這麽多的壯勞力湧入山西一個省內,自然讓盧象升焦頭爛額,好在曹化淳盧象升都是能人,已經暫時解決了基本的安置問題,並且讓這些人投入了工作。


    而那些從交趾地區轉運過來的糧食也陸續的入庫,讓大明的糧庫異常的敦實。


    看完這些,再看南方。


    袁崇煥的上書。


    朱由檢露出了難得的憤怒。


    一邊的王承恩馬上遞上一杯茶水。


    朱由檢揉揉額頭,才說道:“召閣老,尚書進宮。”


    本以為東林名存實亡,已經可以一馬平川了,萬萬沒想到背後的這地主們還是如此看清楚形勢。


    說起來,江浙地區有一半的人已經被朱由檢的組合拳給收拾的差不多了,這些地主商人都在謀求轉型發展。


    有的學著保定趙寶坤等人掛靠東廠名下從織造署購買紡織機開辦工廠,也有的跟隨江浙造船廠的開啟開始跟毛文龍這些在外的大帥旁邊吃點喝點。


    想著從外麵促進家族的發展。


    這些朱由檢是知道的,也是支持的,朝廷吃肉,其餘人喝湯,老百姓也能跟著過好日子,何樂不為。


    甚至他還給毛文龍打過招呼,對那些有勇氣出去做生意的人一定的保護和支持,劉一手就是樹立起的典型。


    這一切都是為了大明的經濟,促進大明飛躍。


    可就在剛剛,袁崇煥說,剩下的頑固派還在玩囤積居奇的把戲,他怎麽能不怒。


    真是不知道睜開眼看世界嘛?


    南方受災少,他想的是讓這些人穩穩的交出手中的土地和糧食,然後給予一定的補償,就像是對待這些敢於出去做生意人一樣的政策扶持。


    可是呢?


    當他讓袁崇煥收糧食的時候,收土地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問誰,誰都說沒有。


    土地呢?


    哪怕佃農都去工廠了,也死死的握在手裏不鬆口,說什麽祖輩傳下來的。


    這也就罷了,朱由檢能等,畢竟好大明太大了,現在很多地方也沒有完成這個任務,不著急。


    但他不能忍受這些人得知北方受災之後,正秘密的準備把糧價炒起來,這是絕對不能忍的。


    這是在發國難財。


    這是在挖大明的根基。


    朕跟你要,你可以不給,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能壞了朕的大好形勢啊。


    憤怒。


    不多時,六部尚書全都來了。


    孫承宗這個兵部尚書都來了,郭允厚等人更是一個沒有缺席。


    朱由檢臉黑的難看,把電報拍在了桌上,讓人分發下去。


    冷著臉:“諸位,都聊聊,這事兒朕該如何解決!”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做大腦活動,都在想究竟是出了什麽事兒能讓陛下這樣的憤怒,要知道當初京師被圍陛下都沒有如此憤怒呀。


    孫承宗資格很老,而且是兵部尚書,覺得這裏麵跟自己關係不大,畢竟打仗的事兒,他雖然是兵部尚書,但也隻是負責後勤等活。


    其餘的都是陛下親自安排的。


    比如評定軍功有監軍上報,那些監軍可都是陛下的人,他能說不行嘛?


    指揮作戰就更別說了,陛下一個電報拍下去就完活,基本上算是把軍隊牢牢的控製在手中了。


    所以覺得自己出炸雷的情況不大,第一個奓著膽子看向了電報。


    隻是,剛看幾分鍾,就覺得頭皮發麻。


    袁崇煥,你特麽的是瘋了嗎?


    這種事兒能上報陛下嘛?這不是找死呢。


    瞬間,身體都在哆嗦。


    對於這個一向聰明的弟子,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愚蠢。


    以前發生過這種事情嗎?


    當然發生過,甚至每一次出現大災都會發生,而這時候就是朝廷和地方較力的時候,朝廷想讓地方豪強平抑物價,而地方豪強想要多賺點。


    最終都是能臣下去親自擺平,中間有些利益置換。


    哪有像是袁崇煥這樣直接把事兒遞給陛下的?


    這也就是現在有電報了,放在以前這種奏章不可能遞到陛下麵前,早就被否了。


    孫承宗對這個弟子有些失望,你特麽是失去理智了嗎?


    隻要蓋子打開,別人死不死他不知道,但袁崇煥絕對沒好下場。


    可,孫承宗哪裏知道袁崇煥心裏的苦啊,他也想靠著個人影響力把事情壓下去,或者跟朝廷委婉的求援。


    但是,他真的麻了啊、


    現在他就像是一塊香噴噴的肉,被一群蒼蠅盯著。


    從遼東得罪人開始,就不斷的被盯著。


    遼東失去了威信,然後手下也散的散,吃火鍋的吃火鍋,哪怕到了江浙雖然名為一省老大,可誰都知道還有個二把手忠貞侯。


    這其實也能行,但每次有棘手的事兒都是他頂上去,好事兒全都是秦良玉的。


    這就讓他無奈了。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幹了,再幹也是頂雷。


    雷多了,他怕他扛不住。


    現在,他把事兒舉報上去撐死了也就是辦事兒不力,被人罵幾句,說他袁崇煥傻缺,玩不起。


    這種事兒居然敢說。


    但若是真的處理不好這件事兒,他怕他會死。


    一麵是陛下要求的土地收回,和糧食回流,一麵是地方豪強。


    他佛了。


    真的佛了。


    他現在隻想陛下盛怒給他撤了,然後悄咪咪的回老家養老。


    哪怕他還能幹。


    朱由檢看著孫承宗臉色變化,不鹹不淡的說道:“孫尚書是有了想法了?先說說!”


    好家夥,一句話就把孫承宗架起來了。也讓孫承宗知道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以前陛下可是叫他孫卿或者是忠勇伯的啊。


    冷汗直流,頂著壓力孫承宗牙縫裏蹦出來幾個字:“陛下,老臣認為此事雖然地方商人做的過分,但還屬於商業行為,朝廷也不好追責,若是可以可派一個有能力的人去安撫一下,讓這些人認清楚現在的形勢.....”


    真是硬著頭皮說了這幾句話。


    郭允厚都佩服不已。


    這要是他,他真的不敢。


    沒看一旁的首輔施鳳來跟個菩薩似的?都快睡著了嗎。


    朱由檢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有道理,這事兒確實是商業行為,朝廷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隻是值此災年這些人居然枉顧天下人,是不是也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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