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高麵容都與聶小倩十分相似,但是氣質要空靈聖潔得多的女子微微點了點頭。


    “張宏道友,本宮等你很久了,你終於來了。”


    後土娘娘語氣裏充滿唏噓,如釋重負。


    張宏皺眉道:“你早就知道我的事情了?”


    後土點點頭,一揮手,麵前出現十幾個光幕,上麵如同監控錄像一樣,顯示張宏來到這個世界所經曆的點點滴滴。


    張宏欽佩地道:“不愧是聖人,果然手段非凡。”


    “隻是在下有個疑問,娘娘為何躲在這六道輪回中不問世事?”


    張宏是有點不爽的,但凡這位娘娘能給點提示,他也不用那麽麻煩,搞了兩年費勁辛苦才看到完成任務的希望。


    後土歎了口氣,幽幽地道:“你怎知本宮沒有管事。”


    微微抬了抬手,一隻黃金鯨魚從張宏懷中飛出,亮起金光。魚口張開,一道白光從中飛出來,落地化作一位一身素衣的美豔女子。


    “天尊,為何突然叫妾身出來?——咦?這位姑娘……”


    美豔女子正是聶小倩。出來後她先是滿臉困惑,看見張宏對麵站著一位容貌跟自己一樣的女子,愣了一下,正要詢問。


    那女子平淡如水的目光看向她,聶小倩頓時有種古怪的感覺,說不出話來。


    好像……好像見到了失散多年的父親母親一樣。


    直到那女子目光轉回張宏身上,聶小倩才從定身狀態中解除,恢複對自己身體的控製。


    卻也不敢再亂說話,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後土看著張宏,平靜解釋道:“我與六道輪回本是一體,無法離開此處,隻能通過化身轉世的方式,進入陽間活動。”


    “這麽說人間那些跟聶小倩長得一樣的姑娘……”


    “皆是本宮化身。”


    張宏不解地道:“娘娘為何要搞出那麽多化身到人間?我看那些女子也沒有做什麽特別事。”


    後土娘娘臉上露出回憶神色:“此事還得從一千五百年前說起……”


    “停!”


    張宏連忙舉起手,阻止道:“娘娘別說那麽遠了,外麵業火已經燒屁股了,咱們還是長話短說,少說多做。”


    “道友不愧是天外來客,果然性情跳脫……好吧,那本宮閑話少說。”


    張宏對於後土娘娘知道他是天外來客並不奇怪。從種種跡象看來,本土生物都自帶“身份證”,能夠被天地規則識別,後土娘娘一眼就看出他不是本地人很正常。


    “一千五百年前,九州世界遭到強大的天外邪魔入侵,道祖鴻鈞現身,集結六位聖人以及天地一千八百神佛,斬斷天界,以天界為餌金蟬脫殼……”


    “等等。”張宏打斷後土述說,驚訝道:“那天外邪魔如此強大?你們居然沒有反抗,直接選擇舍車保帥?”


    後土露出苦澀笑容。


    “慚愧……我等自詡天地至尊,卻不知天外有人,人外有人。那天外邪魔隻是一隻手機就握住了九州世界……”


    張宏沉默,不再追問。


    好吧,是超脫宇宙的超級大佬,怪不得九州世界的聖人仙佛打不過。


    “趁著犧牲天界爭取的時間,本宮帶著殘缺的九州世界逃入混沌,這才僥幸逃離了魔爪。”


    “但因為三界去了一界,神佛隻剩地府陰神,九州世界殘破,天道殘缺,本宮隻好以六道輪回代管天道,維係這方天地運行。”


    “想不到終究是漏船難渡,破屋難住,九州世界勉強延續了千年,終究難逃毀滅命運。”


    後土說完,眼角有微微淚痕。


    “本宮時常想,或許當初留下與天界諸神一起抗敵,還能有一線生機……”


    【原來是這麽回事……】


    【真正的滅世危機,並非業火凶靈,而是世界殘缺啊。】


    這個時候,張宏總算搞明白了,完成係統任務的思路——修補這個殘破的世界,讓它能夠像正常世界一樣穩定存在。


    “娘娘。”


    張宏沒有氣餒,繼續問道:“之前地府眾神投胎轉世又是怎麽回事?你們不是有計劃嗎,為什麽失敗了?”


    “還有,抵抗天外邪魔為什麽要天界和人間諸神全部留下?為何不留幾個人跟你一起逃?”


    後土娘娘的說法之中,有許多不合邏輯的地方,張宏將問題一一拋出。


    後土耐心地一一跟他解釋。


    原來她們這些聖人仙佛,都與對應的神位綁定——可以理解成神佛是天地規則的一部分。不是天界神佛不想留,而是不能留,他們本身就是天界的一部分,本體與天界不可分割。


    天界從九州世界剝離之時,他們也身不由己地一起被剝離了。


    就算強行使用秘法留下分身,那也失去了神佛之力,隻是擁有原本的部分記憶而已。


    而且由於缺少了根基,與殘缺的九州世界不兼容,也會很快遇到三災五劫而瓦解消散。


    ——天地有缺。


    這是九州世界最致命的問題。


    不僅天界神佛不能留下,連地府眾神也受到嚴重影響。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殘缺的世界,天地間的物質能量靈氣循環連同六道輪回都受到影響。


    六道沒有天道、阿修羅道,隻剩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善道”隻剩一個人道。惡道和善道從三比三變成了三比一,天下還怎麽邪不壓正。


    越來越亂,邪惡力量越來越強,業火也超過功德越來越多——世界毀滅,怎麽看都是大勢所趨,命中注定。


    後土娘娘和地府眾神想得很好,想投胎轉世進入人界,重整人間秩序,重建眾生信仰,借助信仰之力重塑世界,補全天地。


    但是因為沒有接受九年義務教育,她們忽略一個基本的原理:【質能守恒】。


    或者叫【用一輛破車上麵的零件是沒辦法修好一輛破車的】。


    也可以是【一個免疫力缺陷的人想依靠自己的免疫力戰勝疾病簡直是異想天開】。


    ——總之,九州世界現在的局麵是,依靠自身完全無法自救。


    後土娘娘她們這些神靈,本身也是九州世界的一部分,跳不出世界的局限。


    ……


    隨著種種線索在腦海中理清,張宏已經掌握了拯救這個破爛世界的關鍵。


    【所以我這一劑外來的猛藥,才是治病救人的關鍵!】


    【救世主果然非我莫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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