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伴隨著鐵靴踏過石質地板的急促的腳步聲。


    羅伯特·基裏曼的身影匆匆走進帝皇寢宮。


    他抓住正在打掃戰場,經過這裏的禁軍守衛。


    著急地問:“他在哪兒?”


    禁軍守衛指了指了餐廳的位置。


    基裏曼快步趕到餐廳。


    值守在門口的禁軍剛想阻攔,餐廳裏傳出明朗的男人聲音。


    “讓他進來。”


    禁軍守衛移開了動力戟。


    基裏曼推開金色大門,走進餐廳,頓時一愣。


    餐桌上竟擺滿了美酒和食物,周圍坐滿了人,甚至有幾個人的存在出乎基裏曼的預料。


    安格隆,莫塔裏安,馬格努斯,佩圖拉博,四個背叛的基因原體,竟然也坐在餐桌旁。


    對麵是忠誠的基因原體,萊恩·艾爾莊森,黎曼·魯斯,察合台可汗,沃坎。


    那麽一瞬間,基裏曼恍惚中似乎回到了萬年前大遠征時代,他們這些兄弟就是這樣和帝皇坐在餐桌前,一起高談闊論指點江山。


    早已經化作惡魔的四個背叛原體不知為何變回了原先的人形,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局促不安地坐在餐桌前。


    對麵的忠誠原體則心不在焉,帶著茫然和困惑地表情,似乎對正在發生的事情感到迷糊。


    原體們都脫下了動力甲,穿著樸素的布衣,就如凡人一般。


    基裏曼瞬間看了許多也想了許多,最後目越過眾多原體,落在主座那個身披黃金甲的男人身上。


    對方變化巨大,有些陌生的麵容讓基裏曼一愣。


    搖晃著酒杯,翹著二郎腿,一手托著側臉,慵懶思考的姿態,是基裏曼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男人陌生的麵容和氣質讓基裏曼這一瞬間不禁懷疑。


    【他真的是我的父皇嗎?】


    不怪基裏曼這麽想。


    帝皇變化實在太大了。


    跟原體們記憶中那個人差別太大。


    其實其他原體也對眼前這個男人充滿了懷疑。


    無法確認這人到底是不是他們那位父親。


    那位偉大無私的人類之主帝皇。


    “來了啊,老十三。你辛苦了,坐吧。”


    帝皇揮了揮手。


    基裏曼身上的命運之鎧頓時消失了,衣服也換成了休閑寬鬆的家居服。


    基裏曼感覺全身一輕,困擾自己多年的疼痛和虛弱感突然消失了,渾身充滿了力量。


    仿佛瞬間回到了當年的巔峰年代。


    他驚訝發現,自己被福格瑞姆用邪神之刃重創留下的傷勢已經徹底痊愈了。


    原本需要依賴大賢者考爾製造的命運之鎧才能維持生命,不能輕易脫下,否則就會舊傷複發。


    可現在帝皇揮手之間就治好了他的傷。


    【他變得更強大了……】


    基裏曼默默在兄弟身邊坐下,不敢多說。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帝皇突然就複活了,而且變得如此陌生,還如此強大。


    “人都到齊了……”


    帝皇坐正身體,放下酒杯,歎了口氣說。


    原題們紛紛正襟危坐,像聽老師訓話般的小學生般乖巧。


    無他,隻因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散發著他們熟悉的老父親的威嚴力量氣息。


    並且具備能夠一個眼神將他們製服的強大能力。


    他們不想嚐試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帝皇目光緩緩從原體們身上掃過。


    沉痛地說:“我的孩子們,這些年,委屈你們了。”


    基裏曼張大嘴巴。


    驚訝地合不攏嘴。


    他聽到了什麽?


    帝皇,他們那位固執且不近人情的老父親竟然當麵跟他們道歉了嗎?


    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基裏曼不敢置信地看著其他兄弟,其他原體也都驚訝地看著基裏曼,眾人麵麵相覷。


    隻見帝皇以前所未見的溫柔姿態,深情地說:


    “孩子們,都是為父做得不好。這些年害你們受苦了!”


    “安格隆,當年是為父錯了,不該忽視你的感受。你被邪神蠱惑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情有義,敢於反抗不公的好孩子,隻是被壞人給利用了……”


    “莫塔裏安,我知道躲入混沌並非你的意願,你隻是為了拯救自己軍團的子嗣。由始至終,你不過隻想拯救你的子民。”


    “馬格努斯,雖然你的自大和衝動,給帝國造成了巨大的災難。但我知道,你的初心是好的。而且這些年你一直在嚐試彌補當年的過錯……”


    “你們本質上都是好孩子。雖然犯下了罪孽,但那都是邪神欺騙和逼迫,才讓你們雙手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並非你們的本意。”


    “子不教父之過。你們過錯,為父也有很大責任。”


    帝皇說完這些的時候,幾個背叛原體已經猛男落淚,泣不成聲。


    滿心的委屈鐵打的意誌,此刻通通都化作得到理解的眼淚。


    說完背叛原體,帝皇又將目光轉向幾個忠誠原體。


    “萊昂,第一軍團的事情你無需自責,你和你的軍團為帝國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你們是好樣的。”


    “魯斯,抱歉,當年為父讓你做了那麽多不開心的事情……你和你的狼孩們都是好樣的,是為父的驕傲!”


    “可汗,這麽多年來為父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放心,為父以後一定好好彌補!”


    “沃坎,為父沒能照顧好你啊,讓你承受了那麽苦難。接下來我不會再讓你承受那麽多壓力了。”


    “基裏曼,我的好大兒,你對帝國矢誌不渝的忠誠令為父驕傲。你放心,接下來為父一定好好跟你們溝通,不會忽視你們的意見和感受……”


    帝皇說什麽,其實原體們根本沒聽進去多少。


    麵對帝皇破天荒般的低聲下氣,大家都精神恍惚。


    包括基裏曼也是,感覺自己還在做夢沒睡醒。


    這時帝皇一句話,把他們拉回了現實。


    “鑒於一直以來我對你們的虧欠,現在我給你們一個選擇自己命運的機會。”


    帝皇認真地說,聲音中帶著魔力,讓原體們瞬間清醒過來,集中注意力在他身上。


    “一是舍去原體的身份,以普通人的角色,過你們自己想要的生活。”


    “二是保留原體身份,繼續為帝國服務,為人類未來奮鬥。”


    “是退休還是繼續工作,你們自己選擇。”


    “我也將尊重並滿足你們的選擇。”


    餐廳沉默了。


    原體們一語不發,神情複雜,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帝皇的突然變化,以及突然擺在麵前的人生重大抉擇,讓這些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英雄不由迷茫了。


    怎麽突然就到了這一步?


    馬上就能退休了?


    事情進展的太快,他們有點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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