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起,每次傳回消息的都是白鴿。


    先前還有別的信息還回來,到最後,隻有每次寥寥幾句。


    “並無異常。”


    想到這兒,薑元原開始擔心。


    如果君瑾夜收買了他的人,就算君瑾夜出去,他也不會察覺。


    “大哥,”薑元原擔憂,“應該是我的人出現問題了。”


    薑元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處理,剩下的事,交給我們。”


    薑元原點頭,大步離開。


    他算了算,從每次傳回這則消息,到現在,最少也有兩個月。


    兩個月能做的事情,有很多,若因為他的疏忽導致這麽多人喪命,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三哥哥,我也去!”


    薑元夕見他離開,急急追上去。


    方才三哥哥頭上,一縷黑氣一閃而過,她要保護三哥哥。


    薑元原帶著薑元夕,兩人來到一處茶肆。


    這裏是薑元原平日見那些暗線的地方。


    因為生意繁忙,他漸漸不來這些地方。


    隻讓線人用書信傳達。


    “怎麽會這樣!”


    薑元原大步跨上前,隻見昔日熱鬧的茶肆,蛛網遍布。


    “老王!”薑元原推開門,急急尋找。


    回答他的隻有風吹進破窗的聲音。


    薑元原著急跑出去,抓住隔壁一個人問。


    “你們可見到隔壁茶肆的人?”


    大娘回頭看了眼:“你這小夥子,難道是老王頭的親戚?”


    “是,你可見到他?”


    大娘長歎一聲:“你來遲了,老王頭早就搬走了。”


    “搬,搬走了?”


    “瞧瞧,”大娘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將親人放在家,不管不問,連他什麽時候搬走都不知道。”


    大娘歎息:“都說養兒防老,這養的是個冤孽啊!”


    “......”


    大娘說了很多,薑元原已經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薑元夕走過來,便看到三哥哥這副模樣。


    “三哥哥。”薑元夕抱住他。


    薑元原喃喃:“當初就是老王頭幫助哥哥,若沒有他,三哥哥也不會一步步走到現在。”


    本以為,讓老王頭從商場上退休,幫他接管這些閑雜事情,沒想到......


    老王頭一向重諾,怎會不給他說,就搬走。


    “三哥哥,你有沒有老王頭的生辰八字?”


    “有,有。”


    薑元原激動,妹妹神通廣大,一定能找到老王頭的下落。


    他在紙上刷刷寫下幾個字。


    薑元夕隻看了眼就擰眉。


    【不對勁,不對勁。】


    薑元原仔細聽著。


    【這個生辰八字不對勁呐。】


    薑元原突然想起什麽,炮灰屋內,在地板上拈起一根頭發,遞給薑元夕。


    “這個,這個呢?”


    薑元夕拿出浮生筆,在地上畫了個追蹤符咒,然後將老王頭的頭發放到中間。


    陣法光芒大盛,轉眼呈煙花狀在空中炸開。


    薑元夕錯愕。


    【奇怪,怎麽找不到捏?】


    她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一本泛著暗光的書籍。


    書籍拿出的刹那,薑元原隻覺有根線牽著他,與這本書相連。


    “元夕,這是什麽?”


    薑元原忍不住問。


    薑元夕沾了下口水,一頁頁翻。


    “就是個沒用的破本子。”


    【閻王那家夥,成天守著這個破本子,也不知是幹嘛用,我翻一翻,看能不能翻到。】


    薑元原:......


    閻王?


    破本子?!!


    難不成......


    他瞳孔突然驟縮。


    “三哥哥,你看,我找到你了耶。”薑元夕指著本子上的字炫耀。


    “還有爹,娘,還有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全都在。”


    薑元夕高興。


    薑元原忍不住探頭,書籍上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他意識到,隻有元夕能看到上頭的字。


    “元夕,上邊都寫了什麽?”


    “額,”薑元夕低頭,“薑豐遠,生於禦風......生年盛帝一年,卒年叉叉叉,陳心婉......卒年叉叉叉,薑元晟......薑元武......薑元原......卒年叉叉叉,薑元橙......”


    薑元夕一口氣念完。


    薑元原咽了咽口水,這他娘,今兒碰到真的了。


    “元夕,為什麽是叉叉叉?”他問。


    薑元夕撓了撓頭,兩手攤開:“我也不知道呀,大概是寫這東西的人腦子有病。”


    畫了這麽多叉叉,而且,隻有他們家這頁畫了叉叉。


    地府的潛光猛地打了個噴嚏,而後緊了緊身上的被子,翻身繼續睡去。


    “找到了!”


    “薑元夕指著書上,老王頭,清河縣人氏,生年......卒年盛帝五十二年。”


    五十二?


    薑元原算了算,這麽說,老王頭還有十年可活。


    那為何查不到他的蹤跡。


    “元夕,你幫我看看,老王頭是否還有親人。”


    “忒。”


    薑元夕又唾了口,用手指沾了沾,繼續翻。


    “還有個侄子,叫王大拿,也在盛京。”


    總算找到些消息,薑元原眉頭舒展。


    老王頭不會無故消失,順著他侄子這兒應該能找到些線索。


    薑元夕快速翻了整本,越翻越來氣。


    “憑什麽太子哥哥,還有皇帝爹爹他們底下都寫了數,咱家的一個都沒有。”


    薑元原:“大概,還未到時間?”


    “那,那我撕了,讓他重新寫。”


    薑元原迅速按住妹妹的小手。


    心髒在這一刻,懸到最高處。


    活了這麽多年,頭一次距離死亡這麽近。


    “等等!撕不得!”


    這一下要是下去,薑家全家都得躺板板。


    “元夕,身死自有命數,不是一本書能決定的。”


    薑元夕恍然大悟,“那我我這下都燒了。”反正沒什麽用。


    薑元原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


    “那個,這是別人的東西,動,動不得,”薑元原結巴,他裝作嚴肅,“娘教你的,難道你都忘了?”


    薑元夕鬆開手,然後將書塞回去。


    不能動,娘會打屁股的。


    “三哥哥,我們回去吧。”待在外頭,三哥哥就多一分危險。


    薑元原瞬間鬆了口氣,額頭上的汗滴落,他都未曾發現。


    薑元夕轉頭的瞬間,薑元原額頭上的一縷黑氣散開,頓時感覺渾身暖和不少。


    那可是生死簿,妹妹到底是何方神聖。


    差點兒,全世界的人,都沒了。


    罪過罪過。


    這東西放在元夕手上,真的不會出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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