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也不知再想什麽,耳邊的叫喚聲漸大。


    “乜棘。”放下盛滿了自助小菜的碗,家明著歪頭,右手在其麵前上下揮擺。


    “嗯?”涵蓋了三千煩惱的目光被暫時性切斷,停止了神遊的狀態。


    “想什麽呢?”


    “沒事,發呆而已。”


    “我要進去。”


    “好。”乜棘橫過雙腿,給家明讓出了一條路入座。


    “喂?陳總,欸~好好好,我這幾天胃不舒服住院了,過兩天去銀行過數給你,曉得的曉得的,欸好!有空再喝,有空再喝!”


    許栩一手拿電話,一手拿餐盤,回到卡座上。


    “新手機?我看看!”乜棘眼前一亮,人家剛掛斷就給搶走了,“我去,芒果牌的最新款!有錢就是不一樣,才剛出沒幾天就下手了。”


    煩惱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個最新款手機,就把乜棘的魂勾走了。


    “許姐可任性,手機說摔就摔,說買就買。”家明是在誇讚還是在吐槽,他自己也不清楚。


    “摔了?手機跟你有仇啊?”乜棘把玩後,將新機歸還於主人。


    “人在氣頭上,什麽事做不出來?”何況當時她還喝大了。


    “因為你弟?”


    “唉~”點點頭,感覺腦袋莫名的變重了。


    “你們到底什麽情況?”乜棘扒拉著由熱變溫的海鮮焗飯,自己喂自己。


    “想聽?”倆小鬼頭終於有人開口問了,老娘險些憋出內傷。


    “害得我家小明子被揍,八卦一下不過分吧?”鹹檸七跑了汽,變得隻剩鹹甜和淡酸,感覺不夠味兒。


    “不過分~(許栩求之不得,早就想傾訴了。)我有故事,你有酒嗎?”沒有酒精的麻痹,大腦太過清醒,烘托不出那個情緒。


    “不準喝!”倪家明語氣少有的嚴肅,但讓人聽著很溫暖。


    “好好好~”許栩笑意浮上了眼眉。


    “你越來越霸道了~”乜棘樂不可支,看家明的眼神裏,流露著閃爍星辰,小奶狗最近越來越有脾氣了~


    愛會讓人變得強大,也會讓人變得脆弱。


    放下湯勺擦擦嘴,許栩準備開始倒她的苦水,“從前呢~有個小女孩兒~她十歲的時候,爸爸做工發生意外,就走了,後來過了…一年多吧,她媽媽二婚,嫁給了一個外地的叔叔,然後就把她留給老家的爺爺奶奶照顧了,之後她媽就跟消失了一般,再也沒去探望過小女孩。”


    家明垂下攪拌著水果沙律的手,嘴裏的那一口遲遲咽不下去,感覺喉嚨裏有東西堵著,靈魂被抽走一般,目光變得呆滯。


    他,也是被媽媽拋棄的人…


    “一把年紀還自稱小女孩兒,是不是很惡心?”許栩以自嘲活躍氣氛,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順著乜棘的視線,才發現家明的心不在焉,三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還繼續嗎?”她主動遞上一根麵包棍。


    “嗯。”家明接過麵包,這才緩過神來,將含在嘴裏的沙律嚼了嚼。


    “後來,我迫於生計,輟學出來打工,年紀輕輕自然吃了不少苦頭,拚了幾年,生活稍微有點起色後,我媽突然又出現了,那時候…我大概二十出頭,過年回老家探望老人,就看到她出現在家裏。”


    許栩吃了口炸雞塊,繼續傾吐滿腹牢騷:“說實話,一開始我很憎恨她拋下我,但我始終是女人容易心軟,她跟我賣慘跟我哭窮,說她那些年一直過的不好,二婚的老公體弱多病,經常往醫院跑,身邊的人都罵她是黑寡婦,還說我有個弟弟在讀書,經濟壓力很大才沒來接我過去生活,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她那麽可憐,我也就恨不下去了,哪怕自己也隻是溫飽而已,也盡可能的精打細算去接濟她,想說幫補一下弟弟的學費也好,畢竟阿勝那時候還小,他也是無辜的。”


    “後來…我的業務越拉越大,拿了幾個品牌的代理,野心一橫,貸款開了第一家屬於我自己的酒吧,靠著大量鋪貨撐起來的,我一個女人出來做生意,沒人幫我兜底,壓力很大,其實我以前的性格不這樣,都說經曆會磨平一個人的棱角,但我卻正好相反,經曆讓我長出了棱角。”


    許栩心塞得很:“唉,講口渴了,我去拿杯自助飲料喝。”


    “我幫你拿吧…”乜棘鋼鐵的外表下,也有顆柔軟的內心。


    他主動跑自助區去,倒了兩杯飲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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