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裏,空氣充斥著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咆哮。


    “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千萬不能有事…”乜家的獨苗苗,千萬不可以有事,乜媽哭暈後被按壓人中,醒來後繼續潸然淚下,“小棘…”


    “這小子是不是有病!”女人家隻會哭哭哭,乜爸相當暴走,不理解自己的兒子是哪根筋搭錯掉,送羊入虎口可還行,“你別哭了!”


    乜棘的父母接到電話,連夜趕往維城警局,他們連綁匪的電話都沒有,越是隻能幹等就越是心急如焚。


    “無端端去什麽補習社,那個叫‘家明’的小鬼什麽來路?值得他不要命了!”


    乜爸作為家屬有知情權,看了大樓監控的他,不明白這個鬼靈精的兒子怎麽這種危急關頭,會自己跳上車。


    廢棄廠。


    大海和剛剛抵達目的地的同夥通完電話,繼而想去查看一下人質的情況。


    小黑屋的門把手哢噠下擺又複原,門推開了,兩個小家夥正安然無恙地看著自己。


    家明把解下來的繩子纏繞在踝關節處,用腳後跟踩住,綁手的繩索藏在身後,製造著自己依舊被綁的假象,乜棘如出一轍。


    “怎麽就你一個?”每次都是三個人一起進來的,乜棘往掩著的門口瞟了一眼。


    “他們拿贖金去了~”綁匪也實在,以為倆小鬼被綁著,折騰不出什麽幺蛾子,“你倆乖乖的,等拿到錢,自然會放了你們。”


    就剩一個綁匪?人質意味深長的對視。


    “我餓了…”家明的腔調裏帶著委屈,他是真的餓了。


    “等著。”綁匪毫無防備地轉身。


    忽地,後脖頸猛遭一擊打,綁匪眼前一黑,隨之暈乎乎地轉過身,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硬拳頭砸在了自己的鼻梁骨上,伴隨著一股血腥味劇痛無比。


    家明也不遜色地跟著補了一拳頭,嘶…細皮嫩肉的他,指關節掄在顴骨上,頓時感覺好疼,隻好改成用腳瞎踹。


    乜棘見狀擺手看戲,弟弟長大了,會打架了,雖然看起來生疏而笨拙,但每一腳都飽含著滿滿的情緒,嘴裏罵罵咧咧的語氣詞。


    “哼!”


    “哼!”


    “王八蛋!”


    嗬…小東西還挺有脾氣的,聽得出來使盡了渾身解數。


    疼得扶地癱軟的綁匪,有意識地從身後摸出一把匕首,胡亂揮動著自衛。


    “啊…”一道血口子,家明的小腿被劃傷,他疼得嗷嗷叫,本能地屈膝想去摸。


    混賬玩意兒,乜棘瞅準持械的手肘,一記凶猛的側踢而上,匕首飛了出去。


    綁匪疼得抱臂在地上打滾,他關節滑脫了,腹部是又一陣髒器撕裂的疼痛,兩眼又一黑,這次是徹底昏迷了。


    “家明!”血直冒,乜棘嚇壞了。


    地上的人一動不動也不嗯哼,乜棘這才放鬆警惕,俯下身關心弟弟的傷勢,白皙的皮膚直淌著鮮豔的紅色,傷口看不清多深,但肯定不淺。


    咬咬牙的痛苦麵具,家明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停留太久,可是腿真的好痛,他發軟坐在了地上。


    “按住!先止血!”


    乜棘手忙腳亂地撿起來出去的匕首,將綁匪身上的衣服下擺劃破,割出一條布料當紗布。


    體育生學過一些運動包紮的基本,可惜他上課都在摸魚,想不起來老師怎麽教的,隻好胡亂先纏繞住傷口,壓迫住,看不見血一直淌就行了。


    “上來!我背你!”乜棘習慣性地蹲下身,一想到可以逃離這裏,哪怕餓著肚子,也跟打雞血一樣有勁。


    “等下…”家明盯著綁匪的頭套,怎麽看怎麽不解,便緩緩撐起,一瘸一拐地上前,拉扯掉綁匪的頭套,眼前是個陌生的男子。


    隨之伸手翻掏著綁匪的褲兜,摸出一把手機,乜棘直起腰再次走近家明的身邊,弟弟這才一條腿墊著墊著,手扶在乜棘的後脊往上摸,身體往上伏。


    他順勢而屈膝蹲下,他順勢單腿一蹬伏在背上。


    一路小跑著逃出廢棄廠,乜棘愣在卷閘門外左顧右盼,托住弟弟的手往上提了提。


    家明一手牢牢挽住乜棘的脖子,一手抓著綁匪的手機貼在乜棘的肩膀上。


    “往前往前!”路上有車胎的痕跡,家明直覺出口應該在前麵。


    乜棘收到指令,顧不上判斷對不對,背著家明先跑再說。


    荒山野嶺的地帶,狗不拉屎鳥不下蛋的破地方。


    家明果斷選擇了報警,一旦發生變故,他認為這一定是明智的選擇。


    通話一直在接通中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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