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


    刑劍剛想說話,就被霓裳給打斷了。霓裳道:“等會兒,你先別說,讓我猜猜——你是軍營的人吧。”


    刑劍的嘴角抿了一下,卻是沒有否認。


    梅穆把手放了下來,道:“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他坐姿端正,就算中了軟骨散,也沒有癱軟下來,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也就隻有軍營的人能這個樣子了。”


    梅穆點了點頭。


    刑劍道:“你還聽不聽了?”


    霓裳好笑道:“你脾氣還挺大?說吧。”


    “我是蔣都尉的人。”


    “哦。”


    霓裳點了點頭,道:“畢竟這附近也就這麽一個充州軍,我也猜到了。那你倒是說說,這大半夜的你翻牆出去是要做什麽?”


    刑劍卻不想說了。


    霓裳道:“難道要本姑娘掰開你的嘴才行?”


    刑劍道:“這個我不能說。”


    霓裳道:“為何?難道是你們都尉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刑劍死死地閉住了嘴巴,什麽都不肯說。


    霓裳拍了拍他臉頰,刑劍卻是把牙根都咬死了,什麽都不肯說。


    “哎。”


    霓裳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頗為可惜道:“你這麽個俊美的男子,叫你死了還怪可惜的。”


    刑劍卻是一句話都不肯回。


    霓裳見他什麽都不肯說,道:“你不說也無所謂,反正我也早就知道了。”


    刑劍愣了一下,道:“……你,你們怎麽可能知道……”


    霓裳微微一笑,道:“果然你們是要做壞事兒啊。”


    刑劍這才知道自己上了她的當。


    “給老娘審,狠狠審,把他的嘴給我撬開,不然不要來見我。”


    霓裳雖然背對著所有人,但是梅穆卻是知道,這句話是她說給自己聽的。


    梅穆沉默了半晌,而後道:“我知道了。”


    霓裳轉頭,卻見外頭好似是要天亮了,便對手下招了招手道:“行了,先這樣吧,餘下的白日再審。其他的人,繼續抓捕,這城中也許還有他們同夥的。”


    “是!”


    回到了郡守府,霓裳便直接去找了沈承聿。


    因為剛剛把毒給拔出去,所以沈承聿還需要好好休養。其實沈承聿本人倒是待不住的,但是顧霏霏勒令他這幾日必須要好好歇息,絕對不能動武,所以沈承聿才沒到處走動。


    “咚咚。”


    沈承聿抬頭,道了一聲進來。霓裳開門道:“侯爺,身子如何?”


    沈承聿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空托盤道:“不錯。”


    霓裳見他胃口也回來了,也就放心了。


    沈承聿道:“怎麽了?”


    霓裳道:“我手下查出了一些眉目,昨日他們抓到了充州都尉手下的人。”


    沈承聿道:“他如何?”


    “他半夜鬼鬼祟祟地跳牆,我覺得是要給他們的都尉通風報信去。”


    “為何通風報信?”


    “這個還在審,”霓裳道,“霏霏不是說,給你拿來的附子上頭帶著沒炮製好的附子粉末嗎?那東西是有劇毒的,所以應該是有人想置你於死地。至於此人是不是這個校尉,那還要繼續審了。”


    沈承聿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霓裳道:“咱們什麽時候能回京?”


    沈承聿放下手上的書,想了想道:“快了。”


    “也不知快了到底是多久。”


    沈承聿好似心情不錯,於是他勾了勾嘴角。


    長路漫漫,山水花柳。無數飛花鋪成了歸家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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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營。


    蔣任柏躺在一邊,雙腿搭在旁邊的案上,臉上蓋了本書,似乎是在歇息。


    外頭的腳步聲齊刷刷的,他的手下們在操練著,已經持續了兩個時辰。


    “都尉!”


    “都尉!!”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兵卒掀開簾子跑了進來,單膝跪地行禮道:“都尉,不好了!”


    蔣任柏不耐煩地把臉上的書拿了下來,道:“怎麽回事兒啊?急匆匆的,又不是去投胎了。”


    “都尉,刑校尉他被飛花衛抓住了!”


    “啥?!”


    蔣任柏一下就站了起來道:“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這小卒撓了撓臉——他也是剛知道不是?


    “完了完了完了。”


    蔣任柏伸出自己的拳頭,捶了捶自己的額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這些飛花衛忙活了這麽幾天,到底是為了什麽,他們就是發現了!”


    “都尉,怎麽辦啊?”


    “怎麽辦,老子也想知道怎麽辦!”


    蔣任柏掐著腰,踱步走了半天。


    這飛花衛大張旗鼓的,還把刑劍給抓起來了,很明顯,他們一定是知道自己養寇自重的事情了!


    飛花衛那都是什麽人?死人被他們抓住,都得吐出來點什麽來,刑劍怎麽可能遭受得了?


    若是刑劍把自己供出來了,他肯定是跑不了的!


    沈承聿查的就是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他若是真的知道自己和那溪水寨的人勾結,他還不得把自己的皮都給扒了啊?


    怎麽辦?


    能怎麽辦?


    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


    放棄那些山匪!


    沒有辦法了,誰叫他們倒黴。反正,他們爽了這麽久,也是該好好地歇息歇息了。


    蔣任柏一下便敲定了,於是他對這小卒招招手,道:“你過來。”


    小卒過來了,聽蔣任柏耳語道:“馬上傳信給溪水寨,就說大將軍已經離開充州,他們可以馬上過來劫掠。”


    這小卒驚訝道:“可是都尉,大將軍他沒走啊!”


    “廢話,肯定是沒走!”


    這小卒想了一下,才想明白,他冷汗直流道:“都尉,難不成……”


    “一不做,二不休——”


    蔣任柏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噯,年輕人啊。等你到了你們家都尉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有些人咱們是真的得罪不起啊。”


    小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還不快去。”


    “是!”


    這小卒聽了蔣任柏的話,便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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