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將握著的手放在臉旁,“阿媽”。


    女人隻覺得想要落淚,可身體似乎不受控製,看著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我不是死了麽?”是了,她死了。


    君星辰眼底濕潤,“阿媽,您再看看我們吧”,雖然隻有這一夜,可他想讓哥哥再看看母親,好好的道別,親手將她葬在母親最愛的花海裏。


    女人隻覺得身處在混沌中,可是能看到自己的兒子她很開心,“好、真好”,她的兒子長大了。


    兩人就在棺槨旁跪著,和女人說著這些年的一些經曆、趣事,看著她慈愛的眸子,臉頰滑落淚水。


    直到天邊一抹光亮劃破夜色,女人的笑容僵在臉上。


    張起靈感覺自己握著的手已經沒了力氣,用力將手握在手裏,“阿媽,我會照顧弟弟”。


    君星辰拿出骨笛,讓星光遮在棺槨上,“哥,到時間了”。


    張起靈將握著的手放回白瑪胸前,伸手在她臉旁輕撫,而後起身想要去推上棺蓋,卻因為跪了太久一下子跌坐回去。


    君星辰一手扶住張起靈,“哥,要不要緊?”


    張起靈搖搖頭,緩緩站起身將棺蓋蓋好,看著君星辰收起笛子,“星辰,謝謝”。


    他知道弟弟一定是付出了什麽,才能讓母親能看看他,再和他說說話,他真的、一直被弟弟保護著。


    君星辰緩緩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腿,“哥,以後還有我”,他會一直陪著他的。


    張起靈輕嗯一聲,走到棺槨一側。


    兩人將棺槨抬回坑內,用手一點點將土填回去,將花一株株重新栽好,而後兩人就這樣並肩坐在一旁久久不語。


    君星辰看著明月已經準備好的東西,“哥,我們去找老頭道別”,這次小住一段時間,也該出去收拾汪家人了。


    張起靈點點頭跟上君星辰,兩人走出側門一路往前。


    一踏進院子,看著正在下棋的兩人,君星辰拉著張起靈走過去,“老頭,我和哥要下山了”。


    男人擲起的棋子穩穩落下,轉頭看著兩人,“怎麽不多住段時間?”看著兩人一樣的臉,一溫潤一冷漠,他還沒看夠呢,怎麽就要走了。


    君星辰執起一粒棋子落下,“等事情結束我就回來,到時候就不走了”。


    張起靈見男人看著自己,思索片刻後點點頭,“嗯”,下次可以多住段時間。


    男人勾起嘴角擺了擺手,“快走吧,注意安全,早點回來”,說完視線移回棋盤上不再看兩人。


    君星辰和張起靈微微躬身,“我們走了”,君星辰說完拉著張起靈離開。


    坐在一旁的康伯起身微微躬身,“請少族長和大少爺注意安全”,說完看著君星辰揮動的手勾起嘴角。


    坐下後看著眼眶微紅的族長,執起棋子落下,一手扯著衣袖插在眼角,“老了,還多愁善感起來了”,說完還裝模作樣的聳了聳肩膀。


    男人看著對麵搞怪的老人,“行了,不下了”,說著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向屋內走去。


    看著自家族長的背影,康伯笑著搖頭,起身跟著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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