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扯我頭發，意識慢慢回籠，睜開了眼睛，我竟然迷迷糊糊睡著。
“起來回床上睡，差不多十一點了”，小鵬還平躺在我旁邊，隻不過他是清醒的。
我抬頭看了看，沒見到秋阿姨，就問小鵬
“我媽剛剛把東西收下去，去洗澡了”。
我轉個身滾了一下，又滾了回來，撞到了小鵬身上，“我可以睡這裏的，我不回床上睡”。
“半夜蚊香沒了，你能被蚊子從這裏抬到山裏去”
“那我就去山裏睡”
我頭上挨了一下。
我又把自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真要睡這裏？明天早上六點鍾太陽就曬你頭上了”
我爬了起來，那不行，六點太早了，我不想六點起床，在學校我都沒起那麽早。
第二天七點左右，我被喊了起來，不過我沒有再賴床，得起來了，等會得到街上坐車回學校。
和小萍她們約好，九點鍾左右到街上的車站集合，現在路修得比較好了，但是從家裏開車出發，也要一個小時。
小鵬下一樓吃早餐，我是不吃，我暈車，吃了難受……我去刷牙洗臉，等我出來，小鵬已經吃完上來了，連東西都收拾好了。
“秋阿姨呢”，我走他房門口問他。
他用手指了指樓頂，“在……”
“小鵬，你收拾好了趕緊上來”。樓頂傳來了秋阿姨的聲音。
我轉頭上了樓頂，小鵬也跟了上來。
秋阿姨在剪她的花，她種在樓頂上的，有好多花，大多數我都叫不出名字。
秋阿姨見我小鵬上來，把手裏的剪刀給他，“剩下的你剪，我把剪下來的那些整理好。”
“我想試試”，我對秋阿姨說，我看見她剪得很治愈。
她轉手把剪刀給了我，“那你剪，剪沒刺的，帶刺的留給你哥”。
說完她就把剪下來的花帶下去了，其實剪起來很開心，花本身很漂亮，很治愈。如果它不紮我的話，那就更好了。
“嘶”，我突然被紮到，兩個手指冒出了血珠，倒也不疼，紮到那一瞬間，聲音沒收住，我看了一眼，不想管它，拿起剪刀想繼續剪。
剪刀被小鵬拿過去了。抓住我兩個還稍微冒血的手指頭看了一下，“真還想剪，等下次回來，你戴個手套再剪”。
“不疼的”。
“真不疼”？
“有一點點，就一丟丟，等會兒就好了”。
“那你下去幫我拿一副手套上來”。
也對，不拿等會兒他可能也會被紮到，“那你等等啊”，我和他說完，就下樓找秋阿姨。
“哄你下來的，別管他，他剪了很多次，有經驗”。
秋阿姨沒讓我再上去，也沒有讓我幫忙，“你要是坐不住，就去屋後的菜園，把黃瓜都給我摘回來，估計是最後一批黃瓜了，長得歪瓜裂棗的，拿回來做黃瓜酸”。
我找了個大籃子，往菜園裏去了。
秋阿姨種了很多菜，但是她一般都吃不完，大多數就會拿來曬幹，或者醬菜醃酸菜鹹菜之類的。黃瓜有兩架，但是瓜不多了，季節也快過去了，摘完籃子差不多裝滿了，還挺重，我見到旁邊有一行小辣椒也熟了，順手就一起摘了，反正這點小東西不占地方重量。
磨蹭了挺久，摘完辣椒我見豆角也想摘，忍住了，再摘下去我今天走不出這菜園了……
回到門口，秋阿姨接過了手裏的菜籃，“你還摘了辣椒？是不是旁邊的茄子，籬笆上的豆角，右邊的南瓜，你都想摘回來”？
“你什麽知道”？我驚訝問她。
“因為她也這樣，大早上去摘個青菜，摘到中午，把整個菜園裏能摘的都摘了”，小鵬回答了我。
“收不住手，沒事，這是正常的，下次回來得空我帶你一起摘”。
時間差不多了，我稍微把臉洗了一下，回房間換了鞋子，就差不多要出門了。
出門的時候我才發現，秋阿姨把摘下來的花，全部都包好了，有好多束小的，小鵬手裏還拿著一束大的。
“你不是摘下來插花瓶的嘛？這是要拿出去賣”？我問著秋阿姨。
我話剛剛落，小鵬笑著走了過來，把他手裏的花給了我，“不賣，給你的”。
我接過花，愣了愣。
秋阿姨拿車鑰匙，把大門關上了，“本來是想著剪兩枝來插花瓶的，挑幾朵好的給你，可是不小心剪多了，我問了小鵬，你有幾個好朋友，她們都照顧你，你拿去送給她們，女孩子有幾個不愛花的”。又指了指我懷裏的花，“大的這捧是你的，小思也是要擁有鮮花的”。
我抱著花走過去蹭了蹭秋阿姨。
“長大了，都不親我一口了”？
我又笑著親了她一口。
我手裏這捧，和外麵花店的差不多，我幾乎抱了個滿懷。
出去還是小鵬開的車，我因為抱著花，上車忘記係安全帶了，小鵬伸手幫我係上了。
我們到街上其實有些晚了，約好的九點，到的時候已經九點十多分了，車子是九點五十五會從站裏出來，一下發三輛，十點十分上路，學生專供。
車站外邊人很多，都是學生，除了我們去市裏的，還有一些去縣裏上職校的。都還沒下車，小鵬剛把車停好，就看到了她們三個，明顯她們也看到我了，從台階上走了過來。
我打開門，想下車，沒成功，安全帶沒解，“我都懷疑這花被我媽下藥了”，小鵬邊幫我解開安全帶邊說。
“哇哦”
“哪來的”？
“誰送的”？
我被她們三個問，看了她們一眼，“你們也有”。
正好小鵬拿著我倆的背包下車了，和秋阿姨一起走到我們旁邊，我把懷裏的花給小鵬拿著，接過了秋阿姨手中的兩個大袋子，都是裝花的，袋子是硬紙皮手提袋，不會壓到。
秋阿姨看向我，“等會兒上車要是暈車，就靠著你哥，東西給他拿著就行”，又轉頭看小鵬，“到了給我回電話，她要是太難受，記得多哄一下”。
小鵬笑著點頭應了。
秋阿姨看到了小萍，也都算是認識，和小萍打了招呼，順嘴問了一下她哥哥呢。
“在那邊呢，估計不敢出來見人，這兩天剛被我爸打完”。
“你哥什麽了，不是好好的嗎”？秋阿姨顯然也沒想到隨口一問，問出了這事。
“交了個女朋友，被人家騙得錢都掏光了，掏光了還叫他回家那”。
“這可不行，得分，改天見到你媽媽我再和她聊，你們過去吧，等一下時間也差不多了”。
秋阿姨開車回去了，不過我估計她不回家，她會跑小萍家裏去。
我們稍微往車站那邊走，兩個袋子，有一個袋裏的花束稍微大一點，像小的手捧花，有七八束。
另一個就是四五朵包一起的，比較小，大概也有個十來束。
三個女的盯著我看，又看了看我手裏的袋子。
我拿了三束大的出來給了她們。
“你應該單膝下跪，這樣就算沒有戒指……”小蕾接過了花
“我們三個也會嫁給你”，小萍也伸手拿了過去
“咱們四個把日子過好了，比什麽都強”。小落拿過花，對我飛了一個。
小鵬可能沒眼看，往小盛那邊走了，他也有一些同學在那邊，隻不過在學校裏，都不見他們聯係了。周圍有幾個同學和我們打招呼，小傑小飛他們，我還看到在縣裏上職高的小紅…
我把裝大花束的那個袋子給了小落拿著，“我給他們送幾束小的吧，秋阿姨本來就是讓我拿著送人的”。
“去，我們跟著你”。小萍把臉埋進花裏和我說。
我向小飛和小傑走了過去，分別給了他們一束，小落以前喜歡她們班的那個男生，我也給了，和他們閑聊了幾句，向小紅走去，她和小小，小雨，小苗她們站那邊。
“給小紅可以，另外三個你也打算給”？小萍突然問我。
我猶豫了一下，“不給不好吧，至少小雨得給吧”。
“那就加上小雨，衝她和你這層親戚關係，與她個人無關”。小蕾補道。
小落直接奪過我手裏的袋子，從裏麵拿了兩束出來，“就兩，多了沒有”。
我走了過去，和小紅打了招呼，小紅比我還內斂，剛剛她能出聲喊我，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和她聊了幾句，稍微問了去職校學的什麽專業，小苗她們在旁邊也搭話，起碼當著那麽多人，麵上過得去。
我把花給了小紅和小雨，說沒辦法了，沒多餘的了。
回到小鵬這邊，小鵬和小盛在聊天，看到小盛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回頭問小萍，“你爸下手也那麽狠的”？
“算好的了，我爸都抄扁擔了，被我媽攔了下來”。
小盛的臉頰紅腫，不止了，青腫，一看就是被打了，而且不止一次。
“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你哥挨打你都得往外說”。
“我給你留了，起碼我沒告訴她們你還跪了大半夜”。
我從袋子裏，拿個小花束給他，“慰問一下，早日康複”。
他接了過去，抬頭看小鵬，“都是妹，你妹會送花，我妹會揭傷疤”。
“不一樣，你是親妹妹”。小鵬給他補了一刀。
“聊完了？剩下那些打算給誰”？小鵬說完他又問我。
“大的那幾束，給小愛小承他們送吧，剛好夠”。然後我又看了看小蕾，“小承那份，讓小蕾給”。
“不愧是我寶貝”，小蕾聽到直接捧我頭親了我一口。
“說了我們四個過好日子，狗蕾你竟然偷親”小落踢了小蕾一下。
“那下車前你就得給她，小承他們會在校門口等我們”。
我抬頭看了看他，“小愛那份……”
他把手上拿的花又塞回我手裏，打斷了我，“你自己給”。
行吧，秋阿姨說得對，沒出息，我在心裏默默說他。
回頭看她們三個，都低頭聞著花，小落拿著兩個紙袋子都單手捧著聞，連小盛也時不時聞……？？是挺香，但是沒到這個程度吧？
“秋阿姨不會真在花上下藥了吧”？我用手碰了碰小鵬，指著小盛，“那三個就算了，連他也聞”。
“樓頂紮你的那棵，是棵薔薇科爬藤，我爸說應該是嫁接的多種顏色，開的花又多，香味很濃鬱，我媽就每束都有放進去”。
小鵬話音剛落，“你被紮了”？小萍湊過來。
我伸手給她看，“已經好了，就兩根細小的短刺”。
和她們隨意的聊了一下，小蕾小落就比我們早了那麽五分鍾，小萍早就到了，她爸爸看見她哥就煩，八點半就把他們送街上了
“對，我爸還扣了我哥的生活費，他和你借錢你別借給他”。小萍對著小鵬說道。
小鵬挑了挑眉，“他剛問了，借三百”。
“你給了”？小萍因震驚提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你們就過來了”
“不能借，不能給，他在學校已經借了五百多塊了，還的錢現在還在我卡上呢，我爸讓我拿去還，錢都不給他碰。”
“回學校找小愛她們問一下吧，這個小丹不簡單，你哥這是不願意分”？小蕾在旁邊問
小落走近小盛，“兄弟，你不知道她在騙你錢，談個戀愛，她和你睡，然後問你要錢要東西，這不就是……”？
“賣yinpiao娼”，小萍在一旁冷漠的接過話。
“沒到那個程度，我沒嫖”。
“小思說你和小萍拿了一百，兩次車費也都是你妹出，你談戀愛要苦自己親妹妹”？小鵬突然問小盛。
到點兒，得開始上車了，這次小蕾和小落坐在我和小鵬前麵，小萍和小盛坐我們過道對麵。上了車，售票員開始上來收錢，街上坐車都是落座後才開始買票。
剛才從秋阿姨家裏過來，到街口的時候，我就去把錢領出來了，秋阿姨說必須都領，不領我媽就知道是小鵬給我出的車費。領完後秋阿姨就把我手上的錢都給了小鵬，讓他都先給我收著，到學校一起給我。
車子開始開起來後，小蕾和小落兩個人從前坐轉過來趴在靠背上看我們，小落對著那邊的小盛說，“回答剛才的問題，你把我們萍放哪了”。
車上都是一個學校的，能上同一輛車的，大多都是認識，或者比較熟的，隻不過不同年級的而已，小盛的事他們也差不多一些。
“要不是蹭小思的水果零食，我上個月就勉強溫飽”，小萍瞪著她哥。
“丹寶貝……”小盛剛開口，就被小萍踩了一下，他就改口，“小丹說，她經常見萍和你們一起吃出去玩，上次你們包場打球賽也是跟著去了，關係肯定好，和她拿點，也沒什麽問題”。
“小思也是跟著去了”？是小雨的聲音。
“去了……”，小萍連忙把小盛的嘴捂上。
“這樣啊，她媽媽這兩天還問我呢，我都不知道”。
忘記這回事了，小雨也在車上，小鵬剛轉頭過去，還沒開口，小蕾的聲音就響了：
“我男朋友喊的，我就帶著她們三個都去了。不過我想起來了，你還找小思借裙子晚上出去玩呢，晚上出去玩就算了，裙子到現在都還沒有還給小思吧。”小蕾往後看，應該看的小雨。
小落咬著手裏鹽焗雞翅，也看向後麵：“你也知道，小思沒錢，都是他哥那邊給她買的東西，你把裙子借去不還，小思都不好交代。這要萬一哪天他哥的媽媽問了小思的媽媽，小思挨罵全說出來了。一聽是你借了大晚上出去。也不還回來，這好像不太好吧”。
小萍在那邊憋笑，偷偷朝小蕾小落比了大拇指。
“而且按輩分，你還是小思姨娘，這真是不太好”。小蕾又補了一句。
後麵傳來小雨的幹笑聲，“我也就是好奇問問，這點事誰會老是回去和家裏說啊”，她說完這句，又喊了一下我，“小思，那件裙子你後麵也沒提醒我，我就給忘記了，看等下回到學校記得喊我給你拿過去”。
“不用了，你實在喜歡就留著穿吧，衣服我家還是買得起的，她可以再買新的”。小鵬淡淡開口。
“小鵬，這話說的你媽媽同意嘛？你表妹她親媽都沒給她買幾件，你就把你媽架出去給你表妹花錢了，一般大人們的關係都不太好，你媽媽也不一定樂意”。是小苗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選擇在這個時候懟起來。
小蕾和小落咬牙，小蕾直接把手上沒開的餅幹扔小鵬身上，低聲說“你別說話，讓我們來，就是這玩意，喜歡你還記恨小思”。
我其實已經有點難受了，把手裏的花放好，我怕壓壞它。從袋子裏拿出了一小束花，靠著小鵬開始吸花，花的香味讓我沒那麽難受，不會覺得頭疼冒冷汗，但還是暈的。
“小苗你這話怎麽說的，我記得中學去打熱水的時候，你總是插小思的隊，你不就是喜歡她表哥嗎？自己又不敢說，看著她表哥對她好，你又心裏不平衡。說個事非得還強調是表妹。”小萍咬牙切齒的聲音，她還專門加重“她表哥”這三個字。
“小思開學，是她表哥的媽媽送她去的，前幾天回來，是她表哥媽媽過來接她的，昨天小思是住她表哥家裏的，今天是她表哥開車和她表哥媽媽送她過來，小雨手裏的花，是她表哥媽媽和她表哥摘的，現在小思暈車，是靠在她表哥身上的，小思她親媽和她表哥的媽媽關係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你眼睛和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不然怎麽還問出這種問題”。小蕾一臉不解的看著後麵。
“你們仗著小思不會吵架，暈車不好說話，又見不得她好，總要給她找難堪了，今天不就是看見她哥開車和她一起過來，又幫她拿東西付車費的，你們看著刺眼了嘛。心理怎麽這麽不健康呢？要不要小鵬也給你們當哥？下輩子再投胎試試吧，這層親戚關係，這輩子你們估計攀不上了”。小落換了個鴨掌啃。
“小鵬都沒說話，你們倒叫得歡，你們看到的也隻是你們看到的，當事人什麽想關你們什麽事，你們三個和小思關係好誰不知道，而且……”。
“她們說得都對，我沒有什麽不同意的”，小鵬打斷了小苗。
“起來回床上睡，差不多十一點了”，小鵬還平躺在我旁邊，隻不過他是清醒的。
我抬頭看了看，沒見到秋阿姨，就問小鵬
“我媽剛剛把東西收下去，去洗澡了”。
我轉個身滾了一下，又滾了回來，撞到了小鵬身上，“我可以睡這裏的，我不回床上睡”。
“半夜蚊香沒了，你能被蚊子從這裏抬到山裏去”
“那我就去山裏睡”
我頭上挨了一下。
我又把自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真要睡這裏？明天早上六點鍾太陽就曬你頭上了”
我爬了起來，那不行，六點太早了，我不想六點起床，在學校我都沒起那麽早。
第二天七點左右，我被喊了起來，不過我沒有再賴床，得起來了，等會得到街上坐車回學校。
和小萍她們約好，九點鍾左右到街上的車站集合，現在路修得比較好了，但是從家裏開車出發，也要一個小時。
小鵬下一樓吃早餐，我是不吃，我暈車，吃了難受……我去刷牙洗臉，等我出來，小鵬已經吃完上來了，連東西都收拾好了。
“秋阿姨呢”，我走他房門口問他。
他用手指了指樓頂，“在……”
“小鵬，你收拾好了趕緊上來”。樓頂傳來了秋阿姨的聲音。
我轉頭上了樓頂，小鵬也跟了上來。
秋阿姨在剪她的花，她種在樓頂上的，有好多花，大多數我都叫不出名字。
秋阿姨見我小鵬上來，把手裏的剪刀給他，“剩下的你剪，我把剪下來的那些整理好。”
“我想試試”，我對秋阿姨說，我看見她剪得很治愈。
她轉手把剪刀給了我，“那你剪，剪沒刺的，帶刺的留給你哥”。
說完她就把剪下來的花帶下去了，其實剪起來很開心，花本身很漂亮，很治愈。如果它不紮我的話，那就更好了。
“嘶”，我突然被紮到，兩個手指冒出了血珠，倒也不疼，紮到那一瞬間，聲音沒收住，我看了一眼，不想管它，拿起剪刀想繼續剪。
剪刀被小鵬拿過去了。抓住我兩個還稍微冒血的手指頭看了一下，“真還想剪，等下次回來，你戴個手套再剪”。
“不疼的”。
“真不疼”？
“有一點點，就一丟丟，等會兒就好了”。
“那你下去幫我拿一副手套上來”。
也對，不拿等會兒他可能也會被紮到，“那你等等啊”，我和他說完，就下樓找秋阿姨。
“哄你下來的，別管他，他剪了很多次，有經驗”。
秋阿姨沒讓我再上去，也沒有讓我幫忙，“你要是坐不住，就去屋後的菜園，把黃瓜都給我摘回來，估計是最後一批黃瓜了，長得歪瓜裂棗的，拿回來做黃瓜酸”。
我找了個大籃子，往菜園裏去了。
秋阿姨種了很多菜，但是她一般都吃不完，大多數就會拿來曬幹，或者醬菜醃酸菜鹹菜之類的。黃瓜有兩架，但是瓜不多了，季節也快過去了，摘完籃子差不多裝滿了，還挺重，我見到旁邊有一行小辣椒也熟了，順手就一起摘了，反正這點小東西不占地方重量。
磨蹭了挺久，摘完辣椒我見豆角也想摘，忍住了，再摘下去我今天走不出這菜園了……
回到門口，秋阿姨接過了手裏的菜籃，“你還摘了辣椒？是不是旁邊的茄子，籬笆上的豆角，右邊的南瓜，你都想摘回來”？
“你什麽知道”？我驚訝問她。
“因為她也這樣，大早上去摘個青菜，摘到中午，把整個菜園裏能摘的都摘了”，小鵬回答了我。
“收不住手，沒事，這是正常的，下次回來得空我帶你一起摘”。
時間差不多了，我稍微把臉洗了一下，回房間換了鞋子，就差不多要出門了。
出門的時候我才發現，秋阿姨把摘下來的花，全部都包好了，有好多束小的，小鵬手裏還拿著一束大的。
“你不是摘下來插花瓶的嘛？這是要拿出去賣”？我問著秋阿姨。
我話剛剛落，小鵬笑著走了過來，把他手裏的花給了我，“不賣，給你的”。
我接過花，愣了愣。
秋阿姨拿車鑰匙，把大門關上了，“本來是想著剪兩枝來插花瓶的，挑幾朵好的給你，可是不小心剪多了，我問了小鵬，你有幾個好朋友，她們都照顧你，你拿去送給她們，女孩子有幾個不愛花的”。又指了指我懷裏的花，“大的這捧是你的，小思也是要擁有鮮花的”。
我抱著花走過去蹭了蹭秋阿姨。
“長大了，都不親我一口了”？
我又笑著親了她一口。
我手裏這捧，和外麵花店的差不多，我幾乎抱了個滿懷。
出去還是小鵬開的車，我因為抱著花，上車忘記係安全帶了，小鵬伸手幫我係上了。
我們到街上其實有些晚了，約好的九點，到的時候已經九點十多分了，車子是九點五十五會從站裏出來，一下發三輛，十點十分上路，學生專供。
車站外邊人很多，都是學生，除了我們去市裏的，還有一些去縣裏上職校的。都還沒下車，小鵬剛把車停好，就看到了她們三個，明顯她們也看到我了，從台階上走了過來。
我打開門，想下車，沒成功，安全帶沒解，“我都懷疑這花被我媽下藥了”，小鵬邊幫我解開安全帶邊說。
“哇哦”
“哪來的”？
“誰送的”？
我被她們三個問，看了她們一眼，“你們也有”。
正好小鵬拿著我倆的背包下車了，和秋阿姨一起走到我們旁邊，我把懷裏的花給小鵬拿著，接過了秋阿姨手中的兩個大袋子，都是裝花的，袋子是硬紙皮手提袋，不會壓到。
秋阿姨看向我，“等會兒上車要是暈車，就靠著你哥，東西給他拿著就行”，又轉頭看小鵬，“到了給我回電話，她要是太難受，記得多哄一下”。
小鵬笑著點頭應了。
秋阿姨看到了小萍，也都算是認識，和小萍打了招呼，順嘴問了一下她哥哥呢。
“在那邊呢，估計不敢出來見人，這兩天剛被我爸打完”。
“你哥什麽了，不是好好的嗎”？秋阿姨顯然也沒想到隨口一問，問出了這事。
“交了個女朋友，被人家騙得錢都掏光了，掏光了還叫他回家那”。
“這可不行，得分，改天見到你媽媽我再和她聊，你們過去吧，等一下時間也差不多了”。
秋阿姨開車回去了，不過我估計她不回家，她會跑小萍家裏去。
我們稍微往車站那邊走，兩個袋子，有一個袋裏的花束稍微大一點，像小的手捧花，有七八束。
另一個就是四五朵包一起的，比較小，大概也有個十來束。
三個女的盯著我看，又看了看我手裏的袋子。
我拿了三束大的出來給了她們。
“你應該單膝下跪，這樣就算沒有戒指……”小蕾接過了花
“我們三個也會嫁給你”，小萍也伸手拿了過去
“咱們四個把日子過好了，比什麽都強”。小落拿過花，對我飛了一個。
小鵬可能沒眼看，往小盛那邊走了，他也有一些同學在那邊，隻不過在學校裏，都不見他們聯係了。周圍有幾個同學和我們打招呼，小傑小飛他們，我還看到在縣裏上職高的小紅…
我把裝大花束的那個袋子給了小落拿著，“我給他們送幾束小的吧，秋阿姨本來就是讓我拿著送人的”。
“去，我們跟著你”。小萍把臉埋進花裏和我說。
我向小飛和小傑走了過去，分別給了他們一束，小落以前喜歡她們班的那個男生，我也給了，和他們閑聊了幾句，向小紅走去，她和小小，小雨，小苗她們站那邊。
“給小紅可以，另外三個你也打算給”？小萍突然問我。
我猶豫了一下，“不給不好吧，至少小雨得給吧”。
“那就加上小雨，衝她和你這層親戚關係，與她個人無關”。小蕾補道。
小落直接奪過我手裏的袋子，從裏麵拿了兩束出來，“就兩，多了沒有”。
我走了過去，和小紅打了招呼，小紅比我還內斂，剛剛她能出聲喊我，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和她聊了幾句，稍微問了去職校學的什麽專業，小苗她們在旁邊也搭話，起碼當著那麽多人，麵上過得去。
我把花給了小紅和小雨，說沒辦法了，沒多餘的了。
回到小鵬這邊，小鵬和小盛在聊天，看到小盛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回頭問小萍，“你爸下手也那麽狠的”？
“算好的了，我爸都抄扁擔了，被我媽攔了下來”。
小盛的臉頰紅腫，不止了，青腫，一看就是被打了，而且不止一次。
“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你哥挨打你都得往外說”。
“我給你留了，起碼我沒告訴她們你還跪了大半夜”。
我從袋子裏，拿個小花束給他，“慰問一下，早日康複”。
他接了過去，抬頭看小鵬，“都是妹，你妹會送花，我妹會揭傷疤”。
“不一樣，你是親妹妹”。小鵬給他補了一刀。
“聊完了？剩下那些打算給誰”？小鵬說完他又問我。
“大的那幾束，給小愛小承他們送吧，剛好夠”。然後我又看了看小蕾，“小承那份，讓小蕾給”。
“不愧是我寶貝”，小蕾聽到直接捧我頭親了我一口。
“說了我們四個過好日子，狗蕾你竟然偷親”小落踢了小蕾一下。
“那下車前你就得給她，小承他們會在校門口等我們”。
我抬頭看了看他，“小愛那份……”
他把手上拿的花又塞回我手裏，打斷了我，“你自己給”。
行吧，秋阿姨說得對，沒出息，我在心裏默默說他。
回頭看她們三個，都低頭聞著花，小落拿著兩個紙袋子都單手捧著聞，連小盛也時不時聞……？？是挺香，但是沒到這個程度吧？
“秋阿姨不會真在花上下藥了吧”？我用手碰了碰小鵬，指著小盛，“那三個就算了，連他也聞”。
“樓頂紮你的那棵，是棵薔薇科爬藤，我爸說應該是嫁接的多種顏色，開的花又多，香味很濃鬱，我媽就每束都有放進去”。
小鵬話音剛落，“你被紮了”？小萍湊過來。
我伸手給她看，“已經好了，就兩根細小的短刺”。
和她們隨意的聊了一下，小蕾小落就比我們早了那麽五分鍾，小萍早就到了，她爸爸看見她哥就煩，八點半就把他們送街上了
“對，我爸還扣了我哥的生活費，他和你借錢你別借給他”。小萍對著小鵬說道。
小鵬挑了挑眉，“他剛問了，借三百”。
“你給了”？小萍因震驚提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你們就過來了”
“不能借，不能給，他在學校已經借了五百多塊了，還的錢現在還在我卡上呢，我爸讓我拿去還，錢都不給他碰。”
“回學校找小愛她們問一下吧，這個小丹不簡單，你哥這是不願意分”？小蕾在旁邊問
小落走近小盛，“兄弟，你不知道她在騙你錢，談個戀愛，她和你睡，然後問你要錢要東西，這不就是……”？
“賣yinpiao娼”，小萍在一旁冷漠的接過話。
“沒到那個程度，我沒嫖”。
“小思說你和小萍拿了一百，兩次車費也都是你妹出，你談戀愛要苦自己親妹妹”？小鵬突然問小盛。
到點兒，得開始上車了，這次小蕾和小落坐在我和小鵬前麵，小萍和小盛坐我們過道對麵。上了車，售票員開始上來收錢，街上坐車都是落座後才開始買票。
剛才從秋阿姨家裏過來，到街口的時候，我就去把錢領出來了，秋阿姨說必須都領，不領我媽就知道是小鵬給我出的車費。領完後秋阿姨就把我手上的錢都給了小鵬，讓他都先給我收著，到學校一起給我。
車子開始開起來後，小蕾和小落兩個人從前坐轉過來趴在靠背上看我們，小落對著那邊的小盛說，“回答剛才的問題，你把我們萍放哪了”。
車上都是一個學校的，能上同一輛車的，大多都是認識，或者比較熟的，隻不過不同年級的而已，小盛的事他們也差不多一些。
“要不是蹭小思的水果零食，我上個月就勉強溫飽”，小萍瞪著她哥。
“丹寶貝……”小盛剛開口，就被小萍踩了一下，他就改口，“小丹說，她經常見萍和你們一起吃出去玩，上次你們包場打球賽也是跟著去了，關係肯定好，和她拿點，也沒什麽問題”。
“小思也是跟著去了”？是小雨的聲音。
“去了……”，小萍連忙把小盛的嘴捂上。
“這樣啊，她媽媽這兩天還問我呢，我都不知道”。
忘記這回事了，小雨也在車上，小鵬剛轉頭過去，還沒開口，小蕾的聲音就響了：
“我男朋友喊的，我就帶著她們三個都去了。不過我想起來了，你還找小思借裙子晚上出去玩呢，晚上出去玩就算了，裙子到現在都還沒有還給小思吧。”小蕾往後看，應該看的小雨。
小落咬著手裏鹽焗雞翅，也看向後麵：“你也知道，小思沒錢，都是他哥那邊給她買的東西，你把裙子借去不還，小思都不好交代。這要萬一哪天他哥的媽媽問了小思的媽媽，小思挨罵全說出來了。一聽是你借了大晚上出去。也不還回來，這好像不太好吧”。
小萍在那邊憋笑，偷偷朝小蕾小落比了大拇指。
“而且按輩分，你還是小思姨娘，這真是不太好”。小蕾又補了一句。
後麵傳來小雨的幹笑聲，“我也就是好奇問問，這點事誰會老是回去和家裏說啊”，她說完這句，又喊了一下我，“小思，那件裙子你後麵也沒提醒我，我就給忘記了，看等下回到學校記得喊我給你拿過去”。
“不用了，你實在喜歡就留著穿吧，衣服我家還是買得起的，她可以再買新的”。小鵬淡淡開口。
“小鵬，這話說的你媽媽同意嘛？你表妹她親媽都沒給她買幾件，你就把你媽架出去給你表妹花錢了，一般大人們的關係都不太好，你媽媽也不一定樂意”。是小苗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選擇在這個時候懟起來。
小蕾和小落咬牙，小蕾直接把手上沒開的餅幹扔小鵬身上，低聲說“你別說話，讓我們來，就是這玩意，喜歡你還記恨小思”。
我其實已經有點難受了，把手裏的花放好，我怕壓壞它。從袋子裏拿出了一小束花，靠著小鵬開始吸花，花的香味讓我沒那麽難受，不會覺得頭疼冒冷汗，但還是暈的。
“小苗你這話怎麽說的，我記得中學去打熱水的時候，你總是插小思的隊，你不就是喜歡她表哥嗎？自己又不敢說，看著她表哥對她好，你又心裏不平衡。說個事非得還強調是表妹。”小萍咬牙切齒的聲音，她還專門加重“她表哥”這三個字。
“小思開學，是她表哥的媽媽送她去的，前幾天回來，是她表哥媽媽過來接她的，昨天小思是住她表哥家裏的，今天是她表哥開車和她表哥媽媽送她過來，小雨手裏的花，是她表哥媽媽和她表哥摘的，現在小思暈車，是靠在她表哥身上的，小思她親媽和她表哥的媽媽關係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你眼睛和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不然怎麽還問出這種問題”。小蕾一臉不解的看著後麵。
“你們仗著小思不會吵架，暈車不好說話，又見不得她好，總要給她找難堪了，今天不就是看見她哥開車和她一起過來，又幫她拿東西付車費的，你們看著刺眼了嘛。心理怎麽這麽不健康呢？要不要小鵬也給你們當哥？下輩子再投胎試試吧，這層親戚關係，這輩子你們估計攀不上了”。小落換了個鴨掌啃。
“小鵬都沒說話，你們倒叫得歡，你們看到的也隻是你們看到的，當事人什麽想關你們什麽事，你們三個和小思關係好誰不知道，而且……”。
“她們說得都對，我沒有什麽不同意的”，小鵬打斷了小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