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她倆就送我一起回去，小落她媽媽給我買了魚和肉，還有一袋水果和一些零食，最後還給我留回來三十多塊錢。
上車的時候，小蕾拿了一個小蛋糕和一箱水果，小落帶著兩箱牛奶上了車。
？？？
“過幾天你生日，你自己忘了”？
“我仨估計你媽媽也不會給你過，牛奶是我和小萍的，提前給你。初中時都是隻有一盒，現在我們有錢了，送一箱”。
“蛋糕是我的”。
“那箱芒果是我媽買的，今天我下樓和讓她幫忙買東西的時候，報了蕾的小蛋糕，她就問誰過生日，就給你買了”。
這是我們四個的另一個約定，過生日節日怎麽都行，四個不談錢，也不用花什麽心思，那樣的機會留給男朋友。有錢還不如存起來，萬一哪天其中任何一個需要錢了，還能解決問題。
“昨晚下車後臨時決定的，本來想著回學校再給你補一餐好吃的，但是想到你回家的處境，我們仨就臨時決定把它提前了”。
回我家的路，小落哥哥不認得，路上我惜字如金的給他指路，愣是開了一個多小時。到村口的時候，我見他一臉懵的問小蕾小落，“你們兩個記得回去的路的吧？我已經開懵了，我腦子裏現在都是路口”。
小蕾和小落愣住了，“我倆一直在聊天，壓根沒看路”。
“等下出去，所有能開車的路口，除了第四個，其餘全部往左邊走，就是有個三岔口，我不記得是第幾個了，就是快要回到大路的時的那個，那個走中間”。
小落他哥鬆了一口氣，“那個我記得，從大路進來的那幾個路口我都記得，就是後麵有些暈了”。
車子沒開到我家上麵，那路不太好開，有點窄，前麵兩次小鵬直接開上去，我都稍微驚到了。
停在了外婆家前麵，我四舅出來看了，小落他哥自來熟的上了我外婆家，和我四舅嘮，說在這邊等她們兩個就行。
社牛啊
走路就三分鍾左右，我和她們兩個聊天，小念應該是在家裏聽到了，跑到半路來找我們。
我媽媽聽到聲音，也從家裏走了出來，見到小蕾和小落，她愣了一下，麵無表情的問我說這是要帶回來住幾天？
“沒有阿姨，小思昨晚住我們那裏，我們今天送她回來”。
“怎麽就用送回來，你們跟著走回來的”？
“不是，我哥開車送的，他在下麵，和小思舅舅聊天呢”。
我媽這時才又打招呼讓她們趕緊上去坐一會兒，我心裏歎了一口氣。
我媽媽從來不讓我帶同學回家，因為帶回來她不好罵我，我也不方便幹活了。
我把魚和肉給了我媽媽，小落也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我媽見了，“不用拿什麽東西來的，家裏孩子吃不了那麽多”。
我覺得小蕾牙齒都快咬出血了，還非得笑，“沒事的阿姨，我和小落的媽媽聽小思說還有個妹妹，就從家裏拿的讓我們帶過來，我們昨晚回去得太晚了，也沒能來得及再上街買”。
我從包裏把剩下的錢給了我媽，她接了過去數了數，沒說什麽。和小蕾她們隨意聊了幾句，就說得出去幹活了。
小蕾和小落穩坐著沒走，和我媽說，讓她放心去，她們和我聊一會兒就走。
我媽在屋裏，嘮叨了一會兒，才出去了，出去之前和我說，既然我留在家，晚上就把去淋菜摘菜把飯菜煮了。
我把其中一箱牛奶，分成了兩份，我聽到我奶奶應該在屋後的廚房，就讓小念送過去了。我媽不說話，我不敢給我大伯母分，剩下一半等下我送她們下去，再拿給我外婆。
“你媽真的是，你回到家沒坐十分鍾呢，明裏暗裏的就想讓你出去幹活了”。
“思啊，你整天就這樣麵對你媽啊”？
我看著她倆，“這已經算很好的了，起碼也沒挨白眼沒挨罵”。
“你的狀態完全變了你知道嗎？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比你宿舍床上那個還沒有靈魂”。
“對，你媽就像那個拿著權杖的女巫，我真的不想對長輩不敬，但是，你媽媽這類的真的例外”。
“她也不是完全對我不好，再打再罵，也把我養大了”。
她們陪我聊了半個小時左右，小落突然哭，“其實家裏不好也沒什麽，可是一點也不用心啊，你都這個年齡了，床鋪就不能圍起來一下嗎？你和你妹兩個都是女孩子”。
“圍了就可以睡懶覺了，不圍我有羞恥心，天亮了自己就起了”。
“你喜歡賴床，卻睡不著是因為這個”？
“我也不知道，我之前也和你們說過的，就是躺床上老是覺得睡不安穩……”
小蕾抬眼巡視我家裏，我倒不會因為這個在她們麵前感到自卑，因為她們不會用這個衡量我的。
“那晚上呢？家裏要是來人怎麽辦”？
“等他們走，或者不睡”，說起這個我就覺得有些委屈，“尤其是過年，家裏經常會有人走動，我爸爸我叔他們跟人喝酒，不管在哪邊喝，隻要人沒走，我都不會睡，如果連續幾個晚上都這樣，實在熬不住，我就去找我外婆，和她睡一兩個晚上”。
“你在你哥家有自己的房間，對吧”？
“有，初中我開始時不時去他家住之後，那個房間就是專門留給我住的”。
我給小落拿了紙巾，“沒多大事兒，那麽多年都過來了”。
小蕾指了指我床鋪，“你哥他們知道在家是這樣的居住環境”？
“秋阿姨知道，她還和我爸媽說過這個事情，但是我媽媽沒管，小鵬應該不知道，他小的時候來，我都還和我奶奶睡。他前麵兩次來，都是直接過來接我的，沒進門，秋阿姨估計顧及到我是一個女孩子，也沒和他說這些”。
“你那些叔嬸呢？也不管嗎”？
“我三嬸提過一次，我媽回絕後她也就不管了”。
那天她們和我坐了一個多小時，時間在走動，她們也要回去了。我和她們走回我外婆家的時候，小落他哥讓我們再聊會兒，他要買兩隻羊。
？？？？？這一個多小時他跟我四舅聊了些什麽？
我外婆從家裏出來，和我們說，他和我四舅聊了一會兒，見我四舅喂羊，就跟著一起去看了，一看就開始談上生意了。
我外婆家的好幾隻母羊，前段時間都生了小羊，小落她哥看上了，想買兩隻。
“等下你要把這兩隻羊放車上一起車回去”？小落問他哥。
“那必須，要是亂動你和小蕾一人抱一隻，我都打電話和家裏說好了問好了，一家一隻”。
“思啊，這一趟的體驗還真的是豐富多彩”。
羊最後還是被小落和小蕾抱著上車了，錢小落他哥是按市場價給的，我四舅說是我同學帶回來的，少給一點。她哥沒同意，他哥說一直想買，街上沒看到合適的，今天送我回來遇到了，就該在這裏買，主打一個有緣，該多少給多少。
除了羊，他還買了四隻雞，小蕾小落她們家不養，隻養了一頭牛，幹活要用的。因為她們兩個的媽媽都嫌養雞有味道麻煩。
她們兩個走了之後，我開始回家幹活，晚上我媽媽回來，剛吃完飯，我四舅就上來了，給了兩百塊給我媽，說今天我帶同學回來，買了雞和羊。按市場價給的錢，也算是我的功勞，就勻出兩百塊給我們家。
這次小雨回來沒有亂說話，隻不過因為我爸爸不在家，我幹的活也就多了，家裏種有黑豆和辣椒，還不少，山地又很分散，有些還比較遠，我每天就背著背簍帶著我妹去摘，中午吃完飯，太陽不大的時候也去，帶瓶水我們就去了。
國慶第四天下午，那天我和小念回去得比較晚，正常我們十二點多就到家吃飯了，那天去的有點遠，路還不太好走，回來就慢了些。路過我外婆家的時候，我外婆在吃飯，問我們怎麽那麽晚，都快一點半了。
我和她說因為去的比較遠，她趕緊催我們回家吃飯了。
走了一分鍾，就能看到我家，門前停著一輛車。
秋阿姨和小鵬過來了。
她們應該從門口看到了我們，我見小鵬從我家下來了，我和小念帶著遮陽帽，他過來也沒說話，從我背上接過裝滿辣椒的背簍。我妹背上也有一個，不過她的很小，裝嚴實了最多也就是五斤，我也沒把她的接下來，就伸手給她提了一下。
我媽媽先問我們怎麽那麽久，平時都早回來了，我大概和她說了一下，本來小念就還小，路不好就走得慢了一點。
放好東西，我和我妹先洗手吃飯，秋阿姨在和我媽聊天，我見小鵬坐旁邊，就問他：“怎麽過來了？外公外婆回去了”？
“昨晚上回去的，今天我們就回來了，手機沒帶”？
“沒帶，它妨礙我幹活了，弄丟了還得挨打，你給我打電話了”？
“打了，你等會可以自己看看，我打了不止一個”。
見我們吃飽，我開始收碗了，秋阿姨對我媽說：“我今天來是有事麻煩你的，小鵬他爸就放三天，今天又要上班了，我兩塊菜園裏的那些菜瓜這些，都該收了，我想喊小思過去幫忙兩天，都弄好等他們兩個開學了，我就不用自己弄了，到時候種新的”。
我見我媽望了一眼桌子，上麵有很多東西，應該是秋阿姨她們帶過來的。
“小思這孩子也不會做什麽的，到時候就怕還給你添亂”。
“怎麽會，小鵬是男孩子也大了，和我也沒什麽話題了，小思就是陪我幾天我也高興的”。
“她這悶葫蘆說不了幾句話，還會聊天？不過摘點菜還是能做的，家裏的事她也整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收尾就行了”。說著我媽到桌子上，稍微把東西分了一下，讓我給我媽媽和大伯母她們送過去。
我奶奶不在家，我又拿回家裏，讓小念晚點再送過去，然後就想去我大伯母家。
“我跟你去吧”，小鵬突然站起來。
“也行，你陪小思去吧”，秋阿姨衝他說。
我大伯母家也不遠，陪我也就是走這兩步路，難不成還怕我被我大伯母家的狗咬？
他幫忙拿過我手裏的菜，“你每天都是這樣帶著小念一起出去”？
“差不多吧，今天還好，辣椒不紮人，前麵兩天有時候摘豆子，會被它的毛刺刺紮得癢癢的”。
“下午還要出去”？
“要的，其實你和秋阿姨要是不過來，再過個半小時我和小念也要…………”
說完我停了一下，站著沒動了，他在我後麵一點，見我沒動用手碰了我一下，然後也沒動了。
過了幾秒
“沒有毒的”，他俯身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特麽菜花蛇，紅頸蛇啊……都十月份了它還出來幹什麽。
它應該聽到動靜了，動了一下，那一瞬間我的靈魂裂開了，我本能的想跑，但後麵站著小鵬沒跑開，我直接就抓著他往他身上爬。
他把我抱了起來。
我閉著眼睛埋在他肩膀上，雙腿環著他的腰收緊了，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大概兩分鍾，他拍了拍我的背，“好了走了，扭個身子就走了，都沒看你一眼”。
“真的”？
“真的，我親眼看著走的”。
我把頭抬了起來，往後看了看，確實沒看到了，“它往哪邊走的”？我的聲音有點抖。
“左邊那堆草裏”。
我還是沒敢下去，我對這條路估計要有陰影了。
小鵬抱著我，往後偏頭看了我一眼，“手臂都還是抖的，臉都嚇白了，要我抱你過去？還是你在這裏等我，我幫你把菜送過去再回來接你”？
我又把頭埋了下去，“萬一它會回來”。
這話說完我就聽到了小鵬的笑聲，毫不掩飾的那種。然後抱著我往前走了，走過這一小段，到了我大伯母家後麵，我讓他把我放下來了。
腳一沾地我又開始想往下跪，我直接扶著他，然後在我大伯母家後麵的石墩上坐下了，“你……”，抖得說不出話，眼淚都飆出來幾滴了，我已經好久沒遇到蛇了，距離上一次遇見還是初二的時候，那時走路出去搭車，是一群人。見到它從我們背後爬向路麵的時候，我直接撒腿跑在最前麵，哪管後麵的人死活啊，那次跑得我腳疼了三四天。
估計是見我走不動，他想自己到我大伯母家，他轉身的時候，我直接拉住他的手，“別把我一一個人留留留在這”。為什麽還哆嗦呢！
這個時候，就是路過一隻狗，我都得抓住。
他反握住我的手，把我牽了起來，“我牽著你走，抱不給抱，走不能走，一個人還不能等”。
我腦子沒和他在一條線上，我現在看這附近哪都像是有蛇的樣子。
繞到前門，我終於好了一點，我大伯母在家，在用高粱編笤帚。我把東西給她，和她聊了幾句，就走了。留太久我媽會念叨，說她教壞我。
出門後，繞回屋後，我又不動了，其實離我家並不遠，從剛才那一小節路過去，轉個彎上點坡就到了。
小鵬站著看了我一眼，“你剛剛要是自己過來，你怎麽辦”？
“扔東西回頭，直接飛跑回家，往床上一鑽，大概半個小時我的靈魂就回來了”。
“那要是帶小念一起呢”
“那估計就是我和她一起摔在路上”。
他過來拉了我的手，“走吧，它也早就回家了”。
“萬一它的家就在那裏呢，裏麵還有它老婆和一窩孩子呢，等下都出來看風景呢”。說著我又開始有點發抖，我腳下磨蹭蹭的不敢動。
下一秒我又直接被他抱了起來，“按你這個腦補方式，它還得有親戚，你家附近都是蛇窩了”。
他像剛剛那樣把我抱在前麵，我的腳自動去環了他的腰，雙手掛住了他脖子。“我小時候也在家門前見過，我媽還，還打死了一條，我那幾天還做了噩夢”。
“長這麽大還怕”？
“我現在可以直接死，但是這輩子絕對不能讓蛇碰到我”。
後腦勺挨了一下子，兩下子。然後被他放了下來，已經過了那一節了。
走回家裏的時候，我表情還有點空洞，時不時那個腳還控製不住的發抖。
秋阿姨見我臉色不對就問我:“這是幹嘛了”？
小鵬看了我一眼，又移開了，“路上見到一條小菜花蛇，一開始嚇得臉都發白了”。
沒有很久，大概半個小時後我收完了東西，要出門的時候，我媽說過兩天再去給我打錢，讓我不要給秋阿姨她們添麻煩。
小念抱著我念叨了好一會兒，要走的時候她又喊住了小鵬，“小鵬哥哥你又要把我阿姐帶走嗎？你上次把她帶走都沒把她送回來，是另外兩個姐姐送回來的”。
“這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以後我都送回來”。
小念聽了小鵬的話，又轉過來和我說，“那個剝皮的果好吃，阿姐你下次還能給我買嗎”？
她說的是小落她們帶過來的芒果，因為它吃起來麻煩，有核還貴，家裏覺得不劃算，從來不買，我也是才發現她愛吃。
鼻子有點酸，“能啊，下次我回來給你帶，你要是想我了，放學後就讓媽媽給我打電話，接不到我會打回來給你的”。
小孩子好哄，她隻知道我去比較遠的市裏上學，會時不時回家，回來會給她帶好吃的，她也就高興了。
車開到我外婆家的時候，我見我外婆還在家，我讓小鵬停一下車，然後問他，“有零錢嗎？兩塊五塊的”。
他直接從車上翻出了好幾張五塊給我，我拿了一張，下車找我外婆。我把錢給了她，讓她時不時給小念，在家裏我不敢給，五塊我媽媽會拿走的。
“把空調關了，把窗都打下來，然後開慢點”，秋阿姨對著小鵬說。
當車窗全部放下來後，我舒服多了，秋阿姨的車上沒有放任何香水之類的東西，風對著吹，小鵬車速也不快，我也不覺得那麽難受了。
“秋阿姨，你們今天怎麽會過來”？我主動問了秋阿姨。
“從縣裏回來到街上買菜的時候，我就在想你那天回家沒有挨罵，小鵬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我就幹脆到你家看看了”。
“沒挨罵，我媽這幾天都沒有罵我”。
“是沒挨罵，我們十一點多到你家，你媽說你早上八點多就帶著小念出去了，直到一點多才到家，五個小時啊，看到你剛回來那會，我就難受。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後天過生日，就想著把你撈回我那邊了”。
“沒事的，活都幹習慣了”。
“習慣什麽，幹活有什麽好習慣的，不許習慣，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我轉頭看了看秋阿姨，欲言又止，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拿對我爸那套對小思，是不是用錯地方的”？
“你別管，小思有一半也是我養大的，中午在我這吃。晚上回家吃，周末我一晚上，回家一晚上，放假時也就是她媽不給，不然也得有我的一半”。
秋阿姨停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還有，小思啊，我問你一個問題”。
？？？秋阿姨很少會這樣小心翼翼的問我問題。
“你問啊，隨便問沒關係”。我對她說道。
“你還上初中的時候，我就和你爸媽說過，沒房間不要緊，你也是大姑娘了，多少把床隔一下。我後麵我又來了幾次，但是隻是帶了點東西過去，也沒有進到家裏，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爸媽根本沒管”。她停頓了一下，“我就想問，我知道逢年過節，會經常有人到家裏喝酒猜拳，幾乎都是男的，來來往往那麽多人能看到，你……”
車子猛地被小鵬踩了刹車，停了下來……
“媽，你到家再問，你現在問下去，等會兒這車我就不確定會開哪裏去了”。小鵬沒回頭，隻是握著方向盤盯著前麵說。
“問啥呀”？我小心翼翼的看小鵬。
他轉頭過來看我，沒說話。後麵的秋阿姨開口，“確實，小鵬說的對，到家再問，咱們娘仨還有好幾天時間呢”。
小鵬臉色不太好，把頭轉了回去，車子又開了起來。
難道要問我晚上睡哪？怕我回答睡屋後喂蚊子？
上車的時候，小蕾拿了一個小蛋糕和一箱水果，小落帶著兩箱牛奶上了車。
？？？
“過幾天你生日，你自己忘了”？
“我仨估計你媽媽也不會給你過，牛奶是我和小萍的，提前給你。初中時都是隻有一盒，現在我們有錢了，送一箱”。
“蛋糕是我的”。
“那箱芒果是我媽買的，今天我下樓和讓她幫忙買東西的時候，報了蕾的小蛋糕，她就問誰過生日，就給你買了”。
這是我們四個的另一個約定，過生日節日怎麽都行，四個不談錢，也不用花什麽心思，那樣的機會留給男朋友。有錢還不如存起來，萬一哪天其中任何一個需要錢了，還能解決問題。
“昨晚下車後臨時決定的，本來想著回學校再給你補一餐好吃的，但是想到你回家的處境，我們仨就臨時決定把它提前了”。
回我家的路，小落哥哥不認得，路上我惜字如金的給他指路，愣是開了一個多小時。到村口的時候，我見他一臉懵的問小蕾小落，“你們兩個記得回去的路的吧？我已經開懵了，我腦子裏現在都是路口”。
小蕾和小落愣住了，“我倆一直在聊天，壓根沒看路”。
“等下出去，所有能開車的路口，除了第四個，其餘全部往左邊走，就是有個三岔口，我不記得是第幾個了，就是快要回到大路的時的那個，那個走中間”。
小落他哥鬆了一口氣，“那個我記得，從大路進來的那幾個路口我都記得，就是後麵有些暈了”。
車子沒開到我家上麵，那路不太好開，有點窄，前麵兩次小鵬直接開上去，我都稍微驚到了。
停在了外婆家前麵，我四舅出來看了，小落他哥自來熟的上了我外婆家，和我四舅嘮，說在這邊等她們兩個就行。
社牛啊
走路就三分鍾左右，我和她們兩個聊天，小念應該是在家裏聽到了，跑到半路來找我們。
我媽媽聽到聲音，也從家裏走了出來，見到小蕾和小落，她愣了一下，麵無表情的問我說這是要帶回來住幾天？
“沒有阿姨，小思昨晚住我們那裏，我們今天送她回來”。
“怎麽就用送回來，你們跟著走回來的”？
“不是，我哥開車送的，他在下麵，和小思舅舅聊天呢”。
我媽這時才又打招呼讓她們趕緊上去坐一會兒，我心裏歎了一口氣。
我媽媽從來不讓我帶同學回家，因為帶回來她不好罵我，我也不方便幹活了。
我把魚和肉給了我媽媽，小落也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我媽見了，“不用拿什麽東西來的，家裏孩子吃不了那麽多”。
我覺得小蕾牙齒都快咬出血了，還非得笑，“沒事的阿姨，我和小落的媽媽聽小思說還有個妹妹，就從家裏拿的讓我們帶過來，我們昨晚回去得太晚了，也沒能來得及再上街買”。
我從包裏把剩下的錢給了我媽，她接了過去數了數，沒說什麽。和小蕾她們隨意聊了幾句，就說得出去幹活了。
小蕾和小落穩坐著沒走，和我媽說，讓她放心去，她們和我聊一會兒就走。
我媽在屋裏，嘮叨了一會兒，才出去了，出去之前和我說，既然我留在家，晚上就把去淋菜摘菜把飯菜煮了。
我把其中一箱牛奶，分成了兩份，我聽到我奶奶應該在屋後的廚房，就讓小念送過去了。我媽不說話，我不敢給我大伯母分，剩下一半等下我送她們下去，再拿給我外婆。
“你媽真的是，你回到家沒坐十分鍾呢，明裏暗裏的就想讓你出去幹活了”。
“思啊，你整天就這樣麵對你媽啊”？
我看著她倆，“這已經算很好的了，起碼也沒挨白眼沒挨罵”。
“你的狀態完全變了你知道嗎？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比你宿舍床上那個還沒有靈魂”。
“對，你媽就像那個拿著權杖的女巫，我真的不想對長輩不敬，但是，你媽媽這類的真的例外”。
“她也不是完全對我不好，再打再罵，也把我養大了”。
她們陪我聊了半個小時左右，小落突然哭，“其實家裏不好也沒什麽，可是一點也不用心啊，你都這個年齡了，床鋪就不能圍起來一下嗎？你和你妹兩個都是女孩子”。
“圍了就可以睡懶覺了，不圍我有羞恥心，天亮了自己就起了”。
“你喜歡賴床，卻睡不著是因為這個”？
“我也不知道，我之前也和你們說過的，就是躺床上老是覺得睡不安穩……”
小蕾抬眼巡視我家裏，我倒不會因為這個在她們麵前感到自卑，因為她們不會用這個衡量我的。
“那晚上呢？家裏要是來人怎麽辦”？
“等他們走，或者不睡”，說起這個我就覺得有些委屈，“尤其是過年，家裏經常會有人走動，我爸爸我叔他們跟人喝酒，不管在哪邊喝，隻要人沒走，我都不會睡，如果連續幾個晚上都這樣，實在熬不住，我就去找我外婆，和她睡一兩個晚上”。
“你在你哥家有自己的房間，對吧”？
“有，初中我開始時不時去他家住之後，那個房間就是專門留給我住的”。
我給小落拿了紙巾，“沒多大事兒，那麽多年都過來了”。
小蕾指了指我床鋪，“你哥他們知道在家是這樣的居住環境”？
“秋阿姨知道，她還和我爸媽說過這個事情，但是我媽媽沒管，小鵬應該不知道，他小的時候來，我都還和我奶奶睡。他前麵兩次來，都是直接過來接我的，沒進門，秋阿姨估計顧及到我是一個女孩子，也沒和他說這些”。
“你那些叔嬸呢？也不管嗎”？
“我三嬸提過一次，我媽回絕後她也就不管了”。
那天她們和我坐了一個多小時，時間在走動，她們也要回去了。我和她們走回我外婆家的時候，小落他哥讓我們再聊會兒，他要買兩隻羊。
？？？？？這一個多小時他跟我四舅聊了些什麽？
我外婆從家裏出來，和我們說，他和我四舅聊了一會兒，見我四舅喂羊，就跟著一起去看了，一看就開始談上生意了。
我外婆家的好幾隻母羊，前段時間都生了小羊，小落她哥看上了，想買兩隻。
“等下你要把這兩隻羊放車上一起車回去”？小落問他哥。
“那必須，要是亂動你和小蕾一人抱一隻，我都打電話和家裏說好了問好了，一家一隻”。
“思啊，這一趟的體驗還真的是豐富多彩”。
羊最後還是被小落和小蕾抱著上車了，錢小落他哥是按市場價給的，我四舅說是我同學帶回來的，少給一點。她哥沒同意，他哥說一直想買，街上沒看到合適的，今天送我回來遇到了，就該在這裏買，主打一個有緣，該多少給多少。
除了羊，他還買了四隻雞，小蕾小落她們家不養，隻養了一頭牛，幹活要用的。因為她們兩個的媽媽都嫌養雞有味道麻煩。
她們兩個走了之後，我開始回家幹活，晚上我媽媽回來，剛吃完飯，我四舅就上來了，給了兩百塊給我媽，說今天我帶同學回來，買了雞和羊。按市場價給的錢，也算是我的功勞，就勻出兩百塊給我們家。
這次小雨回來沒有亂說話，隻不過因為我爸爸不在家，我幹的活也就多了，家裏種有黑豆和辣椒，還不少，山地又很分散，有些還比較遠，我每天就背著背簍帶著我妹去摘，中午吃完飯，太陽不大的時候也去，帶瓶水我們就去了。
國慶第四天下午，那天我和小念回去得比較晚，正常我們十二點多就到家吃飯了，那天去的有點遠，路還不太好走，回來就慢了些。路過我外婆家的時候，我外婆在吃飯，問我們怎麽那麽晚，都快一點半了。
我和她說因為去的比較遠，她趕緊催我們回家吃飯了。
走了一分鍾，就能看到我家，門前停著一輛車。
秋阿姨和小鵬過來了。
她們應該從門口看到了我們，我見小鵬從我家下來了，我和小念帶著遮陽帽，他過來也沒說話，從我背上接過裝滿辣椒的背簍。我妹背上也有一個，不過她的很小，裝嚴實了最多也就是五斤，我也沒把她的接下來，就伸手給她提了一下。
我媽媽先問我們怎麽那麽久，平時都早回來了，我大概和她說了一下，本來小念就還小，路不好就走得慢了一點。
放好東西，我和我妹先洗手吃飯，秋阿姨在和我媽聊天，我見小鵬坐旁邊，就問他：“怎麽過來了？外公外婆回去了”？
“昨晚上回去的，今天我們就回來了，手機沒帶”？
“沒帶，它妨礙我幹活了，弄丟了還得挨打，你給我打電話了”？
“打了，你等會可以自己看看，我打了不止一個”。
見我們吃飽，我開始收碗了，秋阿姨對我媽說：“我今天來是有事麻煩你的，小鵬他爸就放三天，今天又要上班了，我兩塊菜園裏的那些菜瓜這些，都該收了，我想喊小思過去幫忙兩天，都弄好等他們兩個開學了，我就不用自己弄了，到時候種新的”。
我見我媽望了一眼桌子，上麵有很多東西，應該是秋阿姨她們帶過來的。
“小思這孩子也不會做什麽的，到時候就怕還給你添亂”。
“怎麽會，小鵬是男孩子也大了，和我也沒什麽話題了，小思就是陪我幾天我也高興的”。
“她這悶葫蘆說不了幾句話，還會聊天？不過摘點菜還是能做的，家裏的事她也整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收尾就行了”。說著我媽到桌子上，稍微把東西分了一下，讓我給我媽媽和大伯母她們送過去。
我奶奶不在家，我又拿回家裏，讓小念晚點再送過去，然後就想去我大伯母家。
“我跟你去吧”，小鵬突然站起來。
“也行，你陪小思去吧”，秋阿姨衝他說。
我大伯母家也不遠，陪我也就是走這兩步路，難不成還怕我被我大伯母家的狗咬？
他幫忙拿過我手裏的菜，“你每天都是這樣帶著小念一起出去”？
“差不多吧，今天還好，辣椒不紮人，前麵兩天有時候摘豆子，會被它的毛刺刺紮得癢癢的”。
“下午還要出去”？
“要的，其實你和秋阿姨要是不過來，再過個半小時我和小念也要…………”
說完我停了一下，站著沒動了，他在我後麵一點，見我沒動用手碰了我一下，然後也沒動了。
過了幾秒
“沒有毒的”，他俯身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特麽菜花蛇，紅頸蛇啊……都十月份了它還出來幹什麽。
它應該聽到動靜了，動了一下，那一瞬間我的靈魂裂開了，我本能的想跑，但後麵站著小鵬沒跑開，我直接就抓著他往他身上爬。
他把我抱了起來。
我閉著眼睛埋在他肩膀上，雙腿環著他的腰收緊了，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大概兩分鍾，他拍了拍我的背，“好了走了，扭個身子就走了，都沒看你一眼”。
“真的”？
“真的，我親眼看著走的”。
我把頭抬了起來，往後看了看，確實沒看到了，“它往哪邊走的”？我的聲音有點抖。
“左邊那堆草裏”。
我還是沒敢下去，我對這條路估計要有陰影了。
小鵬抱著我，往後偏頭看了我一眼，“手臂都還是抖的，臉都嚇白了，要我抱你過去？還是你在這裏等我，我幫你把菜送過去再回來接你”？
我又把頭埋了下去，“萬一它會回來”。
這話說完我就聽到了小鵬的笑聲，毫不掩飾的那種。然後抱著我往前走了，走過這一小段，到了我大伯母家後麵，我讓他把我放下來了。
腳一沾地我又開始想往下跪，我直接扶著他，然後在我大伯母家後麵的石墩上坐下了，“你……”，抖得說不出話，眼淚都飆出來幾滴了，我已經好久沒遇到蛇了，距離上一次遇見還是初二的時候，那時走路出去搭車，是一群人。見到它從我們背後爬向路麵的時候，我直接撒腿跑在最前麵，哪管後麵的人死活啊，那次跑得我腳疼了三四天。
估計是見我走不動，他想自己到我大伯母家，他轉身的時候，我直接拉住他的手，“別把我一一個人留留留在這”。為什麽還哆嗦呢！
這個時候，就是路過一隻狗，我都得抓住。
他反握住我的手，把我牽了起來，“我牽著你走，抱不給抱，走不能走，一個人還不能等”。
我腦子沒和他在一條線上，我現在看這附近哪都像是有蛇的樣子。
繞到前門，我終於好了一點，我大伯母在家，在用高粱編笤帚。我把東西給她，和她聊了幾句，就走了。留太久我媽會念叨，說她教壞我。
出門後，繞回屋後，我又不動了，其實離我家並不遠，從剛才那一小節路過去，轉個彎上點坡就到了。
小鵬站著看了我一眼，“你剛剛要是自己過來，你怎麽辦”？
“扔東西回頭，直接飛跑回家，往床上一鑽，大概半個小時我的靈魂就回來了”。
“那要是帶小念一起呢”
“那估計就是我和她一起摔在路上”。
他過來拉了我的手，“走吧，它也早就回家了”。
“萬一它的家就在那裏呢，裏麵還有它老婆和一窩孩子呢，等下都出來看風景呢”。說著我又開始有點發抖，我腳下磨蹭蹭的不敢動。
下一秒我又直接被他抱了起來，“按你這個腦補方式，它還得有親戚，你家附近都是蛇窩了”。
他像剛剛那樣把我抱在前麵，我的腳自動去環了他的腰，雙手掛住了他脖子。“我小時候也在家門前見過，我媽還，還打死了一條，我那幾天還做了噩夢”。
“長這麽大還怕”？
“我現在可以直接死，但是這輩子絕對不能讓蛇碰到我”。
後腦勺挨了一下子，兩下子。然後被他放了下來，已經過了那一節了。
走回家裏的時候，我表情還有點空洞，時不時那個腳還控製不住的發抖。
秋阿姨見我臉色不對就問我:“這是幹嘛了”？
小鵬看了我一眼，又移開了，“路上見到一條小菜花蛇，一開始嚇得臉都發白了”。
沒有很久，大概半個小時後我收完了東西，要出門的時候，我媽說過兩天再去給我打錢，讓我不要給秋阿姨她們添麻煩。
小念抱著我念叨了好一會兒，要走的時候她又喊住了小鵬，“小鵬哥哥你又要把我阿姐帶走嗎？你上次把她帶走都沒把她送回來，是另外兩個姐姐送回來的”。
“這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以後我都送回來”。
小念聽了小鵬的話，又轉過來和我說，“那個剝皮的果好吃，阿姐你下次還能給我買嗎”？
她說的是小落她們帶過來的芒果，因為它吃起來麻煩，有核還貴，家裏覺得不劃算，從來不買，我也是才發現她愛吃。
鼻子有點酸，“能啊，下次我回來給你帶，你要是想我了，放學後就讓媽媽給我打電話，接不到我會打回來給你的”。
小孩子好哄，她隻知道我去比較遠的市裏上學，會時不時回家，回來會給她帶好吃的，她也就高興了。
車開到我外婆家的時候，我見我外婆還在家，我讓小鵬停一下車，然後問他，“有零錢嗎？兩塊五塊的”。
他直接從車上翻出了好幾張五塊給我，我拿了一張，下車找我外婆。我把錢給了她，讓她時不時給小念，在家裏我不敢給，五塊我媽媽會拿走的。
“把空調關了，把窗都打下來，然後開慢點”，秋阿姨對著小鵬說。
當車窗全部放下來後，我舒服多了，秋阿姨的車上沒有放任何香水之類的東西，風對著吹，小鵬車速也不快，我也不覺得那麽難受了。
“秋阿姨，你們今天怎麽會過來”？我主動問了秋阿姨。
“從縣裏回來到街上買菜的時候，我就在想你那天回家沒有挨罵，小鵬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我就幹脆到你家看看了”。
“沒挨罵，我媽這幾天都沒有罵我”。
“是沒挨罵，我們十一點多到你家，你媽說你早上八點多就帶著小念出去了，直到一點多才到家，五個小時啊，看到你剛回來那會，我就難受。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後天過生日，就想著把你撈回我那邊了”。
“沒事的，活都幹習慣了”。
“習慣什麽，幹活有什麽好習慣的，不許習慣，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我轉頭看了看秋阿姨，欲言又止，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拿對我爸那套對小思，是不是用錯地方的”？
“你別管，小思有一半也是我養大的，中午在我這吃。晚上回家吃，周末我一晚上，回家一晚上，放假時也就是她媽不給，不然也得有我的一半”。
秋阿姨停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還有，小思啊，我問你一個問題”。
？？？秋阿姨很少會這樣小心翼翼的問我問題。
“你問啊，隨便問沒關係”。我對她說道。
“你還上初中的時候，我就和你爸媽說過，沒房間不要緊，你也是大姑娘了，多少把床隔一下。我後麵我又來了幾次，但是隻是帶了點東西過去，也沒有進到家裏，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爸媽根本沒管”。她停頓了一下，“我就想問，我知道逢年過節，會經常有人到家裏喝酒猜拳，幾乎都是男的，來來往往那麽多人能看到，你……”
車子猛地被小鵬踩了刹車，停了下來……
“媽，你到家再問，你現在問下去，等會兒這車我就不確定會開哪裏去了”。小鵬沒回頭，隻是握著方向盤盯著前麵說。
“問啥呀”？我小心翼翼的看小鵬。
他轉頭過來看我，沒說話。後麵的秋阿姨開口，“確實，小鵬說的對，到家再問，咱們娘仨還有好幾天時間呢”。
小鵬臉色不太好，把頭轉了回去，車子又開了起來。
難道要問我晚上睡哪？怕我回答睡屋後喂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