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幻象仿佛碎片,可矛頭卻一個個都指向塵兒,這麽看來......”


    白惜墨怔怔的出神,眼前的幻象已經停止,他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每次一到關鍵,總是戛然而止,似乎是缺少什麽,不過白惜墨倒也想明白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所謂象由心生,這古怪的洞府內常有幻象,多半是所到之人由心而起,也是說白惜墨眼下關心之事,加上某些隱秘,自然形成了眼前的一切,零零散散時不時幻化而出。


    就先前來看,這一幕幕一閃閃,每一個都跟風塵有關,而風塵的一切又是白惜墨心中最關心之事,因為不止是血親的緣故,更有他女兒的性命與其相關,風塵體內流淌著白羽的血脈,二人供用一道,早晚是要還給白羽,這點就關係到風塵的安危,以及他遭遇的一切。


    而且風塵如有成就,反過來也會影響將來他救治愛女的成敗與否,風塵越強,往後回轉血脈時也就越有把握,畢竟是一體同修,反補之下,興許白羽也能有些造化,這是白惜墨最想看到,也是他一直希望的事情,由此白惜墨日夜惦記,心中自然也就常有思慮,眼下的洞府,究起古怪,便是扒開了白惜墨心中的一切。


    隻是白惜墨尚不明白這洞府如何出現,以往落神峰天光降臨,往來者不知多少,可從未聽過如此詭異,而且白惜墨也不止一次親身來此,哪怕是修為強闖,他也來過兩次,可每一次都未曾發現這九霞澗下竟還有這等地方。


    “莫非是殞靈台的機緣就在此間?”白惜墨不禁喃喃的問道。


    在他想來,凡事反常必有緣由,不是因禍便是得福,這兩個極端乍一看都有可能,但白惜墨更傾向於此番後者,因為往常不遇,說到底可能是機緣,畢竟雲凰不出,聖女之身從未覺醒,蒼雲宗如何來此,沒有相應的感應,應該不會有所觸動。


    此番則不盡相同,白羽三年前決絕換命,以九世機緣觸動了一絲雲凰血脈,這不止在救治風塵,對整個白家以及整個蒼雲宗都是觸動,因為九現神諭正是在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些變動,浮雲洞也因此豪光閃動,這二者的變換一直持續到白羽的母親姬瀧仙子命換愛女,這才慢慢的停歇下來。


    如此異象,直接受影響的便是整個白家血脈,自他而起,除蒼雲大帝白乾一之外,蒼雲宗之內凡是白家弟子,在同一時間修為直接提升,雖然並不顯著,但突然的漲動每個人都有感應,而且事發奇怪,連白乾一身在南海都心有觸動。


    當時的情況所有人都以為是聖女覺醒,以為風家大難之際雲凰血脈臨危而起,不想趕到之時,白羽已然命在頃刻,也正是在姬瀧仙子舍身救女之後,白家人修為靜止,不再有絲毫的漲動之象,當時危機,所有人也就並未在意如此細節,後來回到蒼雲,彼此談起此事,才知道這其中大有緣故。


    至於究竟是什麽原因,大部分白家人依舊不知,可白惜墨以及他父親白乾一,另外蒼雲宗以白惜元為首的蒼雲七宿等少數人也是知道內幕,當即商議之下,白羽的性命務必救回,不止對聖女負責,她也有可能是整個蒼雲宗未來的希望。


    一旦她醒轉之後,覺醒血脈,那整個蒼雲宗,幾乎都會在如此的造化之下得到好處,這也算一脈相傳的益處,想來是先祖當初早有考慮,這才定下血脈一事,由聖靈之力隱藏一段奇術,可使後人收益,而造化都在血脈中早有隱藏,興許也是個不得已的策略,但總得來說,這件事對蒼雲宗來說至關重要,隻要聖女覺醒,那一切謎團以及先祖的苦心也就能夠隨之解開。


    隻是這件事無比艱難,不說白羽眼下性命如何,但就通天籙以及其中的臣帝魔淵就按照窺伺,再有風塵一身也不好參與,他要救白羽,就得把白羽血脈倒灌一半,可這隻是救醒,但凡希望她覺醒血脈,就得把一切盡數還回。


    也就是說,白羽當初給他多少,之後就得還回多少,這其中不止是血脈牽連,還有白羽的靈魂之力,以及修補風塵時決然祭出的半數真靈,作為元神一類不可或缺的關鍵,為風塵續命,白羽當初傾注了一切,可以說根本就沒想過如何生還,不是最後關頭有通天籙主動將白羽的真靈以及一絲殘魂強行扣下,恐怕當時白羽已然飛灰。


    而反過來要將她一切還回,血脈是其一,風塵一體元神當中有白羽的靈魂之力以及她一半的真靈都要反補,這點如抽繭剝絲,白惜墨尚還不知風塵已經經脈延續,體內早已自如,另外第二元神已然完成,還在修補識海時牽動了一絲白羽的真靈,這才能完全動用體內的雲凰之力,他以為風塵再行倒灌,對白羽來說可以救醒,但對風塵來講,說不定又一次陷入危機。


    這點是方才一直惦記之事,故幻象轉到風沙堡時,眼見滿天血雲,風萬霖在風沙當中長袍飄擺,不由自主的想起風塵,也想起了將來救治白羽時可能遭遇的一切變故,這才被古怪的洞府察覺心聲,眼下的幻象,多半是由此而成。


    不過白惜墨雖然詫異,也由此想到關鍵,但他在幻象中,卻發現了一個驚天的隱秘,便是方才幻象當中,那所謂的風塵與雷功口述著一個逆天的法子,修身煉體反化元神,這點所有人不曾想到,也沒有人趕去嚐試,或許是因為太過凶險,當初風塵遭遇不幸,商議辦法時,也就自然而然的略過此事,導致一個有可能成為辦法的辦法被直接忽略。


    眼下白惜墨看過幻象,雖然不知其中玄妙,但就情形來看,說不定倒也是個法子,這讓他有些希望,也因此想到了後來,便是風塵如能以此修行,那不出意外,一旦此法可行,隻需半年光景,風塵的情況應該就足以應付救治白羽,到時隻需解決通天籙以及魔淵的隱患,白羽就能真正蘇醒。


    這件事一旦想通,白惜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也因此不願再行耽擱,立時就要抽身離去,可他轉身剛要就走,一念閃過此行的目的,殞靈台始終都是一切的關鍵,哪怕救治白羽用不到它,說不定覺醒血脈,也能以此增添助力。


    再者,就白惜墨所知,風塵眼下跟著雷功,他有些造化都在天通道君的卦象中有些體現,前路不知,沒有凶險也沒有福澤,但反過來一看,前路不測,滿是危機卻處處造化,這樣的機會,說不定風塵由此而成,那他先天之靈經脈以續,跟這幻象一比,說不好那個成就將來更高,但對白羽來說,結果倒是一樣。


    這樣的考量,白惜墨但也能夠接受,畢竟時機來說,眼下的機緣興許更能關係著往後的發展,畢竟這古洞可從未聽說,其內中如何,白惜墨眼下也不盡知曉,但就一個幻象,就能讓白惜墨看出法子,倘若再要細究,說不定找到更好的辦法。


    “是機緣,是造化,眼下也不急在一時。”白惜墨忽的一笑,有些苦澀,也滿帶希望,但有了門路,終歸是要看上一看,因此白惜墨往前踏去,想要探一探這神秘的古洞。


    嘩啦啦~


    就在此時,神秘的古洞內一陣響動,水池中正有什麽古怪的東西左右滑動,深在底部,白惜墨看不清它,想要神念探查,這淡淡的池水竟能隔絕神念,元神之力無法深入,白惜墨眉頭一皺,有些不解,也有些好奇。


    波~


    一個水泡緩緩的躍出,升到了三尺左右,在水麵的上方猶自炸開,一絲水氣緩緩飄落,重新落回到水麵,竟是帶起一團七彩的霞光,光芒映照在上方的古洞,引起另一道不知在何處照來的光亮反射到池水當中。


    這兩種光華彼此交匯,竟在池水的中央映射出一盞平台,白惜墨抬眼去看,那平台陰陽兩道正是太極圖譜,彼此轉動生生不息,緊接著一聲吱嘎的響動,太極圖彼此開合,一個光點一閃而出,就在白惜墨眼前嗖地一聲出了古洞,不知去往了何處。


    白惜墨沒有看清,他以為是重要的關係,轉身想要去追,可池水當中又一聲響動將他吸引,太極圖兩次開合,第二道一卷書簡再次躍出,同樣在白惜墨眼前化作流光飛出古洞,也同樣不知去處。


    “那是......”白惜墨不禁詫異,那書簡的模樣他不曾看清,但一閃而過的氣息倒有些熟悉,那是跟白羽懷中那卷通天籙的總綱如出一撤,白惜墨三年來常有接觸,對於此事還是有些把握。


    可此地竟有一卷通天籙直接出世,雖不知究竟是那一卷,但十三道之中,除了有名有姓早有歸屬者,剩下的幾卷,白惜墨也是多少能夠想到一些。


    眼前這卷,一閃而過,那熟悉的氣息不止在白羽身旁有所感應,這些年他心中念著姬瑤仙子,在她身上,也同樣有著一絲關聯的痕跡,正是因為這點,白惜墨不禁喃喃的說道:“這氣息如此熟悉,跟瑤兒的修為似有關聯,莫非剛才那卷,正是瑤池一脈早已丟失的太陰經?”


    白惜墨不太確定,但他有些把握,知道通天籙彼此玄妙,有些感悟不會空穴來風,既然姬瑤仙子所修的功法或許有關,那就不會出錯,方才的通天籙應該就是太陰經,這點應該不錯,隻是它一閃而過,究竟是如何引動,被什麽召喚如此而去,再者,它又去往何處,本身的靈性又是被什麽指引,跟眼下的玄門又有什麽關聯,難道此刻的玄門,竟是大事發生?


    白惜墨身在九霞澗這神秘的古洞,外界的一切他不曾感應,也不知道自己來到此地多久,因為幻象無常,往往看似久遠,實則刹那之間,可反之也未必不是眼下頃刻,外部已然世上千年。


    “不行,此地不可久呆。”白惜墨突然大驚,他不明白此地的玄門,害怕自己耽擱下去,辦法終究找到,可世間輪轉,沒準已是物是人非,倘若心中所盼皆有大福,對他來說也是好事,可一旦事與願違,那可真是萬念俱灰。


    白惜墨不能接受,身形一閃奔著來時的方向,也就是通天籙閃動的方向直接掠去,可嘭的一聲,白惜墨直接現身,眼前不知在什麽時候,被人布下一道結界,裏外不通也不好察覺,白惜墨一時心急,也沒想過會有此事,一閃撞個正著,也因此知道已然被困,想要出去,多半還得破解幻象。


    “這古洞神秘,此前有個什麽的呼喚引我前來,我白惜墨自問沒有機緣,能叫我心有所感,方才的通天籙或許是一個契機,但真正的感應,多半還是在小羽身上,那此地的關鍵,應該就是殞靈台,這點更有可能。”白惜墨暗自思慮,想著以往的事情,也想著出去的關鍵。


    隻是他想法不少,可真正的感悟卻不知如何進行,眼下的所在,前有寒潭,後無退路,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這神秘的池水,可太極圖放出通天籙之後便再次潛底,去往何處也無法感應,再有這水中神秘,隔絕一切神念,白惜墨有心一探,卻是心中少有把握,他不知這水下如何情形,其通往何處也不禁知曉,另外除此之外,這詭異的洞府竟把他整個困住,左右無門上下無路,往前神秘往後阻擋。


    再者,他自打進入後所經所曆,一切的幻象都圍著風塵斷斷續續,這讓白惜墨不禁懷疑,此地多半為風塵所指,說不定機緣都在風塵身上,也就是說,無論自己如何探尋,隻要風塵不再此地,那這一切謎團也就無法解開,換而言之,這神秘的洞府,興許就是等著風塵,自己有幸進入,說不定隻是跟方才的通天籙有些關聯,沒有人為觸動,幻象不出,感受不到關鍵,興許這水池當中的太陰圖譜也就不會驟出,通天籙也就不會出現。


    另外還有一事,通天籙之前一閃而過的神秘光點,能在白惜墨眼前直接遁走,無視古洞的一切,也不讓白惜墨有所感應,但就這點也絕對不是一般之物,或許是個手段,也可能是個寶物,總之一切的謎團,白惜墨眼下尚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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