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當初,那時滄海上兩道相聚,正邪之人高手無數,這些人都奔滄海巨樹而來,上有三顆剛剛長成的果實,兩界虛!!


    而紫陽真人為青離宮金鼎門掌教,當時也自然在場,隻是他道家高玄並未出手,僅在爭端時彼此相勸,當時礙於青離宮顏麵,三顆果實都各自有主,兩道的高手也就並未過分。


    後不歡而散,此事也暫時揭過,畢竟雷功與淩嘯風各自所得,都是九耀仙門,許多人也不好搶奪,至於邪道,雖然覬覦卻無可奈何,正邪兩道不到時候,尚不可大動幹戈,彼此也就各自退去。


    此事來得快,去的也快,隻是這東西大多認識,故天機子見風萬霖拿出,立時便知他心思如何,待紫陽真人說完,天機子點了點頭:“這風小子卻是有趣,小雷功當初費力半天,眼下倒叫他換了人情,罷了,此事記霹靂堂一道,想著以後還個人情。”


    紫陽真人趕忙點頭,明白這因果不好琢磨,畢竟小孔陽已是青離宮弟子,小師妹的身份代表著青離宮一脈,風萬霖贈與福緣,就是青離宮欠了人情,可這人情又牽扯雷功,畢竟兩界虛為當初所得,如何到風萬霖手中也是雷功本身機緣,眼下轉到小孔陽身上,不做些補償,將來也會有所因緣。


    因此,這人情不小,小孔陽眼下化解心魔,真出有什麽意外,回師門難以交代,風萬霖如此相幫,必要有人情往來,記雷功情誼,也算還風萬霖不少人情。


    “是。”紫陽真人點頭答應。


    說完掃了眼風萬霖,心說他當初遭遇大劫,雷功拚命搶奪也受傷不輕,雖不知風萬霖為何不用,但此刻相贈,這人情該當記下。


    不過此事倒叫人疑惑,但考慮風萬霖光明磊落,一向不屑心計,眼下應該是所謂有緣,想到點,紫陽真人不禁佩服。


    不過到底算小孔陽一場造化,兩界虛本是聖物,活肉白骨倒是次要,真正能洗精伐髓固養神魂,且沒有後顧之憂,與此相比,青離宮欠下人情又算什麽,畢竟小孔陽的安危,此番就算是以命換命,亦不能任何閃失。


    反過來再說小孔陽,她服用此物,不管青離宮還什麽人情都穩賺不虧,那兩界虛就算尋常百姓服下,亦加三百年壽元,何況小孔陽天生道體,此番服下周身凝練神魂穩固。


    如此入了玄門,比任何人都根基穩固,哪怕到聖階神效亦在,且修為越高越是玄妙,說白了,修真無礙,大道臨身,如此聖物也不怪天下爭搶。


    不過如此神妙,依舊是有人不屑,如風萬霖與雷功,兩界虛到手十年,直到此刻也不曾服下,這也是紫陽真人方才的懷疑。


    所謂世道皆貪,任何人都躲不過這點,隻是彼此的方向有所不同,有人重利,有人重情,亦有人重天下爾。


    風萬霖便是最後,此為大貪,亦是無欲,他不計個人,心中隻有天下,尤其他功法大成,許多事令人琢磨不透,不過冥冥中似乎在圍繞什麽,或許多隱秘,或許多大義,總之他常犯險境也總遭劫難,依舊是前行不止,這胸懷令人敬佩。


    而且如此聖物對他而言,同樣也是造化,可偏偏不用,這一點,紫陽真人更加佩服,他明白風萬霖是真正的道心至高,這般心境,外物皆是累贅,哪怕兩界虛這等聖物,在風萬霖眼中依舊會消弭道心。


    反觀雷功亦是如此,他二人至交生死相托,此氣魄一般無二,隻是紫陽真人心中佩服,也多少猶豫,這天下難測,許多事不可度量,誰又能保證這天下棋局,風萬霖不會在棋盤之上。


    他暗自琢磨,卻逃不過天機子的目光:“你倒是會想,卻忘了風小子乃是何人,如我等凡夫豈能度量,連天通道君都說他能開天路,你又在想些什麽?”


    紫陽真人愣了一下,隨後恍然大悟,是啊,天通道君何許人也,連師叔天機之名也親口認輸,當初風萬霖十八歲寒槍孤影,攪動天下驚豔世人,那時天通道君就說過玄門大道風雲換鼎,法末之年必震開天路。


    當時風萬霖投身玄門,神壺煉鼎還不算雛形,大風訣亦前後不知,這風雲一說,當即便被春秋大帝收做弟子,雖然記名卻傾囊相授,乃是真正的衣缽傳人,如此加風家殘卷又後來奇遇,大風訣這才開創。


    隻是他功法少有人知,可成就卻力壓玄門,如此天通道君所言被人想起,都說風萬霖能開蒼路,打碎大道之爭後玄門桎梏,許多人便將希望寄托其身,盼有生之年打破死局。


    想到這,紫陽真人搖了搖頭,想是慚愧,可天機子卻再次問道:“你說小雷功還有一顆,以他心性怕不會服用,所謂好事成雙,不如你找些好處,此番回去跟他換來,看看他是否願意。”


    關於這點,紫陽真人剛要答話,卻被青陽真人槍先開口:“師叔忘了,那雷堂主有一侍女出身三仙島,眼下與三仙島斷了往來,聽說她根基不穩,雷堂主已將其相贈,此刻怕化了造化。”


    “那就算了,還想著叫師兄煉個神兵,也好給小孔陽多個手段,看來這機緣不可強求。”天機子有些遺憾,不過也並未多說。


    如此,眾人無話,轉頭關注小孔陽生怕出錯。


    反觀小孔陽此刻驚異,她乾坤借法耗損壽元,先前換十年借無壽仙衣手中長劍,以及長生大帝五層修為,本打算直接報仇,可仇人見麵卻並不待斃,無奈定六十載陽壽必要殺敵,可手段不成倒先反噬,眼下生機流逝立時虛浮。


    卻在此時,她咬牙硬撐,風萬霖拿出聖物,兩界虛稍微一晃,那十年陽壽片刻回溯。


    小孔陽剛剛拜師並無修為,但神清體健,換成誰也感覺舒暢,如此,她明白這小小的果實絕非凡塵,恐怕在玄門中也天下爭搶。


    “大哥哥,這東西看著貴重,我......”她話未說完,風萬霖直接擺手打斷。


    對於小孔陽,風萬霖雖不了解她過往如何,但就猜想,必是父母自幼教誨,外人麵前知道輕重,如此他說得簡單,可先前替她出手報仇,對小孔陽來說已是天大的恩惠。


    眼下她拜師玄門,有了些手段自然要親自動手,雖然代價不小,但眼前希望,能手刃仇敵已是奢求,風萬霖又答應她不被旁人打擾,這恩惠不用多說,何須還要如此貴重。


    可風萬霖滿不在乎,此物是老友相送,所謂情誼不在身外,故彼此有緣,亦不必在乎那許多瑣碎。


    眼下心境如此,與小孔陽有緣願意幫助,她天生道體,有兩界虛洗精伐髓靈體凝練,將陽壽填補造化修全,將來自天縱非凡。


    說起來,對於小孔陽,風萬霖本意打算收徒,可想到青離宮更為合適才忍痛割愛,這事總覺得有些遺憾,眼下將兩界虛相贈也算心意,沒有恩惠一說,隻單純覺得二者契合。


    “不用多說,小丫頭並非迂腐,收著就是,你道體覺醒,此物算錦上添花,不必在乎。”風萬霖笑道。


    言下之意,他東西送出豈能收回,而且小孔陽本身福澤,也算是造化一場,至於那許多俗事俗禮,不提也罷。


    反之小孔陽雖然年幼,但如風萬霖所言,她並非迂腐之人,相反,自幼便常破俗禮,因此也沒少受他父親嚴辭責罰,隻是她心性如此,這一點也不曾改變。


    至於眼下,她曆經大變道體就醒,心境不同可心性依舊,此行回來報仇,必然不在乎所謂俗事,因此風萬霖說完,小孔陽也不再推脫:“大哥哥有話,孔陽再不多說,隻是這東西如何使用?”


    風萬霖一笑,當即解釋:“此物名為兩界虛,隻吞下即刻。”


    小孔陽點了點頭,其他也並不多問,對風萬霖說不上的信任,大難不死,她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風萬霖,那感覺如夢似真,說不清,道不明,似親人又勝似親人。


    沒有多想,她直接服下,兩界虛入口即化,頃刻間,自靈魂深處一陣舒暢,那感覺太過猛然,險些將她衝擊的身形不穩。


    風萬霖眼疾手快,袖袍處一股無形勁力將她托住,隨後慢慢下墜,直到小孔陽盤膝坐下,便在其身旁籠罩一層至高的真元,令小孔陽放下戒備,整個心神沉入吸收。


    三千年聖物可謂無上,小孔陽肉體凡胎,沒有任何修為,兩界虛畢竟是聖物,沒有高人相助難以消化,隻是風萬霖並不擔憂,他明白,如此機緣對天生道體,是曆練,亦是淬煉,如拔苗助長反受其害。


    至於小孔陽何時醒來,風萬霖亦不擔心,青離宮眾人守在暗處,他風萬霖也不允許有旁人打擾,此間更不可有人離去,尤其妖僧普渡,罪魁禍首必留到最後,待小孔陽醒來再行定奪。


    隻是如此情形,寂滅禪師似乎不應:“風堡主,老衲可要動手了?”


    其實寂滅禪師也拿不準主意,說白了,風萬霖名聲太盛,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動手過招,輸贏倒還兩說,尤其眼下,這般棘手也不好處理。


    而且風萬霖修為高絕,雖然境界不至,但生死搏殺少有敵手,故寂滅禪師沒有把握,畢竟修為高低未必能決定勝負,而風萬霖手中寒槍,本命神兵卻遠超九天之列,甚至有傳言,那雪夜飛鷹槍已達上古神兵,這還不算,風萬霖此人一但動手,可不管許多顧忌,完全不看你修為實力,也不看是哪家宗門,就算帝苑,就算皇族,非人皇者皆可殺之。


    寂滅禪師有所顧忌,眼神猶豫著似在抉擇,風萬霖卻不為所動,寂滅禪師隻要不動,他也就樂得輕鬆,雙方都不出手,彼此也少了計較。


    可話又說回,一但動手,風萬霖態度果決,寂滅禪師也難以應付,一旁殷無壽手持帝劍,此二人在旁,要帶走普渡,不生死拋諸恐難脫身,這還隻是推測,真到那步,恐怕不出些特殊的手段,難以在局麵中找到破解。


    隻是事已至此,寂滅禪師不可再拖,他明白利害,普渡本是帝苑緝拿,殷無壽師出有名,哪怕下手無情也無可厚非,何況殷無壽出身帝苑,絕不會因為普渡或是佛宗一脈,轉而取得罪餘下兩家。


    那青離宮不用多說,長生大帝的關門弟子,單就這身份二字,誰願意因此得罪,另一頭皇家貴胄,此事關乎當初,莫說玄門,就是當今人皇,當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其中利害,寂滅禪師還分得清楚。


    再者風萬霖就在眼前,他態度如何決定一切,想要他鬆口難比登天,雖然他不諳世俗,可師從春秋大帝,旁的不說,那駱紅塵駱老爺子橫行無忌,風萬霖學得最多。


    如此,就算佛宗掌教當麵,風萬霖也敢生死兩判,可他敢如此,偏偏你卻多有顧忌,不敢真下殺手,畢竟風萬霖真有什麽,此間事不用青離宮如何,那春秋大帝以及蒼雲大帝,恐怕直接便跳出問罪。


    這兩位可不好得罪,駱紅塵不顧身份,向來不在乎俗事如何,隻要開罪,哪管你許多規矩,說不定針對佛宗,就算尋常弟子也難逃問罪,而且另一位蒼雲大帝一但出手,整個佛宗難擋,旁人不可求情,因此寂滅禪師左右猶豫,進不是退不是,看風萬霖更是頭疼。


    而風萬霖卻毫不顧忌,他忠人之事,答應了不會改變,亦盡力去做,何況小孔陽身世淒苦,沒有青離宮,沒有天生道體,風萬霖依舊會舍命相助,哪怕得罪的整個佛宗,對風萬霖而言,無所顧忌,也就不用顧忌。


    “哦?大師如等得著急,風某不才,倒也無妨。”風萬霖淡淡說道。


    此一言先是反問又給出答案,你寂滅禪師又待如何,你四大神僧又能怎樣,哪怕加上妖僧普渡,甚至你整個佛宗,在他風萬霖眼裏也不算什麽,隻是礙於小孔陽的約定,不好替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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