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漓提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信沒信太子的話。


    太子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局促地發出尬笑聲,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


    兩人僵持了一會,江清漓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也不再繼續等待:“我想知道靖王遇刺是不是殿下的手筆?”


    江清漓一直觀察著太子的動作以及眼神,想要從裏麵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來。


    可惜太子隻是擰了一下眉就鬆開了。


    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原來就這?


    縱然他對靖王再不滿,也懂得當下的局勢關係,更別說前兩日他還當了出頭鳥,已經在景文帝那兒壞了自己的好印象。


    但凡不是個傻瓜都知道季常明現在動不得。


    “孤還沒有傻到那種地步!”太子冷嗤一聲用鼻孔出氣。


    “既然不是,殿下還有心情在此處尋歡作樂酒池肉林,真讓人刮目相看。”江清漓譏諷地笑了笑。


    太子支吾了一下,隨後眼睛瞪得溜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利落起身步伐慌亂地跑出屋子。


    反應過來的太子吞著口水,眼裏全是驚恐,滿頭大汗地朝東宮走去。


    把話帶到的江清漓拾起自己的鬥笠戴在頭上,順著原路返回消失在夜色中。


    在靖王府的後門處,她敲了三下門。


    一直在後門等著的梨落,在聽見響動後三兩下打開門,緊接著回到主院。


    江清漓脫下夜行衣和鬥笠,梨落則是在身後接住。


    “府上可有什麽事情發生?”江清漓將自己出去過的痕跡掩蓋,順便問梨落,她離開這段時間有沒有事情發生。


    “後院沒有人來過。”


    江清漓點點頭,沒出什麽事情就好,她就怕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王府裏的人有動作,她不能及時應對引人猜疑。


    季常明這一次昏迷的時間很長,長到雙兒都懷疑自己誤判那箭矢是不是有毒,日夜不離地守在季常明的床前,就是沒看見人要醒來的跡象。


    江清漓在主院待了幾日,心裏毛毛終究是坐不住了。


    想起那日她可是沒有親眼看見季常明受傷,隻是隔著轎子聞見了血腥味。在看不見季常明的這幾日,她心裏總是沒底,時常懷疑這是不是季常明自己做的一個局。


    “梨落,去東廂房。”


    深思熟慮一番江清漓還是決定去看看的好。


    江清漓領著梨落和周子堯去了東廂房,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嗚咽聲,江清漓讓身後的兩人止步,自己孤身一人進去。


    周子堯當然是不願意了,嘴裏說了許多關心的話,甚至拿江清漓的安危說話,目的就是讓對方帶自己一起進屋。


    隻是江清漓說了一句這是王府,那些人沒這個膽子,便婉拒了周子堯的提議。


    情急之下周子堯提到了王府丫鬟遇刺的事情。江清漓的一個回眸嚇得周子堯身子抖了抖。


    周子堯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時不敢多言當起了鵪鶉。


    江清漓進了屋子,一直沉默不言的梨落向周子堯開口道:“周大人這裏是靖王府,說話還請過過腦子,別讓王妃難做。”


    周子堯歪頭認真打量著梨落,幾年不見這人的確少了稚嫩多了一份成熟穩健,說話做事也不拖泥帶水,和當初那個女孩不一樣了。


    誰都有長大的時候,更別說江清漓經曆了此等變故,其心中城府或許比她還要深。


    “多謝小丫頭提醒。”周子堯不鹹不淡地回擊道。


    梨落見她暗自較勁不服輸的口吻,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自負的人終究是自負的,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夠改變的。


    江清漓進到屋子裏,看著床沿邊上的雙兒正在抹著淚,發出抽噎的聲音,她怕雙兒一會不自在,輕輕咳嗽一聲當作提醒。


    雙兒站直了身子,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處的淚水,說話間帶著濃濃的鼻音:“見過王妃。”


    江清漓伸長了腦袋往床榻的位置看去,疑惑道:“本妃許久不見王爺,她近來可好?”


    雙兒一下變得支支吾吾起來,瞥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江清漓見她半天說不出話來,心裏裝作焦急的樣子往前踏出一步:“怎麽了?可是有難言之隱?”


    “回王妃,王爺病了需要靜養!”雙兒腦瓜子轉得挺快,隨口扯了個謊。


    “病了?王爺的身子這麽虛?本妃記得她前些日子病了才好,這又病了?”


    雙兒不慌不忙地笑著解釋:“王爺她自小體弱多病,是泡在藥罐子裏長大的。”


    盡力擋住江清漓的視線,不是她小題大做,而是雙兒心裏清楚王爺和王妃二人隻是表麵的和睦,誰知道背後會不會搞小動作。


    麵對雙兒的托詞,江清漓隻是笑著不回應。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讓步,屋子外麵傳來不小的動靜:“三哥,你在屋子裏嗎?”


    話音剛落,季常祿就推開了門,站在門口。眼神在兩人的身上打著轉,嗅到一絲不對勁,掐著手指頓時無措起來。


    雙兒眉頭皺成一團,眼看江清漓就要妥協,結果半路竄出一個程咬金來。


    “十一殿下怎麽來了。”


    江清漓暫時放下對季常明的探究,扭頭和季常祿說起話來。


    “昨兒我聽說三哥遇刺了,便求著父皇出了一個出宮的機會。”季常祿抓著腦袋,眼裏全是些擔憂。


    季常明遇刺是他意外得知的,前些日子他去禦書房請安時,在外麵聽見他父皇的暗衛在匯報事情,其中就有說到他三哥。


    暗衛去梨園抓人時,親眼看見靖王遇刺,他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去追刺客隻是途中跟丟了。


    季常祿到現在都還清楚記得,他父皇大發雷霆和暗衛對話。


    也不知那暗衛是不是呆子,竟然在那種緊要關頭說道:“陛下,靖王她在路上遇刺,人還要抓回來麽?”


    氣得景文帝恨不得踹他兩腳,人都遇刺了,還抓回來幹嘛?執行杖責?他又不是閻王殺氣這麽重!


    雙兒緊張地看向十一皇子:“十一殿下怎是如何知道王爺遇刺了?”


    要知道她家王爺是在外麵遇刺,可這消息如同長翅膀,這才多長時間怎麽就都知道了?


    “前些日子我聽見父皇的談話……”十一紅著臉挺不好意思的。


    他堂堂一個皇子也學會聽牆角了,先生教的君子之義被他遺忘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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