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明把江清漓給迎了進來,李泉麵色微變,對於江清漓的到來頗有微詞,但不敢表露出來,隻能憋在心裏。


    昨日對江清漓恭敬不過是擔心季常明的安危,眼下他們還在說正事,這一介婦人怎麽隨意走進屋子,偷聽他們說話,還妄圖幹預其中。


    “夫人。”心裏縱使不滿李泉還是抱著拳頭對江清漓行禮。


    “我來找你家主子說幾句話。”


    李泉的那點心思全然擺在麵上,江清漓看見了也當沒看見,目光從他身上挪開。


    “夫人請。”李泉錯愕抬頭,識趣地離開屋子將空間留給江清漓。


    季常明倒沒什麽情緒外露,她拉著江清漓的手,走到椅子前,雙手摁著江清漓的肩頭,迫使對方坐下,然後下慢悠悠地問:“夫人急匆匆來,是出什麽事了?”


    “我來是想告訴你,昨日的薇娘不用查了。”


    季常明疑惑,她都被人當騾子遛了,還不能去查是誰,有些不滿地悶哼一聲:“嗯?”


    “昨日救出來的薇娘可能是師父假扮的。”江清漓疑神疑鬼地起身,貼在季常明的耳邊將自己的猜疑說了出來。


    她也是剛才猜到這麽一個結論。


    不然木棠溪怎麽會剛好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還是薇娘走後,她們要拜堂之際。


    無端出現也太可疑了。


    “夫人會不會是想多了,我師父她可不屑做這樣的事。用她老人家的話說:太低級乏味毫無挑戰性。”


    “自然有可能。”江清漓點點頭。


    她也就是一個猜疑。


    畢竟一個尋常百姓,會功夫這事就很離譜。


    她們之前也從老伯和大娘的口中得知,薇娘從來都沒有去過什麽人煙稀少的地方,自然不會遇見什麽奇奇怪怪地人。


    會功夫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可眼下發生的事情,都說明薇娘會功夫。


    季常明否決江清漓這個念頭後,沒一會她又想起什麽似的,一時激動將江清漓樓在懷裏。


    是一點場合顧慮也沒有。


    一個勁地猛親江清漓,讓江清漓的臉一陣燥熱。


    登徒浪子!登徒浪子……


    大庭廣眾之下竟敢做這種事情。


    江清漓還沒說話,季常明就鬆開了她,一拍恍然大悟道:“夫人,你可真是我的寶貝。”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表情,讓江清漓一頭霧水,怎麽有人會瘋成這個樣子。


    江清漓不動聲色地擦掉臉頰上的口水。


    “夫君為何如此高興。”江清漓板著臉問。


    “聽了夫人的猜測,我仔細想過了,薇娘是師父假扮的可能性很大。天下一品武修,江湖之中基本無對手,再加上一手絕佳易容術,做到了來無影去無蹤的名號,神不知來到晏城也不是沒可能。”


    “師父她昨夜不是給了你一紙條嗎?還不趕緊拿出來。”


    木棠溪就像是猜到兩人的下一步會做什麽。


    季常明拿出昨夜木棠溪遞交給她的信件。


    火印漆還在,那也就是說這裏麵的東西應該是沒有被人看過了。


    暴力撕下火漆印,季常明一字一句認真看了起來。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書信上的內容,鼻頭一下就酸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吾兒常明親啟: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母妃和你母後便不能再陪著你,不過沒關係你的身邊有棠溪幫忙看著。”


    “有事你出去找她就是,不要一個人逞強,你的身後還有兩位母親撐著,勿掛念京城奢華,如果可以,日後也不要回京了。”


    言語簡短,但字字皆是重點,季常明的鼻子一酸,豆大的眼珠子緊跟著往下掉。


    季常明現在才反應過來,木棠溪的喬裝打扮,是為了讓季常明能夠完好無損的回來。


    “母後她們是有千裏眼嗎?她怎麽知道我們在晏城受了委屈,還被人耍的團團轉。”


    江清漓難以明白遠在京都的寧清歡是如何得知她們的情況。


    “沒聽過母後有這寶貝玩意啊。”江清漓搖搖頭,她哪裏知道寧清歡時刻觀察著她們的動向。


    沒人知道寧清歡的中宮裏還立著一幅大梁地方行政部署圖。


    “既然知道昨日救走的是師父,那麽真的薇娘極有可能還在晏安侯府,我們接下來是繼續營救,還是直接尋找證據,揪出晏安侯這條大魚?”季常明摸著下顎問。


    “你說,師父有沒有可能已經把薇娘給救走了?不然在提起十七房小妾時,晏安侯的臉色為什麽那麽差?”江清漓也問出心裏的疑惑。


    她們現在就是拿不準真的薇娘去了哪裏,若是在晏安侯府,估計是凶多吉少。


    倘若被木棠溪救走,那麽人又在哪裏?


    “不管了,既然薇娘不見了,不如我們就先撇開她,從其他的方麵入手。”


    江清漓:“?”


    “忘了說,昨日我救下一小護衛,他似乎常年跟在晏安侯的身邊,應該知道不少事情。”


    “晏安侯的人?不怕是晏安侯的反間計?”


    “若真是這樣,這晏安侯就更加留不得了。”季常明的嘴角勾起,浮現一抹冷笑。


    冰冷而又刺骨,光是瞧著都覺的可怕。


    “行了,妾身來找夫君是想說,趕緊辦完這件事,我們該啟程了。京城裏的那位來催了,說是辦完這件事,盡快去往淮河。”


    昨夜寧清歡派木棠溪送信,今日便有京城裏的人來遞話。


    想到這兒,季常明發出可笑聲。


    這些人還真是不讓她好過呢。


    “話說昏迷一天的晏安侯,這個時候應該醒了,昨日讓他蒙混過去,今日可得好好會會這龜孫。”


    江清漓其實不太想去找晏安侯的麻煩,現在還有一樁事需要季常明去處理,她們要做的是掌握更多的實據,將晏安侯拉下馬來。


    而不是什麽證據都沒有,就跑到人家侯府開始興師問罪。


    “夫君想撒氣,但不是現在。”江清漓說話的聲音軟綿綿地,但她說出來的話卻具有一股無形的力量。


    “又要讓我做什麽事?”


    季常明有預感不是什麽好差事,她現在多多少少了解江清漓的脾性,知道這人的心眼子多。


    “不讓夫君做什麽,妾身早就打聽好了,年關將至,晏安侯準備了不少東西來拉攏晏城以及周邊的官吏。”


    “他想幹什麽?一城之主就屬他權力最大,還想結黨營私,本王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什麽事情也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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