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龍悔劍乃七品神兵,師弟不必手下留情,亮兵刃吧!”


    荀亢手持寶劍,氣勢立刻提升了一大截,劍尖上凝聚出尺許長的劍芒。


    徐福站在荀亢身前一丈多遠的地方,隻覺得此人還未出手,劍氣就已經撲麵而來。


    青梨都不需提醒,早已去到一旁觀戰,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徐福掂量了一下荀亢丟過來的玉袋,然後從那一把玉袋中挑了一個出來,連同荀亢那個一並丟了回去。


    “你贏了!”徐福隨口說道。


    荀亢顯然愣了一下,都沒想著抬手接玉袋,心說這還沒打怎麽就贏了?


    “你這是認輸了?”荀亢反應過來後,不可置信地問道。


    “是啊。”徐福滿不在乎地答道。


    “你怎麽能認輸呢?你……你將青龍的顏麵置於何地?”


    荀亢聞言臉色大變,言語中已有了幾分怒氣,他無論如何也不理解眼前之人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認輸跟青龍什麽關係?再說了知難而退有什麽錯?”徐福滿不在乎地說道。


    “跟你這種沒有骨氣的人交手,簡直是侮辱了我的龍悔劍!”荀亢沒有回答什麽,隻是憤恨地將寶劍收回劍鞘,也沒去撿徐福丟過來的玉袋,轉身就施展身法離開了。


    “你怎麽不出手?”青梨也從一旁過來,微微有些失落地問道。


    “那人很厲害,我怕打不過他。”


    徐福的回答讓青梨呆了好一陣子,她自從被住進白虎上靈院以來,見過的比鬥多不勝數,聽到的都是“不畏強敵,雖敗猶榮”這樣的話語,徐福剛才說的那種喪氣話若是誰敢說出口,恐怕會被整個白虎上靈院恥笑吧?


    可不知道為什麽,偏偏這句話在徐福口中說出來,青梨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打好像也沒什麽關係!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第三個,當第三個上品高手找過來時,徐福還想用這個法子避而不戰,卻被那人叫住了。


    “你先看看我的賭注再說話!”


    來人是個有些瘦小的男子,麵皮蠟黃,眼小鼻尖,雖是衝著徐福說話,可眼神卻總往青梨身上瞟,一笑起來看著比“三舍兄弟”還要猥瑣。


    “他是參宿的弟子袁飛,白虎三十六士之一。”


    青梨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也不好看,看來對這人也沒什麽好感。


    “青梨妹妹,好幾天都不見了,最近有沒有做什麽新菜啊?”袁飛趁徐福查看玉袋的工夫,還不忘跟青梨搭個話,輕鬆的模樣絲毫不像是來比鬥的,更像是恰好碰見,無事聊兩句家常。


    “這些玉怎麽不一樣?”


    徐福沒等青梨答話就把口袋打開讓青梨看,這裏麵的玉跟之前那幾袋玉形狀大小差不多,隻是顏色卻是濃重的青綠色。


    “這是墨玉,一塊墨玉能換一百塊白玉。”青梨知道徐福剛才還不清楚這些規矩,便耐心解釋道。


    “一百塊啊!”


    徐福聞言眼中一亮,這玉袋裏可是有六塊墨玉呢,真是人不可貌相,長得這麽猥瑣的人居然這麽“有錢”!


    “想認輸的話,六塊墨玉交出來。”袁飛看上去並不在意青梨沒理自己,得意洋洋地衝徐福叫道。


    “認輸?”


    徐福腳下一動,已站到袁飛麵前。


    袁飛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個青龍來的徐福步法竟然這麽快!


    不過袁飛身為白虎士,本就是以速度見長,一驚以後立馬後退。


    往後退的同時,右手插入懷裏,抬手就是一支短鏢甩向徐福。


    這看似簡單的一鏢其實大有名堂,乃是白虎參宿的拿手絕學——隨心鏢。


    參宿的眾弟子中,隻有袁飛領悟了此術的幾分精髓,他雖不能像參宿那般同時控製七支隨心鏢,但即便隻有一支鏢,那在整個白虎上靈院已是無人敢小覷。


    徐福自然不知道這小小的一支鏢竟是來曆不凡,閃都懶得閃,抬手就抓在手裏。


    袁飛見狀不慌不忙,左手兩指豎在身前,嘴裏喝出一聲:“疾!”


    那隨心鏢一下子亮了起來。


    徐福隻覺得手中的短鏢突然變得很是紮手,倒不是它刺進了自己的皮肉,而是其中蘊含的靈力好像穿過掌心刺到了經絡上,讓人忍不住想撒手。


    對待侵入體內的靈力,徐福早就有應對辦法了。當即通天訣運轉開來,掌心立刻變成一個靈力旋渦,那鏢中的靈力很快便被徐福盡數吸納到體內。


    令徐福頗為意外的事,吸納這鏢中的精純靈力,感覺竟是和煉化丹藥極其相似。沒想到這小小一支鏢也是“不可貌相”,其中蘊藏的靈力堪比上品靈丹。


    袁飛突然失去對隨心鏢的控製,心中一驚,眼見那鏢明明就在徐福手中握著,卻絲毫感知不到,這讓袁飛開始有點兒慌了。


    “難道他這麽快就能抹除了靈力印記?”袁飛心中揣測,但卻不願相信,因為他的師尊參宿曾說過,在白虎隻有“七宿”那個等修為的高手才能抹除隨心鏢中的靈力印記,而眼前這個青龍來的挑釁者看著比他的年紀還小許多,是絕不可能有這種修為的。


    “一定是隨心鏢哪裏出錯了!”袁飛心裏想著,又甩出一記隨心鏢。


    徐福見鏢來了心中一喜,又要去抓,沒想到這鏢臨近他之前突然歪了一下,徐福趕緊一擰身,那鏢險之又險地從他腋下劃過。


    徐福衣裳立馬多了一道口子。


    徐福微微皺眉,這鏢果然有些不尋常之處,居然能作出如此細微的變化,確實令人防不勝防。


    好在這鏢雖然軌跡難以捉摸,但總算還能感知到,徐福憑借著敏銳的感知嚐試著去抓了幾下,但這鏢比水裏的魚還滑溜,試了好幾次都未能得手。


    見徐福拿隨心鏢沒辦法,袁飛總算鬆了口氣,一時間也不著急分出勝負,憑借那隻隨心鏢戲耍起徐福來。


    徐福自然看得出是袁飛在背後控製飛鏢,可每次想近身都被飛鏢從側麵殺到,再加上袁飛身法也是極快,徐福一時間真是拿他沒什麽辦法。


    “青梨妹妹,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的師尊已經答應我了,等過幾日就上門提親,以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哈哈哈哈……”袁飛此時已經完全放鬆下來,與青梨說起提親的事,竟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嗖!”


    徐福趁袁飛大笑之時,猛地往前一衝,與此同時將手中抓著的那支鏢丟向袁飛。


    徐福沒學過如何發暗器,他丟飛鏢也不管哪頭衝前,就真是隻是丟出去而已。


    好在徐福力大,這憑蠻力丟出的飛鏢在半空中飛快地翻轉,準確地砸向袁飛。


    袁飛一眼就看出徐福在暗器上是個“門外漢”,因此也不在意朝他飛來的那支隨心鏢,隻是操控著另一支隨心鏢射向徐福的腰間。若是徐福繼續往前衝,必然被射中。


    見徐福停住了腳,袁飛這才抬手接鏢。


    “啪!”


    一聲脆響。


    鏢身打在袁飛掌心,就像是有人拍了他一巴掌。


    “叮!”


    隨心鏢掉在袁飛前身。


    “啊呀……”


    袁飛抱著被隨心鏢打中的手掌痛苦地嚎叫起來。


    射向徐福的隨心鏢沒了袁飛的控製,被徐福一把抓在手裏,幾息的工夫就將其中的靈力吸納一空,讓徐福又是感到一陣神清氣爽。


    徐福心情大好,一個箭步就來到了袁飛身前。


    袁飛的右手此時已經明顯腫脹了許多,袁飛抱著手掌表情扭曲,看上去已經無心再戰。徐福把手裏的隨心鏢丟在他身前,問了一句:“還有嗎?”


    “你……”


    袁飛啞口無言,他不知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在他受傷的那一瞬,他心中想的是“若是再有一支鏢就好了!”此時聽到徐福的問話,他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對手也在盼著自己再掏出一支鏢來。


    “沒有我可走了!”


    徐福見袁飛不吭聲,便朝青梨招呼了一下,二人繼續往前走。


    ……


    “怎麽這麽遠啊?”


    徐福一邊走著一邊納悶兒,他們這一路,幾乎就是穿過了整個白虎上靈院。再加上不時地有人來挑戰,徐福覺得這段路格外的長。


    青梨在徐福打敗袁飛後就一直沒再露出半點兒笑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你怎麽了?”徐福很不解,剛才他教訓了那個猥瑣的袁飛,這個不是應該高興嗎?


    “你沒聽袁飛說嗎?他的師尊會去我家求親。”青梨一邊說著,一大顆淚珠從眼眶中滑了出來。


    “他長成這樣,你幹娘不會同意的。”徐福勸解道,他沒想到青梨會因為這個擔心,那個袁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怎麽好意思去求親?


    “幹娘才不管那些呢,她巴不得快點兒把我嫁出去。”青梨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白虎的學子都知道幹娘的脾氣急,沒人敢上門提親,幹娘就把人往家裏拉,不見都不行!”


    “怎麽這樣?”


    徐福本不信世上有這樣的娘親,可轉念一想自己剛到白虎就被陟培君安排著去跟她幹女兒見麵,那架勢恨不得讓二人當場拜天地,徐福突然又有點兒同情青梨了。


    “或是我原本就是外人,成天在一個屋簷下,讓幹娘看著煩心,才想讓我快點兒嫁人……”青梨越說越委屈,最後竟哽咽起來。


    看著青梨哭得“梨花帶雨”,徐福也不知如何安慰,隻好默不作聲地走著。


    好容易來到田邊,找一位正在鋤草的修士問了一下才知道,今天院長根本就沒來田裏。


    ……


    “器房在哪兒?”徐福問走一旁的青梨。剛才聽那人說起器房,徐福沒仔細問,反正有青梨指路,也不怕找不著。


    “就在義父的鋪子西邊。”


    青梨此時臉上已不再有淚痕,隻是雙眼微紅,聽到徐福問起,有些羞澀的小聲答道。


    “那咱們白走了這麽遠?”


    “是幹娘跟我說院長在這兒的……”青梨說話間,臉已經紅了半邊。


    徐福微微一怔,立刻明白了青梨為什麽臉紅,顯然是陟培君故意給二人指個了最遠的地方,好讓二人多待一陣子,不過估計陟培君也沒想到這一段路會這麽“坎坷”。


    無奈之下,二人隻好往回走,剛走沒多久,又見有人快步趕來。


    徐福掂量了一下手裏的玉袋,準備再用老辦法,直接認輸就算了。


    “大哥!”


    趕來之人的一聲稱呼倒是讓徐福一怔,看了眼身後,沒有別人,顯然那人是在叫他。


    “你是……”徐福打量著來人,看著很麵熟。


    “是我,淩傲啊!”那人見徐福一臉茫然,立刻自報家門道。


    “淩傲?”徐福這才想起來,這人可不正是那個富家少爺嗎?他現在可比那時清瘦不少啊!之前徐福和於青藍還救過他一命,不過後來也用了些手段學了他花重金買來的烈風訣,商陽城外一別,沒想到竟會在這裏遇上。


    “你認識?”青梨有些疑惑道。


    “我和大哥可是有過命的交情啊!”


    淩傲一把摟住徐福的肩膀,十分驕傲地說道:“要不是有我大哥,我的墳頭早就長草了!不對,都未必會有墳頭,說不定就曝屍荒野,進了什麽野物的肚子,變成……”


    “行了!哪有那麽慘?”徐福打斷了淩傲的話,他倒是真沒覺得淩傲欠自己什麽,但二人確實算是舊相識,在這異域他鄉能碰上當真是極大的緣分。


    “我聽說青龍來了個年輕一輩的高手,白虎士都攔不住,雖然名字跟大哥一樣,我都沒敢往那邊想,後來聽他們說起這人的樣貌,越說越覺得像你,我這才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是!大哥不愧是大哥,我這剛修到五品就沾沾自喜了,沒想到大哥都已經成上品高手了!青梨,你怎麽跟我大哥一塊兒?”


    淩傲一口氣說了很多,明明攬的是徐福的肩膀,但話卻是對青梨說的。


    “我……”


    青梨不知如何開口。


    “你們好像很熟啊?”


    徐福見青梨為難,便先問了淩傲一句。


    “當然熟了,青梨可是我未過門的夫人啊!”淩傲笑著答道。


    “誰是你未過門的夫人,你再胡說我就告訴幹娘去!”青梨一聽急了,說罷冷著臉朝前走去。


    “哈哈……我這夫人哪兒都好,就是臉皮薄!”淩傲看著青梨的背影,哈哈一笑,那口氣像是已經娶了青梨過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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