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傳錯,是我個人疏忽,請大家自行跳過,造成不便,深表歉意。感謝大家的支持,我當繼續努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齊浩覺得眼前一亮,雖然閉著眼睛,但仍能感覺到亮光,緩緩睜開雙眼,眼前從模糊到清晰,晴空萬裏。


    “入世了,我這就算入世了?”齊浩畢竟少年心性,一時興奮得難以言表,猛地坐起來,看向旁邊的二狗子,隻見他仍閉著雙眼,一條晶瑩剔透的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他居然……睡著了!


    齊浩略有些無奈,經曆如此激動人心大事居然也能睡著?雖然知道二狗子對入世這件事沒什麽興致,但對齊家村的人來,入世一生隻有一次,就如同洞房花燭一樣,這種節骨眼上怎麽能睡得著呢?


    “起來了!”齊浩蹬了他一腳,出聲叫道。


    “嗯?”二狗子搓了搓眼,迷迷糊糊問道:“花哥兒,這是哪兒啊?”


    “我怎麽知道。”齊浩看了看四周,木筏漂在比它寬不了多少的小河上,前麵不遠處有一條兩丈來寬的大河,小河的水都匯入到大河裏麵,木筏也就朝著大河漂去。


    二人坐著木筏,回想著村長的叮囑,“出去以後沿著河走就能找到人家。”


    兩人老實地坐在木筏上,看著外麵的飛鳥遊魚,都格外新鮮,連心情陰鬱的二狗子也多了幾分精氣神。


    木筏流到河流交匯處,突然停了下來,齊浩二人還以為被什麽東西絆住了,四下查看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麽異常,無奈,二人隻好跳下木筏,沿著大河朝下遊走去。


    這外麵的花草樹木好像跟家裏邊的也不一樣,齊浩隨手掐了一根野草叼在嘴裏,一邊品味著新鮮的草汁,一邊四下張望。恨不得多生兩雙眼睛看看這世間的一切。


    踏風行不愧是以“快”著稱,齊浩一時興奮,不自覺地便使了出來,這一刻還在河邊看魚,轉眼就跳到樹杈上研究鳥窩,一路上上躥下跳的,簡直不要太快活,反觀二狗子,過了一開始的新鮮勁兒,又有些愁眉苦臉地緊跟著齊浩,幾次剛想開口,就發現齊浩已經沒了身影,隻能一次次快步跟過去。


    又見齊浩又沒了身影,二狗子趕忙往前追,猛地發覺一個東西從斜上方飛來,伸手一拍,掉在地上,是個山果,怕得汁水都流了出來,沾了一手。二狗子一抬頭,隻見齊浩坐在一個樹杈上,手裏捏著幾個通紅的山果,一邊嚼著一邊支支吾吾的說道:“怎麽這麽慢啊?這個果子挺甜的,嚐嚐。”說罷又扔過一個山果給二狗子,二狗子接過來咬了一口,果然好吃。還沒等吃完,二狗子見齊浩又要走,趕忙喊住他:“花哥兒,等等。”


    “幹嘛?”齊浩遠遠地望見有棵樹開了紅色的花,正準備去一探究竟,被二狗子叫住,不耐煩地道。


    “花哥,咱這麽走,要走到什麽時候啊?”


    “你爹沒跟你說嗎?沿著河走就行,走上兩天就能碰到外麵的人了。”


    “我爹說都聽你的就行。”


    “那你可跟緊了。”


    齊浩嘿嘿一笑,腳下生風,一轉眼又看不見人了。


    二狗子剛張開嘴,還沒等說出話,眼見齊浩又沒影了,隻好繼續愁眉苦臉的大步朝前跑。


    走了幾個時辰,天色漸暗,齊浩發現不遠處的河邊有一小片開闊的空地,看了一眼天色,決定晚上就在這睡了。隨手把包袱扔在空地上,一個箭步鑽進林子裏,沒多久就提著一大捆枯樹枝回來,把樹枝架好,提起左掌,暗運心法,猛地一揮,一道紅芒閃過,樹枝瞬間燃燒起來。齊浩微微一笑,心想:“朱姨的這招‘煽風點火’還真是挺有用。”


    這時候,就見二狗子喘著粗氣,吐著舌頭,著急忙慌地跑過來,一到火堆旁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說道:“花……花哥,你……你跑得……太快了。”喘了幾口氣,慢慢緩了過來,又哭喪著臉說道:“花哥,我又不會‘踏風行’,肯定追不上你啊,我跟丟了怎麽辦?我要是一個人的話,在這荒郊野嶺的,我自己一個人,可怎麽辦啊?別說三年了,三天我都待不下去。我想我娘做的竹筒飯了,我還想吃白糯糕、油燜筍、紫菜粥……”說著說著,竟然開始哽咽起來。


    “行了行了,我明天慢點就是了,你看,我把包袱都扔這裏,不就是怕你跟丟了嘛。”一邊說著,齊浩從懷裏又掏出幾個青皮果子扔給二狗子,問道:“你都帶什麽了,你娘沒給你帶點幹糧?”


    二狗子一聽這個,趕緊打開自己的包袱看了一眼,除了一套新衣服和一雙新布鞋,還有個小包袱,再打開來,竟然是六節竹筒,約莫一握粗,一尺多長。


    二狗子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朝著齊浩喊道:“花哥,我娘給我帶了竹筒飯,給你個吃。”說著就遞給齊浩一根。


    齊浩吐掉嘴裏半生不熟的青果,拍拍手上的灰塵,接過竹筒,一把掰開,竹筒裏是純白色的熟米飯,還冒著微微的熱氣,散發著白花果的香氣,齊浩知道這是二狗子的母親從東山上摘的白花果,把果汁加在米飯裏。齊浩捏起一截放在嘴裏,香甜軟糯,真是好吃。聽說二狗子的娘親老家也在大山裏,這種做法也是祖傳的,經常會做來送街坊四鄰,齊浩第一次吃的時候就喜歡上這個味道,吃了很多次就是吃不膩。


    幾口吃完了竹筒飯,齊浩翻了翻自己的包袱,除了換洗的衣服,還有一個小包袱,打開看,是一摞疊得整齊,色澤焦黃的如意餅。齊浩分給二狗子一張以後,自己也大口吃了起來,說來奇怪,除了娘親做的飯,齊浩吃別的東西總是很難吃飽。


    吃完了第四張餅,齊浩打了個飽嗝,總算差不多吃飽了,瞥了一眼包袱,心道:“這兩天應該夠了。”再看二狗子,吃了一根竹飯,吃完一張餅就開始收拾包袱了。


    齊浩趴在河邊喝了兩口水,一陣呲牙咧嘴,這河水跟家裏的泉水差遠了,有股土腥味。


    二狗子又開始了各種想家的絮叨,齊浩充耳不聞,隨手掐了一根野草放在嘴裏,又把包袱打開鋪在空地上,衣服做枕頭,又取出傳說中的梨花被蓋在身上,果然是跟傳聞一樣,輕如鴻毛,柔軟舒適,特別暖和。


    齊浩不由得想起村裏的長輩們說起的這梨花被的故事。相傳村裏一位前輩在入世時,在極西南的一片大山裏,偶遇見有一棵幾抱粗的巨大桑樹,枝葉繁茂,靈氣四溢,樹上生有數十隻綠蠶,身長逾尺,以桑葉為食。這位前輩在此苦等數月,待到綠蠶吐絲,采其蠶繭,遍尋天下名家剝繭抽絲,製成綢緞,填以內絮,做成被子,尋常刀砍斧劈,水浸火燒,分毫不損,玄妙非常。這位前輩將五件盡數帶回村裏,交由當時的村長支配,當時的村長見其白若梨花,便將此被以梨花為名,並立下規矩,但凡入世者,可暫領此物,用於夜間取暖防身,入世歸來,交還此被,數十年來皆是如此,除有一人死於世間,梨花被下落不明,其他四件完好無損。齊浩與二狗子去村長那裏領取梨花被時,村長曾好生囑托,要仔細保管,不可遺失。


    齊浩輕輕撫摸著梨花被,掌心的細膩難以言喻,心中暗道:“難怪村裏視若珍寶,摸起來可真滑啊!”


    二狗子自言自語嘟囔了一會兒,也老實躺下了,夜色已經降臨,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齊浩躺在包袱布上,枕著那套新衣服,閉上雙眼,將胸中所藏心法修習了一遍,雖然躺著,但修煉畢竟是件費時費神的事,再次睜眼時,已是漫天星鬥,二狗子已經沉沉睡去,能聽見微微的鼾聲。


    齊浩雙手枕在腦後,嘴角帶著一抹微笑,看著深邃的星空,隻覺得世間的星星也格外俏皮可愛,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還沒等睡著,就聽二狗子一個翻身爬了起來,然後使勁嗅了嗅,低聲道:“花哥兒、花哥兒你睡了嗎?你快醒醒!”


    齊浩早就習慣了他的一驚一乍,也沒打算搭理他,假裝睡著了,然後就聽二狗子帶著一點顫音說道:“我聞到一股怪味兒。”


    “怪味兒?”齊浩沒心思繼續裝睡,一個翻身把梨花被裹在身上,警覺的向四周打量。二狗子原名齊猛,之所以叫他二狗子,因為他從小鼻子特別靈,都說他長了個狗鼻子,齊浩就給他起了這麽個外號。或許因為嗅覺出眾,二狗子從小就對危險十分敏感,這次聽二狗子的語氣,齊浩知道,這味道絕不僅僅是單純的“怪”而已。


    “咱們村沒有這個味,還夾雜著一點兒血腥味。”二狗子繼續小心地說道:“花哥兒,咱們還是回家吧,外麵太嚇人了,我不討媳婦了。”說著說著,聲音中已經有了一點哭腔。


    “先別害怕,你先說味道從哪兒來的?”齊浩仔細的嗅了嗅,也沒聞到什麽,隻能接著問二狗子。


    二狗子此刻有點兒心神不寧,一時也說不清味道從哪兒來的,隻剩滿臉的慌張。齊浩見二狗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正打算走近安慰他一下,突然聽到丈許外密林裏,傳來一陣細密的枝葉撥動的聲響,下一刻,一隻一丈多長的黃皮黑紋野獸從林中竄出,撲向二人。


    齊浩下意識的將二狗子撲倒在地,隻見這隻野獸的白肚皮從頭頂掠過,齊浩聞道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也不知道是這獸嘴裏還是身上的味道。


    黃皮黑紋野獸這一跳撲了個空,差點掉進河裏,扭過身來,盯著二人,微張的大口,可以清楚的看到數顆巨大鋒利的獠牙,牙縫中還殘留著鮮紅的肉絲。隻見此獸粗重地喘著氣,死死地盯著二人開始慢慢地踱步,眼睛裏泛著幽幽的綠光,口水沿著嘴角滴落下來,似乎對眼前的二人格外垂涎。


    “你聞到的就是它的味兒吧?”齊浩打量了一遍這隻野獸,扭頭問二狗子。


    二狗子經過剛才的險境,也迅速鎮定下來,此刻已是半蹲下身子,右手擺出一個衝拳的起手式。聽到齊浩問起,就又輕輕嗅了一下,輕聲道:“就是它。”


    “我就說嘛,用不著害怕,很多畜牲咱們隻是沒見過而已,又不是說都是要命的,這個畜牲村長都沒說要提防,可見它應該不怎麽厲害。”齊浩心裏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跟二狗子打趣道:“看你剛才那樣兒,是不是快嚇尿褲子了?哈哈……”


    “吼……”這野獸見齊浩絲毫不在意自己,趁著齊浩扭頭和二狗子說話的工夫,低吼一聲,撲了上來,齊浩一個側身,腳下輕巧的走了兩步,差之毫厘的閃過,一伸手摸向野獸的尾巴,拔下一撮毛下來,仔細地看了一下,很快就失去興趣,隨手扔了。跟二狗子說:“你抓緊收拾它,明天還要趕路呢,起的晚了我可不等你啊。”說完就走向自己的被窩,絲毫不在乎被拔了尾巴毛後氣急敗壞的黃皮野獸。


    二狗子沒說什麽,麵向野獸,兩腿微彎呈箭步,立掌在前,收拳在後,擺出家傳開山拳的起手式——平地起,此式一成,二狗子仿佛換了一個人,氣勢凜然如山,目光灼灼似火,一時間,那野獸也不敢近前。


    就這樣僵持了幾個呼吸的工夫,齊浩已經鑽進被窩躺好了。


    “啊……”齊浩在被窩裏打了個哈欠。


    二狗子一個分神,氣勢一鬆,那野獸如同解脫於牢籠,幾步蓄力後,張開大口,猛撲上來。二狗子神色淡然,往前一步,弓身避過野獸這一撲,雙手向上一撐,頂在野獸的白肚皮上,向身側一頂,將那野獸朝一旁拋去,正好落入河中,激起一個巨大的浪花。看那野獸在水裏掙紮的模樣,二狗子斷定它是不會水的,就算有千百斤力氣,此時也無濟於事,轉眼間就被水衝到下遊去了。


    二狗子鬆了一口氣,見齊浩已經背過身睡了,他也隻好回到自己的包袱上躺下,經過剛才一戰,焦躁的心情平淡了許多,睡意來的格外快,很快又步入夢鄉。


    此刻,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齊浩的嘴角微微翹起,翻了個身,也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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