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好!我們王總是我們秋總的小叔子,他現在要帶走秋總,不用經過你的允許吧?”


    我隻能點點頭,果然是王國宇的弟弟。裏麵的秋瘋子就是他大嫂!


    他們是秋瘋子的親人,我是他們的仇人。當然不需要經過我的允許。


    敗類律師先行一步走向了我的休息室。


    王國宇的弟弟緩慢的路過我,惡狠狠的盯著我,充滿了怨恨,咬牙切齒的來了一句,“我哥托夢告訴我,說他死得好冤.........”


    我心神一震!我到底還是犯下了大錯,隻是不知道這彌天大錯,將以何種方式償還.........


    看著他們倆走進了我的休息室。


    餘雯雯很是好奇,“那裏麵的那個女人是那個王八蛋的小叔子,你又是那個個女人的誰?”


    我如實相告,“我是他們的仇人!”


    免得她這個話癆,以後沒事拿我和秋瘋子亂聯想。


    “仇人?什麽仇人?你搶走了那個女人的老公?大叔........”


    她驚呼一聲,“大叔你居然是彎的.........”


    我不由得一震惡寒,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我殺了他老公.........誤殺.......”


    她更是不相信,“殺人是要償命的........哦........忘了你之前是警察.......難怪........”


    話癆終於閉嘴了。


    裏麵卻傳來了驚呼聲,“不要!王明宇,你給我滾.........王明宇,你這個畜生,我不會跟你走的.........”


    秋瘋子和王明宇是叔嫂關係,可是我親耳聽到了秋瘋子喊王明宇是畜生........


    又是怎麽複雜的一件事呢?


    王明宇似乎不耐煩了,“嫂子,你胡亂說什麽?都說那晚上是喝多了,給你道歉了!你怎麽還不放過我.........”


    “滾!你給我滾!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晚上你給我下.......藥了嗎?你這個畜生,要不是........你媽跪在........地上求我,你早進去了,你這個畜生,你給我滾.......”


    信息量有點大.........


    秋瘋子還在裏麵狂喊,酒勁似乎還沒有過去,“王明宇,你這個畜生........你哥屍骨未寒.........你竟然打我.......你親嫂子.........的主意.........你不得好死..........”


    似乎王明宇被罵得不耐煩,“秋盈,我哥不在了,我喜歡你,我想照顧你!我有什麽錯?既然話都說到這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藥不是我下的。是我媽下的.........我媽有什麽錯,不就是因為太喜歡你,想讓你給我們王家生個孩子嗎?我哥不在了,不是有我嗎??”


    又聽到一旁的敗類葛律師勸告,“你們都小點聲,家醜不可外揚.........”


    我和餘雯雯聽得麵麵相覷,如此的家醜,確實雷得我們外焦裏嫩............


    餘雯雯拍拍胸口,“婆婆給大兒媳婦下藥,讓小兒子去睡他嫂子,關鍵是大兒子屍骨未寒.........”


    我不由得搖搖頭,突然想到要是王明宇真的得逞了,那麽豈不是我一手種下的禍根??


    我不由得心有戚戚的看向休息室門口,卻看見王明宇和敗類葛律師一左一右駕著秋盈,往外拖拽。


    秋盈在掙紮,可是明顯酒勁還沒過去,醉眼迷蒙,掙紮得很無力,嘴裏似乎在拚盡所有力氣狂喊,“放開........放開我........救救........”


    似乎酒精的作用下,剛才在休息室裏的掙紮,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出得門來,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去攔住。我不知道我要不要摻和他們的家事。畢竟,他們家的悲劇是我一手造成的。


    可我知道醉成這樣的秋盈,接下來會麵對什麽。我當初之所以放棄211不讀,也要做一個警察,不就是見了太多的仗勢欺人,也見了太多弱小的無助哭喊,從而立誌要鋤強扶弱,打擊罪惡的宏願嗎?


    我救下了秋盈,秋盈會放棄殺夫之恨嗎?還不得繼續找我的麻煩?


    正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我身旁的話癆餘雯雯已然挺身而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站住!這個美女姐姐明顯不想跟你們走!放開她!”


    這個正義感爆棚的悍妞,真的是........


    王明宇臉色乖張,“臭婊子,咱們剛才的賬還沒算呢!你又來招惹老子,活膩味了是吧?”


    餘雯雯卻毫無畏懼,“剛才我可都聽見了,你連親嫂子都下藥。你就是個畜生!你放開不放開?你不放開,我可報警了!要是你嫂子酒醒了,去警局把你下藥的事說出來,你可知道後果的!”


    正義感爆棚的她,胸不大,所以腦子也是有的。直接言語嗆住了王明宇的軟肋。真要是秋盈醒了,在警局直接報案的話,雖然事情過去了,但是終歸是麻煩。


    王明宇臉色鐵青,“我怕個毛啊.........”


    一旁的敗類葛律師卻推了推他,“王總,要不明天再來吧?”


    這個敗類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他最合理的建議,關鍵的是看似乖張暴躁沒有頭腦的王明宇,總是很聽他的。


    有些不舍的看看已然在懷的美人嫂子,不甘心的鬆開了她,敗類葛律師也跟著鬆手,秋盈搖搖欲墜,正義感爆棚的餘雯雯趕緊衝過去,攙扶住了秋盈。


    王明宇隻要看我,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樣,我很理解,但是我並不懼怕!


    就算滿腔愧疚,我終歸不是故意的。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也願意贖罪!但是贖罪的方式不是予取予奪。隨他們處置!


    人都是自私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的心理建設大概也就隻能到這一步了。越過了底線,我還是該出手就出手!


    王明宇緩緩走到我的麵前,陰森森的道,“記住我的樣子!”


    記住他的樣子做什麽?好讓死了知道是誰殺了我,不做冤死鬼?


    真是搞笑!他是不是覺得他真的能殺死我........


    看著兩人消失在拐彎處,一場風波算是平息下來。


    正義感爆棚的餘雯雯攙扶著秋盈就往我的休息室走去,我趕緊喊住,“你站住!”


    餘雯雯回頭,“怎麽了?”


    “你把她弄別的地方去!”


    “為什麽?”


    “她睡我的床,我睡哪?”


    餘雯雯一臉的壞笑,“你們一起睡啊!嬌滴滴的大美人,身材還這麽好!我摸了下,真是有料啊!便宜你了.......大叔......”


    我感覺臉上發燙,“滾!有病啊!”


    餘雯雯嗬嗬一笑,“開玩笑的!我帶她去上麵開房,錢你出啊!”


    說完,攙扶著秋盈朝外麵走去,路過的時候,艱難的拿出手機,“掃碼加好友!先轉一千塊給我!”


    “你先墊付!多少錢我轉給你!”


    餘雯雯白了我一眼,“我要是有錢墊付,用你先轉啊?認識我這麽久了,不知道我是月光族嗎?”


    我無奈的掃碼加她,轉錢.........


    ..........


    往日的警察生涯其實很枯燥。不是電影電視上那樣,破個案身邊總是有個美女警花在一旁陪著順帶談個戀愛什麽的。都是一幫大老爺們,各種說不清楚來源的酸臭和煙味混合在一起,根本就容不下一個女人。


    而且每天麵臨的都是些窮凶極惡的家夥,它們每天都在刷新我們的認知和底線。加上惡性案件都是限期破案的壓力,每一天其實都很煩躁。


    像是這麽清閑的日子,每天還有這麽多美女在眼前晃的場所,其實我過得還算舒心。


    一開始可能接受不了職業的巨大落差,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好像也習慣了。


    若是以往周曉強這樣的往日的同事約我吃飯,我是肯定不會去的。


    但是今天中午的邀約,我欣然前往。


    適應了以後,自然是要從容麵對。


    我們約的是一個農家菜,在城市的西郊。今天不是周末,沒有什麽人。


    周曉強來得比我早,正帶著她的女朋友在農莊裏的池塘裏釣魚。


    看到我走來,遠遠的就打招呼,“江哥,你有口福了,剛釣了一條五斤多的黑魚........對了,曉茹在包間裏,我陪雨桐再釣會魚........”


    農莊的空氣很好,放眼都是綠色,綠油油的本來很賞心悅目。可是知道周曉茹也在這裏,瞬間又覺得這滿眼的綠,充滿了嘲弄.......


    包間很古樸,飛簷翹角上掛著幾串風鈴,叮當作響,很是悅耳。


    白色牆壁上畫著一個古裝美女,飄飄欲仙,配詞卻又無比的現代:仙女也是要上班的........


    遠處的亭台樓榭,花草樹木,無一不透露著精致用心。看得出來,這裏的老板是個很有品味的人。


    我喜歡觀察一切,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這是職業習慣。


    推開雕花鏤空紅木門,裏麵果然坐著周曉茹,曾經的親密無間,往日滿眼的柔情蜜意,如今隻是氣鼓鼓的不善。


    總是要見一麵。既然都在這裏,見見也沒什麽。


    她今天花枝招展,一直以來她都是花枝招展的。黑色小背心配的白色輕紗罩衣,超短的牛仔褲下,是我最喜歡的灰絲,交疊雙腿坐在那裏,銀色高跟涼鞋晃蕩著,青春不羈散漫......


    我靜靜的看著她,她很漂亮,要不然我當初怎麽愛得死心塌地!但是終歸是接觸的女人太少,經驗不足,終歸還是敗給了世俗。


    她氣鼓鼓的看著我,“我們分手的事情,你沒有告訴我哥?”


    我若是要告訴周曉強我跟他妹妹分手了,周曉強肯定會追問我們為啥分手。麵對我最好的兄弟,我怎麽騙他?說實情,他又如何自處?


    其實再見周曉茹這張精致的麵容,我覺得也就隻能打個七分。畢竟現在接觸的都是些可以讓男人揮金如土的女人,如果檔次不夠,香格裏拉也不會招她。


    似乎也沒有多難受.......再傷心,也沒有低頭彎腰,忍受惡臭掃廁所更難以接受吧?


    習慣了羞辱,那麽羞辱就不可能給我傷害。


    所以很坦然,“我們分手了嗎?”


    確實,從頭到尾,我們彼此都沒有說過關於分手的話題。一直以來,也確實沒有確認過要分開。


    周曉茹冷哼了一聲,“你這是在挽留我是吧?”


    我皺眉,不知道她從哪裏嗅探到的信息,覺得我是在挽留她。


    我隻是不想今天我最好的哥們和他女朋友麵前,讓大家都難堪而已。


    她自顧自說話,“我聽說你現在的工作不錯,工資有五萬一個月!你想要挽留的話。當然首先你得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當然,隻要我轉正了,我馬上停止跟薑醫生的關係!其次,你的工資每個月至少要上繳四萬給我!還有就是你的房子,明天就去加上我的名字........”


    等於是要和好,我得拿出誠意!關鍵是好像錯不在她,在我!更惡心的是哪怕是和好了,她還要保持和那個野男人的關係!我得把帽子扣緊,不能讓風吹掉了........


    什麽樣的女人,會有如此的自信呢?還是往日接觸的女人少啊。見得少啊!


    就算是周曉茹當我女朋友這幾年間,平均一個月能在一起三天就算不錯了。


    所以曾經的枕邊人,現在的眼前人,一直以來,我都很陌生........


    很明顯她是得知我月薪五萬之後,才願意參與這個飯局吧?而我月薪五萬的事情,大概率就是林東告訴了林雨桐,林雨桐告訴了周曉強,周曉強告訴了她。


    女人總得圖男人一點。要麽你對她搞,要麽你能給她錢,或者你能給她她需要的。


    周曉茹能這麽想,站在她的角度看,自然是無可厚非。可是站在我的角度看,她真是想多了,想得美!


    若是以往,我大概會立馬翻臉。可是看看窗外池塘邊,正和女朋友談笑風生的兄弟,我還是隻能笑笑,“讓我考慮考慮!”


    周曉茹霍地站起,“江遊,你還要考慮?給你機會已經是看在我哥的麵子。你還要考慮?那行,當我沒說!”


    好像是我犯下大錯,她施舍我機會原諒一樣。可事實明明是相反的。


    她氣呼呼的就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生氣的拉開大門,似乎沒有等到我的挽留,自己站住了,衝我喊道,“江遊,你想好了!我要是踏出這個大門,以後你就沒機會了!”


    我真的是不理解她的思維模式,以前隻是覺得她有點刁蠻任性,沒有想到她是如此厚臉皮,且毫無邏輯道理!


    還是因為相處少了,沒來得及發現麽?


    我不看她,看她窗外的哥。我怕我看她看久了,會忍不住破口大罵.......


    她是驕傲的!看到我根本不搭茬,完全在無視她的威脅,氣得一跺腳,踏出了門框,斷絕了給我的最後機會........


    明顯氣得不行的她,走在那幽美的吊橋上,踩得吊橋吱吱呀呀的聲音,驚動了池塘那頭的周曉強,大老遠的喊,“曉茹,你去哪?”


    周曉茹跟沒有聽見一樣,迅速消失在了農場。


    周曉強似乎察覺什麽不對,從池塘邊上爬了上來,徑直來到了包廂,一臉的疑惑,“怎麽了?江哥?曉茹怎麽走了?”


    我隻能給那個賤人打掩護,“醫院來電話了,說是有一個緊急手術,需要她馬上回去!”


    “不是說好了今天請假了嗎?怎麽又要加班?”


    “我哪裏知道!”


    周曉強一片好心,我是真心不想破壞這裏的氣氛。


    “我喊她她怎麽也不理我?”


    “可能是隔得遠,沒聽見吧?”


    周曉強一臉狐疑的看著我,“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肯定吵架了!”


    他也是刑偵專業畢業的。也不是我想瞞就瞞得住的。


    我隻好笑笑,“你看看我,曾經公務員,現在變成了一個清潔工。人都會變的!是吧?女人都是求安穩的,我現在這個樣子,配不上她!”


    周曉強急了,“江哥,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這些年,你對我妹妹怎麽樣,我們一家人都是看在眼裏的。你雖然暫時落難,但是我對你信心十足,你幹什麽都能出人頭地的!她是不是說了什麽看不起你之類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罵她!”


    看著他掏電話,我也沒有阻攔。


    他想要撥電話,又看看我,似乎想要得到我的阻攔。可是我不了解周曉茹,我了解周曉強。他這輩子是被他妹妹吃定了,周曉茹從小到大被他慣壞了,根本不怕她。甚至周曉茹刁蠻起來,他還得退讓三分。


    沒有辦法,就一個親妹妹,哪怕是被親妹妹吼一頓,他也隻能忍著。我見多了他在周曉茹麵前吃癟的時刻。他想要為我出頭,結果必定是他再度吃癟!


    他也很清楚自己,隻好訕訕的笑笑,“雨桐在這,回頭我再幫你罵她!”


    他給自己找的台階很好,我也懶得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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