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熱，其樂融融。
師傅喝得也不少，把我拽住，又開始說對不起，說他自己沒混好，連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
我趕緊給他夾菜，堵住他的嘴。
有時候我在想，不那麽焦慮的人，總是溫暖的，總是有愛的人！而人以群分。這樣的人身邊也都是溫暖的，愛你的！
不管如何，有這麽一群人在我身邊，我想，我可以應付任何生活的無常與打擊.........
本來答應了大師哥不喝多的。最終還是喝得差不多，興國確實是海量，明顯比我們喝得都多，最後還是他最清醒。
三師哥還有玥玥，興國帶著他還有師傅師娘一起回去。
我就扶著大師哥，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新辦公室，把大師哥弄到床上睡下，已經精疲力竭，神智不清的我躺在了他的旁邊也呼呼大睡起來........
.........
第二天，是被一個女人的驚呼吵醒的。
是餘雯雯，她一臉的驚恐，驚呼過後，趕緊捂住嘴。跑了出去。
迷迷糊糊的我，使勁的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掙紮著爬了起來。大師哥還在睡。
我盡可能的輕手輕腳來到衛生間，簡單的洗把臉，就來到了外麵客廳。
客廳的門口多了一張辦公桌，餘雯雯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有些古怪看著我。
我走了過去，手一伸，“拿來！”
“什麽啊？”
“房卡！”
她撅起小嘴，“我是你的秘書，我得有這辦公室的鑰匙吧！”
我搖搖頭，“給我！”
“不給！”
“不給，我就開除你........”
餘雯雯眨巴著大眼睛，“放心吧！大叔，我不會把你喜歡男人的秘密說出去的........”
我懵了一下，“你胡說八道什麽？”
餘雯雯朝房間裏努努嘴，“我都看見了........”
我說她怎麽會驚呼，原來是看到我跟大師哥躺在一張床上。
她真的是一個聯想力很豐富的女人，而且一聯想就直奔下三路去了。
說實話，這樣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接觸，很新奇的感覺。再說她這個人不壞，正義感爆棚！生活裏多這麽一個女人其實就沒那麽枯燥。我並不反感她。
可是我這個掛名的副總，自己都不知道每天要幹什麽，要個秘書做什麽？
我懶得跟她解釋，直接拿起她的小坤包，她起身阻攔，我瞪了她一眼，不怒自威，她似乎感受到了，又或者怕我，重新坐下。任由我從她的小坤包裏拿走了房卡。
隨手揣進了褲兜，“王峰被抓以後，是不是ktv的保安主管的位置空著？”
餘雯雯點點頭，“是的！”
“好！你現在就是香格裏拉ktv的保安主管了！”
餘雯雯一愣，“大叔，你沒睡醒吧？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當保安部的主管？”
我點點頭，“有什麽問題？你總得找點事幹！”
“我可是你的秘書！好不容易混成白領了，你又讓我回那個地方去拋頭露臉。我不去！”
我不容商量，“不去的話，要麽回去幹你的公主。要麽要走人！”
餘雯雯有些委屈的紅唇一嘟，“大叔，你欺負我........”
女人要是撒嬌起來，真的很要命。好在我碰上的女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對女人的撒嬌賣萌免疫。
“你又不是不知道。ktv那幫喝多的男人鬧起事來有多野！我一個弱女子，怎麽應付得了？我當保安，虧你想得出來！”
“你不怕事！夠潑辣！又沒有誰規定保安一定得是男的！再說了真的有人鬧事，你不是還有五個手下嗎？你指揮就行！再說了，現在哪有那麽多打打殺殺？真打了你還有我，客人之間吵架，隻需要把他們弄出去，別在店裏打就成。我覺得你完全勝任！”
“不行！我不去！”
“你了解我的行事作風的！沒得商量！”
她有些憤怒的起身，“我去找林總評理去！”
我不再說話。看著她氣得蹬蹬的出了門，去把門給關好。
再轉身，大師哥已經醒了。伸了個懶腰，“新工作不錯啊！環境優美，美女相伴！”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暫時也沒有什麽好去處，所以.......”
大師哥點點頭，“你要吃飯，要還房貸！當初勸你別買那麽大的房子，你不聽........”
我買的是大平層，五室兩廳兩百七十平方。所以在這個三線城市的房貸有這麽多。
我想著交房以後，把我的父母接過來住。弟弟得要一間。我自己一間，將來至少兩個孩子一人一間。所以想要一步到位買得有點大。
那個時候工資加上公積金勉強夠還上貸款，全靠獎金績效過日子。好在我平時工作也忙，也沒有時間去花錢。
男人有時候對自己苛刻一點，不是什麽壞事。
大師哥走到了我辦公桌前，坐在了我的椅子上，也翹起了二郎腿，看著窗外的風景，又拿起一張餐巾紙，擦拭著自己的眼鏡。
重新戴好以後，淡淡的道，“前幾天市局的汪局找我談話。想讓我來開發區分局來負責刑偵工作！”
汪局是誰我當然知道。如果大師哥回開發區分局當負責刑偵的副局長。那對我的當下的工作當然是有益的。
大師哥在團黃縣局已經當了三年的副局長。雖然離文州也不遠。但是這個工作的性質決定了他一個月也難回幾次家。調回來，當然可以更多的照顧家庭。
“有煙沒有，給我一根！”
我趕緊給他遞上香煙，點上。他吐了個煙圈，“師哥我今年都四十五了。晃晃悠悠的正科十幾年了。好像是當了一輩子二把手，到這個年紀了，也就不想進步了........”
我小心翼翼的回答，“起碼調回來，可以多照顧照顧陳姐和小寧。”
陳姐是大師嫂。是我老家那邊的人，讓我隨著老家的輩分叫，說是親熱。小寧是他們倆的獨生子，現在在省城一所985大學上學。
大師哥搖搖頭，“我拒絕了！”
我有些搞不懂，“為什麽？”
大師哥抽了一口煙，“你知道不知道當初我是主動要求調到團黃縣的？”
“你不說，誰知道？”
大師哥一向內斂，話少！
“你說咱們師兄弟四個.......哦，不對，現在是三個，我們三個人心裏是不是都有一根刺？”
我默默點頭，四個變三個的刺，“是的！”
“吳克傑就是團黃人.........”
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因為那根刺的代號或者姓名就是吳克傑。當年殺害二師哥的凶手！！！！！
這根刺總是時不時的刺疼著我們........
我似乎瞬間明白了大師哥的良苦用心，無論是當初他主動申請去團黃縣局，還是現在拒絕調回條件更好是市區分局。他的目的隻有一個.，......
不由得再次對大師哥肅然起敬.......
大師哥的語氣開始變得傷感，“吳克傑這個畜生到底藏在哪了呢？我以為守住他老家，這個畜生早晚會聯係他的家人，從而暴露行蹤！誰知道這個畜生居然如此謹慎，這三年依舊渺無音訊.........”
我心中也升起了騰騰火焰，而後變成了憤怒。無奈的憤怒。當初二師哥壯烈犧牲之後，我們很快就鎖定了凶手吳克傑，當即趕赴團黃縣抓捕的時候，卻撲了個空，他家背後就是八百裏大別山。當時出動搜捕的警力加上武警五千餘人次，甚至還從省廳調來了直升機，全省所有的警犬，卻一無所獲........
那個畜生的通緝令至今還貼在市局進門口的公告欄裏，似乎不僅僅是我們師兄弟三個的痛，更是文州市局的痛........
其實吧，我比他們更痛，二師哥出事那天晚上，他其實是休息的。突然接到工業區重大警情，要求所有在崗警員全副武裝趕赴工業區，警情通告裏明確說明，歹徒窮凶極惡，且攜帶武器不明。
本來休息的他是可以不去的，被安排了留下值班留守，他直接搶過了我的裝備，說我還小，狗屁不懂，值班好得很。硬是把我給留下了，結果那晚他就出事了.........
如果那晚我堅持下，如果那晚我不那麽聽話，也許二師哥就不會出事。
大師哥掐滅了煙蒂，“三年了，除了市局進門口的公告欄裏的那個畜生的通緝令！大家似乎都已經忘記了二師哥這個人了........”
我堅定的道，“我從沒忘記！”
大師哥笑笑，招招手，“再給我根煙！”
我趕緊上前給他上煙，點火。
他抽了一口，搖搖頭，“現在啊，天網這麽發達！人臉識別又無比的精準！三年過去了，吳克傑那個畜生依舊渺無音訊！很顯然，他已經不在國內了。這個畜生要是一輩子不回來，是不是我們心頭這根刺就要陪著我們進棺材？？”
大師哥長歎一口氣，“一念到此，我心不甘啊！”
一句我心不甘，道不盡他的憋屈........我知道！
我也心不甘。可是未來的日子裏，我隻能做個局外人........不甘心就變成了揪心.........
他繼續絮叨，“我跟你二師哥是戰友，從部隊到警隊！生死與共不知道多少次。零幾年那麽亂的年代，他更是救過我的命！要是不能將吳克傑弄死，我這輩子估計都原諒不了自己........”
“所以啊，我哪裏也不去！我就要在團黃縣守著，我就不信他永遠不露出馬腳！”
這樣的堅守，我很能理解！
他慢慢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遞給我，“你看看這個！”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張匯款的單據。收款人是一個叫李華的人。寄件人不詳。
大師哥繼續道，“守了三年沒有守到那個畜生跟家人聯係的蹤跡。可是他的家人似乎都過得不錯，去年還翻新了房子。他的父親每天遊手好閑，弟弟也在坐牢。父親每天混跡於一個麻將館，還勾搭上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日子過得那叫舒坦........聽說最近還打算結婚.........”
“也就是說，吳克傑這個畜生有給他父親打錢？”
大師哥點點頭，“沒錯！不然怎麽解釋他父親日子過得這麽滋潤？所以，我查了他父親，以及他所有的親戚的銀行賬戶。沒有任何可疑！”
“不是通過親戚轉賬，那就是朋友？或者信得過的人？”
“可是這個畜生的朋友，當初跟過的兄弟死的死，坐牢的坐牢！但凡有點往來的人我都查過了，沒有一個人收到過境外匯款！”
我揚起了手裏的匯款記錄單據，“那這份呢？”
“我就幹脆來個愚蠢的辦法，找到銀行數據中心，開始大麵積排查近三年內所有的境外匯款記錄。縮小了範圍之後，又開始一個一個的排查。在收到匯款後有大額提現的人員！因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轉賬給那個畜生的父親，會有記錄。所以隻能是收到匯款後，直接提現給現金吳克傑的父親........”
我點點頭，文州將近五百萬人口，多少境外匯款，這個愚蠢的辦法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然後又是一個一個的比對，又是多大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堅守的執著，以及不遺餘力，無疑讓我對大師哥的敬畏又多幾分。
我說我沒有忘記，可是二師哥犧牲之後，我又為二師哥報仇做過什麽呢？什麽都沒有做過........
我不由得慚愧........
“最後找到這個記錄，兩年前開始陸續接受了來自緬甸那邊的匯款共計一百九十七萬。都是收到錢之後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開始在atm自動提款機上每天五萬五萬的提，直到提空........”
說完，指指我手裏的賬號資料。
我看著那一串數字，“實名製了，這個不難查吧？”
師傅喝得也不少，把我拽住，又開始說對不起，說他自己沒混好，連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
我趕緊給他夾菜，堵住他的嘴。
有時候我在想，不那麽焦慮的人，總是溫暖的，總是有愛的人！而人以群分。這樣的人身邊也都是溫暖的，愛你的！
不管如何，有這麽一群人在我身邊，我想，我可以應付任何生活的無常與打擊.........
本來答應了大師哥不喝多的。最終還是喝得差不多，興國確實是海量，明顯比我們喝得都多，最後還是他最清醒。
三師哥還有玥玥，興國帶著他還有師傅師娘一起回去。
我就扶著大師哥，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新辦公室，把大師哥弄到床上睡下，已經精疲力竭，神智不清的我躺在了他的旁邊也呼呼大睡起來........
.........
第二天，是被一個女人的驚呼吵醒的。
是餘雯雯，她一臉的驚恐，驚呼過後，趕緊捂住嘴。跑了出去。
迷迷糊糊的我，使勁的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掙紮著爬了起來。大師哥還在睡。
我盡可能的輕手輕腳來到衛生間，簡單的洗把臉，就來到了外麵客廳。
客廳的門口多了一張辦公桌，餘雯雯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有些古怪看著我。
我走了過去，手一伸，“拿來！”
“什麽啊？”
“房卡！”
她撅起小嘴，“我是你的秘書，我得有這辦公室的鑰匙吧！”
我搖搖頭，“給我！”
“不給！”
“不給，我就開除你........”
餘雯雯眨巴著大眼睛，“放心吧！大叔，我不會把你喜歡男人的秘密說出去的........”
我懵了一下，“你胡說八道什麽？”
餘雯雯朝房間裏努努嘴，“我都看見了........”
我說她怎麽會驚呼，原來是看到我跟大師哥躺在一張床上。
她真的是一個聯想力很豐富的女人，而且一聯想就直奔下三路去了。
說實話，這樣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接觸，很新奇的感覺。再說她這個人不壞，正義感爆棚！生活裏多這麽一個女人其實就沒那麽枯燥。我並不反感她。
可是我這個掛名的副總，自己都不知道每天要幹什麽，要個秘書做什麽？
我懶得跟她解釋，直接拿起她的小坤包，她起身阻攔，我瞪了她一眼，不怒自威，她似乎感受到了，又或者怕我，重新坐下。任由我從她的小坤包裏拿走了房卡。
隨手揣進了褲兜，“王峰被抓以後，是不是ktv的保安主管的位置空著？”
餘雯雯點點頭，“是的！”
“好！你現在就是香格裏拉ktv的保安主管了！”
餘雯雯一愣，“大叔，你沒睡醒吧？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當保安部的主管？”
我點點頭，“有什麽問題？你總得找點事幹！”
“我可是你的秘書！好不容易混成白領了，你又讓我回那個地方去拋頭露臉。我不去！”
我不容商量，“不去的話，要麽回去幹你的公主。要麽要走人！”
餘雯雯有些委屈的紅唇一嘟，“大叔，你欺負我........”
女人要是撒嬌起來，真的很要命。好在我碰上的女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對女人的撒嬌賣萌免疫。
“你又不是不知道。ktv那幫喝多的男人鬧起事來有多野！我一個弱女子，怎麽應付得了？我當保安，虧你想得出來！”
“你不怕事！夠潑辣！又沒有誰規定保安一定得是男的！再說了真的有人鬧事，你不是還有五個手下嗎？你指揮就行！再說了，現在哪有那麽多打打殺殺？真打了你還有我，客人之間吵架，隻需要把他們弄出去，別在店裏打就成。我覺得你完全勝任！”
“不行！我不去！”
“你了解我的行事作風的！沒得商量！”
她有些憤怒的起身，“我去找林總評理去！”
我不再說話。看著她氣得蹬蹬的出了門，去把門給關好。
再轉身，大師哥已經醒了。伸了個懶腰，“新工作不錯啊！環境優美，美女相伴！”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暫時也沒有什麽好去處，所以.......”
大師哥點點頭，“你要吃飯，要還房貸！當初勸你別買那麽大的房子，你不聽........”
我買的是大平層，五室兩廳兩百七十平方。所以在這個三線城市的房貸有這麽多。
我想著交房以後，把我的父母接過來住。弟弟得要一間。我自己一間，將來至少兩個孩子一人一間。所以想要一步到位買得有點大。
那個時候工資加上公積金勉強夠還上貸款，全靠獎金績效過日子。好在我平時工作也忙，也沒有時間去花錢。
男人有時候對自己苛刻一點，不是什麽壞事。
大師哥走到了我辦公桌前，坐在了我的椅子上，也翹起了二郎腿，看著窗外的風景，又拿起一張餐巾紙，擦拭著自己的眼鏡。
重新戴好以後，淡淡的道，“前幾天市局的汪局找我談話。想讓我來開發區分局來負責刑偵工作！”
汪局是誰我當然知道。如果大師哥回開發區分局當負責刑偵的副局長。那對我的當下的工作當然是有益的。
大師哥在團黃縣局已經當了三年的副局長。雖然離文州也不遠。但是這個工作的性質決定了他一個月也難回幾次家。調回來，當然可以更多的照顧家庭。
“有煙沒有，給我一根！”
我趕緊給他遞上香煙，點上。他吐了個煙圈，“師哥我今年都四十五了。晃晃悠悠的正科十幾年了。好像是當了一輩子二把手，到這個年紀了，也就不想進步了........”
我小心翼翼的回答，“起碼調回來，可以多照顧照顧陳姐和小寧。”
陳姐是大師嫂。是我老家那邊的人，讓我隨著老家的輩分叫，說是親熱。小寧是他們倆的獨生子，現在在省城一所985大學上學。
大師哥搖搖頭，“我拒絕了！”
我有些搞不懂，“為什麽？”
大師哥抽了一口煙，“你知道不知道當初我是主動要求調到團黃縣的？”
“你不說，誰知道？”
大師哥一向內斂，話少！
“你說咱們師兄弟四個.......哦，不對，現在是三個，我們三個人心裏是不是都有一根刺？”
我默默點頭，四個變三個的刺，“是的！”
“吳克傑就是團黃人.........”
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因為那根刺的代號或者姓名就是吳克傑。當年殺害二師哥的凶手！！！！！
這根刺總是時不時的刺疼著我們........
我似乎瞬間明白了大師哥的良苦用心，無論是當初他主動申請去團黃縣局，還是現在拒絕調回條件更好是市區分局。他的目的隻有一個.，......
不由得再次對大師哥肅然起敬.......
大師哥的語氣開始變得傷感，“吳克傑這個畜生到底藏在哪了呢？我以為守住他老家，這個畜生早晚會聯係他的家人，從而暴露行蹤！誰知道這個畜生居然如此謹慎，這三年依舊渺無音訊.........”
我心中也升起了騰騰火焰，而後變成了憤怒。無奈的憤怒。當初二師哥壯烈犧牲之後，我們很快就鎖定了凶手吳克傑，當即趕赴團黃縣抓捕的時候，卻撲了個空，他家背後就是八百裏大別山。當時出動搜捕的警力加上武警五千餘人次，甚至還從省廳調來了直升機，全省所有的警犬，卻一無所獲........
那個畜生的通緝令至今還貼在市局進門口的公告欄裏，似乎不僅僅是我們師兄弟三個的痛，更是文州市局的痛........
其實吧，我比他們更痛，二師哥出事那天晚上，他其實是休息的。突然接到工業區重大警情，要求所有在崗警員全副武裝趕赴工業區，警情通告裏明確說明，歹徒窮凶極惡，且攜帶武器不明。
本來休息的他是可以不去的，被安排了留下值班留守，他直接搶過了我的裝備，說我還小，狗屁不懂，值班好得很。硬是把我給留下了，結果那晚他就出事了.........
如果那晚我堅持下，如果那晚我不那麽聽話，也許二師哥就不會出事。
大師哥掐滅了煙蒂，“三年了，除了市局進門口的公告欄裏的那個畜生的通緝令！大家似乎都已經忘記了二師哥這個人了........”
我堅定的道，“我從沒忘記！”
大師哥笑笑，招招手，“再給我根煙！”
我趕緊上前給他上煙，點火。
他抽了一口，搖搖頭，“現在啊，天網這麽發達！人臉識別又無比的精準！三年過去了，吳克傑那個畜生依舊渺無音訊！很顯然，他已經不在國內了。這個畜生要是一輩子不回來，是不是我們心頭這根刺就要陪著我們進棺材？？”
大師哥長歎一口氣，“一念到此，我心不甘啊！”
一句我心不甘，道不盡他的憋屈........我知道！
我也心不甘。可是未來的日子裏，我隻能做個局外人........不甘心就變成了揪心.........
他繼續絮叨，“我跟你二師哥是戰友，從部隊到警隊！生死與共不知道多少次。零幾年那麽亂的年代，他更是救過我的命！要是不能將吳克傑弄死，我這輩子估計都原諒不了自己........”
“所以啊，我哪裏也不去！我就要在團黃縣守著，我就不信他永遠不露出馬腳！”
這樣的堅守，我很能理解！
他慢慢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遞給我，“你看看這個！”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張匯款的單據。收款人是一個叫李華的人。寄件人不詳。
大師哥繼續道，“守了三年沒有守到那個畜生跟家人聯係的蹤跡。可是他的家人似乎都過得不錯，去年還翻新了房子。他的父親每天遊手好閑，弟弟也在坐牢。父親每天混跡於一個麻將館，還勾搭上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日子過得那叫舒坦........聽說最近還打算結婚.........”
“也就是說，吳克傑這個畜生有給他父親打錢？”
大師哥點點頭，“沒錯！不然怎麽解釋他父親日子過得這麽滋潤？所以，我查了他父親，以及他所有的親戚的銀行賬戶。沒有任何可疑！”
“不是通過親戚轉賬，那就是朋友？或者信得過的人？”
“可是這個畜生的朋友，當初跟過的兄弟死的死，坐牢的坐牢！但凡有點往來的人我都查過了，沒有一個人收到過境外匯款！”
我揚起了手裏的匯款記錄單據，“那這份呢？”
“我就幹脆來個愚蠢的辦法，找到銀行數據中心，開始大麵積排查近三年內所有的境外匯款記錄。縮小了範圍之後，又開始一個一個的排查。在收到匯款後有大額提現的人員！因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轉賬給那個畜生的父親，會有記錄。所以隻能是收到匯款後，直接提現給現金吳克傑的父親........”
我點點頭，文州將近五百萬人口，多少境外匯款，這個愚蠢的辦法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然後又是一個一個的比對，又是多大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堅守的執著，以及不遺餘力，無疑讓我對大師哥的敬畏又多幾分。
我說我沒有忘記，可是二師哥犧牲之後，我又為二師哥報仇做過什麽呢？什麽都沒有做過........
我不由得慚愧........
“最後找到這個記錄，兩年前開始陸續接受了來自緬甸那邊的匯款共計一百九十七萬。都是收到錢之後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開始在atm自動提款機上每天五萬五萬的提，直到提空........”
說完，指指我手裏的賬號資料。
我看著那一串數字，“實名製了，這個不難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