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猛的站了起來,對著那個呆立當場的保鏢大喝,“不想死的!趴下!”


    這個世界沒有那麽多不怕死的人。保鏢拿工資而已,慘叫連連的林東,捂著鮮血淋漓的小腿,烏洞洞的槍口,還有奪命的威脅,沒有幾個人下意識不是聽命令的........


    果不其然, 保鏢趕緊扔下了還在昏迷的王明宇,馬上就趴在原地,頭也不敢抬........


    我靜靜的走在了臉色慘白,哀嚎不止的林東跟前,雖然我帶著帽子,口罩,可是當然瞞不過老相識的他,他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著我,“你........你........你死定了........”


    我也沒想過要裝,而是蹲下來,檢查著他身上,看看有沒有真空攝像機之類的,又看看他的手機,手機確認了是待機狀態,沒有錄音錄像。確定了他沒有手段在針對我。畢竟,打死他他都不會想到,我會留在這裏,還直接開槍打斷了他的腿。


    在他的認知裏,我曾經是個執法者,怎麽可能會犯法呢?所以,他才敢這麽肆無忌憚的殺我,威脅我!因為他堅信,我已經被捆住了手腳,什麽都不敢做!


    可是,我連他的認知都不敢打破,我還怎麽跟他鬥????


    反問他,“什麽我死定了?”


    “你.......持槍.......殺人........”


    我搖搖頭,“是嘛?你還真的是會血口噴人,明明是王明宇開槍打你的,怎麽好意思汙蔑我?”


    說完,戴著手套的我開始上下左右的擦拭著槍管,槍托,槍膛,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留下指紋的地方,為了確保真實性,還特意把王明宇的幾根手指在槍管,槍托,槍膛上到處留記,確保了足以釘死他。


    然後把獵槍,重新塞進了昏迷的王明宇手中,論起布置犯罪現場,我當然是行家。行家反過來,也是製造假象的高手!栽贓陷害玩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然後喊三郎,“去把他車裏的行車記錄儀拆掉,還有把你的車開過來!”


    三郎趕緊跳了出來,跑向了剛才他開的那輛車。


    而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師弟說,我跟他是一類人,你怎麽看?”


    他當然隻能躺著看,咬著牙看,忍著疼痛看。


    我自顧自的點點頭,拿出手機,再度錄製了一個王明宇拿著獵槍,指向林東的畫麵.


    他惡狠狠的瞪著我,依舊不是那麽服氣,甚至帶著怨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已經殺了我千百遍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倒是最輕鬆,“我幫你報警?”


    這件事依照我來看,林東根本就不會報警。他會自己來收拾現場,除非他想王明宇坐牢,因為王明宇之前拿槍,開槍打三郎的視頻,可是全程錄製的。


    況且我最後那一個布置,槍上全是王明宇的指紋。相比較現場,涉槍案的現場,王明宇開槍在前,後麵這一槍非要說是別人打的,陷害他。哪怕有兩個保鏢作證,但是前提是這個陰謀得成立!


    可是槍是王明宇的,子彈是王明宇的,他自己還開槍了,你非要說,有人激怒一個持槍的家夥,然後打暈這個持槍的家夥,然後拿著他的槍去打斷了另外一個人的腿........


    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說不通的!


    最最關鍵的是,哪怕王明宇的親爹是周淮。在這個國度,涉槍了,還傷人了,是不可能低調處理的。這裏對槍支的管製是零容忍的!


    打掉洪三毛涉黑團夥之後,文州市除了吳克傑那個案子,就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起涉槍案件.........


    就算是他豁出去了,把王明宇送進去。那怎麽能指證我。我是有備而來,口罩帽子,手套腳套,整個現場不會留下我任何的生物標記。


    口說嗎?總得有證據吧?


    果不其然,一點不比我笨的林東掙紮著說道,“你要是不殺我,就趕緊滾........”


    我點點頭,“好!看來你想自己解決!那我現在去鳴鳳山找吳瀟了,你最好不要騙我,也不要通風報信,否則........你知道的........”


    三郎的車也已經掉過頭來,我也鑽進了車裏,然後駛離了荒蕪的斷頭路.........


    轉彎的時候,我下了車,上來了我的車,臨下車的時候,我交待三郎,“你去找平頭,他會準備我要的東西,拿到了你就往鳴鳳山去!快到鳴鳳山了你給我打電話!”


    ........


    上了自己車的我,趕緊給平頭打電話,“你現在給我準備兩樣東西.........”


    “什麽?”


    “無人機和一個模特........”


    平頭想了想,“無人機倒是好弄........模特........好了,我知道了,我有個哥們的情人是開服裝店的........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弄!”


    “嗯,我讓三郎過去拿了!他一會應該會聯係你!”


    “好!”


    我沒有任何遲疑,發動車子,出城,朝著鳴鳳山開去.........


    林東會不會給吳瀟通風報信?


    林東一定會的。我又沒拿走他手機。林東這個人,狡詐狠毒。心眼又很小。就這麽被我打了一槍,說不定下半輩子就要坐輪椅了,他能不恨我?


    這個時候,傷口隻要還在痛!他就會恨我恨得牙癢癢的!他是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那麽,他知道我要去鳴鳳山,哪怕吳瀟現在不在鳴鳳山,他也會讓吳瀟去鳴鳳山的。


    最好是殺了我!如果吳瀟被我反殺,其實就像我說的那樣,對林東而言也不是一件壞事。


    吳克傑有林東把柄,現在這個把柄在吳瀟手上。要不然,他憑什麽冒那麽大的風險幫吳瀟?


    說來說去,我跟吳瀟誰死他都樂見其成。最好的是兩敗俱傷,全死........


    這也是我為什麽突然發狠心,也要給林東一槍的原因。不讓他恨死你,他怎麽會按照我的意願行事?讓吳瀟去鳴鳳山,跟我一決生死?


    隻不過,我拚到最後,也隻是拚到了一個跟吳瀟對決的機會而已,生死難料.........


    但是吧,吳瀟這個大威脅,我始終是要解決的!不然以後的每一天我都要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我始終堅信,我連一個孕婦都玩不過的話,那我還算是個爺們麽?


    哪怕她有錢,還是頂尖的狙擊步槍。哪怕我什麽都沒有,也總是要試試的.........


    本身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決鬥,可是生活中所有的公平,不都是自己爭取來的麽?


    誰會白給你公平?


    其實,從開槍打傷了林東的那一刻起。我已經坦然了,其實我很想跟林東說些裝逼鬥狠的話,但是我覺得沒有必要了。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覺得他有什麽錯。而我在那一刻,也很清楚的意識到,跟他講道理就是對牛彈琴!


    對牛彈琴不是說牛蠢,而是彈琴的那個人蠢!你知道牛聽不懂,你還非要去談,你不是蠢是什麽?


    跟他有什麽好說的呢,就是一槍,就是讓他流血,就是讓他痛,還就是要他眼睜睜的看我打他一槍,卻又隻能把所有的憤怒往下咽,這不很爽嘛?


    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我已經被死亡威脅過好幾次!


    他是想我死,若還是放不開,還是相信什麽邪不勝正,還是相信什麽正義隻會遲到,不會缺席的鬼話。那麽到了最後,我一定會死!!!


    我特麽的活都快活不下去了,別說跟他講道理,我就是跟我自己講道理,都講不通!


    從此以後,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有仇報仇,有冤申冤,就是這樣的簡單。不在意那些條條框框!想得越多,束縛越多........


    淩晨的國道,車不多。


    本該一個半小時到的鳴鳳山,一個小時我就開到了。


    我把車停在了鳴鳳山派出所門口。


    這個時候,才發現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張主任發過來的,說是有人托他查一個車牌號碼去了哪裏。而這個車牌號碼正是三郎那輛車。


    我們從明湖路走的時候,開的正是那輛車。看起來他還卯足了精神記住了車牌號。


    這是一個好消息。起碼是證明了我們真的到了真廟鎮了。真的要去鳴鳳山了。


    我打開了通訊錄,找到了一個哥們的電話,打了過去,,哥們瞬間秒接,陳愛軍惱火的問,“老江,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這麽早給我打電話?”


    “嗯!你在哪?值班了嗎?”


    “當然在鳴鳳山值班啊,,,,,,要不然能接電話這麽快!我還想著周末回文州,找你呢!你的老領導都來當一把手了,你大師哥也成了市局大管家了,我還準備走走你的後門,看看能不能調回去呢........”


    以前的馬組長,現在的馬局長,確實算得上我的老領導。說起來,陳愛軍還是受我的牽連,被打壓到了這裏。來的時候極其的不情願。


    真廟本來就是山區,鳴鳳山還得朝山裏走。


    “我記得你在學校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不正之風了!怎麽現在也搞這一套了?”


    “你少跟我說風涼話啊,你來這個鬼地方試試?本小姐就快要瘋了,我不管,你給我想想辦法!”


    “我們要抵製不正之風!想要往上走,得憑自身過硬的實力立功受獎才是王道!”


    “滾!有事沒事,沒事少跟我這胡扯!!”


    “我沒有跟你胡扯!我是來送你一個二等功的!”


    電話那頭,遲疑了下,“什麽意思?”


    “戴上你的佩槍!出來,我就在門口!”


    基層民警在值夜班的時候,都會佩槍的。陳愛軍這樣刑偵專業,還當了八年的老警察,還是這個派出所的副所長。自然是有持槍資格的。


    “帶槍?為什麽?”


    “你信不信我?”


    “你在我們所門口?我馬上出來。”


    為什麽要叫上陳愛軍,首先鳴鳳山就是她們所的轄區。其次,無論我跟吳瀟這一戰誰死。起碼我是要個收屍的。如果是吳瀟死,那可不就是個二等功?如果吳瀟手裏的那把狙擊槍就是殺害周曉強的那把的話,二等功還保守了!這樣的功勞當然不能好了外人。


    其實我覺得吳瀟現在手裏的那把狙擊槍,一定就是殺害周曉強的那一把,因為前天她在湖心島上狙殺了一隻惡狗後,還專門回去取回了彈頭。


    因為彈頭上的膛線,那可是鐵證!


    陳愛軍一身警服,走了出來,我搖下車窗示意她,她走了過來,滿臉的疑惑,“大清早,你突然跑來這裏幹什麽?還跟我扯什麽二等功?”


    “你先上車!”


    她上來了車,看著有些疲憊的她,我笑笑,“這地方真養人,你看你現在水靈多了!”


    “你少廢話啊!上次陶局擊斃吳克傑那件事,可都說其實是你先抓住了吳克傑,送給了陶局,陶局才拿了個一等功的!所以呢,你這人說要送我個二等功我還是信你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怎麽就傳成了這樣。但是我在現場,還去市局錄了口供,本來我的業務能力就超強,有這樣的猜測傳聞也很正常。


    我卻沒接這個話茬,“我大老遠的跑來看你,你不先請我吃個早點啊?”


    確實,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困倒是不困,確實是有點餓了。況且我要的東西,三郎還沒送來。也不著急這一會。


    她死死的盯著我,“快說!說完了才有的吃的!”


    “吃飽了才有力氣說!”


    “你是逼我動手是不是?”


    “你跟我是同學!都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麽動輒動手暴力,嫁不出去的!”


    “少跟我提這茬........開車,前麵右拐,有個手擀麵館,味道不錯!”


    說歸說,鬧歸鬧,終歸還是吃上了一碗味道非常不錯的手擀麵。鳴鳳山鎮不大,一條老街破落的模樣,沒有幾個人出沒。據說這裏馬上要被合並了。


    店鋪裏的客人看起來都很熟絡,幾乎每個人進來,都得打一圈招呼。


    吃完了,三郎也到了。


    下來車,我趕緊招呼他過來,“吃早點了嘛?”


    “吃過了,叔!你要的東西都在那車裏呢?”


    我點點頭,“把你車鑰匙給我,你拿著我的車鑰匙,你開著我的車回去吧!”


    三郎卻搖搖頭,“那我還是吃碗麵吧........對了,叔!那個無人機我操控玩得賊溜........”


    他其實很聰明的!


    但願我也會像他一樣的聰明.......


    我不再說什麽,而是走到了外麵,點了根煙開始抽煙。


    陳愛軍也跟了出來,“現在可以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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