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正殿屋頂正脊上坐著一黃袍成熟俊朗男子和一粉衣花容月貌的女嬌娥。


    兩人手裏都拿著酒壺,相對無言,望著滿天繁星,高掛的明月,清風徐來,吹散了晚間的燥熱。


    “胤禛,你真好,還陪我胡鬧。”陳曉楚揚著微醺的笑臉側過頭來,看著皇上。


    這哪裏是皇上陪著陳曉楚胡鬧,明明是陳曉楚想讓皇上釋放壓力,緩解心情,但正主不那麽說。


    因為還在前一個時辰,陳曉楚見皇上似乎還有心事,便命景泰去讓人準備酒壺和梯子,景泰回來複命,東西準備妥當。


    陳曉楚拉著皇上出來,不是規矩禮節上的問題,皇上一般都依著陳曉楚,跟著她踏出了養和殿。


    皇上對於陳曉楚此行的神神秘秘,還有所期待。


    太監們將長梯子搭在養和殿的屋簷上,陳曉楚命人將長梯子放到儲秀宮正殿。


    因為養和殿是硬山頂,屋簷比較陡峭,爬上去危險,而儲秀宮正殿是單簷歇山頂,外圍平穩,易於攀爬。


    但皇上不解,跟著她,想一探究竟。


    太監們抬著長梯子搭在了儲秀宮正殿的屋簷上,兩個太監上去將兩個酒壺放在屋簷的正脊,然後就下來了。


    皇上看著此舉,有些不解,跟在後頭的蘇培盛更是不懂。


    陳曉楚抬起頭對皇上嫣然一笑,陳曉楚鬆開拉著皇上的手,就爬上了梯子。


    “文鴛……”皇上有過一秒的擔心,見陳曉楚回過頭來,對他調皮的吐吐舌頭,又轉過頭去爬梯子。


    皇上想她到底還是比他年齡小很多,還有孩子氣,調皮些,看著也還好,便不再阻止了。


    隻是還是免不了擔心,看著安穩攀爬至屋簷的陳曉楚,鬆了一口氣。


    陳曉楚站在歇山頂的平緩處,微微轉過身來,對著皇上回眸一笑,揮了揮手,“胤禛,快上來,這兒涼快。”


    皇上看著“高高在上”的陳曉楚,更似仙子,心微動,但內心糾結,想上,不合身份,不上,心有遺憾。


    皇上身旁的蘇培盛臉皺巴到了一起,他不想讓皇上冒這個風險,那多危險啊!又失身份又傷身體。


    瞬息間,蘇培盛擦了擦額間的虛汗,這祺嬪娘娘果真與眾不同,難怪能帶著皇上都變化了許多。


    但他他看著高高的屋簷,恐高的他,也擔心起皇上,急切的開口。


    “皇上,這不可啊!屋脊危險,有傷龍體,祺嬪娘娘這……,這要是讓太後知道了,少不了批評祺嬪娘娘了。”


    皇上聽了蘇培盛的話,想著自己身在皇宮中有著身份的約束,從未做過像爬屋頂這樣有失身份的事情。


    先帝皇子無數,而他的生母身份低微,抱養他的額娘又早早去世,沒有額娘照應,他便被皇阿瑪遺忘。


    他為了得到皇阿瑪的關注,從小就比別的皇子成熟穩重,學騎射,學詩書,樣樣都比別的皇子好。


    別的皇子在玩民間的彈弓,他在騎射,別的皇子在爬假山玩樂,他在苦讀書。


    別的皇子撲在額娘身上撒嬌,他獨獨一人立於宮牆之內,望著高高的屋簷,也想像個孩子一樣玩樂嬉戲……


    等年長一些了,因為能力出眾,好不容易得到皇阿瑪的關注,隨皇阿瑪上陣殺敵,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皇上,皇上……小心龍體啊!”


    蘇培盛見皇上台步上了長梯子,額頭不是虛汗,實質的汗真真往下掉,緊張,害怕的情緒交織。


    蘇培盛見阻止不了皇上,隻能期待皇上不要出事,要不然他腦袋都別想要了。


    儲秀宮西配殿也就是緩福殿,住著欣貴人,還好今日欣貴人入睡得早,要不然得看到陳曉楚和皇上在此“胡鬧”了。


    若是讓欣貴人見此,恐怕要驚掉下巴!


    皇上爬上屋簷,微風拂過臉龐,果然上方的空氣比下方格外清爽。


    實際上隻是心境不一樣了,總算年輕了一回。


    蘇培盛見皇上安穩同陳曉楚齊坐於屋簷的正脊上,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替皇上開心而開心。


    他在皇上還是王爺時,就跟著皇上了。他從未見過皇上如此輕鬆自在,也從未見過皇上做這些不合規矩的事情。


    這會兒有祺嬪娘娘帶著,也好,也好。


    他四處張望,就怕有別人見著,給皇上把風,這要是讓朝中人見著了,要毀皇上一世英名啊!


    皇上靠近陳曉楚,攬過她的玉肩,看著酒氣下另一種嫵媚誘人風情萬種的陳曉楚心跳的感覺再次蘇醒。


    這心跳加速的感覺曾年少時,見純元在梅花下跳驚鴻舞,跳動過一次,就再也沒跳過了。


    這次的心動感更劇烈一些,心髒都恨不得跳出來。文鴛說的陪他胡鬧,他哪還不知這是為了他。


    他之前還疑心她的用心,疑心她是否真的愛他,這回他不再疑心了,她完完全全屬於他。


    “你是朕的妃子,朕陪你是應該的。”皇上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陳曉楚的耳邊響起,麻麻地,耳朵都癢癢了起來。


    或許陳曉楚一口醉地酒氣上來了,竟說出平時都不會說的醋意滿滿的話。


    “妃子嗎?胤禛的妃子那麽多,我隻是其中一個。那這麽說,隻要是胤禛的妃子,胤禛都會如此陪著?”


    皇上笑了,低著頭看著昂著頭理直氣壯地詢問他的小醋包陳曉楚。


    嘟囔著的嘴唇,都可以掛上一壺酒。原以為她不會吃醋,沒想到隻是不說,展示在他麵前的是溫婉可人的模樣。


    “文鴛和她們不一樣,在朕心裏文鴛是唯一。”唯一讓他找回童年,體會何為心動,何為愛。


    柔則是妻子,年輕時,特定場景下的衝動。或許也是額娘有意為之……


    “唯一?唯一是什麽?可以吃嗎?”陳曉楚看著皇上的薄唇,說著吃的話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文鴛真傻,怎麽能吃?那是真心。”皇上低頭看著她發出陣陣笑聲。


    唯一,放在心尖寵的唯一妃子。


    陳曉楚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唇,就側身抱住他,咬了上去。


    皇上吃痛,“嘶”,扒開她,見她迷離的雙眼,看來是醉了,聲音不由柔了幾分,“小東西,你真咬,這不能吃。可以……”


    就摟住她的腰身,吻上了她的唇。


    月亮照耀著他倆,是他們獨有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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