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哥哥和新娘進氈房行禮,那木汗哥哥和那日蘇哥哥也已經進氈房內,杜思珩趕緊小跑過去。


    她剛到氈房門,抬手正拉氈房簾,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落到她麵前,將氈房簾拉開。


    杜思珩沒有多想用蒙語道謝,“謝謝。”她沒有轉身看身後之人,直接進氈房,在女眷區尋了個位置坐下,聽主持念蒙婚祝詞。


    一個視線太過熾熱,杜思珩無意望去,那人……那人是馬正元。


    “思珩,你拿著小毛巾進院子裏等媽媽來接你。”


    “你媽媽是騙你的,別被她騙了,她是不會來接你的。”


    後來媽媽真的沒有來,兩人都坐上了通往內蒙古的火車。


    淅淅瀝瀝的小雨、手裏的小毛巾、母親模糊的麵容、上海孤兒院……


    一幀幀畫麵在杜思珩腦子中放映……


    痛苦、被拋棄的悲憤、傷心等情緒在心底蔓延,杜思珩很確定這不是她的情緒,是原主的情緒。


    奇怪!她每一次穿越腦子裏都不會有原主的記憶和情緒,為何…為何這次會帶上原主深刻的記憶和情緒。


    還都是不怎麽好的,杜思珩死死抵住,不讓眼淚從眼角流出。


    這情緒似乎在看見馬正元時才出現的,為了應證,她歪頭看了看被那木汗哥哥和那日蘇哥哥合起來擋住的馬正元。


    等巴圖哥哥和新娘婚禮結束出了氈房,那木汗來到杜思珩身邊,他囁嚅著兩瓣唇。


    他隻是想問她是不是看上那和她一起進氈房的小子了,為何要一直看著他。


    但到口話便止住了,未吐一言。


    他是以什麽身份去問呢?


    “哥哥,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杜思珩見此直接開口問。


    不等那木汗開口,巴圖哥哥和那日蘇哥哥在遠處呼喚她,“杜思珩,杜思珩。”


    “走吧哥哥,去看看我們的新郎二哥。”杜思珩拉著那木汗的手走過去。


    巴圖哥哥和那日蘇哥哥指著一旁的白皙清秀男兒,問她,“還記得他不?”


    杜思珩比劃了一下,比她高半個頭,但是她那木汗哥哥比她高一個頭,“記得,是馬正元,長高了。”


    馬正元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樣子,“你也是。”


    那目不轉睛、明目張膽的注視,那木汗是看不下去的。


    他直接拉過妹妹的手臂,看著她,眼裏包含著許多情緒,示意她跟他回家。


    馬正元的聲音傳來,“思珩,我們三個朋友許久不見,要不一起尋一個地方聊?”


    杜思珩還沒有把原主的情緒搞明白,靠近馬正元正可解,便對著那木汗說,


    “哥哥,我和朋友說說話,你先回家。”


    妹妹都這麽說了,他隻能鬆開抓住她手臂的手,點點頭。


    馬正元找了一個僻靜石山處,杜思珩和黃寶哥也跟著同去。


    三人靠著山石而坐,杜思珩仰著頭問馬正元,“馬正元,寶力德,其木格額吉準備把家搬到我們公社?”


    馬正元點點頭,黃寶哥似乎想到什麽,“那你今後豈不是要和我們一起上下學了?”


    “是的。”馬正元看了一眼杜思珩,微笑著點點頭。


    “那太好了,我們三個人又相聚一起。”


    黃寶哥因為腿腳問題,其他同學都不願意和他玩,也就和杜思珩、烏木棋、馬正元更熟悉一些。


    突然那木汗騎著‘察哈利幹’經過他們所在的山坡,那日蘇哥哥的聲音叫喚她,“杜思珩。”


    杜思珩抬起頭,看見他們,揚著笑容朝他們揮揮手臂。


    那木汗看了她一眼,‘察哈利幹’想往她的方向去,他調轉馬的方向往另一個方向馳騁,那日蘇哥哥追著他,“那木汗,思珩妹妹在,你不去打個招呼?”


    杜思珩看著他們走遠,坐了下來,靠在山石上。


    馬正元問,“你們新家人對你們好嗎?你們還會想回上海嗎?”


    馬正元一問,那種盤旋在心底的苦楚又溢出心尖,杜思珩隻能問問番番101。


    “在呢,親。”番番101出現某寶口吻。


    “番番101,我怎麽會有原主的情緒?”


    “宿主大人,可能是原主執念太深,隻要將原主的執念解除,就不會幹擾宿主大人的情緒了。”番番101查了資料解釋道。


    “行,知道了。”杜思珩無奈歎口氣,不得不去一趟上海找媽媽。


    “溜了溜了。”番番101見沒自己的事,又跑路了。


    杜思珩回答馬正元,“他們對我很好,不過……我還是要回去一趟,我想知道媽媽為什麽要將我送到孤兒院。”


    “你真的要回去?那你額吉怎麽辦?”黃寶哥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向她。


    杜思珩輕鬆的口吻,“我隻是想問問,知道答案,我就會回來。”


    馬正元抬起頭來,像是下定決心,“那我陪你去。”


    杜思珩從黃石上站起來,“不用,路途遙遠,我讓那木汗哥哥陪我去一趟上海,很快就回來,現在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


    馬正元看著杜思珩的笑臉,心有一瞬失落,像有一種自己不知道的東西悄悄改變。


    ……


    大氈房內,杜思珩端著碗喝著馬奶,薩仁娜笑眯眯地看著她。


    她聽說其木格家的兒子寶力德很喜歡她家女兒,原本想女兒嫁進他們家的,但是想想還是得女兒喜歡才行。


    杜思珩放下碗,轉頭看著薩仁娜笑笑。


    “女兒,我這裏有攢下的首飾,是我和你伊德爾阿爸結婚時,我額吉給我的,等你嫁人了,我就把它送給你。”


    薩仁娜從抽屜裏取出一塊布,攤開伸到杜思珩麵前,裏麵是銀鐲、金鐲和金戒指。


    杜思珩接過,拾起一個手鐲看,又放了回去,這種質樸、純粹的愛,真的很美好,


    “謝謝薩仁娜額吉,你對女兒真好。”


    杜思珩給薩仁娜額吉一個抱抱,聽見一旁那木汗放下東西出去時,不小心踢到木凳發出的聲音。


    她鬆開薩仁娜,往後看,就隻看見放下來的氈房簾,而那木汗的身影隱沒在外麵的黑暗中。


    杜思珩將首飾包起,放回到薩仁娜額吉手中,揚著幸福微笑,“那薩仁娜額吉替我收好,等我嫁人再送我。”


    杜思珩見薩仁娜額吉在做針線活,她從台中站了起來,往外走。


    尋那木汗哥哥,看他挺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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