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女子佯裝小聲哭泣,好不楚楚可憐,引得如意樓來往的百姓對他指指點點。


    元莫蹙眉,往如意樓看了一眼,見裏邊的人還沒注意到外邊的動靜,鬆了口氣。


    他回頭,臉上竄上笑容,嬉笑道,“誤會誤會。”,又扯著嘴撇向阿術那邊,“庫大爺,過所給你,不要再演了。”


    阿術聽到想要的結果,抹淚的手下移,黑溜溜的眼珠子向上看他,小聲威脅,


    “我不姓庫,我有名字,叫阿術,過所給我,這可是你說的哈,不許反悔,要不然再讓你享受一次癢癢粉的厲害。”


    元莫回得近乎咬牙切齒,“是!但前提是你不要拿著過所搞事情,到時候進官府,你一樣會被趕出大雍。”


    阿術聽了心裏發怵,但很快鎮定下來,


    “你放心,我比誰都珍惜留在大雍的身份,才不會搞事情。”


    阿術說完放下佯裝抹眼淚的手,“對不起各位,我是因為這位大哥幫我找到了我阿爺留給我的遺物,一時感動才哭的。”


    圍觀人群一聽,真是烏龍,誇讚元莫,“好人啊!”,一時都散開了。


    元莫瞥了她一眼,抬步離開。


    不願與她有過多交集,直覺告訴他,和她待在一起準沒好事。


    果不其然,他回到家,剛躺上院子外的貴妃椅沒一會兒,尉遲華帶著京兆府的官兵闖進他家,“元莫。”


    元莫眯合著狹長的眼睛開了一條細縫,側過頭看向尉遲華,“你怎麽來了?還帶了那麽多人!”


    尉遲華秉公執法,一臉嚴肅,“有人告你私售的胭脂水粉,致人毀容,我奉陪拿你回去問罪,跟我走一趟吧。”


    元莫從貴妃椅上半起,一臉懵逼,“什麽?我賣什麽胭脂水粉啊我。”


    尉遲華覺得元莫喜歡錢,人又愛裝,肯定沒抓錯人,“還裝!帶走。”


    “喂,喂,真的抓錯人了!”


    元莫被兩個官兵束縛左右手臂帶走了。


    公堂之上,元莫看了一眼跪在他身側叫做阿術的女人,便將臉瞥向另一邊,生無可戀,他的直覺沒錯,碰上她就倒黴。


    “啪!”驚堂木落下,元莫被驚了一下,抬眸看著府伊,反正他沒錯,怕什麽?


    府伊嗬斥審問,“你們二人可知罪?”


    “我沒罪,至於她……”


    元莫輕“哼”一聲,又將頭瞥向另一邊,不屑與她為伍。


    “元莫,元莫,我不能進牢,萬一我是流民的身份被查到,我會被逐出大雍的。


    “求求你,幫幫我,就一次,我以後見到你就繞道走,絕不打擾你的生活。”


    阿術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哀求。


    “想讓我頂罪,想得美,門都沒有。”


    元莫連理也不想理她,更何況是頂罪坐牢這種事了。


    他真是倒黴,碰見她!


    府伊見兩個嘀嘀咕咕的,又拍響氣拍,


    “本官警告你們,要是敢串供,嚴懲不貸,本官絕不姑息。”


    阿木驚起,立馬小聲啜泣,“嗚嗚~,回府伊一切都是我的錯,因為我欠了元莫的錢,迫不得已才幫他售賣假胭脂水粉。”


    “我也沒使用過胭脂,不知道他竟然讓我賣假貨,我要是知道他賣的假貨,即使欠他錢,我也不會幫她賣的。”


    “你……你怎麽又來這一套!”元莫啞口無言。


    “阿術,你幫元莫賣的錢呢?”


    尉遲華見阿術哭哭啼啼可憐至極,剛好她又與元莫不對付,就想幫她。


    “在他……,有一兩白銀。”


    阿術停了哭聲,眼神小心翼翼地往他腰間的錢袋裏瞟,像是怕她會打她的樣子。


    尉遲華輕聲對阿術說,“在他哪裏?阿術,你別怕,我們都在。”


    “你血口噴人,府伊,她謊話連篇。”元莫被氣得雙手都握成拳。


    阿術垂下頭,小聲地回尉遲華,“在他腰間的錢袋裏,要是我不幫他賣,他就拿欠他錢的事威脅我,還打我。”


    雖然阿術的聲音很小,但整個廳堂都聽得一清二楚。


    元莫氣急,抬起手,“你……”


    阿術趕緊趁機舉起被紅顏料劃過的手,“別打我別打我,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說出實話,更何況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攔住他,將他錢袋取來,證據呈上。”


    尉遲華命人束縛住元莫,讓他不得在公堂之上打人。


    阿術的手紅得晃眼,尉遲華一眼就看見了,她最討厭打女人的男人了,竟更瞧不起元莫來,“阿術,手疼不疼。”


    “雲莫,你不僅脅迫人販賣假胭脂水粉外,竟然還打人?”


    “我冤枉啊!尉遲華,她和你見過嗎?你這樣聽信她的片麵之詞。”


    元莫被官兵壓著,被取下錢袋,他真是憋屈無地施。


    “沒見過又怎麽樣?我隻看證據,林府伊,阿術所述皆屬實,元莫錢袋裏剛好一兩白銀。”尉遲華睨了他一眼。


    林府伊見證據確鑿,一拍驚堂木,一錘定音,


    “大膽元莫,用非法手段,脅迫他人行不法之事,乃犯罪行為。”


    “來人,將他押入牢中聽候發落。”


    元莫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帶進牢獄中,“我冤枉啊!……”


    阿術向後看了他一眼,隻能在心裏向他道歉了,她真的太想留在大雍。


    當晚,如意樓這邊,淩霄的花魁秀非常圓滿,也讓她名噪一時,成功拿下花魁稱號,穿上了如意樓花魁製服孔雀藍色裙裝。


    月琉璃在淩霄秀後,離開了如意樓,往她和元莫的家走。


    “元莫?”她在家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人。


    去哪了?都那麽晚了?


    ……


    牢中


    “啊!”元莫抓狂,“放我出去。”


    沒人理他,他就隻能靠著牆坐到地上,望著窗外照進來的月色。


    好想她,此時此刻,她回家了嗎?


    ……


    第二天,月琉璃去了四方館找於得水,發現他不在,出來時碰見王昆吾,


    “王大哥,請問元莫在這兒嗎?”


    “不在,他在京兆府大牢中,聽說是私售胭脂水粉的事,不過,你不用太擔心,老於已經去求人放他了。”


    王昆吾對月琉璃的印象非常好,回答她時,平時嚴肅的臉上還帶著笑。


    “謝謝王大哥。”月琉璃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售賣胭脂水粉?阿術怎麽又和元莫產生牽扯的?


    她離開四方館後,就去京兆府找尉遲華取阿術售賣的胭脂水粉,分析裏麵的成分,到各個原料商鋪查買客名單。


    ……


    元莫背靠鐵牢,傷心欲絕,突然聽見一道甜而熟悉的聲音,“元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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