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元莫和月琉璃家,王昆吾蹙眉,語氣嚴厲地批評,“你們怎麽能擅自行動呢!”


    尉遲華抬眸,看站在她身旁的王昆吾,“哎呀,四方館不讓管這事,我以個人名義做好事,拯救流民,怎麽了?”


    見他也是擔心,垂眸,底氣稍顯不足,聲量小了些,又嘟囔了句,“再說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批評有什麽用。”


    王昆吾瞧她仗義,又鮮少示弱,所有怒氣在肚子裏化為一攤水,也不好繼續批評,


    “紅蓮社,這事林府伊已經將它轉給四方館,所以我們得好好策劃下次的行動。”


    尉遲華瞬間抬眸,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王昆吾,“真的?”


    “嗯。”王昆吾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起來,訕訕地點點頭。


    “你們要解救流民?可以算我一個嗎?”


    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圍坐在茶桌旁的元莫、月琉璃、阿術、尉遲華以及站著的王昆吾齊刷刷看向跟著他們回來,一直像個透明人一樣,坐在一旁聽他們講話的小鵝。


    小鵝見他們看著她,沒有回算與不算,緊張地扣著手指,開口解釋,


    “我是被堂兄一家拉進紅蓮社的,遇見你們,我才知道,我們都被騙了。”


    小鵝見他們半信半疑地相互對視,為顯加入的誠意,佯裝恍惚想起一件事,開口,


    “哦,對了,我聽我堂兄說,紅蓮社下次集會,好像要舉行會選,選出對紅蓮大仙虔誠的祭拜者,去……去什麽向往之地。”


    “向往之地?是什麽地方?”阿術疑問。


    小鵝低下頭,緊張地摩擦手,“我……我也不知道。”


    阿術笑盈盈看向小鵝,真誠道謝,“小鵝,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恐怕都要被紅蓮社的人抓去了。”


    小鵝抬頭看她,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意,“不客氣。”


    阿術也帶著笑,看向尉遲華,“尉遲姐姐,我們解救流民的事,也算她一個吧。”


    尉遲華眯著眼看向小鵝,語氣緩而重,“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信息!”


    說著她轉移視線看向月琉璃,黑潤潤的眼珠流轉,似在詢問她,小鵝該如何處理?


    接收到尉遲華的眼神,月琉璃從檀椅上站起來,朝小鵝走去。


    小鵝的視線被走來的月琉璃吸引,燭燈下,她美得讓人不禁屏住呼吸。


    月琉璃來到小鵝旁邊,伸出一隻在金紗袖下白嫩得亮眼的手,“歡迎你的加入。”


    隨著她甜美的聲音和臉上恬淡的笑容,小鵝視線下移,落在她伸來的手上,有一瞬恍惚。


    一聲甜甜的拖著長長的兒化音,“嗯?”


    讓小鵝回神,“哦…哦……”


    她立馬從檀椅上站起,伸出手。


    她看著兩隻還未觸碰上的手,她的手和月琉璃的手,顏色對比下,讓她羞地又收回手,在身前擦了擦,才伸出自己的手觸上月琉璃的手。


    她抬眸,一種被接納的笑容躍然臉上,欣喜的笑在臉上沒停留三秒,手上傳來裂骨般的疼痛,臉上的笑換上錯愕,月琉璃嬌媚的臉,在她眼前一晃而過。


    她被扣著手,身體被押著調轉了一個方向,緊接著腰間一輕,意識到什麽,唇間溢出,“不……”


    一枚黑色上紋有藍色紋路的腰牌,就在她眼前晃過,抬頭,就被身後之人拋給了尉遲華,臉上所有的表情都頃刻化為烏有。


    尉遲華接下月琉璃拋來的腰牌,看腰牌上的字,語氣肯定,“你就是紅蓮社的人!”


    阿術被這一反轉弄得呆愣愣在原地,臉上是驚愕,而元莫和王昆吾看著雲裏霧裏。


    小鵝麵無表情,“你是怎麽發現的?”


    小鵝沒有正麵承認,但已經算是承認了身份,月琉璃嘴角掛著淡淡地笑容,


    “我們三個,我先進紅蓮閣,阿術和尉遲姐姐在你身後,阿術回看你,你不在人群中,而尉遲姐姐一早就盯著你,最後一個進來,在人群中也沒尋到你的蹤影。”


    “讓我猜猜你在哪兒?是住在瓶子裏?”


    甜甜的聲音,話的內容卻讓小鵝驚懼,她眉頭緊蹙,緊抿著唇,不開口回答。


    尉遲華看著被扣著的小鵝,溫聲詢問,“小鵝,說出向往之地在何處,你們又是什麽目的,將功補過,我們就放了你。”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管你們怎麽問,我的回答還是不知道。”


    小鵝盯著燭台上的蠟燭,看著它被火焰燃燒融化落下,又融在蠟柱上的蠟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它隻是暫時脫離了火海,但它還是會被火焰燃燒,最終變成煙霧,隨風消散。


    她何嚐不是像要逃脫火海的蠟珠,但仍然逃離不了被人用藥物掌控的人生。


    尉遲華見她態度強硬,隻能出此下策,“我帶她回京兆府,暫時將她關押進大牢,直至她說出來為止。”


    王昆吾看向尉遲華,開口,“行,我陪你去一趟京兆府,時候不早了,解救流民的事,我們明日回四方館共同商議。”


    尉遲華接手月琉璃,押住小鵝,“嗯。”


    阿術偷瞄了一眼月琉璃,被月琉璃鋪抓到,她彎眸一笑,阿術回以微笑,就跟著尉遲華和王昆吾離開了。


    元莫見人走光了,立馬轉頭皺著一張俊臉,隱忍著,翹起嘴角,“琉璃……痛!”


    “還好吧?我給你上藥,剛剛人太多,你又傷在腳上,不好脫了鞋子給你抹藥。”


    月琉璃見不得元莫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走過去將他扶到床上坐下,從抽屜裏取出藥酒,回身,就見元莫脫了鞋襪放在圓凳上白皙的腳,腳背上一片青紫。


    月琉璃透著靈動與嫵媚的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心疼,她倒了點藥酒在掌心處,“把腳抬起放床上,我給你揉揉。”


    元莫乖乖將腳抬起,見月琉璃沾了藥酒的手掌落在腳背上的一片青紫,羞澀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很疼?”


    “不…不疼。”


    月琉璃放輕了手揉的力度,盡量將淤血化開,將藥酒的藥效發揮出來。


    元莫視線一直落在在月琉璃柔和的眉眼上移不開眼,心房纖顫,很是悸動。


    月琉璃收好藥,淨了手,回身,就被元莫抱住,一顆毛茸茸的頭顱緊貼肩頸。


    一聲聲流竄著暗啞的磁聲在耳畔回響,“琉璃。”


    “琉璃。”


    “嗯?”月琉璃回應。


    啞聲,又帶著幾分破碎,“琉璃,以後你要去哪,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一聲。”


    “我害怕……怕你突然消失……讓我…”


    “可以!”月琉璃不等他將不可能發生的事說完,因為她會一直陪著他。


    元莫立馬抬起頭,盈滿月琉璃的眼眸閃閃發光,便靠近她,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溫柔而熱烈。


    漸漸雙雙落床,元莫覆上她的身。


    “啊啊啊!”


    “這是什麽?怎麽硌人的!”


    元莫突然從月琉璃身上退開,坐一旁。


    月琉璃的笑意憋不住從唇角溢出,“哈哈,是我特意帶去紅蓮閣引誘流民毀掉紅瓶的金銀珠寶。”


    “哼,你還笑,留點力氣等會嚶嚀。”


    元莫將她腰間的大包錢袋解開,似乎一點也不愛財一樣,扔到桌腳。


    月琉璃抿著唇,但眼裏的笑意,還是無情地溢了出來,直到元莫覆身而上。


    嚶嚶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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