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莫與王昆吾說完話,往後麵看了看,信奉紅蓮大仙的人依然很多,並沒有因為上次琉璃和尉遲華、阿術她們的大鬧而減少。


    這時,魔瓶發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善男信女,靜候天選。”


    隨著話語落下,發著光芒的魔瓶噴出白煙,數隻蝴蝶從魔瓶飛出。


    陸陸續續有人由跪著站起身來,欣喜地呼喊,“我被選中了!”,元莫和王昆吾回頭看,有蝴蝶落在那些人的肩頭上。


    元莫剛回正頭,就見王昆吾用眼睛瞪著他的肩頭,努著嘴,“蕪湖~”


    他尋視而去,就見一隻蝴蝶歇在他右肩上,他挑了挑眉,按之前說好的,吸氣使得臉頰鼓鼓的,一口氣吹在蝴蝶上,將蝴蝶吹到王昆吾身上。


    然而用力過猛,蝴蝶吹跑了,王昆吾扯了扯嘴角,“嘖”了一聲,準備收回視線,一晃中,就見又一隻蝴蝶停落到元莫左肩頭。


    “琉璃該煩惱了,你可真招蜂引蝶。”


    王昆吾憨憨地看著他肩上的蝴蝶,說了一句不可能會從他嘴裏說出的話,讓元莫蹙起眉頭,一頭霧水,但不妨礙元莫探究。


    他沿著王昆吾的視線源頭看去,瞬間醍醐灌頂,一時間,他也苦惱著吹起蝴蝶來。


    但吹了兩次,吹出去的蝴蝶,還是一頭紮進他肩上。


    這……真是真愛了,但他已經有琉璃,不能再多一隻花蝴蝶了!


    元莫正要吸一口大氣時,身前籠罩下一大片泛紅的陰影,他抬頭看去,一個紅鬥篷人看著他,開口,“恭喜成為天選之子,請上席前排隊,稍後隨我們到向往之地。”


    元莫右眼皮跳啊跳,視線移向王昆吾,見他聳聳肩,似愛莫能助的樣子,於是耷拉下臉來,喪喪地跟著紅鬥篷人上席前排隊。


    他上去沒多久,安修義也被帶了上去。


    元莫見沒人注意他,他撞了撞老人裝扮的安修義,嘲笑,“栽了吧!”


    安修義瞥了他一眼,鼻孔出氣,“哼!”轉過身,小諷一句,“以五十步笑百步!”,就不理他了。


    元莫舉起拳頭,見前邊的流民眼神幽幽地看著他,拳頭伸直,手肘拐了一個彎,摸摸後腦勺,視線看向閣頂,“我尊老著呢!”


    一小插曲,並不影響大部隊被一群紅鬥篷人帶著離開紅蓮閣。


    其餘人由馬車送出醴泉坊,沒被蝴蝶沾染的素素和沈百煉下了馬車,避開別人的視線,與尉遲華、阿術、月琉璃會合。


    “安公子被帶走了,真的沒事嗎?安公子是安全的吧?”素素滿眼都是擔心,看著尉遲華連連發問。


    月琉璃視線落在素素身上,眼裏滿是欣賞,第一次看她披女裝,白色紗裙,倒是和她的名字相反,很漂亮、嬌美的女子。


    “沒事,王昆吾不是在那嗎!”尉遲華對王昆吾信心滿滿。


    此時落單的王昆吾,正進行預備方案。


    他從梁柱旁閃身來到魔瓶邊,踮腳往裏望,黑風散撲麵而來,他便摔倒在地。


    小鵝從魔瓶裏走了出來,“帶他下去。”暗處的兩個紅鬥篷人上前,將王昆吾架起,拖著他,跟著小鵝來到渡船停泊處。


    “師父,他就是獵狗。”小鵝指著昏迷不醒的王昆吾。


    “帶上船。”陳信良抬了抬下巴吩咐紅鬥篷人,又看向小鵝,從黑色袖口取出一枚黑色藥丸,“獎勵你的。”


    “謝謝師父。”小鵝接過藥丸,當著陳信良的麵塞進嘴裏,咽了下去,看著陳信良離開的背影,笑容逐漸消失。


    她往回走,回到紅蓮閣,“琉璃姐姐、尉遲姐姐、阿術姐姐。”,見到她們,笑容又重新回到臉上。


    尉遲華拍了拍瓶身,難以置信的開口,“小鵝,你說你就住在這魔瓶裏?”


    小鵝眼裏瞬間流露出複雜的神色,點點頭,走到魔瓶前,轉動機關,蓮花瓶分四瓣展了開來,帶著驚歎不已的尉遲華和阿術走了進去,月琉璃也緊跟其後。


    “從我學成腹語、機關、毒藥後,我就被關在這個屋子裏,日日利用所學的東西,幫著陳信良騙財騙人。”


    小鵝說著,眼淚從眼眶溢了出來。


    她走到一麵牆邊蹲了下去,從牆麵摳出她藏起來的藥丸。


    “這是他用來控製我體內的解藥,我每次都隻吃一半,留下一半,就是想攢著。”


    “萬一有機會看看外麵的世界,就能一次性用個夠。”


    小鵝說著,拿起藥罐子站了起來,阿術和尉遲華滿眼同情,走過去抱住她。


    “等你的毒解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月琉璃看著她們,抿唇一笑。


    小鵝感受到她們的溫暖,破涕為笑。


    “是,我想擁有大雍身份在大雍生活,在大雍每一處留下我的足跡。”


    “小鵝,你會實現願望的。”尉遲華虛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小鵝亮晶晶的眼睛,滿滿的,對未來的憧憬。


    ……


    另一邊,安修義、元莫和流民被帶到蘭田縣的一個小村莊裏。


    等一個流民向陳信良要錢,被打死後,所有的流民才清醒過來。


    什麽蓮花大仙,什麽向往之地,都不過是陳信良誘拐他們的手段。


    然而意識到也別無他法,因為他們被關押了起來。


    元莫因為救一個小孩後背被紅鬥篷敲了一擊暈倒,等睜開了眼睛,安修義那張皺巴的臉出現在眼前,“啊啊啊啊!”


    “嚷嚷什麽,醒了就趕緊想辦法。”


    安修義被尖叫聲嚇一跳,往後靠了靠,又倒回來,拉他起身,畢竟如今共患難,算是一條船上的人。


    “行。”


    元莫從草床站了起來,觀察周圍一圈,垂下頭,看著安修義,“辦法隻有一個。”


    “快說。”


    安修義從草床上站起,臉上是別扭的期待,連周圍的流民也期待地看向元莫。


    “那就是一個字。”元莫的話頓了頓,把安修義和流民的期望值拉滿,後一個字,慢吞吞地吐出,“等!”


    “切!”安修義的老臉一歪,他就不應該期待元莫的答應,西院的人怎麽可能比得過他們東院,更是他最看不起的元莫。


    流民們剛亮起的眼眸,也黯淡下去,一個鼓舞的聲音響起,“大家別灰心,隻要我們齊心合力,一定能從這裏逃出去的。”


    元莫爭取流民的信任,等月琉璃他們來救他們時,也能指揮好,保護好他們,“我們隻要等一個機會,就能逃!”


    流民們仍一副奄奄的樣子,顯然對他們打雞血沒用。


    突然一個攬著五六歲小孩、穿白衣服的中年男子出聲支持,“你救了我的孩子,我願意相信你,我會配合你的。”


    “我相信你。”有一就有二,一個個流民將獲救的希望寄托於元莫。


    元莫笑了,欣慰的笑容。


    他朝地上的流民們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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