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幽閣四處都傳著笑聲。


    喬竺則是臉都綠了。


    他堂堂七尺男兒,竟被葉楚月如此嘲諷,實乃奇恥大辱。


    “師妹說笑了,我是男子,哪有被他域帝尊看上的道理。


    ”喬竺黑著臉說。


    楚月又仰頭痛飲了口烈酒,再戲謔地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喬師兄也盼望著有個如意郎君呢。


    不過話說回來,功夫不負有心人,隻要喬師兄願意,沒什麽是不可能的。


    ”


    “噗嗤!”


    雲鬣在眾人之中,笑得最是大聲,沒個正形的樣子。


    另一桌的柳兵長看向慕驚雲,問:“功夫不負有心人,是這麽用的嗎?”


    饒是修養極好的慕驚雲,這會兒也忍不住嘴角抽抽。


    他卸下了險些噴發的戾氣,儒雅寵溺地看向了遊刃有餘的楚月,神情頗為恍惚。


    眼前的女孩,和記憶中的妹妹,實在是太像了。


    如同衝出枷鎖而蓬勃生長的荊棘,美得驚心動魄。


    但細細想來,又似乎有很多的不同。


    慕驚雲低下頭來,從杯中酒水的倒影中,凝視著自己的眼睛。


    身為慕府長子,他肩有重任,哪怕是傾其所有,哪怕是窮盡一生,也要把慕傾凰和小楚給帶回北洲慕府,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挺直脊梁骨堂堂正正的走!


    柳兵長看著突然沉思的慕驚雲,輕碰了碰他的酒杯,“在想什麽?”


    慕驚雲低聲說:“在想,如果往後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再好不過了。


    ”


    如此的話,就能馬到成功!


    柳兵長蹙著眉似懂非懂,發現自從慕驚雲看了那一封家書後,整個人變得奇怪了很多,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甚至還有慕府的侍衛找到她,讓她有時間的話多帶慕驚雲去遊山玩水,或是看看醫師,別把自個兒給憋壞掉了。


    幽閣四周,還在充斥著被逗樂的笑聲。


    楚月不顧喬竺能滴出墨汁般的臉色,提著酒壺回到桌前落了座。


    喬竺咬了咬牙,不堪被羞辱,還想挖苦幾句。


    晏紅鳶眼神淩厲的看過來,喬竺頓時噤若寒蟬如蔫了的茄子,不敢再出聲。


    晏紅鳶再看了看楚月,便帶著眾人坐在了黑色大理石桌前。


    楚月晃了晃沒聲的酒壺,就要再開一壺新的美酒。


    怎料,雲鬣一把將酒壺奪了去,哼聲說:“酒多傷身,別再喝了,這會兒小青應該在燉養胃的滋補湯,等會兒散席回峰,你正好能喝上一口熱乎的。


    ”


    楚月眨巴兩下眼睛,想到家中還有孩子,滿身酒氣去見小寶和小幽,也不大好。


    如是想著,這才不情不願的鬆了手,任由雲鬣把酒壺給放到了一邊。


    而在楚月對麵的慕笙,端著酒杯起了身,優雅地出聲:“洪劍尊,慕公子,柳兵長,本座身為神玄祭司,誠摯邀三位暫留神玄,在百層鎮妖台上,充當此番試煉的審判師,見證神玄弟子的風采!”


    “慕祭司既然開了這個金口,老夫自當傾力而為。


    ”洪劍尊道。


    下一刻,眾人的目光匯聚在了慕驚雲、柳兵長的身上。


    “尚可。


    ”柳兵長道:“慕祭司,這醜話可說在前頭了,你們學院的葉姑娘,我可是看上了的,隨時會偷走也說不定。


    ”


    “柳兵長是真性情之人。


    ”


    慕笙笑:“小楚能得柳兵長的青睞,是小楚之幸,慕公子,你呢?”


    “慕某與柳兵長一道留下。


    ”慕驚雲道。


    慕笙飲下一杯酒後,再執一杯,敬向幽閣賓客:“本座身為神玄祭司,今夜雙喜臨門,小女薰兒締結婚約,學院鎮妖台玄祭,想來北境比試,神玄必是豐收,諸位能賞臉來幽閣,我且都記下了這份情誼。


    ”


    眾人起身敬酒,一同飲下。


    觥籌交錯,光影重重。


    夜深時分,幽閣盛宴,終於落下了帷幕。


    楚月和雲鬣起身離去。


    轉身之際,身後傳來慕笙的聲音:


    “小楚。


    ”


    那聲音溫柔至極,如同叮囑的長輩。


    楚月回頭看來,隻見慕笙意味深長的笑,關懷地說:“一路保重。


    ”


    雲鬣上上下下瞅著慕笙,總覺得是不懷好意。


    楚月麵無表情,不動聲色,抬頭看了看盡是繁星的天,再莞爾一笑,同樣關懷地開口:“雞鳴之時馬上便到了,今日風涼霜重,慕祭司前往朝陽大殿抄寫佛經時,記得多穿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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