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身影漸行漸遠,逐而走出了幽深的藏書密室。


    紀蒼二人尚未從震撼之中回過神來,就見那離開的女孩,又返了回來,將一張圖紙放在了桌上。


    “二位前輩要是很閑的話,幫我找人鍛造三百套玄武的黑鐵內甲。


    ”


    說罷,勾唇一笑,舉步輕搖,懶懶倦倦的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六長老愕然,望著壁門的方向喃喃自語。


    他以為,說出紫苑弟子的來曆,葉楚月一定會迫不及待甩掉這燙手山芋。


    但他未曾想到,這女孩的想法反而更加的堅定了。


    紀蒼不語,走至桌前拿起了圖紙,麵色微變,再丟給了六長老,說:“是怎樣的人,你一看就知。


    ”


    “我去……?”


    六長老接過圖紙一掃而過,驚愕:“把玄武黑鐵燒融加重再打造成內甲日夜穿戴?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突然間,他就想為紫苑的弟子們默哀了。


    ……


    長老殿外,夜深,風涼,花香四溢。


    楚月抱著觸感極好的小狐狸,漫無目的地走在清風過葉的小道上。


    小狐狸擰著眉,說:“稷下學宮,是帝域皇族的精銳,很多年前我和他們打過交道,確實遇到過詭異之人,現在想來,極有可能是改造出的體質。


    沒想到受世人供奉敬若神明的稷下學宮,卻有著這樣不堪的秘密。


    ”


    楚月仰頭望天,皓月清輝灑在她的麵頰。


    她緩緩地抬起纖細白淨的手,似想捕捉那一縷月色。


    “長夜是最好的遮羞布,隻因黑的掩蓋下,總是會分不清是人是鬼。


    ”楚月淡淡地道。


    小狐狸抬頭看了她一眼,寶石般的紫眸裏,倒映出女孩染了霜的眉目。


    她的過去到底經曆過怎樣的慘痛和歇斯底裏,如今才能以平淡的口吻道出鮮血淋漓的事實。


    “以後的長夜,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小狐狸滿目深情地道。


    楚月猛地低頭看下來:“難不成是一條狗了?”


    小狐狸:“……”他活了九萬年估計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被這不解風情的女人給活生生的氣死吧。


    楚月瞧著狐狸惱怒炸毛的樣子,覺得分外的好笑。


    小狐狸兩爪子環胸,越想越氣,那番模樣就差頭頂冒青煙了。


    當楚月步入紫苑武場,小書童興高采烈的邁著小短腿來迎接時,就看見小狐狸那氣得險些七竅生煙的樣子。


    “葉長老,狐兒這是怎麽了?”小書童擔心地問:“他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治療,李苑主他就是獸醫,最擅長拿手了。


    ”


    看你娘的獸醫!


    小狐狸越發的氣。


    堂堂帝尊去看獸醫,像話嗎?


    小書童狐疑得很。


    他怎麽覺得小狐兒想要殺了他。


    楚月抬手,修長冷白的長指,在小狐狸的腦殼上輕輕一彈,笑道:“許是發.情期到了吧。


    ”


    小書童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


    小狐狸,卒。


    武場邊沿,跑圈的弟子們氣喘籲籲,揮灑著大汗。


    紅衣少年實在是跑不動,一屁股坐在了楚月的身邊,哀呼:“長老,活著太沒意思了,我想死。


    ”


    跑圈這種非人類的東西,究竟是哪個心狠手辣之人給發明出來的!


    楚月倒擺起為人師長的架子了,端著老氣橫秋的口吻說:“歲月本長,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寬,而鄙者自隘,風花雪月本閑,而擾攘者自冗。


    ”


    紅衣少年聽得一個頭有兩個大,眼見著楚月還要繼續說下去,連滾帶爬站起來,接著跟上了跑圈。


    比起聽長老念經,跑圈還是蠻有意思的。


    楚月眨巴兩下眼睛,無辜地看向小書童,發現小書童也是聽得昏昏欲睡。


    楚月無奈的聳聳肩,歪著頭看向奮力跑圈的弟子們,由衷地感歎:“年輕,朝氣蓬勃,可真好。


    ”


    小書童咽咽口水,頭皮發麻,百般不解地瞅著楚月。


    他尋思著,這長老也沒比紫苑弟子們大……


    小狐狸則將煩惱拋諸腦後,兩眼放光地望著楚月。


    不愧是他的小媳婦兒。


    就連念經都別具一格,讓他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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