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


    上界青年蹙緊了眉頭,詫然地道:“龍族血脈者,方才有龍鱗,最不濟是斷鱗化龍,如葉楚月之子葉塵那樣,她的龍鱗,是從何處而來的?”


    “那龍鱗,比葉塵的還要好看,龍族氣息,也更要純正。


    ”


    麵簾女子半眯起眼眸,“說是龍族後裔,倒是不為過。


    ”


    虞尊目不轉睛的盯著戰場之中的那道身影,自言自語的輕喃著:“龍吟族,必然還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就在此時,遙遠的龍吟島嶼,亦是有人興風作浪。


    二皇子龍在天帶著擁護自己的幾位老臣,直接步入九重宮殿,強勢逼迫龍祖另立太子。


    龍祖牽著小寶的手立於象牙階梯之上的高位,漠然如霜,冷眼地望著來勢洶洶的龍在天等人。


    龍族老臣頷首抱拳:“龍祖大人,太子一位,空缺九萬年之久,我族不可再無太子。


    聽聞太子的命魂之燈,已然晦暗不明,有熄滅墜亡之跡象,臣下雖知龍祖思念愛子之心切,但為龍吟大局著想,需要有新的太子才行。


    ”


    小寶跟在龍祖的身邊,望向龍祖緊牽著自己的手,明亮清澈的眼眸中湧動著萬分的欣喜之色。


    這幾日來,龍祖不管走到哪裏,都要帶著他。


    好似他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生怕被外人欺了去。


    若非有些不合時宜,龍祖恨不得把他係在褲腰帶上當個流蘇掛件,倒是把龍灝這一輩的幼年期小龍崽子們嫉妒得眼睛發紅。


    “命燈尚在,太子未亡,何來再立太子之說?”


    龍祖麵無表情,神色冷峻,言語雖溫和但隱隱透露出不怒自威的雷霆中氣!


    “命燈薄弱,是將亡之際。


    ”


    龍在天單膝跪地,滿麵痛心疾首:“父皇,龍族命燈,縱然死亡,也不會立即熄滅,所謂薄弱,或許就是與世長辭了,父皇您疼愛皇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也要為龍吟島嶼的萬民著想才對啊,若父皇不願承認太子皇兄的命燈薄弱,不妨給我們諸位看一看皇兄的命燈。


    ”


    龍在天和一眾龍族老臣斷定了龍祖不敢拿出命燈,因為薄弱跡象是確鑿之事,在既定的事實麵前,饒是龍祖也無從辯駁,更無力回天。


    龍祖沉了沉眸,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將太子的命燈取出。


    他已經打算,悄然用自己的命燈之火,嫁接到太子命燈。


    太子龍無寒的命燈懸浮在空,忽明忽暗,猶如快要被風撲滅的燭火。


    龍在天見此,滿目狂喜之色。


    島嶼的老臣們,悄然間互相對視了眼,俱都是一派胸有成竹,似有萬全的把握。


    卻見龍在天與老臣們都整整齊齊的跪在龍祖的麵前,早便商榷好那般,異口同聲地喊道:“還請龍祖為我島嶼另立太子。


    ”


    龍祖默然不言,一縷靈力融入了自己的命燈。


    就在他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動聲色的嫁接命燈之火時,便見轟然一聲巨響,薄弱的命燈之火陡然旺盛,在古老恢弘的九重宮殿刮起了無端的颶風,將華麗輝煌的門和窗都給掀開。


    金色的命燈聖火,像是充斥著蓬勃的生機,旺盛的燃燒著。


    龍在天與老臣們不可置信的看去。


    命燈已然薄弱,怎會重新燃起?


    龍祖見此,目光一閃,腦子裏閃過許多念頭。


    莫不是那孩子,激發出了龍族血脈?


    但被鬣血褻瀆的龍族血脈,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覺醒的,隻能說……


    她遇到了危險,不顧自身武體之安危,強行提起了龍族血脈。


    若是如此的話,哪怕相隔甚遠,他作為父親也會有血脈感應。


    可除了命燈的改變以外,天下之大,他竟無半點感應氣息。


    隻能說,葉楚月的戰場,被某種通天的禁製給封閉住了!


    龍祖垂下眼眸,眉宇之間多了淺淺的憂愁。


    而在命燈之火激烈旺盛的刹那,明夜皇城戰場的楚月,脖頸、四肢的龍鱗達到幾十枚。


    夕陽西下的餘暉光芒中,映射的龍鱗比寶石還要好看。


    遠遠望去,一襲紅裙的她閃爍著晶瑩夢幻的光。


    似神明天降,如仙子誤入凡塵。


    楚月右拳爆發出強悍的魔道氣息,轟在陳不凡的麵門,直把陳不凡的鼻梁骨砸斷。


    陳不凡宛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身體還沒摔倒在地,就見楚月足踏瞬步,眨眼間就出現在了陳不凡的身邊。


    楚月左手布滿龍鱗,閃耀的紫色光芒赫然成為了一把光刃,紮入了陳不凡的腹腔,碎裂了他腹中的丹田。


    與此同時,彼岸花正在竭力的汲取著陳不凡的丹田氣息,化作無邊無際的魔力,從而占為己有。


    直到丹田枯竭到不剩下半點兒的武道氣息,楚月方才將血淋漓的龍鱗光刃從其腹部取出。


    “啪嗒”一聲。


    楚月左手搖開龍鱗光刃,竟成了一把逐漸打開的扇子。


    鮮血染紅的光扇,流轉著瀲灩的光,倒映出傍晚的天色,美麗的不像話。


    “陳宗主。


    ”


    楚月一腳踩在陳不凡的臉龐,輕搖染血的鱗光扇,殘酷冷血的邪笑:“本尊最討厭不聽話的病人。


    ”


    陳不凡口吐鮮血,撕心裂肺的疼和被羞辱的痛苦讓他近乎崩潰。


    而更讓他震驚的是,葉楚月剛才爆發出的恐怖力量,不該是凡人身上該有的。


    像是……


    龍和魔道的氣息。


    下界的一介凡人,怎會有如此恐怖的氣息?


    陳不凡百思不得其解。


    她隻是個武宗境啊!


    螻蟻般的武宗境!


    楚月眼底殺意更甚,但卻對陳不凡手下留情了。


    陳年遭受了多少的人間疾苦。


    對比之下,陳不凡的這點苦頭算得了什麽?


    他該留下來,悔恨半生,痛苦到死才行。


    要餘生的每一日都活在無盡懊悔的折磨和生不如死裏,時時刻刻都在為過去的罪孽,去無濟於事的懺悔才行。


    此時此刻,戰局一片落針可聞般的死寂,無數道目光,難以置信地望向了同一道身影。


    武宗境,獵殺域外一宗之主。


    如此荒唐之事,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若非親眼所見,誰都不敢這般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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