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見看守者遲遲都沒有動靜,輕歎了口氣,“罷了,我還是去跟大長老說,我不製陣了吧。


    ”


    “公子,別別別,在下這就去為公子拿材料。


    ”


    “那就有勞閣下了。


    ”楚月眉開眼笑,妖孽精致的臉龐,神情那叫個無辜。


    看守者一鼓作氣拿來新的製陣材料,等本源之氣將精華吞噬幹淨,楚月三下五除二用武神之氣“不小心”的給崩壞掉了。


    “閣下若不願讓我製陣,我還是去回絕了大長老吧。


    ”


    楚月剛要走就被欲哭無淚的看守者給攔了下來,又馬不停蹄的去拿出新的材料,而結果毫無疑問,又被楚月用新奇的方法毀壞的徹徹底底,完全看不出製陣材料的本來麵目,看守者肉疼滴血的剛要為死去的製陣材料哀悼流淚,就對上男子那天真無辜的神情,便咬咬牙,繼續搬運材料。


    如此周而複始了幾次,滿地都是被損壞掉的好東西。


    看守者目之所及,滿是狼藉,太陽穴緊跟著突突的跳動了兩下,淚水含在眼眶倔強的不肯掉落下來。


    ……


    夜深時分,皓月當空,星芒盈輝輕籠大地,將春門山周邊的五座神像都照得神秘且古老。


    “我要見雲芸小姐,讓我見雲芸小姐。


    ”


    “寧夙,雲芸小姐不願見你,請回吧。


    ”


    “不可能!”


    寧夙一甩衣袖,瞪著眼前傳令的侍者,滿麵憤然的怒道:“雲芸小姐怎麽可能不願見我?我告訴你,你少在這裏挑撥我與雲芸小姐的感情。


    ”


    “感情?什麽感情?”


    侍者身後走來一人,正是那位雲芸小姐。


    雲芸氣質冷淡春秋的涼水,眸色更是冰冷,語氣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寧夙師兄這話,若是叫旁人聽了去,隻怕會有損我的清譽,還請慎言為好。


    ”


    寧夙咽了咽口水,再無方才對侍者的囂張氣焰,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幾分,滿腔的話語堵在咽喉發不出一個音,反而是一雙眼眶先是紅了個徹底,如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沒什麽事的話,那就告辭了。


    ”雲芸轉身之際,兩側臂彎間飄起的絲綢被寧夙給牢牢地抓住。


    寧夙喉結滾動,醞釀了一番措辭,才鼓足勇氣道:“雲芸小姐,請你救救我,大長老褫奪了我內門弟子的身份牌,還將我貶為外門弟子,甚至還要做雜役,還要遭受一千來到淬魂鞭。


    ”


    “然後?”


    “然後……然後……”寧夙急道:“然後就隻有你能救我了。


    ”


    “你的生死,與我有關?區區外門弟子,妄想與我攀關係,寧夙,我看你是病得不輕。


    ”


    雲芸將綢帶抽回時,刻意用力,綢帶便猛如鋼刀,在寧夙的臉頰刮出了一道血紅的傷口。


    “連一個宗外乞兒都對付不了,也有臉讓我為了你去求情,可笑至極。


    ”


    言罷,隻留給寧夙一個絕情的背影,雲芸便飄飄然的轉身走進夜裏。


    寧夙一臉絕望,無力的跪倒在地,難以置信的望著不講情麵的雲芸。


    那一瞬,他心如刀割,萬念俱灰。


    憤怒之火從灰燼中重生燃起,燒的旺盛熾烈。


    他怒不可遏的甩袖,轉身離去,直奔萬陣閣。


    既然他寧夙的餘生前程都被毀了,也不會叫那葉楚月好過,定要讓葉楚月有死無生!


    他一腳踹開萬陣閣的門,瞪目朝四處看,氣勢洶洶的怒喊:“葉楚月在哪裏,讓葉楚月滾來見我!”


    “寧夙公子,你這是怎麽了?”看守者抱著一箱製陣材料,聞訊而來,冷著臉道:“你知不知道,作為弟子,目中無人在萬陣閣放肆,若被長老們知道,是要被嚴懲的。


    ”


    “那就嚴懲吧,何不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告訴我,葉楚月在哪,我要去殺了她,用她的項上人頭,祭我寧宿的武道之路。


    ”寧宿驟然拔出冰藍長劍,眼底怒火燒的炙熱。


    怒到極致,清俊的臉龐甚至還浮現起了一抹陰翳的獰笑。


    “葉公子在練陣房。


    ”


    看守者也受夠了那姓葉的公子亂用材料,倒不如借刀殺人,讓這一心找死的寧夙做個出頭鳥,為他解決掉眼前的燃眉之急。


    “她還有臉去練陣房?她去練陣房是要做什麽?”


    寧夙提劍朝練陣房走去,高高舉起了冰劍。


    看守者說:“她要練流火陣。


    ”


    練陣房的黑石門驟然打開,出現了一張年輕俊美的臉,恰好在那冰劍之下。


    寧夙的動作生生停下,眉峰緊緊地蹙起。


    看守者在後邊瞅著卻是疑惑不解,不懂寧夙的劍怎麽就沒把那鋪張浪費的葉楚月劈死。


    “寧夙師兄,你來做什麽?”楚月問道。


    “我為何而來,你用不著知道,你告訴我,你為何要練流火陣!”寧夙咄咄逼人的問。


    “閣下,你為何要跟寧夙師兄說這些?”


    楚月嗔怪的看了眼看守者,歎了一聲,方才無奈的道:“葉某這不是想著,製出一百道流火陣,好彌補萬陣閣的空缺,不影響日後收取新弟子。


    ”


    練功房內苦不堪言的陣法師,瞧見麵熟的寧夙,全都把一肚子的苦水倒了出來。


    “寧夙師兄,你可算來了,你且看看這新來的師弟,為了製作流火陣,浪費了多少製陣材料,那可都是難尋的好寶貝啊。


    ”


    “毀壞材料倒也罷了,偏生一道流火陣都沒煉製出來,這要被長老知道了,豈不是要大動幹戈一場?”


    那些聲音充入寧夙耳中,卻如一陣風吹滅了寧夙的滿身怒火,心緒複雜,慚愧感亦是油然而生。


    原來,葉楚月在大長老麵前為他的求情,是發自肺腑之言。


    如今為了他,冒著被責罰的風險,不惜為他踏入陣法之道,為他練陣。


    看守者急得如火上飛鷹,出聲提醒道:“寧夙公子,你是因何來萬陣閣?”


    他試圖刺激起寧夙的記憶。


    寧夙卻道:“我是來見我的好兄弟葉楚月的。


    ”


    看守者:“……”這些年輕人,一個兩個都跟有大病似得,叫他搞不懂。


    寧夙低下頭,望著楚月因為製陣失敗而焦黑的手,一滴熱淚從他的眼眶流出。


    今日出事之後,昔日好友視他如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反觀差點兒被他害死的葉楚月,為他絞盡腦汁。


    思及此,熱淚滾滾流出。


    神農空間,軒轅修和魔獸們都已經傻眼了。


    軒轅修驚歎:“這……這也行……?”


    楚月低眉垂眸,抬手輕摸了摸鼻子,眸底驟閃過無奈的狡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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