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門老者目光幽深地望向雲都。


    九霄之中,狼煙四起。


    軍隊肅穆,劍拔弩張。


    廝殺隻在一刻。


    足以見得古武一族的居心。


    選在今日動手,奪走雲都王位,再直接來天梯論劍。


    在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和臨淵城、骨武殿並立三巨頭的位置。


    “若隻是古武攻之,尚有回旋之地,偏偏外患內憂,裏外夾擊成了掎角之勢,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於事無補。”


    老者歎息,覺得有幾分可惜。


    葉楚月之名,他略有耳聞。


    一個身量纖纖的女子,竟能以一己之力對抗上界。


    而下界之主,竟出自於大楚國。


    姐妹殘殺,父比虎毒。


    這等離奇之事總能夠賺夠眼球,是不少修行之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看來。”


    老者又道:“這次,是見不到這位月帝了,說起來,到底是年輕,敢自稱月帝,殊不知,是撞了月族和祖女的名諱。違背月族,毫無祝福,氣運自然是要受損的。”


    他捋了捋胡須,心平氣和,偶爾想到顧青綠便覺得是有緣無分的師徒。


    至於那葉楚月——


    這世道,大浪淘沙,成王敗寇。


    半年之久還沒能收服十二鎮龍族。


    在她眼皮子底下和古武一族合縱夾擊。


    便意味著活該。


    滾滾曆史如長江水而流,再大的人物乍然看去都是小水珠般微不足道的存在。


    後世能有多少人會去感同身受一個失敗的王?


    世人隻會記得站在血肉塔上的勝利者,才能在那曆史長河留下濃墨重彩驚豔後世的一筆。


    “小月……”柳三千手掌抖動了下。


    卿重霄臉色白了幾分。


    他們自是信任葉楚月的天賦和能力,更何況身邊還有夜尊。


    先前臨淵關無間口一戰,比這尚且凶險多了,九死一生都能漂漂亮亮活下去。


    但境況不同,此局亦像是死路一條。


    那麽多居心叵測的人盯著、謀劃著,就等今日送楚王殯天。


    七殺天的白瞳使者,回頭看向了卿重霄和柳三千。


    “二位,似是難過。”


    “雲都王是星雲宗弟子,三千老弟曾是星雲宗的太上長老,而今雲都王身陷囹圄,自是難過。”


    卿重霄忙道。


    柳三千眼睛發紅,“老朽與葉楚王乃忘年之交,有著深厚的感情,還請見諒。”


    白瞳女使聲線薄涼如水,周身有著潔白的羽毛,伴隨著熠熠之輝和風交纏著舞動。


    她平靜道:“重情重義,此乃好事,至於生死,且看她的造化罷。”


    “是。”柳三千和卿重霄共同行禮。


    白瞳女使又問了一聲,“夜尊殿下,閉關有一段時日了,尚無動靜嗎?”


    “殿下閉關,修行之事,難以算定,至於何事出關,還要看殿下自己。”


    卿重霄壓抑著跳動的肉,故作鎮定,強行使自己不露形色。


    “世人皆知殿下一心修行,專心致誌,且忙碌起來似欲瘋魔,旁人自不敢揣測,隻得靜候佳音,為之護法。”


    白瞳女使聞言清淺而笑,稍點螓首便目視雲都,眼角餘光淡淡地掃過了楚家兄弟。


    她想,有很多人盼著葉楚月去死。


    最好是死無葬身,魂飛魄散,並且不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方才叫過癮。


    “但有更多人,希望她活著。”


    她的顱腔深處,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滄桑、平靜,仿佛來自遠古,帶著蠱惑人心般的回音。


    “有人如陰溝鼴鼠,害怕被太陽灼熱,亦有不計其數的人期盼黎明,等太陽東升的那一刻。”


    白瞳女使安靜地聆聽著,神色並無絲毫的動靜,隻是看著雲都的目光,多了些深意。


    沉吟了好一陣,方才以神識的聲音回道:


    “但你口中的太陽,要下山了。”


    那聲音繼而說:“下山西沉,便意味著,東升不遠了。”


    白瞳女使:“隻怕,不能如你所願。”


    旁側的楚家兄弟,心緒複雜得很。


    尤其是楚時修。


    他抬手放在了自己的左側胸膛之上。


    “怎麽了?”楚世遠問。


    “我好像很難過。”


    楚時修低下了頭,“明月,又何嚐不是我們的妹妹。”


    想到那樣倔強的一個人,會在雲都之戰,天梯論劍的這日死於戰火淪為灰燼,他的心髒便有一根神經相連指尖般在不停地抽搐,哪怕理智讓他期待,卻難以遏製。


    他不由想。


    年幼的明月,會是一個怎樣的女孩。


    明月,並非生來就是王,就是這鋼筋鐵骨的倔強模樣。


    她如同一個孤兒,在這人世間摸爬滾打了好多年。


    她吃著人肉,飲著人血,踩著敵人的頭顱,一步步登天去。


    從稚嫩青澀的幼年,到如今的百戰之強,唯獨不變的大抵是那眼神。


    “如若當年未曾發生那樣的事,明月和南音一樣養在大楚,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身為兄長,怎會介意多一個妹妹。


    他有時在夜深人靜,會懷念這樣的一個妹妹。


    諸神之日的風姿,哪怕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那是一個超出大楚父子孫三代人所相像的驚豔絕絕。


    她是女流。


    她是天生的戰士。


    但也因此,時常怨恨。


    他想認下這樣的妹妹。


    奈何明月過於執拗和偏激,用那血腥狠厲的殺伐,把他,把大楚的所有血親都給推遠了。


    交錯複雜之下的擰巴變成了長久的怨毒。


    唯有在明月臨死的那一刻會成為憐惜和遺憾。


    興許過去很多年以後。


    他還會想起一個,轟轟烈烈死在雲都的妹妹。


    他會把盞臨風,和新認識的朋友說,那是一個真正的戰士。


    “世上並無那麽多的如若。”


    楚世遠嗓音低沉,“是要往前走的,不能一直回頭如困獸。”


    “其實,也不是非要她去死,才能解開這個局。”


    楚時修囁喏著說,臉上的神情還掛著急迫,眼睛裏閃爍著兄長看得懂的光澤。


    楚世遠輕笑了一下,那雙眸子掃向楚時修的時候,仿佛有著洞悉靈魂的穿透力。


    默然稍許,見雲都狼煙又升騰了幾分,他便問:


    “時修,如若雲都一戰,明月的生死抉擇俱係於你,你是想要她死,還要她活?”


    這道題的答案,就是最好的證明。


    楚時修低下頭一言不發,無精打采的樣子挾著喪氣,雙手不由地攥緊。


    他雖未回答,但楚世遠已是了然於心,懂了楚時修未能說出口的答案,且在他預料之中。


    是的。


    如若雲都之戰,明月生死是一道選擇題。


    那麽。


    楚時修會毫不猶豫選擇“死”。


    然後在往後的日子裏,傷春悲秋,時而緬懷一下死在過去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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