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醒來,並沒有起來去練功,隻是側了身一直看著熟睡的陸夫人,眼裏心裏都是一片柔情。


    陸夫人模模糊糊要醒的時候,感覺到身旁似乎有人,閉著眼嘟囔了一句,“怎麽會是大人呢?大人這個時候應該在練功,”於是伸了胳膊抻了幾下懶腰,再踢蹬了幾下小腳丫,將被子踹開,準備起來。


    陸繹伸手將被子拉起來蓋到陸夫人身上,柔聲說道,“夫人原來這般淘氣,”


    “嗯?大人?”陸夫人睜了眼,側過頭一看,果真是大人,“大人,您沒去練功嗎?”說完整個人便纏了上來,撒嬌道,“大人在也不出聲,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剛剛在做夢呢,”


    “夢見我了?”


    “大人在眼前,大人在夢裏,嘻嘻……”袁今夏摟著陸繹的脖子,“大人在我心裏,就在這,”說著拉了陸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陸繹心一動,眼神變得不可琢磨,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說道,“夫人,別惹我,”


    “啊呀,”袁今夏突然大叫一聲,拍了下腦門。倒是把陸繹唬了一跳,“怎麽了?”


    “大人,幾時了?”


    “辰時三刻,”


    “大人,快快,”袁今夏說著便一手掀了被子,要起身。


    “多大了?還毛毛躁躁的?”陸繹嘴上嗔怪著,手伸過去攬住了小丫頭,“我記得呢,梳洗過,吃了飯,我們再去林姨那,”


    “大人,剛好餓了,肚子咕嚕嚕……”袁今夏一撒嬌,陸繹心底的柔情便加深一層。


    “大人,在想什麽?一直抿著嘴笑,”


    “這女子的衣裙,並不難穿,”


    “大人又不是第一次為我穿衣,”


    “夫人身材窈窕,自然是在欣賞,”


    “大人為我穿衣,竟然可以三心二意,”


    “有美當前,豈能辜負?”


    “大人何時學得這般油嘴滑舌?”


    “夫人用詞不當,這是好聽的話,自然隻說給喜歡的人聽,”


    “大人,我喜歡!”


    兩人來到醫館,見林菱正在問診,雲兒在打下手,也不打攪,徑直去了內堂等候。


    林菱瞥了一眼,便猜到了兩人的來意。待問診完畢,已是午時。


    “夏兒,可是哪裏不舒服?”


    “姨,沒有不舒服,就是……”袁今夏看了一眼陸繹,“我和大人都有個疑問,想請姨幫著解答一下,”說完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林菱有些忍俊不禁,“好了,我就知道是這麽回事,”伸手搭了脈。


    “姨是醫仙,自然什麽都猜得到!”


    “就你嘴甜,從你一進屋,我就猜出來了,”


    “啊?”


    “啊什麽啊?你一進來,渾身上下透著大家閨秀的模樣,以前你何曾這般穩當過?”


    “姨,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別動,”陸繹就看著林菱的眉頭一會兒皺起來一會兒又鬆開,心裏跟著七上八下,袁今夏也覺察到了,立刻忐忑不安起來,眼睛看向陸繹。


    林菱放開了手,站起來,走了兩圈,若有所思。


    陸繹和袁今夏兩雙眼睛便跟著林菱左右轉動。


    “這脈象,這脈象……”


    陸繹和袁今夏一起探了身子,等著林菱繼續說。


    林菱站定,看著兩人,“夏兒的脈象與當年不同,若說是……我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按照日期推斷,再過五日,便可見分曉,你們大可寬心,果真懷上了,便是大喜,即便不是,身體也無礙。”


    陸繹聽到此,將懸著的心放下了,說道“林姨,隻要今夏身體無礙,就好!


    袁今夏卻稍稍有些失落,半天也沒出聲。


    林菱看了一眼袁今夏,向陸繹使了一個眼色,轉身出去了。


    陸繹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強自鎮定片刻,衝雲兒說道,“雲兒,陪你今夏姐說說話,我去去便回。”


    陸繹來到外間,見林菱麵帶喜色,心中不解,輕聲問道,“林姨,今夏她?”


    “陸繹,夏兒的脈象是喜脈,”


    陸繹一聽,整個人愣住了,“喜脈?今夏她果真懷了孩子?”


    “以我的經驗來看,是這樣,”


    “那剛剛您為何不明說?是有什麽不妥嗎?”


    “按日子推算,時間有些短,我也怕有個萬一,讓夏兒空歡喜一場,我單獨叫你出來,是想提醒你,這幾日你要看護好夏兒,還有,切記不要同房,”


    陸繹臉紅了下。


    袁今夏有些悶悶不樂,回府的路上,陸繹正想著怎樣開導下小丫頭,還沒說話,陸夫人突然“哈哈哈”笑起來。


    “今夏,今夏,”陸繹緊張地叫了兩聲。


    “大人,我懷孕了,一定的,”袁今夏喜滋滋地說道,“本來我是挺失落的,可我剛剛回憶了一下,姨的那番話,明明是有所指,姨單獨叫你出去,說了什麽我不知道,可是大人回來後,滿臉都是幸福的感覺,我便猜測定是有好事,除了這個,”袁今夏指指自己的肚子,不會再有其他了。


    陸繹笑了笑,“和夫人在一起,我每時每刻都是幸福的,”


    “大人說什麽便是什麽,反正姨說再等五日可見分曉。”


    陸繹欣慰,小丫頭能如此想,他便放心了。遂試探著問道,“便在府裏多休息幾日,可好?”


    “好!”


    陸繹驚訝於這個回答,原本還在想找個什麽借口勸說。


    陸繹每日下值回到府裏,便都看見陸夫人躺在床上傻笑,一隻手放在腹部摩挲。


    “大人,時間過得可真慢,”


    “那我明日也請了假,在家陪著夫人,”


    “不要,大人,扣我一個俸祿就好了,您得掙錢養我和孩兒呢,”


    “好,我聽夫人的,”


    “今日裏讀了什麽書?”


    “三字經,”


    陸繹心裏清楚,卻故意問道,“夫人不是早就讀過了?”


    “我是讀給我們的孩兒聽的,”


    陸繹也開始覺得時間慢了,陸夫人已經認定了,癡迷了,便在心裏暗暗禱告著,如願如願!


    五天後。


    林菱笑了,宣布之前,又衝陸繹使了個眼色,陸繹便明白了,上前握住了袁今夏的兩隻手。


    “大人,您是怕我一高興跳起來傷著孩兒嗎?我哪有那麽魯莽,”


    陸繹卻隻顧著笑,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菱開始囑咐著,袁今夏聽得頭大,噘著小嘴看向陸繹,卻見陸繹接了雲兒遞過來的紙筆,正在邊聽邊記。


    從醫館出來,兩人直奔袁氏豆腐坊。


    袁大娘聞聽,喜出望外。又細細叮囑了許久,袁今夏隻聽了一半,嘟囔了一句,“娘,您比姨說得還多很多,我不行了,記不住了,”一歪頭,便睡著了。


    回到府裏,陸繹叫來了忠伯和吳媽,“夫人已懷有身孕,府裏諸多事宜,便請二位多費些心。”


    忠伯和吳媽更是激動地流下了眼淚,“老爺,夫人,陸家要添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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