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除了暗中跟著觀察的人,便再也沒有明目張膽來試探的了。袁今夏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危險已經漸漸遠去,餘下的時日便是想辦法讓大人和岑福盡快恢複身體了。


    “丐叔,那解藥可是很烈?對身體可有傷害?”


    “丫頭,你如今可是越發的細心了,這解藥也是藥,是藥三分d啊,”


    “這麽說,是有傷害了,那損害有多大?”


    “丫頭啊,還有一句話,叫以d攻d,放心吧,這解藥是經你姨的手配製的,你還信不過你姨呀?”


    “姨我是信得過,就是有些不信您,您這製d的手段我可是見識過,當年那藍玉簪……”


    “哎,打住打住,你這丫頭,那是多少年的事兒了,還提那幹什麽?我那也是被迫的嘛,”


    “好,算您有理,那我問您,這解藥服下多久會起作用呢?”


    “當初陸繹說,中d時日定會拖上很久,所以你姨才配了這兩種藥物,一種可維持生命和使得主要髒器不受損害,一種便是直接清除d素,一個時辰左右便可恢複意識,”


    “那好,丐叔,那您便準備著,今晚便替他們解d,”


    “丫頭,你可想好了?”丐叔看了袁今夏一眼,衝窗外一努嘴,“那可還有尾巴呢?”


    “您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大人和岑福已幾十日不進飲食,全靠這三天一次的藥丸維持,身體已是瘦弱不堪,再這樣下去,再強壯的人也受不了,即便解了d,他們也仍然要維持目前的狀態,就是辛苦您和岑壽依舊要搬來搬去,”


    丐叔想了想,說道,“這樣也好,我去買些酒來,這藥要靠酒作引子,”


    “可是有甚講究,要什麽樣的酒才好?”


    “隻是純糧釀造的酒就好,我去尋一些來,你就不用管了,”


    袁今夏看著丐叔出去,便返身去看岑壽和兩個娃娃。


    一路上,岑壽可是見識了不少,這凶險橫生,但袁今夏全憑機智化解了,根本不用他出手,也明白了袁今夏為何對他千叮嚀萬囑咐要護好昭兒和成兒,這便是解了袁今夏的後顧之憂。讓岑壽不解的是,昭兒和成兒不過是十四個月的娃娃,按理說在這樣枯燥的行進當中,本該鬧些情緒的,但兩個娃娃乖得很,一路上除了與玩具作伴,便隻是聽故事也能興奮上好一陣兒。


    袁今夏輕輕推開門,見岑壽坐在床前,昭兒和成兒躺著,便輕聲問道,“岑壽,昭兒和成兒睡了?”


    岑壽站起身,點了點頭。


    袁今夏一招手,先退了出來,岑壽便跟著出來,帶上了房門,說道,“嫂嫂,這家客棧甚是安靜,昭兒和成兒大概玩累了,今日比往日睡得早一些,”


    袁今夏看了看四周,將聲音壓得極低,“岑壽,我說你隻聽著便好,聽完你便回去照看昭兒和成兒,”


    “今夜便替他們解d,但一切照舊,你萬不可露出馬腳,再將就些時日,待那些尾巴消失了才行,你可懂?”


    岑壽一聽,嘴解漾出笑意,使勁點了點頭,“我懂,嫂嫂放心,”


    “好,記住,在昭兒和成兒麵前也不可泄露,這兩個孩子言語越來越多,靈著呢,”


    岑壽返身進了房間,袁今夏便如往常一般去“照顧病人”。


    袁今夏左等右等,已過了酉時,丐叔還沒回來,心道,“難道出了什麽事?”正左右徘徊時,房門輕輕推開,丐叔閃身進來,還回頭張望了幾下,才關了門。


    “丐叔,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丫頭啊,據我的判斷,這回我們可以將心放下了,”


    “丐叔,您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我剛剛出去,便有尾巴跟了上來,我一想啊,咱們尋醫治病,自是要打聽醫者,我便帶著他們在這鎮上的幾個醫館和藥房轉悠,你還別說,這鎮子還挺大,足足有三家醫館和十幾家藥房,”


    “那兩個尾巴大概嫌煩了,眼看著我一家一家的進,他們索性找了一棵樹靠著等我出來,我便偷聽到了他們說話,一個說,咱們不如回去作個交待得了,這跟來跟去的也沒甚意思,眼見著那陸繹也活不成幾天了,”


    “可不是?我昨兒眼見著那撥人已經回了京城了,想來他們不想再跟下去了,咱們也將情況密報回去了,也該撤了,”


    “我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成天跟著一幫老弱病殘,有何意義?陸繹已離開朝堂,不曉得首輔大人還忌憚他什麽,這幾天我家娘子就要生了,我心急著呢,”


    “既是如此,咱們說撤就撤,走,回京,”


    丐叔一路偷偷跟著,見兩人回了客棧,叫上另外兩個人,四個人急急奔京城方向去了。


    袁今夏笑得止不住,“丐叔,沒想到您這腿腳勤快起來,還有這般效用,”


    “我剛才沒急著回來,轉圈察看了一番,尾巴確實都不見了,哎呀,我一想啊,我還得出去一趟,就又轉了一圈才回來,”


    “您又出去幹什麽了?”


    “這些時日為了他們,丐叔我可是一口酒都沒得喝,如今好不容易放輕鬆了,解了他們的d,我可要痛痛快快喝上幾壺,便又去買了些好酒和下酒菜,”丐叔嘻嘻笑著,從懷裏摸出一個包裹,打開來,原是些炸花生。


    “這點花生便將您打發了?”袁今夏笑道,“等大人養好了身體,便好好陪您喝上幾天,”


    “好,丫頭,你說話可要算數,我那乖孫酒量甚好,我可就等著與他盡興了,”丐叔邊說,邊從懷裏掏出兩個小瓶子,擰開蓋子,將藥丸分別倒入蓋中,又灌了些酒上去,輕輕搖了搖,完全融化之後,看著袁今夏正色道,“來,你先扶陸繹起來,”


    袁今夏扶著陸繹,丐叔一手將解藥灌進了陸繹嘴裏,一手輕輕碰了碰陸繹下頜,隻聽“咕嘟”一聲,咽下去了,如法給岑福也灌了下去。


    “好了,丫頭,你也不用緊盯著,過一個時辰便會醒來,”丐叔說完,兀自擰開了酒葫蘆,喝一口酒,吃一粒花生米,一邊喜滋滋地搖頭晃腦,叨咕著,“菱兒,你交待我的,我可是都做到了,我可算是立了功勞吧?”


    袁今夏也不管丐叔嘟囔什麽,隻管不錯眼地盯著陸繹和岑福。


    一個時辰過去了,陸繹和岑福依舊紋絲不動,袁今夏心下著急,轉身問道,“丐叔,已過了一個時辰,大人和岑福因何還未醒轉?也未見有何變化?是不是這解藥不對?”


    “怎麽會?這解藥可是你姨親手配製的,我來看看,”丐叔放下酒葫蘆,一步三搖的走到床前,低頭仔細看了看,又伸手在二人身上探了一遍,原本冰冷的皮膚已有了熱度,便笑道,“丫頭,你放心,很快就能見到效果了,不過是這d素入侵二人體內時日太久的緣故,”


    袁今夏聽得丐叔如此說,便就耐了性子繼續盯著。


    不多時,便見二人臉上的黑色漸漸淡了,逐漸向下蔓延,大概一刻鍾,便已完全褪了,恢複了本來的膚色。


    袁今夏喜出望外,伸手在陸繹身上探了探,驚喜道,“丐叔,變了變了,”


    丐叔剛要提醒袁今夏離遠一些,便見陸繹和岑福突然坐起來,嘴裏噴出血來,隻不過剛開始是黑色的,後來變成紅的。


    袁今夏一時被嚇呆了,身上被兩人吐得滿是汙漬。待回過神來想要伸手去扶時,兩人“哐當”又齊刷刷躺下了,腦袋一歪,已是不醒人事。


    袁今夏急得掉了淚,叫道,“大人,大人,岑福,岑福,你們這是怎麽了?”


    丐叔也未想到會這樣,伸手去探二人鼻息,驚得手一抖,縮了回來。


    袁今夏見丐叔動作,整個人便愣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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