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騎馬一路狂奔,袁今夏在馬背上趴著,被顛簸得極其難受,掙紮著調整了幾下姿勢,稍微好過一些。


    袁今夏一路瞄著路線,果真如陸繹所說,土匪窩的入口依舊是那個山洞。


    那為首的土匪跳下馬,嘴裏一邊叫著美人兒,一邊就要伸手,袁今夏急忙一用力,自己滑下馬來,摔在地上,嘴裏發出“哎喲”的一聲。


    土匪哈哈大笑,饒有趣味地看著袁今夏,“美人兒,這滋味兒不好受吧?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封你做第一壓寨夫人,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袁今夏坐在地上,抬頭看了看土匪,怯生生地問道,“第一壓寨夫人?難不成你已經有了許多夫人了?”


    “怎麽?小美人兒,你不高興?”


    袁今夏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傲嬌地說道,“自然,我從出生起,便有道人曾為我做過占卜,說我將來富貴風光,定能嫁一個專心愛我的夫君,我可不想和別人共用一個丈夫,”


    土匪頭目被袁今夏的話挑起了興趣,上上下下打量了起來,見袁今夏皮膚白晰,身材窈窕,麵容姣好,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隻是這性子……竟還有些蠻橫勁兒,嗯,他喜歡。土匪便彎了彎身子,色mi mi地盯著袁今夏,“小美人兒你說,你要怎的才會開心?恩?”


    “第一,要想讓我做你的壓寨夫人,須得明媒正娶,我要鳳冠霞帔坐著大紅花轎,還要在你這山寨大宴慶賀三天;第二,我要先看看你原先的那些夫人,若是我看著不順眼了,得由我來處置;第三,須選個帶五的黃道吉日,當初那道人可說了,如若選錯日子,我那未來的夫君便會有火光之災,我可不想年輕輕就一個人守著空房子,”


    土匪聽罷,哈哈大笑,“這有何難?小美人兒,我都答應你,”說完一揮手,“老六,你帶幾個兄弟馬上下山,按夫人所說的去置辦,要最好的,”


    那個叫老六的人應聲而去。土匪頭目又喊,“軍師,軍師,今兒是什麽日子?”


    那被叫作軍師的土匪倒是有一些文人的模樣,但眼神裏卻透著一股邪氣,“大哥,今兒是冬月二十二,三天後便可迎娶新夫人,”


    “好,哈哈哈,聽到沒?小美人兒,三天後你可就是我的壓寨夫人了,”


    袁今夏一扭身,假裝生氣道,“還有一個條件呢?”


    “還有一個?什麽?哦,哦,你說那些女人,我說小美人兒,你這醋勁兒還挺大,她們哪比得上你呀?啊?你放心,明兒便將她們都賞了兄弟們,”


    袁今夏嘴裏“哼”了一聲,一翻白眼,“你以為我會信嗎?我偏要先看看她們,若是哪個長著一張妖精臉,專門想勾引於你,我便……”說著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殺的姿勢。


    土匪頭目一看,笑得更加大聲,“看不出啊,我的小美人兒竟有這等手段,好,合我的胃口,今日高興,先不管她們,大爺我可等不及了,”說罷便伸手去拉袁今夏。


    袁今夏一甩手,嗔道,“你急什麽?不是三日後嗎?難道你活夠了?”


    “哪來那麽多廢話?老子答應你的條件便也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盤菜了?今天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把老子陪高興了,便什麽都有,否則便也和那些女人一樣的下場,”


    袁今夏冷哼一聲,“你如若不信,便可派人下山打聽一下,從小到大,道人說的話在我身上可都應驗了,我六歲的時候受人欺負,隔日那人便患了病癱了,十一歲的時候,被人當街潑水調戲,轉眼那人便橫死街頭,十五歲的時候,有富人想強娶於我為妾,我隻咒了他三句,第三日他便雙腿一蹬見了閻王,哼,我還沒見過欺負我的人會有好下場,”


    土匪頭目一時被噎住,轉身看了看那個軍師,軍師捋了捋胡須,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大哥,也不在乎等上三天,她說的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這怪異之事世上倒是常有,”


    “好,便如你所說,三天後看你還有什麽花樣?”


    “我要一間屬於自己的屋子,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能進來,還有,我現在就要去看看你那些個夫人,”


    土匪頭目一擺手,過來兩個人,“去,給新夫人安排一間屋子,再按新夫人的要求去做,小心伺候了,”說完遞了一個眼神。兩個小土匪明白,這是讓他們監視著新夫人。


    袁今夏隨著兩個土匪繞了好久,才來到一處石房子前,這個房子應在山寨的最後端。石門緩緩打開,袁今夏還未走進,便隱約聽得有女子的哭聲,“你們倆便在門外等著,我自己進去看看便罷,”兩個土匪應了聲,守在了門外。


    袁今夏進得門來,先是一個長條走廊,能容下兩人並肩行走,順著走廊走進去,越來越寬敞,哭聲越來越清晰了,眼前出現了十幾名女子,皆團坐在草地上。


    那些女子聽見門響,有的便壓抑不住地開始哭泣,見進來的是一個女子,年紀不大,便都睜大了驚恐的眼睛,眼神痛苦而絕望。


    袁今夏走上前,蹲下來,看了看這些女子,個個麵容憔悴,顯然被關在這裏許多日,又飽受折磨,已經不成人形。


    袁今夏回頭看了看,又轉過身在嘴上比劃了一個“噓聲”的姿勢,低聲說道,“姐妹們,莫要哭泣,也莫要出聲,聽我說,”


    那些女子不知袁今夏要說什麽,齊齊看向了她。


    “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但不是現在,稍晚一些自會有人前來相救你們,到時候你們跟著他們出去就是了,一會兒我會命人給你們送吃喝的過來,你們要盡量吃飽,好有力氣跑,聽懂了嗎?記著,千萬不要露出馬腳,要和平時表現一樣,”


    那些女子半信半疑。


    袁今夏看出來了,便說,“如果沒有人救你們出去,你們便會在這裏日日受辱,甚或生病,死去,再也見不到爹娘和親人,你們想這樣嗎?”


    那些女子皆搖頭流淚。


    袁今夏便道,“那便這麽說定了,你們隻管按我說的做,我包你們今晚或者明日便可以回到家,”說完,站起身,喊了聲,“你們兩個,進來,”


    門外的兩個土匪聽聲走進來,“夫人有何吩咐?”


    袁今夏拍了拍手,假裝撣了下灰塵,“這些女子個個灰嗆嗆的模樣,怎生討得了兄弟們歡心?你們去準備些好飯好菜,讓她們吃飽些,再拿些梳子和清水,讓她們打扮一下,我要在她們中間選兩個貼身侍候的丫頭, ”


    兩個土匪互相看了看,應道,“是,夫人,小的這就去辦,”


    袁今夏回頭看了看那些女子,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


    當夜,土匪頭目還是來了,喝得醉熏熏的叫門。袁今夏在房內斥責到,“你忘了白日裏的話麽?怎的三天就忍受不得?若真不想活了,便進來罷,”


    土匪頭目喘著粗氣“哼”了一聲,轉身氣鼓鼓地走了。


    袁今夏輕笑一聲,“你們兩個下來吧,”


    房梁上飄下兩個身影,正是陸繹和岑福。


    “今夏,”陸繹一把握住袁今夏的手,關切地看著,“你別說話,我一直跟著,都看見了,土匪們皆在前廳喝酒,一會兒將那些女子救出來,你帶著她們下山,我和岑福料理了這些土匪便回去找你,”


    “好,就衝那些被辱的女子,也不能輕饒了他們,”


    陸繹眼神犀利,射出兩道寒光,“哼”了一聲說道,“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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