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吩咐道,“派人盯緊曹昆,還有他的家人,一舉一動都要嚴密監視,”


    岑福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陸繹習慣性地用食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麵。過了片刻便伸手取了一本書看起來,這大概是陸繹不同於其它武官之處吧,他不僅武藝高強,還博聞強識,文采出眾。


    岑福再次進來時,帶了一個錦衣衛密探進來,陸繹伸手接過字條,立刻吩咐道,“帶上人,去曹府,”


    路上,岑福才知道,密探獲悉,曹府失火,曹昆在大火中喪生。


    “大人,會有這麽巧的事兒嗎?”


    “巧不巧,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陸繹總是話不多,但絕對一語中的,岑福最佩服陸繹的就是這點,沉著、機智、遇事冷靜、不焦不躁。


    錦衣衛到達曹府附近時,陸繹一揮手,錦衣衛將曹府團團圍住,陸繹隻帶了岑福慢慢走向府門,離府門幾步遠時,停下了腳步。


    岑福疑惑地看向陸繹。


    陸繹抬手示意了一下,仔細聽去,裏麵嘈雜聲一片。


    岑福低聲道,“大人,是六扇門,”


    陸繹耳力甚好,將裏麵的情況聽得一清二楚,提了提嘴角,冷笑一下。


    岑福已經將厭惡之色完全放在了臉上,“大人,這個女捕快竟如此爭強好勝,哪裏有姑娘家的樣子?”


    陸繹側過頭看了岑福一眼,眼神中帶著嫌棄的意味。


    “不是,大人,我的意思是一個好好的姑娘,在家勤於女紅不好嗎?怎的出來拋頭露麵,還如此囂張跋扈?”


    “查過了嗎?”


    “查過了,袁今夏,十七歲,隻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家中隻有一個老娘,但她很小就被六扇門的捕頭楊程萬收為徒弟,據說她頭腦靈活,已將楊程萬的循痕追蹤之術學了八九,大有趕超他師父之勢,她入六扇門也是楊程萬極力保薦,沒想到剛入六扇門就遇到了一樁大案,別人都無計可施時,是她利用循痕和追蹤之術為破案提供了關鍵線索,如今在六扇門已曉有名聲,就連總捕頭都較為看重,”


    陸繹聽岑福囉嗦了半晌,問道,“就這些?”


    “大人,袁今夏不過一介女流,且出身市井,暫且並無太多信息,”


    陸繹點了點頭,正準備抬腳邁向府門,便聽得裏麵說道,“我搶到了便是我的,這個案子歸我了,”


    陸繹嘴角牽動,冷笑一下,驀地騰空而起,躍過高牆,在空中便奪下了袁今夏手中的文書。


    一番唇槍舌戰下來,倒是讓陸繹對這個女捕快有了不一樣的認識,“眼前站著的可是錦衣衛,她竟然敢公然與我作對?這丫頭倒是有些意思,還能得到神機營的特允使用火銃,可見這功勞不小,這火銃明顯與朝廷所製不符,聽她所說是她自行研製的,這就更怪了,她到底是什麽來曆呢?”


    陸繹一瞬間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眼神一轉便有了主意,這手銃在我手裏,以這丫頭的性子必不肯善罷甘休,遂收了手銃轉身就走,任憑那個丫頭在耳邊叫囂個不停。


    陸繹進了屋用眼睛一瞟,便知六扇門已驗過shi體,且已給了定論,否則不能哄搶辦案的文書。陸繹心道,“這曹昆既有通敵之嫌,豈能是如此輕易就死之人?”轉頭便吩咐岑福將shi體帶回北鎮撫司重新檢驗。


    袁今夏上前理論,還拿出了證據,陸繹臉上表現著不屑,心裏對這個丫頭又起了一層好奇,“她竟有如此膽量,這天底下敢動shi體的女子恐怕寥寥無幾,單憑這一手技術便足以讓一眾男兒汗顏,”心裏如此想,嘴上卻冷冷地道,“有時候表麵上的真相,並不是真正的結果,”甩下一句後便帶著岑福離開了。


    袁今夏有一瞬間的愣怔,“這哪裏來的瘋子?用手銃嚇我一跳便也罷了,現下竟然能憑借一枚小小的鐵製箭頭便能判斷出它的製造時限,這人,似乎有些空不可測呀,”但年輕氣盛的袁今夏可不是輕易認輸之人,追出門外,叫道,“那便打個賭吧,我袁今夏不會輸給你,我就讓你看看錦衣衛是如何折在六扇門手裏的,”


    陸繹聽著身後清脆地叫喊,不以為意,嘴角抹了一股笑意。


    岑福邊走邊說道,“大人,探子獲悉,曹昆唯一的女兒曹靈兒和一門客私奔了,後來被六扇門抓獲,現下關在六扇門大牢裏,不知具體情形如何?要不要卑職將他們提審過來?”


    陸繹負著手,“不用,”


    “不用?”岑福疑惑,“大人,據說這曹靈兒從小知書達理,甚有大家閨秀之姿,她怎能與人私奔呢?這太不可思議了,倒讓人覺得這是曹昆刻意安排好的,若能從這兩人口中審出些東西來,應該……”


    “囉嗦,”陸繹嫌棄地看了岑福一眼。


    岑福見狀,急忙閉了嘴,他也不曉得,這麽明顯的線索為何大人不理睬?


    陸繹許是猜出了岑福的疑惑,便說道,“有人與我打賭,那便看她的手段了,何必我們親自動手?”


    岑福一聽便明白了,“原來大人早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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