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我去給公子熬藥,”袁今夏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見陸繹正撫摸著腕上的手繩,“大人的娘親一定很愛他,就算過去那麽多年了,大人看著手繩時滿眼的悲痛絲毫沒有減輕,”


    陸繹見袁今夏出去了,衝岑福擺了一下頭。岑福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將門關嚴,反身回來,“公子可是有事吩咐阿福?”


    “阿福,是不是父親不允許你跟我說實話?這到底是哪裏?我們為什麽來這裏?”


    岑福知道,雖然陸繹現在隻有十三歲,可是十三歲時的陸繹處理事情已經遊刃有餘了,想了想說道,“公子,其實我應該稱呼您大人,”


    陸繹疑惑,“怎麽?”


    “大人,我揀要緊的跟您說,”


    半個時辰後,陸繹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這麽說我是被元明算計了,”


    岑福有些心疼,“大人,都是卑職不好,讓大人受此磨難,林大夫說她會想辦法醫好大人的,”


    陸繹擺了下手,“不關你的事,是我一時疏忽所致,你把丹青閣的輿圖畫給我,”


    “好!”岑福提了筆,很快便畫好了,標注得清清楚楚。


    “大人,至於您和袁捕快的所有事情,卑職過後再跟您細說,您隻要記得相信她就可以了,”


    “好!阿福,你記得,還要稱我公子,莫露出馬腳,還有,我和你剛剛的對話不要告訴袁捕快,”


    岑福點了點頭,“卑職記住了!”


    “你按原計劃去查丹青閣的密道,那裏一定隱藏著什麽機密,”


    “公子那日吩咐過後,卑職便已將人撒了出去,現下卑職還是留在公子身邊比較穩妥,”


    “怎麽?你是不相信我的實力?”


    “公子說笑了,卑職自然相信,莫說您現在十三歲,就是回到十歲,對付這些人也綽綽有餘,”


    “那還不快去?”


    “是,卑職聽令!”岑福轉身走了。


    陸繹思索了片刻,起身開了門,徑直往夥房走去。剛拐過彎,便見前麵有一人已經到了夥房門口。陸繹閃身躲在牆角,探出頭看去,那人身著道士服,看頭發有些花白,背影老態,心道,“這便應該是阿福說的元明了,他來夥房做什麽?”陸繹見元明走了進去,便悄悄跟了過去,閃身到窗下。


    “袁姑娘是在為何人熬藥啊?”


    袁今夏一邊熬藥一邊想著陸繹,冷不丁聽到有人問話,嚇得一激靈,手中的勺子險些掉落,回頭一看,見是元明,忙回道,“大師,我在給陸大人熬藥,”


    “陸大人?陸大人身體可是不適?”


    “不瞞大師,大人自昨日晚間,突然患了怪病,不知為何變得不認人了,”


    “竟有這樣的事?”


    袁今夏點了點頭。


    “青玄剛剛倒是跟我提起陸大人身體略有不適,卻未曾料到如此嚴重,貧道略懂醫術,可為陸大人略盡薄力,”


    “多謝大師了,林大夫已經看過了,若是有需要,再麻煩大師,”


    “林大夫?我聽那日袁姑娘稱她醫仙,可是她醫術高明,有起死回生之術?”


    袁今夏勉強笑道,“大師說笑了,起死回生自是不能的,醫仙之稱不過是百姓們愛護,林大夫也並非無所不通,眼下大人的怪病就是個難題,”


    元明嘴角滑過一絲冷笑,“貧道聽我的藍徒弟說,袁姑娘似乎對我和三瘦很感興趣,問了許多我們的情況,”


    袁今夏心裏一沉,“這個元明分明不懷好意,竟然如此直截了當,他明知道藍青玄對他的感情,卻肆無忌憚地從藍青玄那裏探聽消息,看來我的懷疑是對的,不知道大人患病前是否對他有所覺察?”想罷笑道,“大師多慮了,我以前從未來過道觀,就是想了解一下,之前恰好與藍青玄相識,便跟他隨意聊了聊,”


    “袁姑娘有好奇之心,人之常情,貧道隻是路過,見袁姑娘在此,便進來看看,”說著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待元明走後,陸繹從牆角處閃身出來,看著元明離開的方向,牽起嘴角冷笑了一下,才進了夥房,站在袁今夏身後,“咳”了一聲。


    “大人~”袁今夏聽見猛地回頭,見陸繹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以為曾經的陸繹回來了,“大人~”


    “你不是袁捕快嗎?都說過了,我不是大人,”


    袁今夏臉上盡顯失落,“公子,您怎麽來這裏了?”說著向陸繹身後看了幾眼,“阿福呢?他怎麽沒跟著您?”


    “他笨手笨腳的,我不要他陪著,”


    “那……”袁今夏回頭看了一眼,“公子稍微等會兒,藥馬上熬好了,等公子吃了藥,想去做什麽小的陪著您,”


    “嗯!”陸繹背著手,站在袁今夏身側,看著冒著熱氣的藥鍋。


    袁今夏餘光看見,心道,“大人十三歲時就是這身氣派了,”


    袁今夏拿抹布墊著手,小心翼翼倒出來一碗藥,端起來吹了又吹。


    陸繹在一旁看著,見那熱氣已將袁今夏額頭上熏了一層汗出來,便說道,“給我吧,”伸手接了藥碗,抿了一小口,眉頭皺了起來。


    “公子,小的預備了橘子,喝了藥吃上一個便不苦了,”說著伸手在籃子裏取了一個橘子,開始剝皮。


    陸繹見狀,便仰頭將藥喝盡。放下碗,接過橘子,放在嘴裏吃了。


    袁今夏看得呆了,“大人竟然沒再懷疑藥裏是否有毒?也沒嫌棄我剝的橘子,”


    “愣著幹嘛?陪我去練劍,”陸繹說罷轉身就走。袁今夏急忙跟上。


    袁今夏癡癡地看著,見陸繹舞劍,時而如金蛇狂舞,時而像遊龍在天,時而若清風拂柳,時而又似疾風閃電,不禁在心裏歎道,“大人真是一身好功夫啊!”


    “袁姑娘,你們這是?”


    袁今夏回頭,見是元明,便說道,“是大師啊,我在陪大人練劍,”


    元明看著陸繹矯健的身影,心裏暗道,“難道他是假裝失憶?”


    袁今夏見元明不說話,隻盯著陸繹看,便又問道,“大師怎的如此清閑也來這湖邊了?”


    “貧道隻是隨便走走,見陸大人和袁姑娘在此練劍,便過來看看,看陸大人這情形,這病是好了吧?”


    “大師,大人身體沒什麽問題,就是不認人了,智商也隻有十三歲,”


    “哦?”元明裝著一臉不可思議,衝著陸繹叫道,“陸大人?”


    陸繹微微停滯了一下,繼續舞劍。


    “哎~陸大人怎麽不理貧道啊?”


    “大師,都說了,大人不認人了,”說罷也衝著陸繹喊道,“公子,歇一歇吧,”


    陸繹停下,走向兩人,看了一眼元明,沒說話。


    “陸大人,舞得一手好劍啊!”


    “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


    “陸大人不認識貧道了?”


    陸繹搖了搖頭。


    “公子,這是丹青閣的元明大師,”


    陸繹聽袁今夏說,才微微一頷首。


    “陸大人病得可不輕啊,”元明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陸大人,此乃貧道研製的清心丹,吃下可緩解一二,”


    陸繹看了看,“我怎麽知道這不是毒藥?”


    元明笑了笑,將藥放進嘴裏,吃了下去,又倒出一粒藥,“貧道隻是見不得陸大人受苦而已,”


    袁今夏接了過來,回頭笑道,“公子吃了吧,”


    “我又沒病,吃什麽藥啊?”


    “大師說了,這藥吃了對身體好,喏,吃了,”袁今夏邊說邊將藥遞到陸繹嘴邊。


    陸繹看了看元明,張開嘴,將藥含住,還稍稍仰了頭,吞咽了一下。


    元明見狀,嘴角又冒出一絲冷笑,“那貧道便不打擾二位了,”說罷轉身離開。


    待人走遠,袁今夏攤開手,仔細看著手裏的黑色藥丸,想了想,一揚手扔進湖裏。


    陸繹在一旁看著,心道,“父親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袁捕快倒是聰明得很,隻是,岑阿福說我和她之間發生過很多事,到底發生了什麽呢?看她的樣子,應該很緊張我,阿福說可以完全信任她,那她一定是我很親近的人,”


    “公子,公子?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我有點累了,”


    “好吧,咱們回去,公子好好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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