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袁今夏和岑福剛回到淳於府,便被等在門口的淳於敏攔住,陸繹隻得回頭衝兩人說道,“去我的房間等我”。


    袁今夏看了淳於敏一眼,見她雙眼通紅,顯然是剛哭過,心中不禁略過一絲悲傷,“這女子的命運果真不由自己嗎?”


    陸繹見狀,知曉袁今夏心中所想,便衝岑福使了個眼色。岑福道,“袁姑娘,大人一會兒有事和我們相商,”


    袁今夏“哦”了一聲,又看了淳於敏一眼,才跟著岑福走了。


    約摸一個時辰後,陸繹才回到房間。


    岑福見陸繹神情冷峻,便知定是被糾纏了許久,心情不佳,忙倒了杯熱茶放在陸繹麵前。


    陸繹端起茶杯,想了想,沒喝,又放了下來,輕輕歎了一聲。


    “大人,淳於姑娘跟您說什麽了?大人是不是很為難?可否與卑職說說,說不定卑職能幫上什麽,”袁今夏也試探著問道。


    陸繹看了袁今夏一眼,“舅舅和舅母剛剛也找了我,央求陸家出麵,此事關係重大,我一番說辭下來,他們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就像我們分析得那般,為了保住淳於啟,他們同意將敏兒嫁入司馬府,而敏兒當然是不想嫁,這是預料中的,”


    “那麽,敏姑娘找大人,自然也是尋求幫助的,是不是她提出要……”袁今夏說著頓了下來,咬著嘴唇,看著陸繹,眼神中滿是詢問,有些話她不想說出來,她既希望能幫助淳於敏脫離這個困境,又不希望真的用這個辦法解決。


    陸繹也看著袁今夏,點了點頭。


    袁今夏見陸繹點頭,險些將嘴唇咬破,神情立刻黯然下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陸繹見狀,說道,“瞎想些什麽呢?”


    “大人不是答應敏姑娘了嗎?卑職又怎會是瞎想,”


    “我隻是說,她提了出來,我又沒說我答應她了,”


    袁今夏眼睛一亮,瞬間又暗了下來,“大人真的就能狠下心來不幫她嗎?”


    陸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敏兒無辜,即便沒有淳於啟這件事,也會有人作其它的設計,這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拿捏淳於一家,娶到淳於敏隻是表象,這背後定有其它的陰謀,”


    “大人,若按照我們之前的分析,他們應是借淳於啟這件事,向淳於家提出一些條件,而這些條件除了夾帶在淳於敏的嫁妝裏帶到司馬府,便再無其它可能了,可是,司馬長安富甲一方,他不會隻是貪圖錢財這麽簡單吧?”


    “自然不是,但有些財物,可以作為他用,”


    “比如什麽呢?大人可是想到了什麽?”


    “比如地契,比如田產,”


    袁今夏恍然大悟,長長地“哦”了一聲,“大人,我明白了,假如說有一塊地或者一片田產是司馬長安想要得到的,他自然不能明搶,那若是娶了淳於敏,又發生了淳於啟這件事,他若提出來將地契作為陪嫁,淳於家也不能不給,可是,若真是這樣,司馬長安要這樣的田地作什麽?”


    陸繹搖了搖頭,“這隻是我的猜測,具體的還要進一步探查,”


    “那,大人,卑職剛剛問您的問題呢?您就真這麽忍心看著敏姑娘嫁給司馬長安那個醜八怪?”


    “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敏兒不嫁也得嫁,別無辦法,”


    袁今夏咬咬牙,長歎了一聲,“自古以來,皆是重男輕女,女子多薄命,”


    “那隻是多數人的思想觀念,”


    “那麽大人您呢?您如何看待這樣的事?”袁今夏直直地盯著陸繹。


    “那要看對誰了,”


    “嗯?”袁今夏不解,瞪大了眼睛。


    “陸家,不論男女,都是一樣的,”


    “這……是大人的想法?還是陸氏家族的傳統?”


    “確切地說,隻是京城陸家,”


    袁今夏聽罷,眼睛瞟向別處,嘟囔了一句,“也不知哪位姑娘能幸運地嫁給大人,”


    陸繹倒是笑了下,瞟了袁今夏一眼,心道,“這個丫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難道我三番五次的明示暗示,她真的就一點兒也沒讀懂我的心思嗎?”


    岑福左瞧瞧右看看,心道,“大人認準的姑娘就是你,可你怎麽到現在都還迷糊著呢?不過,大人也是,你不明著跟人家姑娘表明,難道還想讓人家姑娘主動認了?這世上哪有這樣的理兒啊?”想著不由得“咳~~”了兩聲。


    袁今夏猛然發覺自己嘀咕出了聲,恐怕被兩人聽了去,便有些尷尬,見岑福咳了兩聲,便問道,“岑校尉,你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陸繹也疑惑地看向岑福。


    岑福一時支吾起來,偷眼瞧著陸繹臉色已變得嚴肅,便有些心虛,心道,“完了,完了,我剛剛是在作死麽?偏在這時候咳個什麽勁兒?大人若是興起,又要罰我了,我可不想再抄書了,”想著想著眉頭便緊緊擰在了一起,冷汗都下來了。


    “岑福,”


    岑福聽得陸繹叫自己,激靈一下,忙應道,“大人有何吩咐?”


    陸繹眼睛瞟了一下桌麵。


    岑福心裏“哎喲~”一聲慘叫,“果然大人要罰我抄書了,這本書……”岑福萬分悲痛地看著桌子上的書,“大人看什麽不好,偏偏要看《孫子兵法注釋本》,這,這起碼得有上百頁,”顫顫巍巍拿起書,剛想說話,便聽陸繹說道,“你拿它作什麽?我是讓你說一說,對這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啊?”岑福突然覺得幸福來得很突然,慌忙放下書,站直了身體,說道,“大人,卑職還真有一個主意,但不知道合不合適?”


    “說說無妨,”


    “大人,您可還記得,離開揚州前,丐叔秘密給了您一物,”


    陸繹聽罷,眼睛突然一亮。


    袁今夏見狀,奇怪地問道,“是什麽東西?連大人聽了都頓時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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