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南邊有消息麽?”


    “大人,他們的行程稍慢了些,明日晚間方能到達,”


    “好,我們便在官驛暫時歇上一歇,”陸繹又轉向袁今夏,“若是有興趣,可以到處遊覽一番,”


    袁今夏眨巴著大眼睛,“大人,您要等的人,我和大楊可以見麽?”


    “當然,”


    “既是如此,大人為何神秘兮兮的?大人要等的人是誰呀?”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是男還是女?”


    “說了明日晚間就會知道了,”


    “大人就告訴我嘛,是男是女?”


    “都有,”


    “那至少是兩個人嘍?”


    “聰明,”


    “年紀大的還是年輕的?”


    “說不準,那要看你怎麽看了,”


    “怎麽看?橫著看,豎著看?大人,總不能把人轉成圈來看吧?”


    陸繹回身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尖,“若如此,你離挨打不遠了,”


    “有大人在,他們還敢打我?那一定是我熟悉的人嘍?”


    “算是吧,”


    “我熟悉的人,南邊來的,有男有女,”袁今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追在陸繹身後問道,“年紀,年紀,大人,他們到底多大年紀?”


    “說了要看你怎麽看,”


    “那到底幾個人?是兩個?還是三個?還是很多個?”


    “說不準,”


    袁今夏剛剛升騰起的喜悅神色又黯然了,“難道不是他們?”


    陸繹坐定,看著小丫頭神色不定,便笑道,“今晚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明日可睡到自然醒,等你醒來,再吃飽喝足,便可以見到他們了,”


    “吃了睡,睡了吃,大人說得我好像一隻小豬,”


    “我倒希望你是,”


    “大人~~~幹嘛人身攻擊?”


    陸繹笑笑,柔聲說道,“乖一些,我還有一些要緊事,你與楊嶽去逛逛可好?”


    “好~~~”袁今夏噘著嘴,“大楊,大人嫌棄咱們了,六扇門到底是低人一等的,咱們走吧,”說完幽怨地看了陸繹一眼,轉身拉著楊嶽跑開,卻“噗嗤~”笑了出聲。


    陸繹輕輕搖了搖頭,“淘氣,”


    楊嶽邊走邊嗔道,“多虧陸大人寵著你,如今什麽玩笑都敢開了,”


    兩人離開官驛,袁今夏才悄聲道,“大楊,你剛才聽出來沒有?你說大人要等的人是誰?”


    “那我哪裏會知道,”


    “哎呀,你不會分析呀?”


    “我見你的神情,你是不是懷疑是林姨和丐叔?”


    袁今夏點了點頭,“你覺得呢?”


    “有那麽一瞬間我也以為是,可如果是林姨和丐叔,陸大人為何要瞞著?”


    “但是大楊,南邊來的,除了林姨和丐叔,我想不出,還有什麽人是我熟悉的,”


    “謝宵啊,”


    “對對對,還有他,不過,大人說有男有女,”


    “謝宵就不能有女眷了?”


    “這幾年謝宵也偶有書信寄到京城,尤其與上官姐姐聯係頗多,你有聽說他娶親了麽?再說,他娶親怎會不通知我們?”


    “你這腦袋瓜子,女眷除了娶親,就不能是其它人了?比如他的表妹,也說不定是帶著他未過門的媳婦兒來呢,”


    “胡說,大楊,你騙誰呢?就算是這樣,謝宵要聯係也不可能是跟大人聯係,他與大人,那可是水火不容的,”


    “今夏,你可曾記得,三年前岑港一戰,陸大人不顧自己身負重傷,依舊拚死救了謝宵,謝宵是個血性漢子,他一定會感恩銘記的,我想他對陸大人應該不會有敵意了,說到這兒,我倒是覺得,你們家陸大人真是好樣的!”


    “那是,”袁今夏洋洋得意,“我們家大人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兒!”


    “哎喲喲喲喲~~~”


    “你哎喲什麽?”袁今夏伸手捶打楊嶽,“你還敢笑?你說,我們家大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是,總行了吧?”楊嶽邊躲邊笑道,“真是怪了,陸大人對你那麽溫柔,倒把你慣得越發地刁蠻了,”


    官驛中。


    “岑福,人到了之後,妥善安置到客棧,你便跟過去,一直到京城,你都要寸步不離,你在京城租下的那處小院正好能派上用場,便不用再另行安置了,”


    “大人,卑職明白,”


    “另外你安排暗中保護的錦衣衛,依舊不要現身,有事你們仍以信號聯絡,到京城後,便可遣他們各歸各位,”


    “大人放心,他們都是跟隨老大人和大人多年,忠誠可靠,絕不會出差錯,”


    陸繹輕敲桌麵,片刻後又說道,“此事莫讓今夏知曉,千萬莫讓她們見麵,”


    “在這裏,大人自然有辦法解釋卑職突然消失,袁姑娘也不會深究,可是,回到京城,袁姑娘若是起了疑心,以她的追蹤之術,定會查到些什麽,那時候怎麽辦?”


    “放心吧,都交待好了,不會有人透露給她的,”


    岑福欲言又止。


    “怎麽了?想說什麽就說吧,”


    “大人此番未雨綢繆,但願天遂人願,”


    陸繹皺眉道,“胡說什麽?”


    “不不,大人,卑職的意思是,但願到時候能夠天遂人願,”


    陸繹其實懂得岑福的意思,但仍舊神情嚴肅,“岑福,記著,無論何時,都要謹言慎行!莫平白招惹禍端,”


    “是,大人,卑職記住了,卑職隻是想說,若將來萬一發生什麽,大人千萬不要再拋棄岑福,不管結果如何,岑福都願追隨大人,岑福不想再與大人分開了!”


    “噝~~~”陸繹自然懂得岑福說的是什麽,嫌棄地皺了皺眉,“你這話兒怎麽聽著像個怨婦似的,”


    岑福立刻糾正道,“不,不是大人拋棄岑福,是岑福應該時刻追隨大人,”


    陸繹輕歎了一聲,“你時刻追隨我做什麽?我有今夏,你呢?”


    “啊?”岑福愣了一下。


    “是時候給你說一門親事了,”陸繹說完站起身,負著手向外走。


    “什麽,什麽?大人,您剛剛說什麽?”


    “好話不說二遍,”陸繹的聲音已經很遠了,岑福撓了撓腦袋,“大人什麽意思啊?”愣怔了半晌,才又問道,“大人,您要去哪?” 抬頭看時,哪裏還有陸繹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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