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猛地回首,目光如炬,穿透層層空氣,落在了一位與眾不同的身影上。


    隻見一位白衣俊秀的書生,他的身姿猶如翠竹般挺拔,優雅而又不失力量。頭戴一頂精致的方巾,為他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他左手中緊握著一卷書籍,書頁隨風輕輕翻動,


    他的麵容清秀,如同精雕細琢的瓷器,皮膚白皙如玉,雙眸明亮如星。鼻梁高挺,唇紅齒白,嘴角掛著一絲癲狂而又不羈的笑容,仿佛能輕易吸引所有的目光。


    壯漢的眉頭緊鎖,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他暴喝一聲,聲音如同雷霆般在空氣中回蕩:“這位施主!!!來此何幹啊?”


    那俊秀書生仿佛沒有聽到壯漢的暴喝,他搖搖晃晃地走到河邊,腳步雖然不穩,但每一步都顯得那麽從容不迫。


    他的左手無名指上係著一根鮮豔的紅繩,紅繩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如同一條靈動的蛇。紅繩的末端,一隻小烏龜正悠然自得地爬行著。


    那書生隻是自言自語的拿起手指上拎著的烏龜,那烏龜在空中任意翻騰旋轉。


    書生伸著脖子對那烏龜說道


    “玄德呢?玄德哪去了?孟德!你知道嗎?這一溜煙的功夫,它就不見了!”


    那俊秀的書生滿臉疑惑,拎著手中的烏龜,向著他問道


    “怎麽了?孟德?怎麽不說話呀?之前玄德都樂意跟我聊天的!!”


    隻見那書生不疾不徐地朝著壯漢身邊走過,全然沒把這人影裝在心裏,突然腳下一停。


    “嗯,這什麽玩意兒?”


    那俊秀書生拎著烏龜,應該是被什麽東西攔住了路,於是腳上一起,那山西水鬼的屍首於空中直接化作一團血霧!


    “煩死了!路上還有些東西擋著,還不如飛呢!孟德啊~你說是不是。”


    那俊秀書生搖搖晃晃,手中挑著另外一隻懸掛的烏龜對著他說道。


    那壯漢頓時感覺三屍神暴跳!清風拂過,一個書生若無其事的在他的麵前走去,


    還一腳踢碎了他徒弟的屍首。


    “小雜種!你找死!!”


    壯漢猙獰的聲音低沉而又憤怒。壯漢的體內真氣如同被點燃的火山,瞬間爆發至巔峰,一股破空境的真氣猶如萬道銀絲,攜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向那青年呼嘯而去。


    這股真氣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密集的網,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要將一切阻擋在前的物體都撕成碎片。


    然而,麵對這驚天動地的氣勢,那吊著龜的書生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他分毫不受影響,仍舊自言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意味:


    “什麽玩意兒?有風是嗎?孟德?”他輕輕擺了擺手,仿佛在驅趕一隻煩人的蒼蠅。


    而手裏的龜龜頭還在一伸一縮,像是在咬著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這一幕,與周圍的狂風驟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都為之停滯。


    壯漢見狀,麵色瞬間變得越發猙獰恐怖起來。他感受到自己的真氣在這青年麵前仿佛被無視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莫大的侮辱。


    他怒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


    “既然找死!也不怨的我了!!”隨著這一聲怒喝


    那壯漢全身真氣猶如碧海狂淘般噴湧而出,徑直殺向在河邊尋覓的清秀青年。


    “死!!!老子正愁一肚子邪火沒地發呢!!”


    壯漢瘋狂的咆哮著,一身破空境真氣,猶如怒濤席卷,身上的血肉青筋暴起,一道恐怖的碧水雲濤驟然凶煞起


    “嗯,真是無聊!為什麽誰都要打我?”


    那俊秀書生,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他,此刻緩緩抬起頭,雙眸終於聚焦在那滾滾波濤中衝來的凶煞壯漢身上。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仿佛剛剛才意識到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


    “哎呀,什麽東西呀?”他口中嘟囔著,聲音中帶著幾分憊懶和玩世不恭。


    左手依舊拎著他那隻悠哉悠哉的龜龜,右手則緩緩抬起,輕柔自然,仿佛在撫琴一般的輕輕揮向壯漢。


    突然,他的周身氣勢瞬間爆發,直衝雲霄。蒼穹之上,仿佛被這股氣勢所震撼,電閃雷鳴,波動連連。那俊秀青年的右手隻是輕輕一揮,仿佛掌握了天地之力。真氣瞬間凝聚成一股排山倒海、萬馬奔騰的巨浪,向著壯漢洶湧而去。


    河邊的地麵,在這股強大的力量麵前,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哢哢哢啦啦”地裂開,


    一道巨大的溝壑,猶如一條蜿蜒的巨龍,張著猙獰的巨口,徑直向那壯漢的身體蔓延而去,仿佛要將他吞噬在無盡的深淵之中。


    那壯漢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帶著絲絲驚恐,和那衝來的掌風一比,自己一身破空境的真氣猶如螢火映皓月。


    壯漢知道自己遇上了絕無僅有的高人!刹那間為了活命口中瘋狂的求饒道


    “啊!!前輩,前輩!!是在下有眼無珠!!是在下……”


    話音未落,那道掌風攜帶著開天之勢,瞬間抹過那壯漢的身體。


    “轟隆隆隆~~”


    這讓天地都失色的,恐怖一掌下,壯漢的身子瞬間“砰!”的一聲便化作一團血霧,隨著掌風的方向消散而去。


    隻見身後的山林也因為這一掌,被捅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一個漆黑巨大的洞穴出現至山體中間。


    片刻之後,漫天的勁風,才緩緩的平息下來。


    那俊秀書生仿佛隻是為自己扇了一下風一樣輕輕的放下手。看著左手上吊在空中的烏龜,自言自語的說道


    “玄德好像走丟了!孟德,我們去找他吧!好不好?”


    手上的烏龜隨著紅線旋轉晃動,那書生隻是自顧自的點點頭。於是向著河畔前方走去,慢慢的不見了身影。


    ……………


    大同府前


    莫瀟和小米兒騎著馬又行了一日。


    這日正午,


    終於二人看到了大同府,威嚴高大的城牆,城牆上三層屋簷屹立而起。讓從小沒出過清源縣的莫瀟異常震撼


    “哇!小米兒!大同府好大呀!真是壯麗斐然!”


    小米兒擺了擺手,撇撇嘴說道


    “好啦好啦,咱們又不是來玩兒的,等解決了事情,再在大同裏耍幾日也不遲”


    兩人牽著馬走進城內,大同府裏,一間間古屋屋舍儼然,井然有序的坐落在城內的地上,一磚一瓦都在訴說著這個城市的,滄桑和悠久。


    可是本該熱鬧非凡的城內卻遍地白綾,紙錢翻飛之空中飄飄灑灑的落下。就連兩側,齊滿坐滿的小商販臂膀上都帶著一條白巾。


    耳邊哀樂四起,哭嚎漫天。


    莫瀟看了一眼小米兒心中滿是疑惑,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大同府全城盡皆縞素?”


    小米兒牽著馬思索,一陣對著莫瀟說道


    “這事兒在這兒常有!我估計天火教的那幫狗賊又在城裏殺了什麽人?每一次城內居民喪命,或是玄意門中的俠客犧牲,都會這樣。”


    “好好的大同府已經連年出殯未停,哀鴻遍野。城外山上的墓地都快裝不下了!”


    “幹!他娘的,這幫狗雜種!!”


    小米兒的聲音,憤怒而低沉的說道。


    莫瀟點了點頭看來這一行危機重重啊!


    二人前方緩緩的行來一支出葬隊伍。前方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子抱著懷裏的牌位,身後跟著男女老幼麵帶悲容緩緩行來。


    後麵抬著一口實木棺材,兩旁不停的有小廝吹奏著喪樂,跟著後麵的小廝在空中漫天撒著紙錢。


    小米兒帶著莫瀟來到一個茶攤旁,茶攤老板是個年近五十的男子,手上不停的衝洗著茶碗,臉上還是帶著一絲悲傷。


    小米兒招呼道


    “老板!來碗茶!”


    茶攤老板這才抬起頭,看到來了客人,強扯著一絲笑容招呼道


    “喲,客官辛苦,快坐下吧!小老兒這就給您衝茶。”


    片刻,茶攤老板手裏抓著一個大壺,左手托盤上放著兩個小碗。來在了小米兒和莫瀟桌前為二人衝茶。


    小米兒趁機問道


    “老爺子!今兒個誰出殯?好大的排場啊。”


    莫瀟也緩緩端起麵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耳朵則一字不落的聽著。


    那茶攤老板,臉上又泛起陣陣悲傷,口中緩緩地說


    “唉!!是咱大同首富霍家的老爺!!這兩年天火教那幫惡人,為非作歹,往日還好,隻是和江湖俠客打打殺殺,也害不著我們這幫老百姓,最近幾個月大戶人家就不說了,就連我們這些小商小販都不放過。”


    說著用手一指對麵空蕩蕩的攤位


    “呐,連對麵老王頭也給抓走了,我聽說啊是給天火教那幫雜種燉著吃了!!”


    莫瀟的手瞬間青筋暴起,死死地扣著桌子。臉上卻不動聲色,一口一口的喝著茶。


    小米兒這時又問道


    “官府呢?官府不管嗎?”


    那茶攤老板口中聲音竟有了絲絲顫抖


    “官府?前些天劉員外家的小子剛往上遞了狀紙第二天,便屍橫遍野滿門皆喪啊!”


    “天火教的人太可怕了!!”


    小米兒默默的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茶攤老板問道


    “那霍家這事兒是?”


    茶葉攤老板麵露悲蒼歎了一口氣說


    “唉~霍老爺是個大善人啊!平日裏對咱百姓都不錯,還時常開點粥棚布施來著,這不前些天火教那幫人又看上了,說是為教中一長老求親。”


    “霍老爺本身就氣不過這幫江湖惡人,在咱老百姓上拉屎撒尿!!


    這次又打到他的頭上了,然後好像然後就好像發了什麽什麽帖?反正是說將咱們山西的好多俠客都邀來了!本來咱還想著說,希望霍老爺這一次能為民除害呢。”


    “唉~那幫賊人太厲害了!召來的俠客全都被趕盡殺絕,就連霍老爺也沒能逃的了。聽說就連家裏的傳家寶白玉螭如意都給奪了去!”


    那茶攤老板看了一眼莫瀟和小米兒苦口婆心的勸道


    “客官啊,要是來大同府遊玩的,您就快走吧!免得惹上殺身的禍啊!”


    莫瀟聽著茶攤老板,聲音中帶著的絕望,也緩緩的開口說道


    “老爺子!您放心,咱們絕不多待哈,都會好起來的,您相信我!”


    “誒!多謝這位客官吉言。”


    說罷,麵攤老板轉身回到攤中又開始衝洗剛剛的碗來。


    莫瀟看著小米兒說道


    “你說的沒錯,這天火教還真是個邪教!當真是無惡不作啊。”


    小米兒點了點頭,看著整個街道一片哀鴻,說道


    “是啊,當初功虧一簣!就我自己,這事真的蹚不起了我才把你拉來的嗎?”


    莫瀟眼中思索著,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小米兒!你當時潛入天火教這事兒!我總覺得有些蹊蹺!我有個想法,你不妨……”


    莫瀟的話語尚未落地,送葬隊伍中突然響起一聲女子的淒厲慘叫,尖銳而驚恐,猶如撕裂夜空的閃電。緊接著,是一陣雜亂的呼喊聲,充滿了驚恐與絕望。


    “是……是那些賊人!他們又來了!”


    “天火教的人啊!!難道還是不能放過我們嗎?”


    “大小姐,您快跑啊!這些人需要來抓你啦!”


    “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賊子!老天爺定會降下懲罰,不會放過你們的!”


    話音未落,一道道淩厲的勁風如利刃般劃破空氣,整個出殯隊伍瞬間炸開,如同被狂風席卷的枯葉。幾個小廝被這股力量掀飛,在空中劃過一道淒美的弧線,隨後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攤販上,伴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碎裂聲,桌椅雜物四散飛濺。


    送葬隊伍亂作一團,驚恐的人們四處奔逃,試圖逃離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周圍的百姓被這股恐慌所籠罩,尖叫著、推搡著,想要盡快遠離這片混亂的是非之地。轉眼間,街道上隻留下了一片狼藉,桌椅、雜物、碎片散落一地,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浩劫。


    隊伍裏幾個老人和中年男子護著小孩女人,趕忙縮在一旁。


    幾個人影出現在了街道中間,莫瀟看見這幾人,高大壯碩,頭上火紅的頭發雖然紮著卻頂的如同竹簍。身上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短打衣袍,露出結實的胸膛,為首那人臉上戴著一個半麵玄火麵具,雕刻著禍鬥的浮雕,上麵露出一雙攝人的眼睛。


    身後也是一身玄火刺繡的短袍,露出的身體上都鼓鼓的繃著肌肉。


    男子緩緩的開口:


    “大小姐?該跟我們走了!還有些時日,就該跟三長老成親了!先來教裏準備準備吧,可不能誤了時辰啊!


    青天白日下,山西大同府內,衝天而起的


    是絕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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