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千帆被人劫走了?


    宋芫著實吃了一驚,忙問道:“是誰幹的?”


    舒長鈺眉眼顯而易見的壓著煩躁:“是那老東西留下的探子幹的。”


    宋芫霎時反應過來,舒長鈺口中的老東西是指先帝。


    “人都死了,還陰魂不散。”宋芫也是氣得牙癢癢。


    接著宋芫想到什麽,急忙問他:“那你會有危險嗎?顧千帆會不會暴露你的事情?”


    舒長鈺挑起嘴角,似笑非笑:“顧千帆如今瘋癲之狀,就算他們想盡辦法也難以從他口中撬出什麽。”


    他躁鬱的是,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讓人把顧千帆劫走了。


    這無疑是對他的挑釁。


    顧千帆瘋了?宋芫滿臉驚愕。


    “他怎麽會瘋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舒長鈺漫不經心:“誰知道呢。”


    不對,這話聽著有點耳熟。


    他狐疑地看舒長鈺:“你究竟又做了什麽把人逼瘋了?”


    舒長鈺麵不改色:“那姓顧本就心中有鬼,我不過是在恰當的時候出現,質問了他幾句罷了。誰能想到他如此不堪,竟就這麽瘋了。”


    宋芫看著舒長鈺那副模樣,知道從他嘴裏是問不出什麽了。


    “不過倒是問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舒長鈺唇角稍彎。


    “說。”宋芫最煩賣關子的了。


    舒長鈺微微挑眉,目光投向宋芫:“他說他是重生回來。”


    宋芫愣了一下,就這?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嗎?


    他與舒長鈺相視三秒,忽然猛一拍額頭。


    糟糕!


    他好像忘了跟舒長鈺說,顧千帆是科舉文裏男主。


    “你是知道些什麽?”舒長鈺蹙眉。


    宋芫摸了摸鼻尖,赧然笑了下:“那什麽,其實顧千帆也是話本主角,但不是你這篇話本,而是科舉文裏的男主。”


    “科舉文,男主?”舒長鈺仿佛聽到滑稽的笑話,輕嗤出聲。


    “你說說,那姓顧的是如何成為科舉文男主的?”他饒有興致地問道。


    宋芫便給他細細道來,這一說就說到日落西山。


    他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顧千帆出門後,隻見一個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若隱若現。”


    “那人緩緩走近,竟是一位氣質出塵的女子。她身姿婀娜,麵容清麗……”


    舒長鈺舌尖抵過上顎,不耐煩道:“這說又是誰?”


    “哦,是顧千帆第二個紅顏知己,江南富商之女。”宋芫回道。


    “跳過這一章。”舒長鈺掀了掀唇,這姓顧的毛都沒長齊,就敢到處沾花惹草,真是不自量力。


    宋芫聳聳肩:“行吧。”


    這些情情愛愛的情節,跳過去也罷,反正也不影響劇情。


    “那咱接著說顧千帆科舉之路。”


    隻是後麵章節太多,一時半會講不完,宋芫決定挑重點來說。


    即便如此,直到睡前,宋芫才勉強講到會試的部分,不知覺中迷迷糊糊睡過去。


    次日清晨,宋芫醒來時,舒長鈺又不見了蹤影。


    宋芫吃過早飯,隨即想起今日他跟馮管事約好到縣衙辦理田契一事,趕緊匆忙出門。


    一路趕到縣衙,馮管事已經在那裏等候。


    兩人碰麵後,便一同去辦理田契事宜。縣衙裏人來人往,辦事的差役們忙碌不停。


    經過一番繁瑣的手續,田契終於順利辦好。


    馮管事一直愁眉苦臉的樣子,直到田契辦好,他問宋芫:“宋小哥,你看你這田產也有了,要不要再考慮買個莊子?”


    宋芫微微一愣,問道:“馮管事,你主家的莊子也要賣嗎?價格幾何?”


    馮管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說道:“宋小哥,主家的莊子確實要賣。價格嘛,八百兩銀子。”


    “您是知道的,咱這莊子規模也有個三進,那可是相當寬敞,各種屋舍加起來得有幾十間,而且莊子裏還有幾處倉庫,也是用厚實的木板搭建而成,能裝幾千石糧食。”


    宋芫聽著馮管事的描述,不免有些心動。


    可暗自盤算一下,這價格確實不低,自己目前手頭的銀子遠遠不夠。


    他搖了搖頭,說道:“馮管事,這價格超出我的承受範圍了,我還是不考慮了。不過,若以後有機會,再麻煩馮管事。”


    馮管事似乎也料到了這個結果,他點了點頭,說道:“也是,這價格確實不便宜。不過宋小哥若以後有意,隨時來找我。這莊子若被別人買去了,確實有些可惜。”


    宋芫與馮管事又閑聊了幾句,便告別離開縣衙。


    剛走出縣衙沒多遠,他就聽到一陣喧嘩聲傳來,回頭看去,隻見一群人正朝著縣衙方向匆匆趕去,嘴裏還議論著什麽。


    原來是顧記藥材鋪賣假藥一案要開堂審理了。


    這麽巧就趕上了?


    宋芫還沒見過古代的庭審,心裏好奇,生怕跑慢了,腳步生風地趕回縣衙。


    再次來到縣衙大堂外,此時這裏已經圍得水泄不通。


    宋芫費力地在人群中找了個位置,踮起腳尖向大堂內張望。


    縣衙大堂之上,林縣令正襟危坐,神色嚴肅。


    顧記藥材鋪的掌櫃和夥計們戰戰兢兢地跪在堂下。


    林縣令一拍驚堂木,大聲問道:“今日審理顧記藥材鋪賣假藥一案,事關百姓安危,務必嚴查。”


    話音落下,圍觀百姓麵露憤然,人群中嘈雜聲更甚。


    “遭天殺的!”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嫗氣得渾身發抖,“這賣假藥的就該遭雷劈,坑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呐。”


    “可不是嘛,這顧記藥材鋪也太黑心了。”旁邊一位挑著擔子的貨郎滿臉怒色,“要是因為他們的假藥耽誤了病情,那可真是造孽啊。”


    宋芫默默點頭,就是就是。


    顧記藥材鋪掌櫃連忙磕頭,聲音顫抖道:“大人明鑒啊,小的絕不敢售賣假藥。小店一直以來都是誠信經營,從未有過此等惡劣行徑。”


    林縣令眉頭一皺,沉聲道:“如今有人證在此,你還敢狡辯?傳證人上堂。”


    不多時,兩位老者被帶到堂上。


    這兩人正是胡家兩老。


    胡老頭滿臉悲憤,指著顧記藥材鋪掌櫃說道:“大人,就是這家鋪子賣的假藥害了我兒性命啊。”


    “我兒本是腹痛,去這顧記藥材鋪抓藥,吃了幾副藥後,病情不但不見好轉,反而日益加重,最後竟一命嗚呼。”


    胡老太也在一旁泣不成聲:“大人,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可憐的兒就這麽沒了,都是這黑心的藥鋪害的。”


    接著趙家平一家也被帶上了堂。


    趙家平悲憤地說道:“大人,一年前,我家中弟弟得了風寒之症,本隻是小病,卻因在顧記藥材鋪買了假藥,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日益加重,最終竟不治身亡。請大人為小民做主啊!”


    說著,趙家平一家皆痛哭流涕。


    林縣令麵色更加凝重,他看向顧記藥材鋪掌櫃,怒聲問道:“你可有何話說?”


    掌櫃臉色慘白,仍嘴硬道:“大人,這定是誤會。或許是抓藥之人弄錯了方子,又或是煎藥之法有誤,不能就此認定是小店的藥有問題啊。”


    宋芫嘖嘖兩聲,心中暗道這掌櫃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林縣令皺起眉頭,說道:“如今有人證在此,你還敢狡辯?”


    “來人,呈上證據!”


    不多時,衙役們將一摞物證呈了上來。林縣令指著那些物證說道:“這些都是從顧記藥材鋪搜出來的假藥,以及胡家、趙家所購買的藥物。”


    “再傳仵作上堂!”


    仵作匆匆上堂,他向林縣令行禮後,匯報道:“大人,根據小人的檢查,胡家兒子本是普通腹痛之症,若用真藥醫治,本可痊愈。”


    “但所服之藥為假藥,不僅未能對症下藥,反而加重了病情,致使體內髒器受損,最終不治身亡。。”


    “你可聽清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掌櫃此時已麵如土色,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最後連顧家家主,顧千帆他親爹也被帶上堂審問。


    宋芫瞧著,不愧是父子倆,眉眼間竟有幾分相似之處。


    顧老爺站在堂下,雖神色凝重,卻仍有幾分昔日家主的威嚴。


    林縣令看著顧老爺,語氣嚴肅地說道:“顧從善,你可知你家藥材鋪售賣假藥一事?”


    顧老爺微微低頭,拱手道:“大人,草民此前確有失察之罪。但草民實不知他們竟敢售賣假藥,還害人性命。”


    宋芫撇撇嘴,說他不知情,誰信啊?


    他兒子顧千帆都買凶殺人滅口了,他還擱這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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