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誠和羅新維待到傍晚,吃完晚飯後在離開。


    林映羨送走兩人後,對鍾述岑說:“羅誠話還挺多的,什麽都和你講。”


    “他喜歡和人傾訴,以前我就是他的傾訴對象之一。”


    林映羨不禁笑了起來。


    “他趁你和羅新維在觀景台的時候,談起嚴清。這麽多年過去,他還記得嚴清。”


    “研究生複試剛結束沒幾天,嚴楹書來找過我,似乎想要了解嚴清是怎麽暴露,被人抓走的。她有些疑問沒能在沈湘那裏得到解答。嚴清雖然不知所蹤,但很多人都記得她,想要探到她的消息。”


    “嚴楹書想在你那裏知道什麽?”


    “舉報信,當年有三封舉報信,三管齊下把嚴清暴露得徹底。她知道嚴勤書和大嫂的母親有投舉報信,但她不知道那封投到公安局的舉報信是誰投的。所以她來問我,我跟嚴家有親戚關係,她覺得我知道的內幕多一些。”


    “她很精準地找到了你,你有沒有說是我們投的?”


    “沒有,沒必要讓她知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林映羨這幾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偶爾跟舍友們出去玩,過得滋潤的暑假生活。


    今日她像往常那樣晚起,她走出臥室,聽見外麵有買賣的吆喝聲,觀景台的窗戶打開著,她聽到很清楚。


    出於好奇,她走到窗前,看見樓下有人在賣冰棍,賣草席、草編籃子……


    在今年三月,國家提出了恢複和發展個體工商業的問題,允許私人做生意,經過幾個月的望風,有些人做起了小攤小販,養家糊口。


    林映羨看到賣草席的攤主是尚耕和井向上,有些意外,不過這總歸是一件好事,他們能自食其力養活自己,不用依靠家人養活。


    現在社會上的思想還沒有轉變過來,群眾對於幹個體,自己做買賣的人有些偏見和瞧不起,覺得還是當工人更體麵。樓下這些小攤小販屬於這個時代改革浪潮中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在這炎熱的天氣裏,林映羨聽到樓下大娘買冰棍的吆喝聲,“冰棍兒……奶油、水果、小豆……”她不由得心動起來,準備吃完午飯就去買一根解暑。


    大中午,日頭正盛,樓下的冰棍生意愈發好,剛好附近的小學放學,小學生們回家的路上看到有冰棍賣都走不動道。


    林映羨帶上錢包下樓買冰棍。現在公寓樓下的楊柳樹被修剪的修剪,砍的砍,沒有以前那樣蔭涼,擺攤的人都頂著一頂帽子遮陽。


    買冰棍的大娘站在小推車前,大娘胸前掛著白色長圍裙,把收到的錢悉數放進圍裙的兜子裏。她頭上戴的帽子和手上戴的袖套都是白色的。小推車上放著一個白色箱子,箱子麵對客人那一麵寫著“國營”兩個字,表示是在國營廠子批發的,幹淨衛生。


    前段時間沒有工商營業執照的私人作坊生產了不少冰棍流通市麵,這個作坊裏麵的工人達到數十人,超出個體的規模。這是典型的地下工廠,很快就被工商部門查獲,作坊裏的生產環境很差。這件事被大眾所關注,一些賣冰棍的攤主紛紛和生產冰棍的私人作坊割席,免得因為這件事影響自己的生意。


    林映羨遇上放學高峰期,剛才她還看見有不少大人在買冰棍,現在是小學生主場。林映羨決定先不跟小學生擠,看起其他攤位。


    她走到尚耕和井向上那個攤子前,井向上見到她,熱情地說:“這裏的東西隨便挑,有看上的東西,我給你算便宜一點。”


    林映羨拿起一個草編菜籃子,感覺挺結實的,手工很好,“這個是你們倆編的,還是找人編?”


    尚耕露出靦腆的笑容,說:“我們倆大老粗編不好,我媽和向上媽編的,還有我姥姥。我跟向上就是到鄉裏拿草,和負責售賣。”


    陸大娘剛好接丹兒放學回來,見到他們,也走到攤前,聽見尚耕說的話,露出和藹的笑容,“看來你們跟家裏人關係好轉了一些。”


    “是從之前公寓樓被搶劫那件事開始,我跟家裏人的關係沒有那麽僵。沒過多久有新政策出來,我和向上商量做一些買賣,家人都支持。”


    井向上在一旁搭腔說道:“我媽一開始是在乎臉麵的,不太想我做買賣,但正正經經掙錢沒什麽砢磣的,我總不能讓我媽養我一輩子,慢慢她也想通,還給我們想做哪些買賣好。”


    丹兒不耐煩聽大人們講話,一直纏著陸大娘買冰棍。陸大娘掏出三分錢給她,她拿著三分錢還不肯走,晃著陸大娘的手,撒嬌地說:“我想吃奶油冰棍,您多給我兩分錢。”


    陸大娘不肯給,丹兒撒嬌無效,她看到其他小孩都拿到冰棍在吃,她也按捺不住,拿著三分錢去買冰棍了。


    丹兒離開後,陸大娘悄悄對林映羨說:“我都準備鬆口多給她兩分錢,小妮兒沒耐心,心急吃冰棍,放棄了。”


    “要是丹兒聽到您說的話,她得哭。”


    聞言,陸大娘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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