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說白了,走到今天,光靠白山和春城的產業,足夠我們兄弟豐衣足食。


    有沒有礦場根本無關緊要,之所以我想拿回來,不過是上麵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既然這樣,那我何不利用上麵的權勢,通過正規途徑來打壓廖家?


    這樣一來,既能保全我們兄弟,又能拿回礦場,一石二鳥。


    宋剛沉默片刻,搖頭說道:


    “沈從文,你太小瞧我和老廖之間的感情了。”


    “我確實相信宋叔你的為人,可我不敢保證廖廣深是否也拿真心對你。


    畢竟一個礦場價值上千萬,你覺著你倆的情誼能值這麽多錢嗎?”


    宋剛再次沉默,我嘴角微跳,乘勝追擊道:


    “宋叔,咱倆打個賭如何?”


    “打啥賭?”


    宋剛挑眉問道。


    “就賭廖廣深能不能為你放棄礦場。”


    “賭注是啥?”


    見他心動,我笑意漸濃道:


    “他要真放棄,那就算我輸,礦場我不要了。”


    “那我輸呢?”


    “你輸的話,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啥條件?”


    宋剛眼睛一眯。


    “幫我揭發廖廣深。”


    音落,宋剛十分幹脆的拒絕道:


    “不可能!”


    我迎上他的目光,激將道:


    “宋叔,你不敢?”


    “老廖是我兄弟!讓我出賣兄弟不如讓我死!”


    宋剛頗為激動道。


    “兄弟?”


    我嗤笑一聲,淡淡道:


    “是,你確實拿廖廣深當兄弟,可你捫心自問,他拿你當兄弟了嗎?”


    “咋沒當呢?”


    “當?當你為啥不敢跟我賭?宋叔,我的實力你也看到了。


    我真發起瘋來,廖廣深怕是沒好果子吃。


    你萬一真賭贏了,說不定是在幫廖廣深呢。


    而且就算你賭輸了,其實也不虧,畢竟你也算認清他的嘴臉不是嗎?”


    宋剛緊攥雙拳,抿著嘴唇沉默許久,緩緩開口道:


    “行!我跟你賭!”


    “好。”


    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拿起手機,撥通廖廣深的電話。


    片刻,另一頭傳來廖軍不耐煩的聲音:


    “還有事兒?”


    我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平靜問道:


    “廖軍,宋剛可是你爸的拜把子兄弟,而且還替你爸擋了三q,你真要見死不救?”


    “不救!”


    廖軍音落,宋剛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皆是震驚。


    “廖軍,你不了解你爸和宋剛的感情,我勸你還是讓你爸接電話。”


    “我爸就在我旁邊呢,沈從文,別以為那宋剛威脅我就能逼我就範!


    該還宋剛的人情我倆早就還完了,咋的,他還想拿這事要挾我倆一輩子啊?”


    廖軍冷漠的聲音令宋剛堅毅的目光變的黯淡無比。


    他顫抖著嘴唇,想斥聲質問廖軍,可話到嘴邊,卻如鯁在喉。


    被他視為比生命還重的兄弟情,卻被他最信賴的兄弟棄如敝履。


    這種背叛的痛令他眼眶濕潤,呆愣在原地,久久無言。


    是啊,他還能說什麽,又有什麽可說?


    當情誼都被對方拋棄,那他想說的一切都變的可笑無比。


    沉寂過後,他放聲大笑起來。


    可笑的卻十分的淒慘悲涼。


    沒人能理解他內心的痛,就像沒人能理解廖家為何能如此薄情寡義。


    廖軍當聽到宋剛的笑聲時,他不屑的說道:


    “宋叔,放心,你的仇我和我爸會幫你報,你就安心上路吧。”


    音落,手機傳來忙音。


    我放下手機,看向又哭又笑的宋剛,心情複雜道:


    “宋叔,其實認清一個人沒啥不好,因為這樣,才能分清誰是人,誰是鬼。”


    宋剛眼角流著幾行濁淚,宛如癡傻一般,呆呆呢喃道:


    “嗬嗬,對,這樣才能分清誰是人,誰是鬼。”


    未等我再開口,他無神的目光中驟然迸發出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齒道:


    “廖廣深!你不仁那就別怪我無義!


    十年前你欠我的那條命,是時候該還了。”


    ……


    省城,廖家別墅內。


    見廖廣深雙目無神的靠在在輪椅上,廖軍聳了聳肩,無奈道:


    “爸,礦場的人脈咱們不能丟,我這麽做真是為了咱家未來的發展好。”


    廖廣深瞳孔有些渙散,整個人像是一下老了十幾歲,憔悴不堪。


    許久,他蠕動著幹癟的嘴唇,語氣帶著一種厭世感,無力道:


    “軍兒,以後咱家的產業由你全權負責吧,我老了,不適合這個江湖了。”


    廖軍目中閃過喜色,但被掩飾的很好:


    “爸,宋剛是跟你一塊混起來的,你的黑料他知道的不少,你說他不能被沈從文利用吧?”


    “你以為他能活?”


    “小心駛得萬年船嘛,他萬一反咬咱一口,那咱不被動了?”


    廖軍未理會廖廣深憤怒的目光,自顧自的說道。


    “他不會。”


    “萬一”


    “我說他不會!”


    廖廣深一聲咆哮,嚇的廖軍連忙將嘴閉上,目光驚恐的看著前者。


    自廖軍成長以來,廖廣深一直對他寵愛有加,從未嗬斥過半句。


    顯然,為了利益將曾經的兄弟親手置於死地,徹底觸碰到廖廣深處事的底線。


    但悲哀的是,如此無情無義的人竟然還是他的兒子,他親手培養起來的兒子!


    這令他感到悲涼心酸的同時,不免生出對江湖的厭倦之情。


    所以,他覺的是時候該退出了。


    江湖已死,他可能也隨著宋剛的亡魂,死在了這一刻。


    “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都是我倆一起做的,他揭發我就是自掘墳墓,他不會的。”


    伴著一聲門響,廖軍內心的擔憂消失殆盡。


    他環視書房的每個角落,然後閉上雙眼,貪戀的嗅食著屋內淡淡的檀香。


    他不喜歡檀香,甚至還十分的厭惡,但他喜歡權利的味道。


    從今天開始,他便是這間書房的主人,便是廖家的實際掌舵人。


    這一天,他早已等候多時。


    這一刻,他終於可以不受掣肘,魚如入海,海闊天空。


    他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雪花,放聲大笑起來。


    江湖,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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