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對華長利笑著說:“老弟,任書記在家裏接待客人的機會可不多喲,對於年輕人來說更是少之又少。在我的記憶裏,還真是從來沒有。可見任書記對你有多麽偏愛。”


    華長利說:“我這是借了我老同學的光,不然我可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的。”


    “也不盡然。發展經濟已經成為重中重中之重,能開辟出一條新路子來的,省領導都非常重視。”


    來到一棟獨棟小樓,門開著,在李秘書的引薦下走了進去。裏麵的裝飾倒也很樸素,跟那些有錢的富翁的別墅相比,差距還是很大的。


    李秘書說:“你先坐。”


    李秘書來到書房,任澤光正在看著一份資料。


    遼東省曾經是國家重工業基地,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數以萬計的大中型國營工廠,都轉移到私人的名下,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國有資產大麵積流失,鑄造了數以萬計的富翁。在市場經濟培育成熟的時候,他們把市場前景極好的工廠以及地皮轉手賣掉,獲利巨大,這些人從國家的身上獲得了巨大的利益,本應該重新反哺社會,帶動經濟的發展,但這些人拿著已經到手的錢,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看著百姓生計艱難,社會經濟發展乏力,卻不聞不問。


    任澤光手上的這張報表,就是遼東省前100位有錢人的資產明細,擁有資產最少的,也都在十幾個億,而這些人絕大部分人,並不是靠正常經營所得到的財富,多半都是靠著雙軌製以及背後政府。用最低的價格收購了太多的國營資產,所形成的暴富。


    這些人已經成為社會上的眾矢之的,但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把他們手手中的巨額財富拿出了一部分,用在正常的發展經濟上。。


    他這個省委書記不僅僅為經濟發展犯愁,也為政府的賬麵上沒有錢而操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更加的欽佩華長利從私營老板身上弄到資金,這的確是一條造福於民,又讓百姓解氣的路,而這條路,不管哪裏的政府,都從來沒有走過。


    政府不能從普通百姓的身上薅羊毛,很多西方國家對那些富人征收他們高額的稅收,讓他們把大部分的錢吐出來回饋社會。


    政府已經向銀行欠下太多的債務,這樣漫無邊際的舉債,不是一條正確的選擇,將來政府背著沉重的包袱,政府破產也不是不可能,這條路已經走不下去了。


    如何從這些從國家和政府身上發了大財,又對社會不做任何貢獻的人身上拔毛,我這是任澤光自打知道華長利的思路後,就一心想做的事。


    李秘書走進來,對任澤光說:“任書記,華長利到了。”


    好好,我馬上下去,你給長利沏上最好的茶。


    李秘書回到客廳,給華長利沏上極品鐵觀音茶說:“任書記馬上下來,您先喝茶。這可是省裏高級領導配的茶葉。


    華長利笑著說 這麽高級的茶讓我喝,就可惜了。


    長利,你是任書記的貴客,喝吧。


    作為省委書記的秘書,他見的多了,他就沒看出華長利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一個鄉鎮的副鎮長,居然受到省委書記這樣的待見。但這話也隻能在心裏想想。


    任澤光走了進來,十分和藹的說 是華長利吧?沒想到是這麽精神的人。沒跟小曼一起來嗎?


    小曼給我打電話,讓我到這裏來,我著急見任書記,就自己來了。


    任澤光坐了下來,說 長利,咱們隨便聊聊,不要拘泥,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我就想聽聽你的想法,你們的縣委書記出事兒,這對你的工作會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華長利隻是淡淡的笑一笑,他還不知道任澤光心裏是什麽打算。


    任澤光說:“你看,讓你說你怎麽又不說呀?我不是說了嗎,你怎麽想的就怎麽說,我希望我們之間無話不談,談的都是最實際的問題。實話跟你說吧,縣委書記有的是,你做的這個工作,你開辟的這條路子的人,我還沒有見過。我寧可保護你,讓你在這條路上大步向前走,也不想保護哪一個縣委書記。更不想讓他們束縛你的工作。


    看到任澤光真誠的表情,華長利對任澤光有了徹底的了解。


    一個省委書記,能對他有這樣真誠的態度,說出這樣的話,華長利十分感動。他說 “任書記如果這樣,那我可就跟你說實話了。”


    “當然,我需要的正是你說實話。下麵很多當領導的到我這裏匯報工作,多半都是挑好聽的說,對他們有利的說,我想聽點實話也不容易。但我真的想從你的嘴裏聽到真話,我還想聽對你的工作有利的話。你們的何書記出事兒了,現在急需一個新的縣委書記,派一個縣委書記並不難,要想在經濟發展上走出一條新路是難上加難。政府舉債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現在誰舉債誰負責,但我們又不能躺平不幹,所以我需要聽到你的心裏話,你大膽的說,說錯了也沒關係。”


    華長利現在已經有了充分的勇氣,他能夠到省委書記的家中,跟任澤光麵對麵的談話,這本身就是任澤光對他的信任。


    “就目前來講,何顯發下台,對我的影響不大,綏州縣建設曆史文化風情小鎮已經達成了共識,並且通過這條渠道,在省城進行招商引資,已經取得了成效,這條路也不可能停下來。何書記這回下台了,急需一個新的縣委書記來主持工作。是從外麵派來一個,還是從內部提拔,這是上級領導考慮的問題,但從我個人的方麵來看,如果從外麵調來一個縣委書記,對綏州縣的工作不了,需要磨合,我擔心這樣會對我的工作造成影響。招商引資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綏州縣又提高了招商引資的數額。我覺得過去那種招商引資的方式很難走下去,目前我所探索的這條路充滿著危險和挑戰,新來的書記能不能支持我,我很難有把握呀。”


    “你的意思是,目前的領導班子對你還是有利的,你不希望從外麵調過去一個縣委書記?”


    “對工作有利就是好的,如果對工作沒有利,這條路遭到新來書記的反對,那我就很難有所作為了。”


    “如果從綏州縣現任領導當中提拔一個縣委書記,你認為他能夠支持你嗎?”


    “比如說縣長鄭國強對我支持的力度一點都不遜色,更主要的,他對綏州縣的發展,有更全麵更切合實際的考慮。”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個問題可以放一下。我想知道的是,你剛才提到目前這種招商引資的方式,很難收到效果,從各省各市近幾年照片招商引資的情況看,逐漸顯示出疲軟乏力,我們遼東省畢竟不是經濟強省,沒有多少語音吸引人的資源,要想大規模的招商引資收效甚微。,但你卻走出一條與別人所不完全不一樣的路子,你說說你為什麽要探索出這樣一條路來?”


    “任書記,這不是我探索,要想弄到錢,首先得知道哪個方向有錢,什麽人的手裏有錢。就目前來說,即使有再好的項目,要想獲得足夠的資金,都是很難做到。但我們又想做事兒,怎麽辦?正像您剛才所說的,我們又不能躺平不幹。”


    任澤光點頭,十分滿意的說:“你說的好,你說的好啊,我們躺平什麽也不幹,那還用我們這些領導幹部幹什麽?你接著說,接著說。”


    “任書記,我們經濟發展這麽多年,方方麵麵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績,很多人發了大財,賺了大錢,而我們現在發展建設又需要錢,光靠國家跟銀行的錢,顯然越來越受到限製。其實這個社會上並不是沒有錢,但這些錢都在什麽地方,這就需要我們去認真的.研究探索。現在有太多的富翁,動不動就幾十個億,上百個億。如何把這些人存起來的錢用好,不通過特殊的手段看來是不行。”


    任澤光拍了一下沙發:“長利呀,你說到我的心坎兒上了。現在政府沒錢,但很多人的腰包裏有的是錢,他們從國家,從政府身上賺到足夠多的錢,卻不想反饋到社會上,我們又沒有足夠的辦法讓這些人多交稅。要讓這些人出點血,不用點特殊的手段,是達不到目的。”


    華長利說:“任書記,的確是這樣,從個體老板,或者已經退隱山林的富翁的手中弄到錢,必須要對他們做一個詳盡的,哪裏有財富哪裏就有醜惡,隻要獲得他們是如何發財的,這裏就很有搞頭啊。這些人在資本原始積累過程當中,沒有幾個是幹淨的,他們現在的年紀都不小了,不想惹事,為了給家庭給子女一個交代,他們也不惜拿出一些錢,給自己買一個安穩。有些人拿出幾個億也不是不可能,目前我到手的這些資金,相當大的一部分也都是這麽來的。”


    任澤光大笑起來說:“長利呀,你這小子是真是動腦筋用了心呢。在你到來之前,我正在看這個。你看到沒有,我們遼東省有幾十個億上百億資產的富翁就有這麽多。這就是上萬億的資產,哪怕讓他們拿出來10%,20%,我們省的經濟發展就會有充足的資金。可是讓這樣一些,視財如命的人拿出錢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說的對,剛才我也在想這些問題,凡是有財富的地方就有罪惡,這些人在積累財富的過程當中,有可能犯下了太多的罪。對這些人不采取特殊手段,讓他們出點血拿點錢,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這絕對不能大規模的推廣,成立一個專門機構,哪怕是一個秘密機構,走出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招商引資的路,而這個路你已經探索出一些眉目出來。”


    華長利說:“其實我這麽做也是受到了我過去的一個領導的啟發,她給我介紹了幾個有錢的人,讓他們拿出錢來那是難上加難。我又不想放棄,找到一個有錢人,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我就用了一條不那麽光明的辦法,利用政府的影響力,他不出錢,就對他采取措施。”


    任澤光又是一陣大笑:“這樣的手段也就你這個腦子能想出來,的確可以解決我們需要的問題。那就這樣,綏州縣縣委書記的人選,我準備就地提拔,隻要對你的工作有利,對探討這條路子有利,什麽人擔任一個縣的縣委書記,倒不是一件大事。我把這個名單給你,你一定要保守秘密,也要多研究這些人如何發財的。這些人可都是有著幾十億上百億資金的人呢。如果成立一個專門機構,由你來負責。你有沒有做這方麵工作的想法?”


    “跟這些充滿著罪惡的有錢人打交道,我的腦袋就別在褲腰帶上了。”


    “是啊,的確是充滿著危險。這件事情暫時先不定,我們各自重新考慮一下,那就這樣,你的意思我也了解,時間也不早,你也回去休息。”


    就在這時,傳來於小曼清亮的聲音:“爸,我回來了,華長利到了嗎?”


    “小曼,你怎麽才回來。長利起身要走了,你再跟他聊聊?”


    “人家是奔你來的,跟我可沒有什麽聊的。”


    於小曼走進客廳,對華長利呦了一聲說:“我的老同學,能到我家做客,可是不容易啊。”


    華長利心裏覺得可笑,但馬上笑著說:“那是那是,如果沒有你這位老同學,我哪有機會見到任書記呀。”


    任澤光認真的說:“想見我其實也並不難,隻是層層關卡,我自己都說的不算。這樣,小曼,你把家裏的電話也給長利,長利有事,這幾個電話總是能找到我的。”


    “爸,你這麽看重華長利,我覺得很奇怪。他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小小的副鎮長。”


    “別看華長利就是一個小小的副鎮長,但他現在所發揮的作用,我看比那些廳長和局長所發揮的作用都要大。這些人隻會按部就班,照本宣科,就怕說錯話辦錯事兒,可華長利這個野路子,絕不是這些隻會當官不會做事的人所能做到的。你們聊吧,我還有幾份文件需要看。”


    任澤光走出了客廳,於小曼對華長利使了個眼色,華長利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那我就不打攪了。今天到這裏來,我很高興。當麵聆聽任書記的教導,我倍感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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