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喜歡體育運動的年輕人來說,學校開運動會,是他們的節日,華長利也早就開始了備戰,他也知道他有幾個強勁的對手,但他在心裏就暗暗較勁,要把他們全都打敗。


    開運動會的前一天,邱文婷和班級輔導員老師吳士燕打了一架,原因是邱文婷偷看了一個男老師給吳士燕寫的一封情書,原本這和華長利一點關係都沒有,但邱文婷竟然有意無意地把自己扯了進來。


    那情書的內容十分淫穢,邱文婷也是想弄出一場熱鬧的事端,因為吳士燕是個老處女,性格古怪得讓大家討厭,但偷偷摸摸的和學校的一個老男人勾搭上了,那老男人把吳士燕的身體各個部位形容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又把他們偷歡的過程寫的惟妙惟肖,十足一份黃色小說的內容。


    也許是出於自己三十多歲還沒有談過戀愛的緣故,吳士燕對班級這些還不到二十歲的男生女生就談了戀愛深惡痛絕,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誰談了戀愛,就大有開除的架勢,大家恨得什麽似的。


    華長利一進入這個班級,就惹來許多女孩的好感,但邱文婷卻不像別的女孩那樣愛你在心口難開,剛認識沒幾天,邱文婷就對偷偷給華長利寫過幾個說情書不是情書,但卻很曖昧的東西。華長利曾經警告過邱文婷,不要給他寫這些東西,邱文婷就耍出一副自以為好看又條件優越的女孩那股無賴的腔調說:“我也沒寫什麽啊,我又沒寫什麽我愛你,隻是想跟你做些探討,你總不能那麽大的架子吧。哼,別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裝蛋的人我又不是沒見過。不過,”邱文婷就是這樣大膽,“你這樣的氣勢我還是喜歡的。”


    吳士燕的時間幾乎都用在阻止學生談戀愛上麵,她很快就發現邱文婷時常在上自習的時候,給華長利塞條子,吳士燕就在班級公然把邱文婷挖苦得像個發情期的母雞,整天向雄性發出歡叫。這讓邱文婷對這個心裏變態的老師恨之入骨,她終於找到了個報複的機會,把這封情書偷著複印了幾十份,撒的全班級到處都是。吳士燕看到後哭的心都有,就一心要整治一下邱文婷。


    那天在班級,邱文婷和吳士燕吵架吵的幾乎驚動了全校,吳士燕大罵道:“邱文婷,你這個道德極其敗壞的學生,你把一封私信公開給班級的人看,你……這是……”


    “我這是什麽?是的,我是做了,可是你做了什麽?”


    “我……我是正常的戀愛,可你的行為是犯法的行為,我要去告你。”


    “你那是正常的戀愛嗎?那個男人是你的戀人嗎?那是別人的老公,我說你有沒有搞錯?把別人的老公當成自己的戀愛對象,這可是全世界最不道德的行為。”


    “你簡直無恥。”吳士燕的聲音顫抖起來。


    “我是無恥,我被一個男人親得身上都是牙印,我被一個男人弄得欲死欲活,我被……”


    這些都是那封情書裏的文字,邱文婷當著大家的麵倒背如流,惹得哄堂大笑,門外也站滿了其他班級的學生。吳士燕就像被耍的猴子似的站在那裏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就沒有被男人愛過親過的經曆?你就這樣揭一個女人的短?”


    “我?有啊,哪一個女人沒有過愛的經曆,可是,我的戀愛對象大家都知道啊,沒人說我們不道德。”


    “誰,他是誰?他就沒有……”


    “他是華長利啊,我們怎麽樣跟別人毫無關係,我們用不著偷偷摸摸,也用不著寫這樣肉麻無恥的情書。”


    華長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見大家的目光唰地射在他的身上。邱文婷眼看著華長利對大家說:“老師出過我的醜,說我在學校讀書就談戀愛是不道德的行為,現在大家看到了,我對華長利有好感,老師就說我不道德,到底誰道德誰不道德,求大家給個評價。”


    吳士燕的臉色白的就像一具死屍:“我要開除你。”


    邱文婷抖著那張複印的情書:“你還沒有這個膽量,我明天就在運動會上對全校的學生宣布,我愛華長利,可是,我也不能給你保密,不是現在就有人愛你嗎?我也一遭給你公布開好了,我就要在廣播裏給你念一遍好了。”


    華長利還記得那個晚上吳士燕找到他的情景。他反複表示他和邱文婷並沒有那種戀愛關係,但如果邱文婷真的在運動會上的廣播站宣讀了這封情書,再膽大妄為地說愛呀什麽的,也實在是過分,於是他就找到了邱文婷。


    見到華長利主動找到了她,她喜笑顏開:“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說情的,說吧,你有什麽吩咐?”


    “我看就算了,你把吳士燕弄的也夠慘的,你還真要在廣播上宣讀那封情書?”


    邱文婷冷冷一笑說:“是啊,怎麽了,你心疼她啊?在班級上怎麽挖苦我的你忘了?我隻是給你寫了首小詩她就不放過,你現在就可憐她?”


    華長利尷尬了一下,又說:“那封信也是寫的太過分,你還真念的出來?”


    “他們做的出來,我怎麽就念不出來?”


    看到邱文婷不依不饒的樣子,華長利說:“就當我求你,放過她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


    “讓我放過她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看到邱文婷神秘的樣子,華長利就知道她的心眼裏想的一定是個壞道道。他不願意和一個盛氣淩人的女生談條件。


    “我要是不答應你的條件呢?”


    “那你就知道後果是什麽樣的。”邱文婷笑的時候的確好看,但讓誰都能看出來,這笑裏可不是一般的笑。


    “那隨便你吧。”


    “你等一下。”


    “你要說什麽?”


    “你為什麽不聽聽我的條件是什麽?”


    “不管你提到的什麽條件,我都不聽。”


    他離開了邱文婷,邱文婷在他的身後大罵:“華長利,你這個混蛋,你早晚要後悔的。”


    於是就有了那次邱文婷在廣播裏用一首詩的形式,說出華長利我愛你的字樣,但是還好,邱文婷沒有把吳士燕那封情書念出來,學校的廣播站也不允許她那樣的放肆。邱文婷當眾念的那個東西,讓華長利那次的跳高成績為零……


    一個敢於把愛強加給別人的人,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邱才雖然已經快到八十,但身體還硬朗,史民和市裏幾個主要領導都受過邱才的提拔,在仕途上受過恩惠,要想把她怎麽樣,還真的不那麽容易。將來和邱文婷打交道,就是一件讓他華長利十分頭疼的事,一中又在石江教育界有著難以取代的位置,他沒有用人的權力,這就是說,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必須和她發生工作上的關係。


    和人打交道他並不犯愁,但邱文婷卻是個極其特殊的人,其特殊之處在於,一個是她是他的同學,一個是她是邱才的女兒,這些倒也沒什麽,最主要的是,這是個敢於玩火的女人。


    他一個主管副市長,能把這樣一個玩著火,又被人保護的女人怎麽樣?


    剛到了一個新的崗位,就有這樣的麻煩事兒扔給了他。華長利剛在自己的辦公室坐下,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


    “林市長,你好。知道我是誰嗎?”


    華長利一愣,這個聲音是這樣熟悉,但一時還想不起來。


    電話裏傳來咯咯地笑聲:“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連老同學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你是……邱文婷?”


    “還行,沒忘記我的聲音。我要恭喜你啊。”


    語調裏帶有幾分明顯的侵略性,這就是邱文婷的個性。他的心裏極不舒服。他苦苦一笑,沒想到自己坐在這個辦公室接的第一個電話,居然就是邱文婷。


    但現在不能帶著自己的情緒來跟邱文婷對話,這個女人畢竟是邱文婷,他也就笑了起來,對待一個久別的同學那樣的熱絡地說:“噢,是邱校長啊,你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年輕喔。好多年沒見了。”


    邱文婷說:“你可別叫我邱校長,我也不叫你林市長,我們就叫老同學,怎麽樣?現在這年頭,還是老同學親啊。”


    華長利心想,自己在寧古縣的時候,由於自己根本管不到石江教育這一塊,她邱文婷從來也不認他這個老同學,就連過去邱文婷仗著老子是邱才,自打對他發動那場讓人啼笑皆非而又難以接受的愛以後,就再也沒認他這個老同學。現在卻開始認他這個老同學了。


    “哈哈,好啊,我們可真的是老同學了。你可是第一個給我打來電話的。”


    “是嗎?那是我的福氣啊,說明我們心心相印啊。哈,開玩笑,可別當真。”


    “不當真,你就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


    “我可要恭喜你啊,你這個年紀就當副市長,前途遠大啊。我在你的手下,可要多幫助你這個老同學啊。”


    “哪裏,你這個一中的校長,可是個赫赫有名的女人。”


    “好了,我也就不多占用你的時間了。如果有時間,我們在一起坐坐,聽聽我的工作匯報,我也看看你這些年有什麽變化。”


    “這樣,我正要準備召開個教育……”


    “咳,我們這樣的關係在會上見麵就外道了,在會上說的那些都是幹巴巴的東西,毫無感情色彩,我們畢竟還是要談談感情的嘛,哦,別怕,我知道你過去怕我,可現在我卻怕你了。哦,開玩笑,這樣,你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就在今天,你等我消息,我招上幾個在石江的同學,我們聚聚。我知道你現在是副市長,也有一定的財權,但要是花起錢來,不見得敢跟我比。”


    這點華長利倒是完全相信,現在自己不比過去了,過去的他大筆一揮,多少錢都敢花,幾千萬打了水漂,就當共產黨給他交了學費,上萬塊錢一桌的酒席,眼皮子都不眨,但現在他自己的費用還是有限的。他新來乍到,還不能到基層去化緣。


    而一中這樣的學校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教育經費足額下撥不說,自主招生這一塊,更是一條巨額的來錢路。現在你官當的再大,弄不到錢,在大家的眼裏,就像畫擺在那裏,中看不中吃。


    華長利笑著說:“那是,誰不知道一中的校長,那可是個大大的肥差。”雖然不想把自己的手機號給她,但又沒有不給的理由,畢竟是老同學。


    “好,你就等我電話吧。你忙,我就不打擾了,我們的時間反正有的是。”


    放下電話,華長利愣怔了片刻,看到眼前那包東西,看了半天,才打開。


    史民把這包東西給他,明顯的意思是,要他了解一下自己屬下的這個校長,如果都是真名實姓地寫的舉報信,就有很大的可信性,但交到他手裏,也就是最後一關了,要是想把邱文婷怎麽樣,大可不必跟他說這些。


    他打開那包東西,隨便找出一封信,撕開看了起來,這是一個企業幹部寫的,內容就是濫收費的問題,為了讓孩子到一中這樣的學校讀書,就需要交上巨額的擇校費,他們在問這筆錢哪去了。


    接著還有幾封類似的來信,都是真名真姓。他本想放下不再看這些東西,其實讓他看這些東西真的沒用,他沒有撤人的權利,更不能行使紀檢檢察院那樣的職責,無非就是在行業上殺殺這樣的風氣,暫時緩解一下百姓的怨氣。


    他的視線被一個較大的信封吸引住了,他摸了一摸,那裏硬硬的,信力還夾著照片。這會是什麽照片?他打開信拿出照片。


    信裏共有五張男人的照片,有的還是年輕英俊的小夥子,有的在和邱文婷表現出很曖昧的關係,有個幹脆就是他們在一起鬼混的鏡頭,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個年輕的男人在一起,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難道邱文婷在外麵還用自己非法得到的錢財,包養這樣一些年輕的男人?這和學校濫收費雖然沒什麽關係,但這樣的事更讓人所不齒。當他看了那些文字後,立刻感到五雷轟頂。


    他驀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直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東西一個勁兒地往上衝,他趕緊喝了口水,好讓自己心裏的憤慨和驚愕平和一些。


    也許這些東西史民並沒看到吧,這可是太過於敏感的話題了,他又看了一眼那五張男人的照片,一個中年女人竟然同時包養著五個男人,真是個大手筆,也就她邱文婷能做得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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