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彩廣告公司的老板房亦民應省廣告協會委托,五月十號起程赴香港和新馬泰,考察那裏發達的廣告信息產業。臨行前,他把公司交給了副總經理遲娟。這個省裏數一數二的廣告帝國,在未來的一個月裏,這個二十五歲的年輕女人,就是這個有著數百名員工的帝王。


    好容易解雇了前任副總經理姚新儀,把遲娟提拔到副總經理這個掌控公司全盤業務的重要崗位,終於走出幾年來的徘徊局麵,收入有了大幅度增長,去年的全額營業收入突破了兩個億。他暗中慶幸自己做出的明智之舉。此次考察中,他暗暗盤算,鬆江廣告產業一年幾十個億的業務量,他至少要占到五分之一。有遲娟這個能打善拚的幹將,實現這個目標,絕不是紙上談兵。


    他象個夢中摟個美女入眠的傻小子,無非是場空歡喜。興高采烈回到家,公司全亂了套,勃勃雄心不得不收藏起來不說,還要壓著憤怒,收拾這個亂攤子。


    十八號那場狂風,刮倒了三個高速路旁正在建設的大型廣告擎天柱,公司居然沒人出麵監督施工質量,砸向路麵的水泥柱和鐵支架把高速路堵了三個小時,幾輛倒黴的汽車因此報廢不說,車上的司機也受了重傷,他將要出庭受審,還要拿出一筆巨款補償高速路上的損失和那些飛來橫禍的人。幾個大客戶的電視廣告需要重新製作,卻沒人安排去幹,已向他遞交撤銷發布廣告的通知。員工沒了管束,居然在公司裏開起了酒會,把個安靜的地方鬧翻了天。


    出現如此局麵的原因是,遲娟從十五號那天突然不辭而別,讓公司群龍無首,成了一盤散沙。他匆匆趕回來就到處尋找這個該死的女人。可她居然毫無下落。他真的害怕了。如果遲娟居心不軌,讓他的公司馬上垮掉,絕不是聳人聽聞。


    女人啊,你怎麽這麽不值得信賴。他不禁仰天長歎。


    這時,秘書蒙雪走進辦公室說:“房總,遲娟的那個男朋友來找您。見還是不見?”


    “她哪個男朋友?”房亦民氣急敗壞地說。


    “就是那個當警察的年輕人。”


    這一早晨他打了無數個電話,卻把這個小人物忘記了。


    杜思成走進辦公室叫了聲房總,房亦民突然“啪”地拍了一下辦公台,毫不客氣地叫道:


    “你跑到我這裏是來找遲娟的?我還在找她呢。她覺得自己有了點能耐,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讓她趕緊來見我。我讓她賠償我公司全部損失。”


    杜思成被房亦民這股沒來由的怒氣給震住了。但他看了出來,房亦民的憤怒不是裝出來的,也不是衝他來的,一定和遲娟有關。


    “房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房亦民揮舞著手臂,狂暴地叫道:“怎麽回事你難道不知道?你是不是到我這裏演戲來了?你們一定合夥在搞著什麽名堂。”


    這一切絕不尋常。杜思成心頭湧起的幾分不滿倏地消散,耐下心來說:“房總,我到這裏來是打聽遲娟消息的。我和你一樣,遲娟究竟怎麽了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們有話要好好說。”


    房亦民總算耐下心來,無奈地說:“半個月前,我出了門,把這麽大的攤子交給了她,可她扔下不管,不知哪去了。這一來我至少要損失幾百萬。她這不是純心坑我嗎?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去了什麽地方你會不知道?”


    這樣的結果,是杜思成怎麽也沒想到的。問題顯然嚴重起來。


    “房總,我認為遲娟出事了,而且凶多吉少。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這人還是負責任的。”


    房亦民長歎一聲:“這都怪我過於信賴她啊。她到底想要幹什麽?”


    “在公司裏,有沒有和她比較密切的朋友?”


    “這樣,你去向蒙雪要個陳錦的電話。她今天早晨去沈陽開東三省廣告招標會,明天你跟她聯係吧。你把你的聯係電話也留下來,有什麽事情,我也能找到你。”


    杜思成留下電話號碼,走出金帝大廈的旋轉大門,一股深深的恐慌在他的心頭盤旋。


    遲娟,你去了哪裏呢?


    一股深深的擔憂和從未有過的恐慌讓杜思成難以承受。他的遲娟,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消失?這些混蛋在他的背後幹了些什麽?


    宋寶田打來電話,問二道河上遊的水庫工地的案子是怎麽處理的,他們正等著回音。杜思成收回複雜的心緒,馬上回到隊裏。宋寶田在接待著這些怒氣衝衝的漢子。他壓製著陰鬱情緒,準備走進隊長辦公室,手機響了起來,打來電話裏的是房亦民。他剛從那裏出來,這麽快就打電話追過來。能是有了遲娟的消息?


    房亦民說話的語調聽起來沉痛而陰鬱,和他大發脾氣的架勢完全不同:“也許你是對的。你剛走,市公安局的賈隊長就打來電話,說是在二道村發現一具女屍,在草叢裏找到一張遲娟的名片。”


    杜思成嚇得跳了起來,口吃著說:“你……你說什麽!什麽女屍?這……這和遲娟有什麽關係?”


    房亦民說:“我隻是說他們在二道村發現了一具年輕女人的屍體。我並沒有說這是遲娟。你也別這樣激動。遲娟這麽多天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究竟是不是遲娟,公安部門讓去辨認一下。我看你去最合適。怎麽樣?好了,你就快去看看吧。我公司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就這樣吧。”


    杜思成的腦袋仿佛被猛地擊了一悶棍,立刻感到天旋地轉:“你說了什麽我不明白。這和遲娟有什麽關係?”


    房亦民不耐煩地打斷他說:


    “我不是說得很明白嗎?是不是遲娟,現在誰也不敢說,你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嗎?好了。你沒有忘記吧,你可是她男朋友。我可沒這閑工夫去看一個死人。”


    杜思成衝著電話大喊一聲:“你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宋寶田和另幾個同事聽到杜思成的大聲吼叫,以為接到了什麽惡性案子的報案,趕緊跑過來。但杜思成眼睛瞪得血紅,儼然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杜思成臉色鐵青,眼睛發直,呆愣愣地說:“遲娟,在二道村,可能被殺了。”


    宋寶田困惑地眨著眼睛,眼前似乎是個他不認識的人:“小杜,你這是怎麽了?你知道你說了什麽嗎?我說你沒事兒吧?”


    杜思成吼了起來:“我能有什麽事?市局賈隊長在二道村發現了一具女人屍體,有可能是遲娟。”


    宋寶田拉著杜思成大步走出辦公大樓,把他塞進車裏,氣急敗壞地說:“我看你今天真是不正常。完全是胡說八道。你小子給我聽好了,我跟你上二道村。要不是她,我回來先把你殺了。”


    宋寶田開著車,風馳電掣般地向郊外馳去。


    這天早晨,賈丹剛走進辦公室,就接到江北新區的清川鄉派出所打來的電話,賈丹聽出是李義德的聲音。他以為又是向他請求回局裏工作的抱怨。


    半年前,由於李義德的一次工作疏忽,無意中放了個重要嫌犯,使一起重大的販毒案擱淺,賈丹一怒之下把他打發去了這個偏僻的派出所。李義德始終在要求回隊裏戴罪立功,他遲遲沒有應允。


    完全出乎意料,李義德向他匯報了一個令他吃驚的情況。就在兩分鍾前,他在二道村的山坡上,發現一個女人屍體。顯而易見,女人是被殺後遺棄在長滿蒿草的荒山坡上的。


    真正讓賈丹大吃一驚的是,李義德還特別強調說,他在那片沒膝高的草地裏,發現一張遲娟的名片。


    “這是個有名的女人,在我們鬆江市幾乎沒有不知道這個美麗而能幹的女人的。如果把這個案子弄明白,新局長會對你另眼相看,我回去也就有戲了。”


    賈丹聽後十分震驚,提出了一連串問題:“單從現場失落的一張名片並不能說明死者就是遲娟。二道村是個再偏僻不過的地方,她去那個地方幹什麽?死者的模樣還能辨別出來嗎?是怎麽發現屍體的?”


    “我怎麽能說得清?剩下的事就需要你來做了。”說著電話就掛了。


    他進一步了解到,真正發現屍體的,是二道村的村民李富來和他兩條珍貴的獵犬。


    二道村位於鬆江市江北新區的西北方向,下了鬆大高速向北十多公裏的一片丘陵地帶。這是個被都市的現代文明遺忘的角落,背靠一道緩緩上升的山坡,山坡上雜木叢生,與城市接壤的地帶,長滿齊膝深的蒿草。公路盡頭的山穀裏,有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過去被一個神秘單位用作了天然倉庫。神秘單位消失後,倉庫也就廢棄了。公路到了二道村,就等於到了盡頭。


    李富來有兩條給他帶來滾滾財源的好狗。每天早晨遛狗,比他吃飯睡覺還重要得多。從村頭路口順著公路往下走,在城鄉的結合部,有個批發市場。他每次溜狗,都要經過一個苗條女人的副食店。前段時間,和這女人喝了幾次酒。酒喝大了,手就不那麽老實,附近的歌廳旅館,都留下他們嬉鬧苟合的身影。


    可是,苗條女人昨天打來電話,說要借筆錢急用。一聽到錢字,他就不舒服。兩人相好,女人讓男的幹了,又談起錢,總感到自己成了嫖客,女人成了妓女,東西和零用錢他也沒少給,真是不知足。他決定,今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一號早晨,他帶著兩條狗向上坡路走去。雖然那裏隻是一片空曠的荒草地和靜悄悄的雜木林。


    突然,從蒿草地裏傳來“大黃”的狂吠,“二黃”也跟著“汪汪”地狂叫起來。狗叫喚什麽?他踏進齊膝高的草叢。兩條狗圍著主人轉了一圈,又跑過去對那奇怪東西狂吠不止。李富來走過去看了一眼,身子猛地哆嗦起來。


    眼前出現的是一具女人屍體,草叢裏遍布著雜遝的腳印,綠頭蒼蠅被狗衝擊後到處亂飛,腐爛的屍體散發的怪味,直襲鼻孔。他趕緊退後幾步。如果不被狗發現,這屍體將永遠葬身荒野,成為烏鴉的飽食。


    他立刻回村把狗栓好,推出摩托,朝清川鄉派出所馳去。剛好李義德值班。李義德看了現場覺得事情重大,就立刻給賈丹打了電話。


    豐田吉普穿過鬆花江大橋,在鬆大公路飛快奔馳,從第一個出路口拐下一條高低不平的土路。爬上一道緩緩上升的崗坡,眼前是一片異常荒涼的景象。越往前行進,視野越變得狹窄,像是慢慢的走進一個巨大的套子裏。這裏緊靠城市,地理位置又十分特殊,村民多半成了生意人和出門打工者,即使能種莊稼的土地,也都毫不珍惜地荒廢著,任蒿草瘋長。公路年久失修,幾乎見不到來往的車輛。憑直覺,前麵是條死路。


    這裏是他們江北分局的轄地,可市局的賈隊長竟不怕麻煩,親自到這偏僻的角落出了現場。宋寶田猛地想起來,一定是李義德給他的老上司親自打了電話。如果被殺的是遲娟,對這樣重大案子,既出名又得利,誰都往前靠。


    “怎麽就知道是遲娟?”宋寶田扭頭看著身邊的杜思成。


    杜思成神色黯然,說:“有人在屍體旁發現了遲娟的名片。她已經失蹤了好些天,誰都不知道她哪去了。”


    宋寶田愣了一下,接著就埋怨著說:“失蹤了幾天?你現在是不是不正常?這麽大個事你怎麽沒說啊?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事,你也有責任。”


    杜思成痛苦地說:“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許多人找她都找不到,就把電話打給了我,我從昨天半夜就開始找她,可誰也不知道她哪裏去了。我今天早晨去了她單位,可她的老板也在到處找她。從她的單位出來,我就感到有可能要出事。”


    宋寶田轉念一想,遲娟這樣有名氣的女人,出入的場所不是政府機關大樓,就是大公司老板的辦公室,怎麽會輕易被殺?況且又是在這樣偏僻荒涼之地?於是拍了拍杜思成的肩膀,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我看沒事,一張名片並不說明什麽問題。有遲娟名片的人多了,說不上是誰把她的名片遺落在殺人現場。”


    這樣判斷也完全說得通。杜思成也絕不相信遲娟會遭遇殺身之禍,一切皆需看了屍體後才能得到證實。宋寶田看著眼前的景象,進一步說,“這個地方這樣偏僻,咱們還真沒來過。你說,遲娟到這裏來幹什麽?這裏又不會有什麽業務,所以,你放心,我覺得這屍體不會是遲娟。”


    遲娟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熱鬧,無緣無故絕不會到這裏來。杜思成這樣想了想,心裏輕鬆了些,說:“這裏是我們局管的屬地,可這事兒我們怎麽不知道?”


    “如果是凶殺一類的大案,市局往往都要跑在前麵,賈丹是哪裏都落不下的角色。市局新來個富局長,一上任就提出治理社會治安,打攻堅戰。如果死的是遲娟,她這樣有名,賈丹出現在那裏,也就不足為怪了。”


    杜思成知道賈丹,可賈丹不見得認識他。在鬆江的警界,這是個很有名氣的人。可在賈丹眼裏,他屬於小年輕的,不會把他放在眼裏。


    村口停著幾輛警車,市局的同行在蒿草地裏尋找著做案時可能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哪個警察都不知做過多少次現場勘察,可這個現場讓杜思成膽戰心寒。他在心裏祈盼,這屍體千萬不要是遲娟。不管她是誰,隻是她不是遲娟。


    還沒把車停穩,杜思成就開門跳下車,撒腿向草叢的人堆裏跑去。他用力推開擔架旁的兩名警察,正要掀開擔架上那層白布,被一個年輕警察攔住了。


    那警察說:“哎,你是幹什麽的?怎麽隨便亂動。”


    他沒好氣地叫道:“我是杜思成,是你們叫我來辨認屍體的。”


    “你是杜思成?我們要找的人就是你?”那人叫蘇先軍,他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很有幾分英氣的杜思成,主動讓了一條路。


    杜思成身子微微顫抖,準備掀開蒙在屍體上的白布,手被一雙大手捏住了,一個中年漢子站在麵前。他就是賈丹,市局刑警支隊隊長,在警界赫赫有名。賈丹還在江北分局幹過副局長,那時他還在學校念書呢。


    杜思成有些恐慌的說:“賈隊長,我是江北分局的杜思成。是華彩公司的房亦民讓我來的。”


    “你說什麽?遲娟是你的女朋友?”


    “是的。”


    賈丹“哼”了一聲,從鼻子裏發出冷冷的歎息:“遲娟是我們鬆江出了名的美女,聰明能幹,事業蒸蒸日上。她的男朋友原來是你?真是沒想到。你在她的眼裏算個什麽?你掙的那點工資,也許還不夠她買一件衣服吧。”


    杜思成看了看一臉嘲弄意味的賈丹,壓製著心中的不滿,幹巴巴地說:“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就是遲娟的男朋友,這沒惹著誰吧?我工資夠不夠給她買一件衣服,是我們倆的事,沒別人什麽事。”


    宋寶田也覺得賈丹的神情和語言讓人難以接受,走了過來,輕聲說:“賈隊,他就是杜思成,遲娟是他的女朋友沒錯。死的真的是遲娟?”


    賈丹晃了晃手中的一張彩印名片。杜思成看到熟悉的名片,心口緊縮了一下,正要上去拿過來,賈丹攔住他,加重了語氣說:“你過去看看吧。看看眼前這個慘遭殺害的女人,是不是你的女朋友遲娟。如果是她,不管多麽漂亮能幹,也都沒什麽用了。”


    賈丹叫人把蒙在屍體上的白布掀起來,杜思成盯著那血肉模糊的屍體。他伸手抹了一下臉上早已幹涸的血跡,一團蛆蟲從死者的鼻子眼睛嘴裏爬了出來。他聞到一股奇臭無比的氣味,可他已經顧不得這些,突然,他大叫一聲撲到死者身上:


    “遲娟,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殺了你呀……”


    宋寶田也認出死者就是遲娟,痛苦地把臉轉向一邊。


    聽到杜思成這聲喊叫,正在現場尋找線索的人們都直起了腰,那悲愴的呼叫,在這空曠的荒野裏異常淒涼,讓大家突生一種恐怖的感覺。


    事實已經擺在了那裏,這就是遲娟了。


    賈丹緩慢地走到杜思成麵前。那是一張無望的受到了巨大打擊的臉,毫無血色,五官扭曲,身子在微微地顫抖。此刻,他並沒有多少悲憫之心,同情他這個可憐的小同行。


    “她真的就是遲娟?你不會認錯?她的麵目損壞得很嚴重。”


    杜思成悲傷地點點頭:“我認得出來,就是她。”


    賈丹在草叢裏走了幾步,又在杜思成的麵前站住:“真是遺憾。看起來,她至少已經死了五六天,這幾天你沒見到她嗎?”


    杜思成淒然地說:“我們有很多日子沒見麵了。我打電話給她,但沒有打通。”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在什麽時候?”


    “是十五號的中午。”


    “這就是說,七天前她就被人殺死了?那天你和她在一起,沒發現她有什麽不正常嗎?也許和你分手後,她就慘遭毒手。十五號中午,你們在一起都做了什麽?”說到最後,賈丹的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嚴厲。


    杜思成被逼問得張口結舌。仿佛戰場上,戰友的槍口突然對準了自己。他還沒經過這樣的陣勢,說:“我們也沒幹什麽啊,也沒發現她有什麽不正常。那天中午她打電話給我,讓我跟她一起吃飯,就是這些。”


    “你們僅僅在一起吃了飯嗎?就沒做其他的事,或者沒有發生口角甚至是互相傷害之類的行為?雖然我們都是幹警察的,我對你還不了解,但我可以告訴你,你這個警察當的可不怎麽樣,自己的女朋友居然被人殺了。”


    杜思成垂下頭,兩行清淚撲簌簌地流下來:“現場有沒有發現什麽……”


    “現在不是你問這些的時候。我還會找你了解情況的。在這裏遲娟還有什麽親人?”


    “她不是鬆江人。這裏也沒有其他的親人。”杜思成悲傷的說不出話來。


    “你隻是她的男朋友?這樣的關係是不合乎法律程序的。你最好找到她的爸媽之類的人。我們還要把屍體弄回去進一步解剖化驗。這樣吧,你直接到我辦公室。毫無疑問,你的女朋友是被人所殺,手段殘忍。我幹了這麽多年警察,這樣的場麵,也沒見過幾次。”


    賈丹越說越讓杜思成難以忍受。警察抬起擔架準備放在車上,杜思成的腦袋突然轟地一聲爆炸了似的,大叫一聲跑了過去,工作人員見狀,馬上放下擔架,同情地退到後麵,給他讓開一條路。


    杜思成跪在那俱冷冰冰的屍體前,淒厲地呼喚遲娟的名字。可他永遠也得不到死者的回應。猶如一朵過早盛開又過早凋零的玉蘭花,美麗的生命轉瞬間就消逝在突然而降的嚴寒之中,零落在早春的冰雪裏,無聲無息,淒慘悲涼。


    賈丹的眼裏浮現出一股同情的柔光,瞬間消失後,又表現出殘酷和冷漠。他揮了揮手,幾個人上來把杜思成推到一邊,把遲娟的屍體抬到車上。


    這裏的工作結束了,賈丹帶領部下紛紛上了車。車隊在這條荒涼的公路上快速行駛起來。宋寶田看著杜思成失魂落魄般的神色,他覺得這一切似乎還不那麽真實似的。他拉起杜思成剛要說什麽,杜思成衝著天空聲嘶力竭地喊道:


    “遲娟,這他媽的是怎麽了?是誰殺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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