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又何嚐不是這樣!


    都說愛的萌發都是在瞬間產生的,可是,為了這個瞬間,一個人不知要等多久,也許要等上一輩子。


    應該說這些年來秦凱這個男人還是個好男人,他既沒有給自己找個情人,更沒有隨便找個女人,哪怕是小姐妓女,為自己枯燥的生活添加些內容和作料。當葛玉婷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猛然意識到,自己一定會和這個女人之間發生點什麽。也許還會引發自己沉寂多年的情愛。


    他過去以為自己對所有的女人都不會有感覺,盡管真有不錯的女人對自己脈脈含情,甚至投懷送抱,可他不為所動。可是,他自打見到了葛玉婷,他就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他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別人的妻子,而且這個女人也絕不是那種隨便不貞的女人。但就是這樣的女人,他覺得才是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美好,溫情,甜蜜無限。


    他對他手下的女人還從來沒有這樣殷勤過,但他對葛玉婷已經超出了上級對待下屬的態度,他甚至對這個新來的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即使其他人都看了出來,他也絕不在乎。不過,還真有好心人,力圖促成他們之間的好事。


    誰個不迷戀情愛的美好和溫情!


    對於葛玉婷來說,她的內心也是寂寞和孤獨的。十年的婚姻已經讓她備感疲乏。倒不是龍興平不好。好人不見得是個好丈夫。她從心中產生了對這個婚姻的厭倦。不過,她還從來沒有想到在婚姻之外找個男人,更沒有想過自己會心有他屬。可是,當秦凱的熱情和奔放把她的心重新點燃,她才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失去的是什麽。


    她現在還是這樣的年輕啊,一顆心如果過早地死掉了,那就是對自己最大的不負責任,也是最大的犧牲。


    盡管她也看出了秦凱的熱情之外還有著另一種感覺。可是,當激情來臨,你逃避得了嗎?


    就在那個細雨霏霏的晚上,就在那輛小小的車裏,秦凱和葛玉婷這兩個人似乎重新找到了自己愛的歸屬,從身體到心靈似乎被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著,已然不能按耐住心中的渴求,當汽車開動時,玉婷並沒有問他要去什麽地方,此刻即使他把她拉到天涯海角她也不會問一句多餘的話。


    他並沒有把她拉到天涯海角,而是把她帶到了一個郊外的小旅館。小旅館的門前是一片清澈的池塘,池塘裏泛著碧綠的蓮花。遠處,山影婆娑,聞得到野草的芳香。她許久都沒有到郊外了。她立刻感到神清氣爽。她這輩子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和一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到這個地方來。不過,她感到十分的新鮮刺激。小旅館裏也十分清爽幹淨,一看就是有情人時常光顧的地方。她居然一走進來就喜歡上這裏,甚至沒有一點的不適應。秦凱的車裏居然準備了豐富的食品,當然還有紅酒。當他拿出這些東西後她“哇”地一聲叫道:“你真是個有心人,怎麽,你早就有這個準備嗎?”


    他說他做夢都想著和她有一次忘情的幽會。


    “真的麽?”


    “你不需要懷疑。”


    她十分敬佩,說:“你真是個有情有心的人。”


    他一笑,說:“那要看對誰。”


    他們進了房間。旅館居然看不到服務員,這給到這裏來的提供最大的空間。


    “你真就這樣喜歡我?”她含情地望著他那棱角分明的臉。


    “你沒有感受到嗎?”他看著她。


    她竟然幸福地流出了淚水。


    他把她按在沙發上,說:“這可不是流眼淚的地方。我們怎麽不喝酒?”


    她啊地一聲:“今天可是端午節啊,我竟然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怎麽也不敢想。”


    “這才剛剛開始。”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過,從一開始她就喝醉了,她不能不喝醉。


    一切都是她主動的,哦,這是他們的必然。這樣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可他們似乎和所有的男女都不一樣,因為他們找到了自己的另外一部分。


    旅館裏很有情調,暗淡的燈光把一切映襯得朦朧,宛如進入幻覺之中,不知是誰打開音響,從不知什麽地方傳來婉約的樂曲。她知道在這裏聚來了許多有情的人。啊,人間還有什麽比這還要讓人沉醉?她過去的這根情弦居然死掉了。秦凱真是浪漫的情人,她相信除了這個男人,她再也不會碰上這樣的男人了。她站了起來,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她不能不這樣。


    “我值得你這樣愛嗎?”她問。


    “這個世界隻有你。”


    “那我就是屬於你的了。”


    當心已有歸屬,身體就不算什麽了。她把他潔白的襯衫解開,一個健壯的身軀裸露了出來。她簡直不能自持。


    他說他已經不知有多長時間沒和女人做愛了。她打趣道你的下屬不是有許多漂亮的女人?隻要你願意我相信她們都不會拒絕你的。


    他推開了她,說你簡直是在汙蔑我。


    她把臉貼了過去說一句對不起。然後她說:“來吧,現在這個世界上就有我們倆。”


    是的,兩個人的世界是完美的,尤其是兩個有情愛的男女更是完美。


    她驚訝地發現,她已經很久沒有當著一個男人的麵這樣了,哪怕是在龍興平麵前。可是,此刻她把自己弄得精赤光鮮,從頭到腳都散發著淒美潔白的光芒。她覺得竟然是這樣舒服,這樣愉悅。


    此刻,對於龍興平來說,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竟然是這樣的坎坷,他怎會想到他的玉婷竟然如此的虛幻,那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已經變成了一朵一閃既逝的雲霞,雖然美麗,可他再難捕捉。如果他知道他親愛的妻子和這個叫秦凱的男人又是怎樣忘乎所以地尋求肉體和精神的狂歡,他就會有死去的心。


    歡樂和愁苦永遠是兩個相對應的矛盾體,正所謂西湖歌舞幾時休,有人歡樂有人愁。當龍興平看到玉婷滿臉幸福地上了秦凱的小汽車,汽車在傍晚的餘輝中緩緩行進,他的精神幾乎就要坍塌了。


    龍興平當然不會知道這兩個新結識的情侶昨天夜裏尋歡作樂的細節,他更不會想到他的玉婷許多時候不讓他近身,可在另外的男人麵前竟然是這樣的淫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他突然覺得自己狹小的房子竟然是這樣的空廓。他恍然意識到,這個完整的家庭,有可能就要傾塌。不過,他還在夢想著玉婷會回來的。她無非就是和他賭氣。而和一個單位的男人在一起並不說明什麽。


    他甚至還在想著,如果她回來,他會怎樣?他要把自己目睹他們那一幕親密的鏡頭埋在肚子裏,永遠也不說出口。他要好好工作,要讓玉婷從現在起過上好日子。


    他覺得自己從現在開始主任重大。


    可是,就在他還在夢想玉婷回來後他是不是接受她的時候,他接到了玉婷的電話,他接到這個電話後,他驚訝的程度甚至比他看到他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幽會乃至偷情更讓他驚訝。


    他這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天真和幼稚。


    這是他發現玉婷和秦凱在一起的第二天的早晨,他正在準備怎樣回到鄉下去給老太太過生日。他還在幻想著妻子馬上回來。不管怎麽說,他也要帶著老婆孩子回去,可他還沒想好這話該怎樣和玉婷說起。


    就在他不知如何讓玉婷回到家來的時候,玉婷打來了電話。


    他接到她的電話竟然顯得激動,說:“玉婷,我在找你,你去了什麽地方?”他把自己心中的秘密隱藏起來。


    “哦,其實你不用再找我了。”


    “這是什麽話。”


    玉婷的聲音矜持而冷漠:“興平,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那怎麽不回來?”


    “我不想回去了。”


    “為什麽?”


    “我現在就是再和你談這件事,不過,你不要感動突然,說實在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想你應該知道。”


    龍興平說:“我不明白你要說什麽。”


    “興平,你覺得我們在一起還有意思嗎?”


    “你在說什麽?”


    “興平,我就不和你繞圈子了,我們離了算了。這麽些年了,我們在一起也實在是不痛快。我覺得我們之間也沒什麽感情了。”


    “不是,我們根本就什麽事情也沒有。我……”


    “你就不要說假話了。這些年你這個做丈夫的都做了些什麽,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怎麽了?”龍興平喊了起來。


    “你以為你還很好?”


    龍興平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激動的情緒,大聲罵了起來:“你以為你的什麽事情我就不知道嗎?這幾天你跟誰住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嗎?你不就是有了新的男人了嗎?你要滾就滾遠點。”


    “是的,我也不隱瞞你,就是這樣。”


    “你簡直是無恥卑鄙。”


    “你罵什麽都沒用了,反而讓我對你更失望。我說的你不用考慮,就這麽回事了。”


    “你說怎麽辦吧。”龍興平也不把自己弄得像個孫子。


    “你能同意我很高興。那今天我們就去辦事處把婚離了吧。記著,早晨九點我在辦事處的門口等你。”


    “你……”玉婷的電話掛了。


    龍興平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看了看表,現在已經八點。這就是說他馬上就要去和這個做了他十餘年的女人去做結束婚姻的行動。


    與其說他現在是感傷,不如說是一股怒氣在支撐著他。他過去從未想過自己會離什麽婚,可現在竟然逼到他麵前,他可不是非要賴在老婆身邊的人。


    玉婷先到一步,見他走過來,主動來到他麵前,臉上並不愧怍的表情,仿佛他們早就是一對陌路夫妻,好容易混了這麽多年似的。


    他在心裏一陣怒罵。正當他要提出自己的意見,也就是路路的撫養問題時,玉婷說:


    “我知道路路是你們龍家的寶貝孫子,我把他判給你,但現在他要和我在一起,因為我現在要對他進行全麵的教育。雖然把他判給你,他依然是我的兒子。家裏全部的地方都是你的。還有,我這裏有五千塊錢,我就這麽多了,這些都給你。”


    “我不要什麽錢。”興平依然怒氣衝衝。


    “你不要這樣。錢你也拿著。過幾天你家老太太過生日,你怎麽也得拿些錢。我們好說好散。我們還可以是好朋友。”


    “我才不要你這個朋友。”


    “興平,你其實不該這麽不大氣,你最好給我一點最後的念想。”


    興平歎了口氣,說:“沒什麽好說的,我們進去吧。”


    當辦完了離婚手續,手裏拿著離婚證,走出大門時,興平才發現大街的對麵有一輛小汽車,玉婷走過去上了車,車子開走了。他透過車窗看到了秦凱高興地笑著。


    他眼前一片天懸地轉,好容易讓自己站穩,才不至於摔倒。


    龍家大院沐浴在燦爛的晚霞中。那並肩挨著的兩棟漂亮的小樓反射著耀眼的餘輝。院裏的爬山虎和紫藤枝繁葉茂。大院寬闊,足可以安排近百人在這裏開露天舞會。正是盛夏時節。外麵熱浪蒸騰,可這裏卻涼爽宜人。那爬山虎和紫藤的枝葉把火辣辣的太陽擋在外麵,還送來一陣陣特有的香味。


    還有什麽比這樣的景色還要愜意呢?此刻,龍老太太坐在小樓門前的一把藤椅子上,眼望著門前那條筆直的小路出神。小路由石子鋪成,兩旁種著她喜歡的柳樹。這是村子專門為他們龍家修的小路。龍家大院前靠水,後靠山,離村民住的地方一裏多路,這是老二花大價錢買下的。這裏是安靜的,沒有人吵車喧。她覺得現在的日子太靜了,雖然家裏的保姆時常沒話找話地怕她寂寞著,可她的卻喜歡這樣靜靜地坐著,想著。


    一個女人要是回顧自己的一生,總是離不開她身邊的男人。那個龍家三少早就遠遠地離她而去,可她似乎就和他沒分開過。這些年來,龍家的後代一個個長成了大男人,她又和他們一天天地聯係在一起。


    不管怎麽說,她是滿意的。一個母親能為自己的孩子感到驕傲,那就是她一生的幸福,而她就享受著這樣的幸福,她為大兒子保平感到驕傲。村子裏那怕最細小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裏。村民們住的房子,口袋裏的票子,從來沒有這樣好這樣多過,有的人家還有小汽車,這是幾十年前他們龍家都是不敢想象的。她為有這麽一個兒子感到滿意。


    還有她的那個兒媳。天琳簡直就讓她喜歡得沒法說。兒子有福呦,那麽大的年紀竟然討到了這麽個賢妻,這不是有福是什麽!


    老二也不差,雖然過去那個蔣勤勤不是賢良的女人,可把她打發走了,來了個張子嫣,美麗聰明,雖然和天琳差那麽一點點,可老二建平和老大保平沒法比,媳婦差一點也是正常。


    不過,想起老三興平她就要皺眉頭。


    他們都老大不小,其實早用不著她操這些心了。她也想得開。一晃這麽多年,她眼看著就七十有五嘍。


    今天是七月初四,再過三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雖然龍老太太不想讓孩子們為自己張羅過什麽生日,可這個日子一天天的臨近,她居然有些著急起來。


    老不舍心。那顆心啊總是放不下。一輩子,就是這麽過來的。


    幾十年嘍,眼見著孩子們都奔五十了,她還有什麽可掛念的?


    她也知道他們龍家現在比過去什麽時候都富裕,簡直是錢多的花不完。


    可是,她的老三卻不是這樣。


    這個老三總是不合群似的,和哥哥有時也合不來。


    按理說他們拿出些錢來給老三也沒什麽,可是,老三那個倔勁她就是不喜歡。


    不過,她想的是自己的隔輩人。她著急不是為了別的,她是想看看自己的小兒子興平和孫子路路了。大兒子保平到現在還沒個孩子,老二建平就有一個閨女,還在外地讀書,她心裏念著的就是這個路路。


    還有,興平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麽的,不僅很少回來不說,還很少給家裏來電話。他知道他這個老三多讀了幾年書,可要是辦起事來,和他的兩個哥哥是沒法比。


    那個媳婦雖然看上去還不錯,可她總覺得那股子勁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具體是什麽她又說不上來。


    他們的日子過的不怎麽樣,這她知道。


    如果興平不住在城裏,他也是要什麽有什麽,可是玉婷卻不這麽想,她要給路路一個好的環境,好的學校,還有她總覺得玉婷和他們這些個農村人格格不入。


    他們龍家就是人丁不旺,到了保平這代就更沒指望了。


    這幾天來村子裏的大大小小的頭頭腦腦的送什麽的都有,辦酒席他們家坐不下,周圍的人家早把屋子收拾好,就等著大擺宴席了。


    龍老太太是今天早晨知道二兒子今天要回來的。老二帶著夫人到南方招商引資轉眼去一個多月,聽說談下來幾個大項目。不過,是什麽項目樣的她是搞不明白了,但她的心裏還怪惦記著老二的。


    她聽到小路上有車開來的聲音,轉眼間就在門前停下,一看竟然是建平和媳婦子嫣。


    “娘,想我們了吧。”


    建平跨下成幾步就邁進大院,張子嫣也緊跟著後麵。


    “娘,你是等我們呢?”子嫣笑著


    說。


    “怎麽一走這麽長時間?是不是保平不催你們你們還不回來?”


    “哪能呢?後天不就您老人家的生日了嗎?我們是緊趕慢趕才趕回來的。”


    建平在老太太麵前坐下,子嫣進屋換了衣服又走了出來,拿出在南方給老太太買的幾件衣服,還有一些吃食,老太太看也沒看,就讓子嫣坐在自己身邊。


    “娘,大哥他們沒過來?”


    “你嫂子說你們就要回來了。今天許是能來吧。”


    “他們沒和你說什麽嗎?”


    “說什麽?還是我和他們說了什麽。我說要是我們山上長的菜不能吃,河裏的水不能喝,那你們就是掙了再多的錢也是沒用。你們上山上去看看,樹都長不高,河裏也早沒了魚了。想想以前啊,幹活累了,就感到空氣是那麽的甜,水是那麽的很喝,野菜也是那麽的好吃,可現在呢?”


    子嫣笑了起來,說:“娘,我現在明白了,敢情是您老人家在發揮著作用啊。”


    “我發揮什麽作用?我就是說你們不能光是想著多賺錢呀什麽的,等你們掙了再多的錢,咱們的村子也就沒人來住了。”


    建平盯盯地看龍老太太,心想一會兒和這些人吃飯還不知道會有什麽話要說。


    離開河西村一個多月,竟然還真有些想家了。


    飛機停在哈爾濱太平機場,龍建平本想在省城住上一天,拜會省裏的幾個老板和領導,可張子嫣卻說,盡快回家,家裏一定有急事在等著我們,再說老太太的生日沒幾天了。


    龍建平沉吟了一下說:“也好。”


    張子嫣已經給家裏打了電話,不大一會兒,一輛加長的林肯就開來了。司機笑著對他們說,兩位領導辛苦了。


    開車的是副村長的兒子,叫李大河。把幾個包裹拿到車裏,汽車沿著寬敞的高速公路奔馳著,李大河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一路上把這些日子村子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離開了一個多月的龍建平和張子嫣說了個仔細。


    張子嫣突然問:“你知道董事長近來都在忙些什麽?”


    “據我爸爸說他正在製定新的一輪改革方案,也就是說我們家鄉要有一場新的產業革命了。他們就是怎麽說的。”


    “產業革命?”


    “就是這樣。據說這個主意最早還是苗校長提出的,她去了一趟南方,回來就對董事長提出了一個設想。”


    “我就知道是她。”龍建平皺起了眉頭。


    “她倒是她的思想啊。可是這實在不是一件小事情。我們這麽多年來發展的成果,取得的成績就要麵臨新的考驗了。”張子嫣雖然這麽說,但她從新裏欽佩這個女人的責任感。


    龍建平對於自己這個大嫂大心眼裏既佩服又喜歡。說實話她比自己還小上幾歲,可她時時處處都拿出個大嫂的樣子,這且不說,河西村的發展和繁榮,也有著她抹不去的功勞,就是說,如果沒有她在暗中對哥哥的許多思路的修正和支持,河西村的發展就要走許多彎路。她現在是縣人大的代表,更有資格對村子裏的許多事情有自己發表自己見解的權利。


    可是這樣的大事,關係到村子裏一年十幾個億的收入,關係的河西村的企業和效益,竟然出自她這個鎮上小學校長的腦子,他總有一種不那麽舒服的感覺。他們這些幹企業的是幹什麽吃的?難道還不如她一個教書先生?還不如她一個隻多念了幾年書的女人。


    他想想心理就別扭。


    雖然這樣,可他對自己這個大嫂從來都是尊敬有佳,即使不從大哥哥的麵子,也對這個在河西村有著十分地位的女人從來不敢說不恭敬的話,做不恭敬的事。他知道沒有這個女人,哥哥的事業就絕不會像今天這麽輝煌耀眼。


    然而他不知道現在這樣的大舉動她是出於什麽樣的居心呢?


    他閉上了嘴,不再說什麽,如果換了別人,他就會毫不客氣地說上幾句,甚至還要罵上幾句。他看了自己妻子一眼。張子嫣正在想著什麽,這時她轉過身說:“我猜測的沒錯吧。一個細心的女人,一個有著戰略眼光的女人,或者說一個有著責任心的女人,一定會把事情做得更加細致。我倒是欽佩她的大膽和果敢,隻是覺得我們這麽大的產業絕不是說轉產就轉產的。”


    “說的就是啊。”


    突然一陣難聞的氣體從開著的車窗飄了進來。李大河立刻關了車窗。龍建平一看,這已經進人了河西村的地界。他當然知道這樣難聞的氣味是自己的化工廠排出來的。


    張子嫣看了他一眼,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可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正常的,那有工廠不排眼不排氣的?


    張子嫣把眼睛掉向車窗外。剛才路過的一片綠色到這裏漸漸失去的那新鮮的色彩,樹木變得枯黃,路邊的草木也都被一層油煙覆蓋。她凝起了眉毛。可她心理是矛盾的。


    龍建平和張子嫣馬不停蹄地趕回河西村,村裏的幾家企業的頭頭腦腦早聚集在村口等著接風。他們在村賓館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飯菜。在這些人中,有的渴望盡快見到龍建平,他們多半都是龍氏企業集團的高層領導,又都是村委會的幹部。他們已經知道龍保平對於龍氏企業集團的新的改革方案。這樣的改革又一次地關係著他們的前途和命運。他們想和建平談談,聽聽他的口風。這可實在是件太大的事情。


    對於他們賴以生存的河西村,他們愛著這裏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龍保平的帶領下,他們是改變家鄉麵貌的一批不可缺少的幹將,也是他們努力脫貧致富的最大一批受益者。在他們的努力下,河西村早已遠近聞名。


    眼見著小汽車從高速公路上奔馳而來,轉眼間就開到了跟前,李大河的爸爸副村長,也是龍氏企業集團的副董事長,化工廠的副廠長李長海湊到前來,說:“建平,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們為你和子嫣接風。”


    “不用了。我們回去看看老太太。”


    “你先回去看看嗎。一會兒我們在玉蘭閣等你。”


    “你們就不要費心了,又不是外人。”


    李長海立刻認真起來,說:“我們也不是光是吃個飯,我們還有事和你商量。”


    “什麽事情等明天再說。”


    “那可不行。你要一回家,和你的哥哥嫂子的一溝通,被他們一說,我們就……”


    龍建平明白,他們怕他先見到哥哥和嫂子,接受了他們的意見,他們就要被動。這畢竟是十分重大的事情,他們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完全正常。


    “好吧。你們等著吧。”


    龍建平和張子嫣擺著手,並沒有下車,而是讓車繼續往前開,一直開到龍家大院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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