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極為陰暗,極為惡毒的揣測,逐漸的,在高俅的腦海中形成,借刀殺人!


    誰借刀?


    盧俊義!


    借誰的刀?


    借梁山的刀!


    要殺的,是誰?


    要殺的,當然就是李固了!


    至於為何有如此判斷,高俅自有他的道理。


    試想一下,盧俊義正值壯年,又是練武之人,身體自然是棒得很,可他明明家有嬌妻,成婚都好些年了,卻是無後。


    這說明了甚?


    這說明了,他有問題!


    可之前也說他身體棒得很,鐵定是沒問題。


    那麽,身體沒問題,必定是心理上有問題!


    結合盧俊義種種曖昧,且不合常理的舉動,高俅篤定這河北玉麒麟,不好女色,好男色!


    呸,還玉麒麟,分明就是個兔兒爺!


    暗暗唾棄了一下原本還極為看重的盧俊義,高俅下意識的挪動了下屁股,潛意識中,想與他認定的兔兒爺拉開距離,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倒不是高俅歧視某些取向特殊的人群,況且這年頭,搞搞孌童,也不是甚麽殺頭的罪過。


    隻不過身為純正直男的高俅,對於在身邊放一對男同誌,多少還是有些膈應的。


    有了盧俊與燕青是一對兒的前提,然後再說回借刀殺人的事。


    既然盧俊義好男色不好女色,那他夫人,必然是獨守空閨,不受待見,這守活寡的日子,過得鐵定是沒滋沒味的。


    就以方才盧俊義對他夫人惡聲惡氣的樣子,就可見一斑了。


    寂寞難耐,因愛生恨,幹柴烈火,勾搭成奸……


    種種不可描述的場景,在高俅齷齪的腦子裏走馬燈似的上演,一切,都是那般的順理成章。


    不知不覺中,高俅望向李固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同情的意味。


    你小子,生不逢時啊!


    放在後世,勾搭有夫之婦,那隻不過叫做出軌,最多在道德上被譴責幾句,在法律上,甚至連個像樣的罪名都找不到。


    可如今是大宋,雖說程朱理學還未大盛,但對於通奸這種事情,還是有明文規定的。


    還是根據不同的身份,大宋律法很是貼心的,給出了詳細條文注解的那種。


    按李固的這種情況,《宋刑統》有明文:諸奴奸良人者,徒二年半;強者,流;折傷者,絞;其部曲及奴,奸主及主人之周親,若周親之妻者,絞;婦女減一等;強者,斬……


    也就是說,盧俊義若去報官,說李固與主母通奸,李固最起碼是個絞刑。


    但盧俊義是堂堂的河北玉麒麟,大名府首富兼第一高手,自然是做不出報官這種事的。


    報了官,那豈不是搞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他玉麒麟,是個兔兒爺了麽?


    所以,報官是不能報官的,甚至,盧俊義都不能親自動手殺李固。


    李固是奴仆不錯,但終究是條性命。


    他的命雖不值錢,可真要殺了他,官府也是要過問一下原因的。


    不能報官,又不能自己來動手,那擺在盧俊義麵前的選擇,可就不多了。


    好巧不巧,有梁山賊人前來搞事情,這對於一心想要除去李固的盧俊義來說,不是壞事,反倒是天賜良機了。


    帶李固同去千裏之外的梁山泊,隨便找個由頭跟梁山打一架,以盧俊義的身手,他自然是有把握全身而退。


    可不通武藝的李固麽,就絕無幸免之理了。


    到時候,盧俊義找當地的官府報個案,將李固被殺的事全推到梁山賊人頭上,他自己麽,拍拍屁股,就可以高高興興的回大名府了。


    這也正是盧俊義為何不帶燕青,偏偏要帶上李固這累贅的原因了。


    去東南避禍是假,找梁山賊人將李固除之而後快是真。


    好一招借刀殺人!


    滴水不漏!


    哎……


    罷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暗自搖搖頭,高俅打消了收用盧俊義在身邊的打算。


    搞搞基,還是在可容忍的範疇,但因為搞基,占著茅坑不拉屎,還要將其他來拉屎的人給殺了,就有點過了。


    按高俅的邏輯,你既然都這樣了,何必娶個娘子當幌子,這不是害了人家麽。


    明明是你盧俊義有錯在先,可為了保全麵子,竟然還要借刀殺人,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當然了,以高俅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他才不會多嘴,去救那李固。


    他呀,正盤算著如何將盧俊義的把柄,給牢牢的掌握在手裏,然後以此為要挾,將這玉麒麟,給訓化成一條聽話的狗!


    就在高俅心裏,如意算盤打的飛起的時候,盧俊義揮退所有下人,隻留了燕青一個之後,突然做了件讓高俅出乎意料的事。


    “燕青,快與我一起,叩見高太尉!”


    盧俊義拉著不明就裏的燕青,推金山,倒玉柱,重重的跪倒在高俅麵前。


    “太尉恕罪,方才人多嘴雜,小人失禮了。”


    盧俊義一扯燕青,連連叩首告罪。


    “哦?”


    高俅一眯眼,問道:“你知曉某的身份?”


    “小人慚愧,大宋青天高太尉,義薄雲天高二郎,太尉的威名,小人自然是如雷貫耳。”


    盧俊義恭敬的回了一句,卻是讓高俅有些狐疑。


    仔細的,觀察著盧俊義的神情,高俅心道,這兔兒爺,在搞甚麽名堂?


    見高俅不出聲,盧俊義也不敢造次,隻是與燕青老實跪著,靜候下文。


    思來想去,高俅有了些眉目,便問道:“你一開始,就知道某是誰了?”


    盧俊義恭聲回應:“回太尉,正是!”


    “所以……方才那些事,都是你故意做給某看的?”


    高俅本來還在納悶,為何一見自己,盧俊義處處透著奇怪,他對自己的態度,熱情的有些過份,甚至不能說熱情了,簡直是巴結。


    你想呐,哪有初次見麵,便完全不避嫌,算命時讓外人看著也就罷了,就連安排自己的家事,都任由高俅在一旁,這完全不合常理啊!


    如今盧俊義主動說破高俅的身份,以高俅的腦子,哪裏還想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盧俊義故意為之。


    為的,就是做給他高俅看的!


    但新的問題又來了,盧俊義這般大費周章,究竟是為了甚?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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