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前推一些。


    3月31號。


    紅姐穿一身普普通通的灰色大衣,十分低調的走在廟街上。


    雖然她如今已經是二十多家“紅記麻將館”的老板,但她都謹守著本分,堅決不敢張狂。


    她可是還記得,當初她老鴇的身份暴露時的絕望。


    什麽都比不上女兒的幸福重要。


    本來女兒和許力的差距就大,如今還沒名沒分的,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女兒被厭棄了。


    所以,她如今雖然是老板,但很少去麻將館,也從廟街搬了出來,算是和以前做了分割。


    沒事就去社區的粵劇社唱唱跳跳,或者看看女兒的新聞,日子過的倒也舒心。


    不過,有些人卻也不是說割斷就割斷的。


    比如,阿華,那個在女兒離開之後,一直支撐著她的姐妹。


    “紅姐,你這怎麽還穿這一身啊?好歹也是大老板了啊,要不要這麽省啊!”


    一間茶社的包間裏,阿華笑著打趣道。


    紅姐啐了她一口。


    “瞎說什麽呢,誰是大老板了,讓人聽了笑話。”


    說是這樣說,但紅姐臉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以前的熟人都不怎麽聯係了,再次看到這好姐妹,她心裏也是高興。


    閑話了一會兒之後,紅姐開口問道。


    “這麽急著找我出來幹嗎?你又惹事了?不是我說你,你也該想想以後的日子了,幹嘛還要守著那裏啊?”


    紅姐離開之後,那家雞檔就被阿華接手了,她如今是新一代的老鴇。


    紅姐也不是沒說,出點兒錢,做個什麽買賣之類的,但阿華不肯。


    “紅姐,你就別勸了,我做這個怎麽了,不偷不搶,嘿嘿,如今可沒人抽我水了,哈哈,我也過過你的癮啊!”


    紅姐無語了,見她堅持,也沒法再勸,隻能岔開話題道。


    “說吧,到底找我什麽事?”


    阿華把嘴一撇。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說著,見紅姐要發飆的模樣,連連擺手道。


    “有事有事,真有事。”


    隨後把情況一說,紅姐瞪大了眼睛,再次確認的問道。


    “你撿了個洋婆子?還準備調教她當招牌?”


    阿華兩眼放光的道。


    “沒錯,你是沒見到啊,那姑娘的皮膚真是比牛奶還白,嘖嘖嘖,小模樣也招人喜歡,隻要調教好了,絕對廟街第一!”


    紅姐皺了皺眉,她如今是真不想再沾這些事,但奈不住阿華的央磨,最後勉強答應去看一看,然後“勸一勸”。


    “嗯,對了,那洋婆子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事,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就一個公文包,裏麵有幾盤錄像帶,還有幾張那個什麽什麽盤的,紅姐,你認識的人多,幫我看看是什麽。”


    “那錄像帶好像是個電影,不過怪怪的,就一小段。”


    阿華說著遞來了一個黑色公文包。


    紅姐接過後也沒在意,隨手拿著了。


    又喝了會兒茶,閑聊了一會兒後,兩人回到雞檔裏。


    紅姐這才見到那個據說能當第一的洋婆子。


    “是真的白啊。”


    紅姐感慨了一句,仿佛在發光一樣,哪怕屋裏昏暗偏紅的燈光,都能感受到那份白皙。


    此時那洋婆子雙眼緊緊的盯著紅姐,或者說她手裏的公文包。


    抿著嘴一言不發。


    紅姐見狀也不意外,好多人剛開始的時候,都是如此戒備,跟渾身長刺一樣。


    但過段時間,她們就會麵對現實了。


    她可比阿華有經驗的多了,先是套近乎,然後就是為你著想,再然後擺事實,講道理。


    這麽一套洗下來,過不了幾天,就能拉近距離。


    然後再用點兒手段讓她接個客,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最終慢慢的適應下來。


    不過,她這也就是打個樣給阿華看看,她不可能天天待在這裏的。


    洋婆子對她的話,始終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直到她拿著公文包要走的時候,才嗷的一聲叫,撲了過來。


    “你幹嘛?鬆手!”


    “放開紅姐!艸,造反啦!給我打!”


    “洋婆子發瘋了!洋婆子發瘋了!”


    好幾個樓鳳過來幫忙,將那洋婆子拉開。


    阿華一臉抱歉的看著紅姐。


    “我看她本來挺老實的,也不知道今天發什麽瘋,你放心,我會好好教訓她的!”


    紅姐擺擺手。


    “你看著辦吧,不行就把人放了。”


    “那怎麽行,我還等著她拿下廟街第一的名頭呢,嘿嘿,紅姐,以前的秘藥,給我點兒?”


    紅姐失笑,搞了半天,是盯上她那點兒東西了。


    去了她曾經的屋子,在一塊磚下麵擺弄了一會兒,拿出個小鐵盒,一邊遞出來,一邊叮囑道。


    “這東西可不能用太多,一指甲蓋,再多人就瘋了。”


    “嗯呢,知道了,我有數的。”


    見阿華如獲至寶,似乎迫不及待的要試驗一下,紅姐咽下了原本勸說的話,搖搖頭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作為廟街曾經的底層,她可沒那麽多的同情心,典型的幫親不幫理。


    帶著公文包回家後,她隨後甩到一邊,先看了看電視,等看完了女兒的采訪之後,才想起來這事兒。


    用錄像機把那錄像帶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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