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是個好東西,請讀者老爺們放在家裏定期維護保養,不要隨便帶出來秀智商,這會讓老墨很受傷。)


    “躲啊,你特麽的再躲啊,真以為搬到了城中村,我們就找不著你?”


    “欠錢不還,還敢不接老子電話,你特麽的是想死嗎?”


    “給我打,不給他點教訓,真當我張老五的錢是這麽好欠的?”


    城中村,一條胡同裏,幾個染著各色毛發的混混,正對著一個蜷縮在牆角抱著頭,身穿藍色外賣服的年輕人拳打腳踢。


    地上,還躺著一輛印著“撐死了”logo的小電驢。


    一個大金鏈子小手表,一看就是社會大哥的光頭,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的悠哉悠哉抽著煙。


    看教訓的差不多了,光頭才丟掉煙屁股,慢條斯理的道:“行了,住手吧,把人打死了,老子還特麽的找誰要錢去啊?”


    “小子,給老子記住,再敢不接電話,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眾混混聞言紛紛停手,唯有一個白毛又狠踹了兩腳,才罵罵咧咧的讓到一旁。


    光頭踱著四方步慢條斯理的走上前,半蹲下身子,伸手薅住年輕人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死死的按在牆壁上,麵容冷厲的喝問道:“林昭,上個月的利息你就沒給,這個月的利息又到期了,打你電話不接,還特麽的偷偷搬了家,你是想死嗎?”


    “五哥,我不是不想給,可我真的沒錢啊。”


    林昭努力的睜大青腫的雙眼:“我之前哪個月少過你們利息?是大軍不講規矩,喝多了酒帶著人跑去我公司要債,氣的公司直接把我給開了,我特麽的沒了工作,還怎麽還錢?”


    張老五斜睨著他冷笑道:“你這意思,是怪大軍嘍?”


    “不怪他難道怪我嗎?”


    林昭憤怒的道:“害我被公司開除,我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到新工作,隻能跑外賣掙錢,可送外賣也得有電動車吧?我不是沒跟大軍商量過,等我緩過勁兒來再還錢,可他卻連聽都不聽,非逼著我立馬還錢,你說我能怎麽辦?”


    他口中的大軍正是那個白毛,聞言有些心虛,確實是他喝多了貓尿,帶著幾個新收的小弟跑去林昭公司裝逼,才害的他被開除。


    但他可不會認錯,嘴硬的爭辯道:“到期不還本金就得給利息,老子也是按規矩辦事,你憑什麽不接老子電話?還特麽的偷偷摸摸搬家?”


    “我被你害的丟了工作,沒有收入拿什麽還錢?老子欠錢不是欠命,跟你好好商量,緩幾天都不行,那我還接你電話幹什麽?至於我為什麽搬家,難道你不清楚嗎?翰林學府的房子我租不起了,隻能搬來城中村,不然我住哪兒?住你家嗎?”


    林昭可不慣著他,滿腹怨氣的回懟道。


    “反正你不接電話就是你的錯。”


    大軍語塞,繼續強詞奪理。


    “嗬嗬!”


    林昭冷笑:“你一打電話就是要錢,張口閉口不是罵爹罵娘就是要打要殺,既然你不給我活路,就別怪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大軍:“……”


    張老五可不管這些,很有大哥範兒的歪了歪嘴,小弟很有眼色的立馬掏出一根煙塞進他嘴裏並點著火。


    張老五緩緩吐出一口青煙後,才沉聲道:“我不管你是什麽情況,我隻知道,你已經兩個月沒付利息了。”


    “我現在身上真的沒錢,跑外賣掙的錢也全都交房租了。。”


    林昭越想越氣,很光棍的聳了聳肩:“五哥,我總共就欠了你五萬塊錢,可光是利息我就差不多給了快十萬了,我這樣的在你們公司也算得上是優質客戶吧?難道我遇到困難了,緩個幾天都不行?”


    這話張老五沒法否認,隻能沉默的點了點頭。


    憑心而論,這事兒的確是大軍做的不地道。


    可大軍是他的心腹,他自然不能在眾人麵前落了他麵子。


    林昭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耍起了無賴:“五哥,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利息,我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了,反正老子也活膩了,你們愛咋樣咋樣。”


    張老五三角眼一眯,語氣不善的道:“你的意思是要賴賬?”


    “不不不”


    林昭深吸了一口煙,搖了搖頭:“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本金我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但是利息,我不會再給,而且,我現在也沒錢,從下個月開始,我根據手頭的情況,分期還你本金,直到還清為止。”


    大軍氣勢洶洶的上前踹了林昭一腳罵道:“你特麽的想什麽好事呢?還分期還款?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


    “老子還真就不信了,來來來,有種你就往這裏捅。\"


    林昭猛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水果刀塞到大軍手裏,指著自己的胸口,目光不屑的挑釁道。


    他很清楚,會叫的狗不咬人。


    大軍這樣的小混混,也隻敢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罷了。


    真讓他殺人,他沒那個膽兒。


    果然,大軍慫了。


    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握著水果刀不知所措。


    其他小弟早就看不慣大軍在老大麵前掙表現了,此刻見他慫了,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張老五自認為是個生意人,求的是財不是命。


    現在可不比以前,真鬧出人命來他也跑不掉。


    當然,更主要的是,他覺得從林昭身上已經榨不出什麽油水了。


    以往遇到這種情況,都是用免除利息,收回本金來處理。


    林昭說的還款方案,完全符合慣例。


    可是,林昭說每個月看情況還錢,就讓他有點無法接受了。


    開什麽玩笑呢,他要是每個月隻還一百塊,五萬塊錢得還到猴年馬月去?


    “我張老五是個生意人,既然你現在真的有困難,我也不能這麽沒有人情味兒,這種還款方式我可以接受,不過,我最多隻能給五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每個月你至少要還一萬塊錢本金,否則,就別怪我做事太絕了。”


    林昭臉色為難:“一個月還一萬?我送個外賣,累死累活每個月也就能掙個萬把塊錢,全都還你了,我吃什麽喝什麽?再說,你也知道,我欠的不止你一家的錢……”


    “那我就管不著了,”


    張老五摩挲著下巴,語帶威脅:“我記得,楚航有個妹妹叫做楚青檸吧?她是在中海念大學吧?觀塘市距離中海也沒多遠…”


    “張老五,你特麽的要是敢打她的主意,信不信老子殺了你全家。”


    林昭瞬間就炸了毛,眼睛裏凶光畢露,死死的盯著張老五一字一頓的道。


    那擇人而噬的陰狠眼神,讓張老五也忍不住心裏一陣發毛。


    可出來混講的就是個麵子,他心裏再發虛也不會表露分毫。


    當即露出不屑之色:“不想讓我動她,那就乖乖的按期還錢,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完,就一揮手,帶著一眾小弟揚長而去。


    看著張老五等人揚長而去的背影,林昭強忍著內心的怒火與憋屈,腳步蹣跚的扶起倒在地上的電動車。


    萬幸的是,電動車沒有摔壞,不然修車又是一大筆支出。


    回到出租屋,第一時間把電動車放在院子裏充電。


    城中村的建築大多是上世紀的產物,十幾年前就被列入了舊城改造項目。


    當地村民聽到風聲後,為了多弄點拆遷款,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一夜之間,亂搭亂建的違章建築就如同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


    令舊城改造資金遠遠超出了預算,政府出麵多次協商無果後,開發商果斷放棄了這改造計劃。


    這裏雖然汙水橫流,垃圾遍地,環境髒亂差。


    但廉價的房租,還是讓這裏成為外來務工人員和社會底層租房的首選。


    林昭的出租屋,位於一棟六層老樓的101。


    雖然房齡老,牆壁脫皮,電路老化,通風和采光也差強人意,可勝在性價比高。


    兩室一廳有獨立廚房和衛生間,六十多平的套房外加一個自建小院兒,每月房租隻要一千二。


    比他之前在翰林學府每月兩千五的單身公寓住起來舒服多了。


    唯二不好的就是環境太差,距離市中心比較遠了。


    不過,能活著就很不容易了,還要什麽自行車啊?


    林昭強忍著渾身疼痛,躺在都已經破了皮的雙人舊沙發上。


    目光茫然望著牆皮斑駁的天花板,無助的輕聲呢喃:“阿航,你死了倒是落了個清淨,哥們現在活的好累啊,等我實在撐不下去了,就下去找你好了。”


    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是跟著奶奶長大的。


    楚航家和奶奶是鄰居,兩人是光著屁股一起玩到大的死黨,向來是形影不離。


    直到林昭到觀塘上大學,楚航高考落榜後去了新東方烹飪學校,兩人才第一次分開。


    楚航的父親早年失蹤,母親陳嵐靠著擺地攤把他和妹妹楚青檸拉扯長大。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楚航從六七歲時就開始幫家裏做飯,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四年前,林昭大學畢業,應聘去了一家公司做銷售。


    沒想到,剛工作沒多久,楚航就跑來觀塘找他,想要跟他合夥開一家特色餐廳。


    他知道楚航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老娘和妹妹過上富足的生活。


    作為發小,兄弟要創業,林昭自然是無條件全力支持。


    不但拿出所有積蓄,還把老家的房子給賣了,作為創業的啟動資金。


    同時,還為楚航擔保,從銀行貸了一大筆款。


    楚航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憑借著自己研究出的特色菜,餐廳一開業就好評如潮,生意異常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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