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位於卡爾仁峰山下。


    環境惡劣,空氣卻很清新。


    吳墨半夜被凍醒,從睡袋裏爬起,站在門口望向遠方。


    遠處是一座雪山。


    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處銀白色建築屹立在上方。


    吳墨臨來之前查過資料。


    類似這種建築,恐怕是當地修建的喇叭廟。


    俗話說得好,望山跑死馬。


    別看雪山就在前方不遠處,但是想要過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吳墨有種預感,此次行動估計又是一件耗費時間和心力的長途旅行。


    他不困了,哥幾個也沒了睡意。


    紛紛下地洗漱,收拾行裝。


    吳墨預估的沒錯。


    太陽還沒升到頭頂,店家領著一位陌生男人敲門走了進來。


    做買賣講究的是一個和氣生財。


    老板態度很友善,普通話說的磕磕絆絆,“幾位老板,有人找您!”


    “多謝!”吳墨應了一聲。


    老板笑嗬嗬地將人留下,轉身下了樓梯。


    來往墨脫的什麽人都有。


    隻要他們不在自己客棧惹事兒,願意幹什麽與自己無關。


    吳墨嘴裏叼煙單手插兜,上下打量眼前男子。


    男子身高不足一米八。


    瘦高挑的身材,麵容清秀,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陰柔風。


    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裝?


    男子率先開口,“林先生,您好,我受蘇小姐所托,邀請您到我們那一敘。”


    他沒有介紹自己,而是直奔主題。


    聲音柔柔弱弱像是軟趴趴的麵條。


    吳墨隻覺得一股矯揉造作,無法言喻的氣息撲麵而來。


    頓感寒毛倒豎,雞皮疙瘩起一身。


    好在經曆過大風大浪。


    哪怕惡心的要死,也可以做到麵無表情。


    他淡淡地瞥了男子一眼,聲音清冷,“你們住在哪個旅店?”


    男子笑了笑,“我們來的比較早,住的地方距離這裏不到三公裏。”


    “提前三天,蘇小姐就已經派人守在路口等候林先生一行人到來。”


    “昨天太晚,不方便打擾您…”


    按照男子講述,吳墨算是明白了,敢情蘇難比自己早到一周時間。


    他們提前來到距離墨脫最近的地方,一旦公路開啟立即帶人進城。


    吳墨不想跟男子多說廢話,主要是受不了他的語氣。


    輕描淡寫地告訴對方一個小時後見,就將人打發走了。


    年輕男子絲毫不在意吳墨敷衍的態度,反而在臨走時翹著蘭花指,飽含深意地衝著吳墨笑了笑。


    吳墨惡心的早飯差點沒吃進去。


    盜墓筆記裏翹蘭花指?


    咋滴,能把棺材蓋子勾起來?


    他不歧視多樣化個性,但前提是別衝著自己來。


    前世白蓮花嬌小姐看的夠夠了,可不希望這輩子身邊再出現幾位這樣人物。


    林楓見此情景,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如今越來越喜歡這個世界。


    除了不差錢之外,就是能看見吳墨的各種窘態。


    簡簡單單吃了點早餐。


    吳墨交代衝熊看著夥計,自己和林楓,解語花幾個人奔蘇難那裏走。


    別看隻有三公裏距離,實際上分散成兩個村落。


    道路坑坑窪窪泥濘不堪,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地方。


    蘇難的人早就守在路口,見人過來急忙拿出對講機向上匯報。


    兩分鍾不到,二樓木板陽台上傳出蘇難的聲音,“喲,啞當家來了?真是好久不見!”


    吳墨嗓子沒好的時候都不慣著蘇難,如今嗓子恢複正常,說話更是毫不留情。


    他抬頭向上看了一眼,“老子發現個問題,他媽的跟你說話怎麽像是在墳頭許願呢?你就不能好好的回一句人話?”


    他要是火力全開,能把人給氣死。


    蘇難果不其然黑了臉,煙頭順手往下一扔,哼了聲,“老娘等你們一周了,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早點出來。”


    林楓順勢接了一句,“咋的,下麵錢不夠了,等著爺給你燒?”


    吳斜和王胖子掐著大腿沒笑出聲。


    蘇難被氣的直翻白眼兒。


    心裏卻有些疑惑。


    死啞巴今天話怎麽這麽多?


    往常一句話七八個字兒頂天了,今天一連串不帶打草稿的。


    不過這不關自己的事情。


    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匯合,趕緊出發。


    他們必須趕在大雪封山之前搞定一切,不然容易被困在山裏頭。


    坐在破舊的客廳裏。


    蘇難翹著二郎腿掃了一眼,語氣裏似乎有些嘲諷,“地龍會真有錢,一口氣將南瞎北啞都雇傭了。”


    “不過容我好奇問一句,兩位開價多少?我出雙倍來這邊怎麽樣?”


    張麒麟壓根兒理都不理蘇難,完全當她是空氣。


    黑眼鏡不慣臭毛病,冷笑連連,“真是不好意思,黑爺主打的就是誠信,可不是誰價高就跟誰走的那種人。”


    吳墨聽完心中暗笑。


    鏡哥是真他娘的能扯王八犢子,這話他敢說,旁人敢信嗎?


    蘇難言語上沒占到便宜。


    她衝旁邊一使眼色,早上那位男青年湊了過來。


    “行了,閑話少敘,我先介紹一下帶的人手。”


    她敲了敲椅子扶手,說道:“這位是我的助理,別看他長相清秀,身手和個人能力都很優秀。”


    “同樣唱戲出身,說句不誇張的話,我個人認為他比老九門的那位解當家也不差在哪裏。”


    倘若不是怕暴露身份,吳墨都能一大耳刮子抽在蘇難臉上。


    你他娘的惡心誰呢?


    哪來的娘炮,還想跟自家花哥做比較?


    這他媽的得往臉上糊多少腳後跟皮,才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吳墨火冒三丈,左手捏成拳頭往下壓抑怒氣。


    可是根本壓不下去。


    要不是解語花站在身後輕輕捅了他一下,恐怕早就拍案而起罵出聲了。


    既然介紹自己,年輕人不好裝聾作啞。


    “難姐過譽了。”他上前一步,麵露微笑,“容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師從吳江紅派,打小跟師傅學藝,不大不小得了個名號,人稱小四月…”


    他每說一個字,吳墨神色冷上幾分。


    話還沒說完,就被吳墨倏地打斷,“小四月?沒聽過,估計是名字起的不好,要不我幫你改一改?”


    年輕人略有些詫異,“哦?您有何高見?”


    吳墨身體略微前傾,嘴角勾起抹壞笑,“我覺得不如叫做清明節更好,還可以祭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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