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勾了勾唇,彎腰撐著圍欄喝著可樂,碳酸飲料勁夠足,灌了兩口瞌睡醒了大半,也沒和鍾離多說便看向尚祁等人道“屍體在哪?帶我去看看。”


    尚祁點頭應允“在研究院,見到你正好,正有個好消息還沒說。”


    九兒挑眉“好消息?”


    “伯父回來了…”


    即使心下已有猜測,聽聞這句話時九兒也沒忍住心下歡喜,三兄妹對視一眼,皆能看出其中如釋重負的意思。


    父親在外奔波,不擔憂又怎麽可能?隻是大多時候都在刻意回避罷了。


    鍾離轉身看向尚祁“我也一起。”話落便被姬奉寧一扯“你不行。”


    “我真沒事!”急的想哭…


    “你…”


    “哥…”


    九兒幾步下樓“讓鍾離隨我一起吧,這樣行嗎?”最後一句是看著尚祁說的。


    研究所平時都做些研究植物及異能因素的事情,屍體送去那,父親也在的話,說明是要探索死因了。


    這種地方管理極為嚴格,即使去也會控製人數,再加上出了這麽大的事基地還未驚動,必然怕會節外生枝,造成人心惶惶。


    尚祁勾唇“走吧。”


    如同大赦,鍾離小鳥一般猛的飛向九兒,挽了胳膊便向外走,九兒拿她無法,視線對上,恰好是零二及零五善意的眼神,不由挑了挑眉“不容易啊,能見著你二人如此親切的衝我笑,別說,還挺嚇人。”


    二人卻是淡定,聞聲不過相視一笑,好在氣氛不對,也不好將狗糧撒的太過分了。卻不自覺想起初遇之時的劍拔弩張,恨不得弄死對方的仇恨。


    世事無常,就好比昨日還精神利落的梅研,今日便明顯虛弱不少。


    到底共事這麽久,杜淳不明不白的死因著實讓人很難承受。


    研究院設於基地最偏僻的後方,長期做精密之事,並不適合喧鬧之地,隻是今日卻不同,離得尚遠,都還能聽見其中隱隱傳來的勸阻聲。


    “隊長,你先跟我們回去吧。”


    “你這樣,杜大哥會很難受的…”


    情真意切的哀傷,實在令人感同身受,九兒抬眼看去,守在大門處的赫然是林瀟瀟,而在大門內部,正跪著一個人。


    九兒眯了眯眼,鍾離已經率先開口“這是怎麽了?”


    梅研歎了口氣,低聲答道:“薛柔,杜淳的表妹,昨晚她第一個發現杜淳的死,喚來人後通知了長官,隨著杜淳屍體送到這,她也一並跟來了,一直跪著渾渾噩噩的,什麽也不說,哎…”


    “畢竟是一起長大,她母親為救杜淳死後便將她托付給了杜淳,這一路走來雖說不夠順遂,到底也算歡聲笑語,陡然間生命中唯一一個親人走了,心下的難受哀傷可想而知。”


    淩亂的頭發及沾著血漬的衣物,和那強撐著仿佛一不注意就會倒下的身體,彌漫的痛苦,騙不了人。


    九兒瞧了眼抿唇不言,隨著步伐邁進,林瀟瀟便站在門前靜候她們到來“終於來了,長官已在裏麵等候多時。”


    九兒點了點頭 ,便跟著尚祁等人進了屋,款款邁過的身影一閃即逝,卻如願讓跪在地上的薛柔感到慌亂。


    六層高的樓閣來來回回的士兵,見人立馬站定敬禮,才進入其中,便聽見高處龍炎中氣十足的嗬斥聲。


    “給我仔細的瞧,杜淳怎麽可能自殺!”


    活到現在誰不是心智堅強之人,更何況杜淳的心理素質在四將之中算是夠硬的,自殺,比他殺更令人難以承受。


    “不用看了,這一刀確實是自殺沒有錯。”


    姬嘯天格外有磁性的嗓音普一入耳,便讓九兒雙眸一亮,步伐忍不住更快了些。


    “他的死狀並未有一絲痛苦掙紮,反而臉色自然,這…”


    “爸…”


    清透悅耳的輕喚聲讓姬嘯天一怔,隨即笑著轉身,迎麵而來的便是自家女兒那張明媚的臉,早不是他離開時鬱鬱寡歡的模樣,如今眉眼清晰明朗,渾身都透著一股爽利勁。


    她的女兒都幹了些什麽,這一路走來可沒少聽說。


    欣慰的同時,多的是心疼。


    九兒毫不猶豫的撲在父親懷中,即使麵容布滿風霜之色,胡須頭發都淩亂的不像話,他的父親依舊很愛幹淨,身上還是那股帶著淡淡煙草的氣息。


    她能感受到想要陳述的千言萬語,但此時的環境卻不允許,九兒極快脫身,靜靜站在父親身後,待鍾離走近難得羞澀的喚了聲伯父,才看著地上用冰床放著的兩具屍體。


    若不是尚祁的能量控製,屍體在如今的高溫下怕早已變了模樣,除了那一刀外在傷口,近乎安詳。杜淳的屍體都看不出端倪,作為普通人的攤主自然沒任何發現。


    普通人用一點能量控製就夠了,製造自殺這種事做起來無一絲難度。


    人死如燈滅,想發現什麽很難,對方毫不避諱的讓她們發現,自然是有把握的。


    這也是眾人頭疼的根本原因。


    幾人毫不避諱的交談著,九兒與鍾離並未多話,一個個都將注意力放在杜淳身上,唯有鍾離一眨不眨的看著死去的攤主,咬著下唇,心口堵的厲害,低低在她耳邊說“若不是我,這大叔可能也不會死。”


    昨日回來鍾離便與她說笑了幾句,那攤主放末世前與神棍一般無二,不過說的話倒準的不行“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可能,傷心難過,不如努力將人揪出來。”


    “九兒說的沒錯,總有一天,我們會給已逝之人一個交代。”林瀟瀟推門而入,向龍炎等點了點頭,便走近九兒從兜裏拿出一個小布袋,鍾離眉頭一皺“怎麽在你這?”


    “大叔將晶石捐獻給護幼機構,六階何其珍貴,聽零二說是你的,便想著物歸原主。”


    “大叔將賺來的晶石捐給了護幼機構?”


    “沒錯,天未大亮就拿來了,不過這麽會人便沒了。”


    輕飄飄的幾顆晶石放在懷中,連點多餘的重量都沒有,鍾離怔怔不語,耳邊是幾人商量半天毫無頭緒的內容,良久才轉身抬首,紅著眼看著九兒“九兒…你幫我。我覺得好難受啊,昨天給晶石的時候心疼壞了,卻沒想到這漫天要價跟奸商似得大叔竟然這麽好,如今他沒了命,我真的…好恨我自己。”


    倘若自己能厲害一點,昨晚那女人就得死,杜淳和大叔也不會出事。


    鍾離一直因未能將人抓到的事耿耿於懷,如今出了事,心下更不好受。


    “放心。”


    鍾離這話徹底讓九兒安靜不下去,當下邁步走近,旁若無人的觀察起屍體來,這等穢物姬嘯天是不願九兒去觸碰的,可一見眾人明顯對女兒寄予厚望的模樣,一時便不好多說什麽。


    室內緩緩變得安靜,尚祁邁步走近,鋒利的眉眼微垂,落在那隻漫不經心探索的纖纖玉指上“有什麽發現嗎?”


    這事算陷入死胡同裏,需要點特別的思路才行。


    九兒拍拍手起身,接過鍾離順手遞來的濕巾擦手“杜長官,昨晚喝了酒?”


    微薄的酒氣在屍臭的影響下都有些薄弱了,淡至縹緲的味道,幾乎沒引起任何人多餘的注意。


    尚祁轉首看向梅研,後者搖了搖頭“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沒喝,後麵我去處理巡守隊那邊的事,忙到半夜回去,還沒坐會就收到他出事的消息,細細想來,是喝了酒的。”


    “他心情不好?”


    “這…倒沒察覺…”


    鍾離哼了聲“昨晚跟我說話時氣場足的很,怎麽可能心情不好。”


    九兒抿了抿唇“我有兩個疑問,一,杜淳作為六階異能者,倘若是他殺,必然會有爭鬥的痕跡,但卻沒有,他的死純屬自願。二,倘若是自殺,他既然沒有心情不好,為何會突然想不開,從他對死神的態度及誤會後依舊6到不行的模樣看來,並不像是玻璃心那種人。”


    九兒圍著屍體轉圈,隨著腦中精光劃過,種種猜測接二連三,也不待人回答什麽,便自顧自喃喃開口“他甘願去死,必然有不得不如此的原因,而他死後接著便是這位大叔,這一切似乎都和暗處之人有關,如果真是一個人,攤主我倒能理解,畢竟有雙閱人無數的眼,至於杜淳…毫無交集,為何殺的不是梅研等人,偏偏是杜淳?”


    “除非…杜淳和攤主一樣,都知道她是誰!”


    這話擲地有聲,眾人心下駭然,卻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九兒隻覺思路愈發清晰,有什麽呼之欲出“在往回看,假如杜淳知道凶手是誰,又為何不動手,甘願去死?他不得不如此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呢…”


    梅研緊皺眉頭,思緒不斷飄遠“昨晚杜淳離開時說話語無倫次的,說到今日要去找鍾離問,然後又說,如果真是他錯了,願…以死明誌…”梅研深吸口氣,這對她而言不過一句玩笑話,竟一語成讖!


    “會不會是他真的發現自己錯了,可他錯了什麽,冤枉死神不是早就知曉的事情嗎?”


    越想越複雜,九兒眯了眯眼“他要問鍾離什麽?”


    “昨晚…”


    ‘扣扣’兩聲內斂的敲門聲伴隨著一陣焦急的呼喊“長官,薛小姐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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