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爵神色未變,深邃的眉眼晦暗不明,意念微動,忽而掠起的黑暗魔力從上而下,如流星般急速下墜,屍王驀然抬首,未有躲避,揮手間能量突湧,兩者猛一相撞,能量波動刹那蔓延而出。


    “行夜!”


    一聲低喝,行夜身形急速上湧,站在高處,原本嬌小的身形瞬間膨脹,隻聽一聲高吟,那刺耳的叫聲令人耳膜發疼,屍王皺眉探去,然而視線中空空如也,那兩股能量卻以極為詭異之勢係數匯聚上空,相互融入,那淡紅色的能量竟被黑暗係數吞噬,猛然降落,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能量屏障。


    宋爵單腳輕移,自腳底蔓延而起的魔法陣圖泛著古老神秘的光,映襯著屍王晦暗不明的眼。


    “空間撕裂。”


    猛然改變軌跡的空氣流動極為扭曲,隨著意念將周遭隔絕出完全分裂的空間,


    那股能量極為詭異,屍王接觸過無數異能,卻從未像眼前之人這般來的無跡可尋。


    “真看不出,你還具有所謂的憐憫之心。”


    空間隔絕,人類便能免受波及,同樣的,也無人能幫到他。


    宋爵但笑不語,它卻不知對他而言,隔絕空間之後他的能量也能暫時性不受天地規則壓製,澎湃洶湧的魔氣刹那沸騰至最,屍王隻覺宋爵的攻擊越發淩厲,揮動的能量根本無法抵禦,它不僅未能傷他分毫,反而被其單方麵壓製。


    像是暗係,又比暗係黑的濃鬱,那陣陣繚繞而過的黑霧不像能量,反像如有實質的陰魂匯集。


    深不可測。


    對上那雙眼,是一股自腳底蔓延而起的恐懼,無關任何,直達靈魂深處。


    弱者對強者總會沒理由的想要臣服,屍王暗惱,實在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對一個等階比它低下的人類生起忌憚之心。


    宋爵攻勢極猛,身形宛若幽靈,所有技能信手拈來,漫不經心且從容自若。


    反觀屍王就顯得狼狽了些。


    暗係能量一旦劃破身體,便會從傷口處不斷延伸腐爛,竟無法恢複。


    劇痛直襲經脈,精神力有滯留的跡象,遲鈍到根本無法應對。


    仿佛又回到最開始交手的時候,這男人也是如現在這般勢不可擋,隻是現在明明重傷,那股能量卻格外濃鬱深沉,竟有精進之意。


    若它未提升,宋爵未受傷,勝敗一目了然。


    屍王暗暗咬牙,視線緊落在高處顏色暗淡的晶石上,若在不成功,今日必然功虧一簣。


    狹路相逢勇者勝,揮發的能量化作漫天利刃襲來,近身後又凝結成一把,劈頭蓋臉,宋爵身形一閃,屍王敏捷的身軀卻陡然逼近,以手為爪猛的襲來,卻僅僅劃破衣物。


    “主人,我快撐不住了...”


    行夜的聲音極為虛弱,以身體融合能量阻攔天地規則這種事除了化神期時抵禦雷劫有過以外,從未如此,主人還好,它的神魂及獸身被壓製的尤為嚴重,主人一旦重傷,它的感觸尤為明顯。


    宋爵嗯了聲,躲避的動作忽而一頓,猛地轉身,直接迎上屍王渾厚的能量源,黑暗迅速籠罩,長腿橫向掃過,如泰山壓頂,就著頭顱直衝而下,將地麵深深砸出凹陷,轟隆一聲坍塌而下。


    屍王哀嚎一聲,能量毫不抑製的轟然迸發,宋爵眸光微閃,轉身之際,手持長劍劈砍而來,屍王躲得狼狽,精神力消耗太大,晉級那點阻隔遲遲無法攻破。


    二者極快纏鬥在一起,高聳的樓層在它們腳下坍塌破碎,濃鬱的能量將天際遮掩,那一幕湧動的能量造就一方奇景。


    “竟然有人阻止,難道是宋爵?”


    急速行駛的車輛在黑夜中顯得尤為渺小,隨著江瀟瀟話落,樊夢的視線當即落在那一片隔絕之中,鬼魅濃鬱的能量完全超過了所謂八階,就是她的陰靈都瑟瑟發抖的不敢現身。


    樊夢眯了眯眼,體內的渴望係數被那陰靈的龐大滋養生長,這便是,主人的實力嗎...


    絕對碾壓。


    鍾離抿唇鬆了口氣:“不管如何先去解決那些喪屍,再去幫忙。”


    眾人不約而同點頭,待目的地越發接近,遇到喪屍阻攔時便立馬下車,越是近了,那浮動的陰靈不穩的越發明顯,隨著自身的陰靈敢現身而出,樊夢第一時間感受到不對,當即挑眉看了眼小青年:“你跟我來。”


    樊夢禦姐氣息十足,小青年呆呆眨了眨眼便快速跟上,緊隨其後的還有尹洋等人。


    鍾離心下微動,手心便被緊握,側眼看去,是姬奉寧清冷的麵容:“別想太多,或許事情沒我們想象中那麽糟。”


    沒有親眼看到,一切皆有理由說服自己。


    鍾離嗯了聲,暫時揮去心底的擔憂,但另一種慌亂油然而生,怎麽止都止不住:“奉寧,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很多事情仿佛都不在能力範圍內了一般,那種無力從心的無助彷徨,僅在末世之初湧現過。


    不需多言,她想什麽怕什麽姬奉寧都清楚,也可以說成此時所有的異能者心裏都有這種揮之不去危機感。


    姬奉寧食指撓了撓她的手心“這裏有七階的氣息,我們先去幹掉它。”


    至於其他,也隻能隨機應變。


    劃破黑暗的雷電與其他元素融為一體,五顏六色天際將s省照亮,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這一異像即使隔得老遠都能察覺到。


    這兩日,注定不平凡。


    那湧動的元素循環遊竄,在悄聲無息間緩緩融入那道仿若枯骨的身影,太薄弱,在瘋狂的能量元素中很難讓人發現,自然下意識忽略。


    或許是體力不支,宋爵的攻擊越發薄弱,屍王哪會放棄這等好機會,反守為攻,完全被壓製的交戰終於有所改變。


    看著宋爵躲閃,能量不濟的狼狽模樣,不管是為何能量削弱,屍王對眼前終於扭轉的局勢格外滿意,心思一動,竟妄圖吞噬宋爵的修為。


    這百試不爽的一招奈何對上的是宋爵,魔氣是任何屬性都無法比擬的存在,察覺到屍王的動作,宋爵沒忍住勾唇。


    一聲冷笑,他再次站起身來,那被屍王能量侵蝕的肉身傷痕累累,唯有那雙眼從始至終都是雲淡風輕,透著不死不休的執拗堅定。


    宋爵輕掀眼皮,視線落在上空蓄勢待發的雲層之中,原本平靜的天際忽而奔雷聲起。


    “行夜,好了。”


    行夜龐大的身軀急速縮小至最初形態,透明至頻臨消失,頃刻墜落,回到神識之內,便再也未有力氣睜眼,陷入昏迷之中。


    隔絕空間轉瞬蕩然無存,磅礴的能量從密封內一經泄出,壓力倍增,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那一片電閃雷鳴的區域,黑暗退散,紅色光幕再次占據視線。


    恢複正常流速的能量緩緩匯聚在晶石之內,那幹癟的身體手指微動,耳邊是屍王極為高調的大笑聲。


    轟隆聲震耳欲聾,從雲深處席卷而來,粗壯的雷電匯聚成一股似能毀天滅地的磅礴能源,怒吼著,叫囂著。


    狂妄無人能及。


    明明是無數次見過的場景,也許是氣勢太強,屍王麵色劇變,眼見那道雷電直衝而來,心下的駭然越發濃鬱。


    它不在將視線放在宋爵身上,也沒心情對付他,連吞噬都忘了,懸空的晶石轉瞬收回。


    異變突起,宋爵雙眼一眯,猛地將它一拽,準頭不穩,晶石並未回到它身體之內,屍王憤而一踹卻失了空,宋爵曲腿席地而坐,嘴角的鮮血格外魅惑,單手禁錮它的腳腕,隨即一躍而起,雙手禁錮她的胳膊,與此同時,晶石卻被另一隻瘦骨嶙峋的五指握在手中。


    宋爵眸光微閃,屍王已經大喝一聲:“快把晶石給我!”


    然那手的主人抬起一雙要鼓出來的眼看著它,身形虛晃不穩,猙獰詭異至可怖,仿佛缺失生命的傀儡, 但屍王卻很清楚對方還活著。


    光係治愈果真變態到極致,即使在閻王麵前,有一絲生機便能將其拽回來。


    薛柔隻是勾了勾唇角,那模樣,說不出的陰森。


    屍王目呲欲裂,直覺有什麽已經無法控製,高階威壓頃刻釋放, 預期中得順從卻並未到來。


    能量連接與晶石斷開,重傷後的屍王根本無法使出鼎盛時期的威壓,薛柔完全無視了它的憤怒,轉動著嘎嘎作響的脖子,視線落在逼近的雷電之中,不協調的雙手在此時尤為迅速的將晶石吞入腹中,伴隨的撕裂般的痛楚,隨之而來的還有強大渾厚的能量源。


    薛柔哀嚎一聲,身體幾番變化,屍王已經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中滿是瘋狂滋生的恨意,滔天怒火蔓延而出:“你想吞噬我...”


    不待薛柔說什麽,就見那天雷滾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麵而來,薛柔慌忙逃離,宋爵神色凝重,用靈力將屍王重重禁錮,欲追向薛柔,然而現實已然由不得他在做任何,待天劫將至穿過屍王身體之時才咻然躲開,縱使速度再快,也被餘威灼傷整個背部。


    天劫古怪的很,且極具針對性,倘若宋爵遠一些便會完全越過屍王向他而來,這不是宋爵的目的。


    劇痛來襲,滋滋的雷電還有著極強的侵蝕力,宋爵再也忍不住單膝著急,從小腹湧上的鮮血陣陣往外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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